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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懸著的心一沉，應星塵目光銳利看著雨夜裏那慢悠悠前行的大象，手已經攥成了拳頭。
    大雲人！
    來不及想這些人究竟是怎麽一路突破防線到了京城門外，戰鬥已經打響了。
    ……
    丁寧抬手揉了揉額頭。
    她自己就是大夫，發燒這種事情自己配些藥吃就好了。
    高熱是退了，不過所謂‘病去如抽絲’，身上還是有些軟綿綿的，精神不大好。
    外麵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什麽時辰了。
    丁寧爬起來，自己換了身衣服，洗了臉，還有些混沌的腦子總算是清醒了許多。
    “翠合？”丁寧衝著外頭喊了聲。
    平時這丫頭不是守在屋裏就是門口外麵，然而今日丁寧一連喊了幾聲翠合都沒應。
    “哪兒去了。”丁寧咕噥了聲，往外走。
    整個梅苑都靜悄悄的，而且站在院子裏，耳朵隱隱約約的，好像還聽見了外頭有喊叫聲傳來。
    “……”
    丁寧眉頭輕擰，轉頭看了看四周，心頭忽然浮上來一股不太好的感覺。
    “哎呀，王妃您怎麽出來啦？”
    翠合提著個小食盒匆匆忙忙從拐角處過來，“奴婢剛剛去廚房給您拿吃的去了。”
    “其他人呢？”丁寧問。
    翠合支支吾吾的：“就、在前院呢，奴婢也不知道魏嬤嬤她們去前院幹什麽了。”
    丁寧看著她。
    翠合在王妃這眼神裏支撐不過片刻就全招了，“奴婢方才也去前院看了一眼，宗統領率著咱們府裏八十多個護衛去城門處支援了。”
    “支援什麽？”
    “大、大象，聽、聽說是大雲的軍隊偽裝成商人和雜耍團的班子，一路突破防線到了京城之外，現下、現下正在……”
    “……”
    丁寧整個人如遭雷擊，腦海空白了一瞬之後拔腿就往外跑，翠合連忙放下食盒也跟著她身後跑。
    外頭已經亂了起來。
    大街上，男女老少都站在自家門外踮著腳尖伸長了脖子往城門的方向看。
    每個人臉上都或是茫然、或是害怕。
    這些祖祖輩輩生活在天子腳下的人，恐怕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情。
    “都別看了！別亂走！趕緊回去！”丁寧讓王府門口的家丁給牽了匹馬，她坐在馬背上，一路疾馳往城門口的方向跑一邊衝站在自家門口的百姓們大喊。
    “轟隆隆---”
    距離城門越近，那種震感越強烈，就像地震了一般。
    “王妃！”宗政看見了丁寧，連忙大喊：“這裏危險！王妃還是速速回府裏去！”
    “王爺呢？”
    丁寧喘著粗氣下馬，不用宗政回答她已經看見了，應星塵在城樓上。
    “你不用管我，我會當心的！”丁寧說完，繞過宗政就往城樓上跑。
    城外那些隱藏在黑暗裏的人並沒有急於發動攻擊，而是讓大象先打頭陣。
    丁寧一路奔上了城樓往下看，目之所及讓她倒抽了一口涼氣。
    隻見城樓下，兩頭身型碩大無比的大象正在全副武裝地撞擊城門，而在大象的身後，則有身著黑衣的人在吹著哨子指揮。
    “你怎麽來了？”
    應星塵張弓搭箭，一支箭矢急速飛掠，射中了其中一頭大象身後的指揮者。
    “是大雲的人嗎？”丁寧不答反問。
    “十有八九。”應星塵偏頭看她：“鄭則寬的第三子鄭天青擅長馴象，他們把訓練有素的大象投放到戰場上，幾乎是所向披靡。”
    “不見得。”
    丁寧呼了口氣，說：“讓人去準備火把，越大越好，在火把底部綁上爆竹用箭往下射，快！”
    “……”
    應星塵見旁邊的士兵還在發愣，喝道：“沒聽見王妃的話嗎？”
    大象怕火，上一次在戰場上他們合圍殺死了一頭巨象，用的也是火燒的法子。
    士兵連忙下去準備了。
    “我來。”丁寧拿過應星塵手裏的弓箭，在身上摸索了下，摸出來一支小小的竹管。
    “屏住呼吸！”丁寧速度很快，話落，那竹管裏的東西倒在箭尖上，一支利箭就飛了出去。
    她對準的是大象身上黑漆漆的盔甲。
    隻見那箭尖擦過大象身上的黑色盔甲，猶如火花帶閃電，頃刻間大象身上披的盔甲就燒了起來。
    “……”
    城樓上一眾人看得目瞪口呆。
    大火的炙熱很快讓巨象甩著長長的鼻子憤怒咆哮起來，就連後麵吹哨子的指揮者都控製不住這龐然大物。
    不過那火也隻是一瞬而已，很快就熄滅下去了。
    丁寧抿唇道：“這東西不好弄，我費時費力許久也不過做出來這麽幾滴而已，要不然多來幾次就可以燒死這畜牲了。”
    被大火驚嚇的巨象在慌亂了一陣之後，很快在指揮者的哨聲中被安撫了下來。
    不過那隱藏在巨象之後的指揮者也因此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丁寧毫不猶豫，張弓搭箭一箭射穿了對方的喉嚨。
    這個時候去準備火把和爆竹的士兵也一筐一筐地往城樓上搬東西了。
    “你病還沒好，先回府去。”應星塵道。
    丁寧望他，“你是不是想帶人出城去？”
    “……”
    兩人之間不僅有默契，就連心裏所思所想也大差不離，應星塵的想法丁寧知道。
    這些人目的不明，人數也不明，今夜恐怕隻是一個開始而已。
    這裏是京城重地，大雲的人悄無聲息地摸到了天子腳下，這已經足夠讓人不寒而栗了。
    “我跟你一起去。”
    丁寧轉頭看了看城樓下麵，火把被箭射下去，爆竹在半空中就開始劈裏啪啦地響起來了。
    應星塵匆匆抓了她的手，兩人一起下了城樓。
    宗政已經點好了人。
    既然是出城查看的，人數不宜過多，而且還得都是身手利落的。
    應星塵和丁寧領先，後麵是十幾匹快馬，帶出去的這些人都是靜親王府的護衛。
    鄭天青沒想到應星塵居然敢就這麽帶著人出來。
    此次帶著鄭家訓練出來的‘黑鷹軍’一路突破大楚關卡來到京城不過是小試牛刀。
    他要檢驗鄭家花了三年時間訓練出來的‘黑鷹軍’戰鬥力如何，還要檢驗自己新訓的這批象軍的作戰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