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搜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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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升降機,而是一個壓縮磁能重多金屬做成的囚室,我可以想像出錯綜複雜地連接著這升降機一組一組的能量輸送線,將某一能量原的龐大磁力場,在我踏進這升降後,立刻送入牆壁內的磁力放射性金屬裏,使我猝不及防下慘中詭計。\\om\\
    我跌進了陷阱去。
    盡管以我的破陽死光刀,也沒有能力破開以高達二十瓦磁力做成的磁力牆。
    升降機停下來。
    一點動靜也沒有。
    我雖然看不見聽不到任何這小空間外的情況,但同樣地對方也不能以任何設備和我通話或觀察我。
    因為以現時的技術,尚沒有任何訊號能穿透這種超能量的力場。
    我一方麵驚訝叛黨超水平的科技,另一方麵亦大動腦筋。
    究竟我在那裏露出破綻,使他們用這種手段對付我?
    他們已先後對我的身份展開測探,而我亦一關一關地安然渡過,為何在見達加西前的刹那,才突然識破我的身份。
    岔子出在哪裏?
    一道靈光閃過我的心頭。
    除非是有人出賣我?
    那會是誰?
    知道我真正身份的人有限得很。
    一個一個的影象掠過心頭。
    驀地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由腦神經中蔓延往全身。
    每一寸肌肉都被一種奇異的壓力擠迫著。
    我怒罵一聲。
    他們意將力場的能量增強,力能像六座無形但有質的億斤巨石,四麵八方向我壓來。
    頭腦一陣的暈眩,但轉瞬消失。
    我明白他們想幹什麽了。
    他們想將我弄暈過去。
    但我是超級戰士,神經的力量比常人強勝百倍,單傑絕對抵受不了,卻不是我。
    而一個念頭閃過腦際。
    這表示他們仍不知我是經過馬竭能改造的戰士,而仍把我當作單傑,顯示了出賣我的人,不會是元帥、馬竭能、準慧等知悉我方戰底細的人。
    那會是誰?
    我隱隱泛起一點尚未清晰的印象。
    四壁的磁能逐漸消去。
    心中一動,連忙舉起雙臂,死光刀往升降機頂上割去。
    沒有磁能保護的合成金屬豆腐般被切入,當死光刀割入三寸的深度時,死光刀運轉,轉眼割出一個尺許大的正方形。
    裝在腰際處的能量帶立時輸出能量,貫注往死光刀裏。
    奇妙的事發生了。
    死光刀開始作九十度轉折。
    “啪!”
    整塊尺許見方,厚若三寸的合成金屬從頂上甩脫開來。
    再不遲疑,死光刀分左右集中割射下,在方塊裏挖出一個長方形的凹位,我將寶貴的兩把破陽死光刀脫下來,嵌了進去,然後將方塊塞回原處。
    能量源源不絕從能源帶送入雙手裏。
    我的手放射出龐大的熱能,像燒焊機般將方塊和頂壁的隙口縫合起來,不留心絕難看見。
    這時牆壁異響傳來。
    我連忙詐作暈倒地上。
    軋軋聲響。
    一道牆壁向上升起。
    腳步聲迫近。
    一把陌生的聲音道:“暈了!沒有人能抵受七百瓦的磁能流的,我看他在二十四小
    時內神經不會有任何感覺。”
    一支針管插進我的小臂處。
    另一人道:“我也不明白計智先生為何還要如此小心,吩咐一定要給他再注射麻藥。”
    先前那人哈哈笑道:“他是研究精神力量的聖士,或者計智先生以為他是超人也說不定。”
    眾人又再一陣調笑。
    我被抬起來,放在一架手推車上,讓人推著走。
    這些蠢材倒說得對,我正是個超人,一個完全不被麻藥或任何藥物所能影響的超人。
    我的腦電波往四方八麵測探。
    我雖裝作暈迷如死,但對環境的一屋一石,了然於胸。
    他們推著我在一條向下斜伸的長廊走著。
    兩邊都沒有門,隻有盡處才是入口,使我輕易猜到目的地是藏於更深處的地下密室,他們究竟要拿我怎辦?
    厚重的鐵門往上升起。
    裏麵駭然有百多人的呼吸聲。
    鳳玲美的聲音響起:“將他送進查驗室裏,請每一個人返回他的崗位。”
    我的腦電波告訴我,鳳玲美仍是那麽冷靜和不動情緒。
    這美女的確非常特別,我忽地泛起得到她的欲念,這將會滿足我征服女性的快感。
    我給送上一張冰冷的台麵上。
    腦皮層送出的偵察腦波告訴我,目下我正躺在一個方正達三千方尺的實驗所裏,各種各樣的先進儀器以我為中心在動作,不要說一般人身體的任何狀況不能瞞過他們,連細胞內的記憶,也可以被“記憶掃描器”掃射顯現在實驗室大牆上的一幅大熒幕上。
    隻有達加西才能有此心胸魄力。
    對於分辨敵友,搜探情報,沒有比這實驗室更有用的。
    這也是說,假設我能過了這關,將可完全地獲得他們的信件。
    實驗室高達四十尺,共分兩層,中心通空,是個以高能玻璃纖維製成的透明空間,上下兩層百多對眼睛都盯著我的身體。
    鳳玲美、標橫將軍、計智和漢威等,坐在上層我後方處。
    眾人出奇的沉默。
    隻有機器的動作,交雜在訊號波的聲音裏,配合著大小儀器閃滅的色光,營造出一種冰冷嚴峻的氣氛。
    計智先生聲音響起:“開始初步掃描。”
    話猶未已,一股奇異的感覺掠過我全身。
    我那敢遲疑,能量由腰間的能源帶發出,送往千絲萬縷的神經線內,在萬分之一秒的時間內,腦電波潛進了正在掃描我的“粒子分析器裏”。
    隻能得到我想他們知的答案。
    他們怎能估到我是古往今來第一個成功的超級戰士。
    報告出來了。
    “掃描目標腦頻轉長,沒有眼球活動,證實在昏迷狀態裏,其他一切正常,除了腰間的能源帶外,沒有其他武器。
    我心中冷笑,掛在我腰間的能源帶隻是一個偽裝,真正給我能量的能源帶,隻有三寸大小,殖在我背骨的尾端,我又豈會給你們搜出來。
    這時我不禁慶幸自己先一步將“死光刀”藏好,因為身體外的東西,一搜便搜出來,那便全功盡廢。
    計智先生道:“請作武器分析。”
    儀器運作著。
    有關偽裝的能源帶的所有資料被送入操縱所有儀器的終端電腦內,與資料庫中的武器作出比較和分類。
    “那是聯邦軍第一軍團元帥近衛特用的‘小太陽’能源帶,僅次於高級聯邦大員的‘宇宙型’能源帶。”
    計智先生的聲音響起:“小組!你有什麽看法?”
    我心中一凜,計智先生身為參謀,應該是別人向他請示意見才對,為何反而是他發問,可知這小姐才是叛軍的真正智囊。
    一把柔美之極的聲音在我右側的方向響起:“這合乎我們所得的情報,單傑和元帥一定有某一種關係,我們很快便可知曉。”
    這“小姐”竟不是鳳玲美,而是另有其人,究竟是何等人物,可被尊稱為小姐而沒有其他名號。
    標橫道:“由第一眼看到他,我便不信件這個人,他的眼神像藏著一點使人難以捉摸的東西,非常難以形容。”
    鳳玲美道:“將軍,請勿以主觀的方式看人,我承認單傑聖士並不簡單,但我卻感到他眼內隱藏著迷惘和哀傷,讓我們客觀地研究他的一切,大領袖是重視他的。”
    我心中一呆,迷惘和哀傷,這類情緒怎能和我發生任何關係?
    我立時的反應是:“鳳玲美,今次你的觀察錯了。”但在我內心遙不可觸的某一深處,卻有個聲音在說道:“她是對的,你並不知道罷了。”這種內心矛盾,平時被超級戰士堅韌神經緊密地抗拒的情緒,給鳳玲美輕描淡寫的數句話,衝破了心靈的防潮堤,洪水般犯濫起來。
    我痛苦得幾乎失去控製。
    更仔細的說,那並不是一種痛苦,而是無比的失落與無力感。
    幸好小姐平靜柔和的聲音響起:“標橫將軍的看法純粹是從戰略上出發,所以認為單傑並沒有可供利用的價值。”說到這裏,停了下來。
    我將精神再集中起來,拋開剛才可笑的情緒,將腦電波送出去。
    每個人的呼吸都細弱起來,屏息靜氣地聽著小姐將要說出的話。
    我也大起好奇心。
    這問題亦一直困擾著我。
    為什麽“自由戰士”如此地不惜一切,將我這冒牌的“單傑聖士”弄回來。
    這時看來,連鳳玲美、標橫和漢威等人也弄不清楚。
    而此必為大領袖的意旨。從這點亦可看出達加西在自由戰線這軍事組織裏,擁有無比的威權,否則下麵的人也不會在盲目的情形下執行他的命令。
    所以隻要能殺死達加西,自由戰線將會元氣大傷,短期內難以複原,假若元帥能把握時機,全麵進剿,這聯邦國有史以來最強大的叛黨,必然瓦解冰消。
    每一個人,包括我在內,都等待小姐的說話。
    小姐甜美的聲音不慢不火地道:“開始時我也有你們的疑慮,但大領袖曾簡單地向我解釋過,單傑加上夢女,將是整個人類進化史裏夢寐以求的美夢。勝一場仗、輸一場仗,大地換上好的或壞的統治者,千萬人的痛苦,隻不過是一時的得失,但怎樣由人變成活著的神,才是生命的真正目標和歸宿,種子已在我們每一個的心靈裏,茁長的日子將由單傑帶來,你們現在很難明白我這番話,但在一萬年後,在一百萬後,當知吾言非虛。”
    實驗室無人言語。
    但呼吸都急速起來。
    小姐引述的達加西說話,引起強烈的震蕩。
    盡管我和達加西處於敵對立場,也不由為達加西這種不計目前成敗,俯瞰整個人類進化的心胸氣魄生出佩服之心。
    可是這種書生之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單傑正是一個例子,苦苦追求那些虛無縹渺的事,到頭來隻得一個空。
    單傑死了,夢女死了。
    達加西的夢想隻能永遠是一個夢想。
    而這夢想亦會變成一個噩夢,因為我這頭惡狼,已進入了他的室內。
    鳳玲美問:“夢女加上單傑,是人類進化史上夢寐以求的美夢,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小姐道:“我將所有資料送往大領袖處,其中最令他感興趣的,是每一次單傑與夢女見麵後,無論在精神和態度上,單傑都有非常明顯的改變,所以他曾經過送回來有關單傑的偵測資料作出可能達到最詳盡和透徹的分析,之後,他沉默了三天三夜,我知道他在思索著,然後下了不惜一切也要將單傑弄回來的命令,現在單傑便在我們眼前,但我們卻不知應否將他交給大領袖??
    我心下大奇。
    達加西要見一個人,誰可阻止?
    為何卻要由他們決定。
    這究竟是什麽一回事,不弄清楚這點,我可能會一敗塗地。
    其次更關係到目前成敗的一點,就是誰會知道單傑見過夢女後的情形?
    厲時大將?簡嚴?準慧?
    另一個倩影閃過心頭。
    對!
    是思絲。
    元帥其中一個供人淫樂的美麗女侍。
    想到這裏,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若想不破這點今日此刻便是我這超級戰士完蛋的時刻。
    正因為他們收到我和元帥見麵的資料,所以現在才會如此以各種儀器對我展開無孔不入的審查。
    因為情報來自思絲,她還未知我是超級戰士,若奸細是準慧,我已是條寸膚不存的死屍。
    鳳玲美一歎道:“大領袖思索了三天三夜,便像全人類合起來思索了三百萬年,一定有他的超卓看法。”
    我心中冷笑,這不但是盲目的聽命,更是盲目的崇拜。
    另一個念頭升起來。
    不對!
    鳳玲美絕非盲目崇拜某一對象的人,所以這句話必有深意,但我卻想破腦袋也不明白。
    計智先生道:“開始對他的臉部組織作分析。”
    這時臉上一熱,一道光線掠過全身。
    心中一涼。
    今次完了。他們掃射我的是“亞光子”組成的掃描光束,那是在十二年前才發現的一種比光運作得更快和更怪異的“超粒子”,當時估計最少要經二百年的苦研,人類才可對這種粒子作進一步的了解,可是自由戰線顯然掌握到它的作用方法,盡管非常初步,也使人震驚莫明。
    驀地我明白了躍空器的原動力。
    就是來自對這奇異“物質”的研究的突破。
    我作了一切準備。
    當我曾被改容的事被揭破時,立時全力突圍,取回藏起的破陽刀,能殺多少人便殺
    多少人,最好能在死亡名單上加上達加西。
    我已由衷地生出對他的恐懼。
    沒有任何整容手術能瞞過“亞光子”的掃描光速。
    我這冒牌貨肯定完蛋。
    報告響起:“一切正常,沒有任何的細胞或肌肉組織變動,原核層顯示了長時期的衰變曆程,唯一奇怪的地方是衰變期在過去兩星期內大幅緩慢下來。似乎被貫進不同的生命能量。”
    小姐道:“看來合理,變化是由單傑接觸夢女所引起的。”
    標橫仍不信:“沒有理由的,除非他是經整容的冒牌貨,否則很多事便不能解釋。”
    一直沉默的漢威插入道:“我早說過他是真正的單傑,至於他為何秘密曷見元帥,我看要以亞光子掃描器搜索他的‘原記憶儲藏區’,才能有答案。”
    他們互相交談。
    我的內心卻掀起滔天巨浪。
    為何他們找不出我曾整容?
    是否聯邦政府的整容技術,竟能瞞過超時代的亞光子掃描器?
    那是沒有可能的。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掃描器出了問題,但為何又能精確地找出細胞因改造而生出的異變?
    計智先生的聲音:“開始記憶掃描!”
    一種無力感橫亙在我胸臆間。
    即使以我的能力,仍無法改變亞光子光束對我的任何偵測,那便象你打開大門,任由賊人大搜特搜的窩囊。
    腦中靈光一閃。
    我雖然沒有辦法阻止或影響亞光束本身的運作,卻可以讓它看到我想它看到的東西。
    記憶體都是以能量狀態存在著,是我能加以改變的。
    頭腦一熱,一股能量鑽入我的腦神深入,搜索著記憶細胞的分布情狀。
    有若競賽地,我的腦電波亦進入記憶細胞那能大至包容宇宙的微型天地裏。
    第一幅我送出的圖象是夢女的眼睛,我並不是蓄意如此做,而是自然而然地做了,事後才醒覺過來。
    接著是各類的圖案。
    所有我曾看過有關單傑的資料,真實的或想像的一幅一幅出去。
    準慧在床上的美姿,兒時的回憶,與厲時的對話,研究院的實驗室,孤燈苦讀的情況,有如氣泡般在記憶細胞裏釋放出去。
    然後——最重要的時刻到了。
    能量在大腦後的記憶區醞釀成形。
    我要創造一組新的記憶細胞,讓亞光束自己去找出來。
    計智先生的聲音興奮地說:“停止!”
    漢威道:“這是一組新的記憶細胞,形成的時間不足十天。”
    “開始定點搜索係統,加入音效訊號微子分析。”
    原本無聲支離破碎的圖案,化成像電影般聲色俱備的畫麵。
    我心在冷笑。
    你們雖然思慮縝密,設備精良,能人所不能,可惜要對付的是我,一個經改造了的超級戰士。
    圖象流水般從記憶的深海裏被釋放出去。
    鳳玲美的聲音驀地響起。
    “那是個地獄的世界,但比起城市內所謂安全的封閉環境,卻有具有生命的永恒意義和血肉,每天……”
    這是鳳玲美在來此途中對我說的話,被藏在記憶的淵海裏,一字不漏地給掃描出來。
    小姐的聲音響起:“往m四十一區移後五度,深入八十四度。”
    她在批示著搜索的相對區域,接著她甜美的聲音:“玲美,你在他心中的形相挺美啊!”
    鳳玲美淡然道:“那又有何關係,他的記憶有攝像機般的超人能力,這人是個天才。”
    我心中凜然。
    一般人的記憶都是選擇性的,一些地方特別清晰,一些地方卻特別模糊,但我的記憶卻完全不是的,什麽也不會遺漏過去。
    標橫道:“這人是個做間諜的超級人才。”
    他始終對我保持戒心,或者我應想個辦法把他除掉。
    我的聲音再次在實驗室的空間內回蕩起來。
    “我不會答應你。”
    小姐平靜地道:“就在這裏,開始深點掃描!”
    精彩部分終於上場。
    他們終於找到我剛造出來的記憶細胞。
    那是一個與元帥相見時的偽造過程,讓他們踏進卻的陷阱。
    元帥沉雄的聲音響起:“聖士你也是個聰明人,現在夢女已死,隻要你能將功贖罪,為我找出夢女教的十二聖徒,我不但可以恢複你以前所有的一切,還可以讓你完全不受幹擾下享受研究的自由,你也不想偉大的‘心靈對流學’因你死亡而斷絕。”
    我的聲音深沉地道:“對不起!我並不會因個人的榮辱,而將追求心靈自由的無辜人的寶貴性命送到你血腥的魔手裏。”
    元帥沉默著。
    門開。
    美麗的思絲推著餐車進來,她的赤足摩擦著元帥宮內的人造草皮,發出“煞煞”的響聲。
    “啊!”
    思絲驟見我下叫起來,停步,目瞪口呆地瞧著我。
    元帥道:“都是老相識,還不把餐車推過來,伺候單傑聖士吃早點?”
    一切都依照那日發生的實況進行。
    然後又回到偽造的部分。
    元帥笑說:“有骨氣,我喜歡有骨氣的人,人可以走了。”
    我奇怪:“我可以走了?”
    元帥道:“當然可以,我的人會把你送往廣場,將你釋放,至於我以後怎樣逃過秘密警察的追殺,那要看你的本事了。”
    記憶畫像一陣模糊。
    準慧進入元帥的辦公室。
    我不敢略去此段,因怕思絲亦知道準慧曾見過我。
    記憶影像再一次模糊不清。
    漢威的聲音響起:“對準慧的記憶太痛苦了,所以潛意識裏,單傑不自覺地將記憶清洗。”
    心中暗笑,這正是我的小把戲。
    接著是我往廣場和被接到這裏來的整個過程,當然,那和簡嚴短兵相接的過程,變成我以心靈力量影響他們的行動後,乘機逸走的情形。
    他們很有耐性的看下去,直至我在磁場裏失去知覺。
    記憶搜查的過程終於完結。
    小姐的聲音響起:“將他送到休息室去,給他注射安睡劑,讓他睡上十二小時,然後請他參加我們的舞會,他將是我們的嘉賓。”
    我又給推出去。
    心中暗喜。
    在經曆了這麽多的艱辛後,終於取得他們的信任。
    在注射過安星劑後,所有人退出房外,房內一片安寧。
    我的腦電波往四處搜索。
    不一會便弄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
    沒有任何監視我的設備。
    這是沾了單傑的光,因為沒有任何監察能逃過他的精神感應,所以自由戰線為了表示對他的信任,主動地撤去一切監視的裝置。
    我從床上彈起來。
    輕易地打開門,離開這幾乎高設防的兩層建築物,混進叛軍的地下城裏去。
    我寧要分秒必爭,找到達加西。
    整個地底基地活躍進來。
    在一座幾何形建築物間,利用太陽能發動的大型小型飛行船穿梭來往。
    象先前所見般,建築物間的空地都植滿不同種類的植物,這個龐大的地底空間象一個大花園,而不是一個密謀推翻聯邦政府的軍事基地。
    貫通各處的長街井井有條地分布,行人並不多,都是匆匆而過,看來這仍是工作繁
    忙的時刻。
    我技巧地在建築物間穿行,腰裏的能源帶不住供從給能量,使我竄高躍低,迅如鬼魅般回到早前鳳玲美和我初抵此地地天台上。
    偵察腦波往四周送出。
    沒有人發現我的行動。
    我來到那外表看象座升座機,但其實卻是個可隨時變為高壓磁場陷阱的門前,憑記憶按動一組號碼。
    門向兩旁滑入。
    同一時間我的感應神經象八爪魚般往四方八麵延伸。
    並無任何危險的征象。
    沒有注入磁能的金屬壁,隻是四塊我可輕易摧毀的頑鐵。
    一刻後,我取回珍貴的“破陽死光刀”,便像一個**的人穿回衣服,最重要的行動即可展開。
    就是殺死達加西。
    迅速地離開取回破陽刀的建築物,往地下基地的東端掩去。
    基地裏並沒有任何特別的警衛措施,使我的行動非常輕鬆。
    我揀選的目的地,是唯一我的偵察腦波不能穿透加以查核的地方,顯示那是有力場
    防禦罩的一個高警戒禁地。
    整個叛黨的軍事基地是由一個八角形組成,除了其中一隻“角”是作居住的用途外,其他各自負上特定的任務,象我現在身處這隻“角”,是自由戰線的科研中心。
    所以達加西一是不在此基地,否則他的研究所或辦公室,定是在這隻“角”裏。
    在我的腦電波偵察裏,每隻“角”的用途也不能瞞過我?這八隻角的用途,分別是居住、科研、訓練、生產、能源、軍事、食用和輸送,井井有條,使基地能成為威協聯邦政府的可怕大後方支持力量。
    借著破陽刀產生的流能,我象蝙蝠般貼著不同類型的建築物飛翔。
    能源不絕地進入腰間送入破陽刀裏,進入破陽刀的微型電腦去,和內中的變異晶體發生光能效應,產生一團光罩,這光罩在我的腦電波控製下,不住地變換成和環境同樣的色光,所以即使有人眼睜睜望見正在飛翔的我,不留神下亦會疏忽過去,就象有保護色的動物,隻不過我的保護色更有變化和更有效。
    在某一程度上我是隱形了。
    我不斷改變飛行的角度和速度,以適應不同建築物的外形。
    當我從一幢往下斜的牆壁滑下時,已來到目標建築物邊緣區大片的人造草地上。我貼著草地滑翔前去。
    保護光變成綠草般的顏色。
    這幢建築物是由大大小小不同的方塊砌成,乍看上去象個玩具,比起其他建築物,它矮了一截,所以毫不起眼。
    但我知道這隻是個騙人的偽裝。
    這幢建築物布滿窗戶,象是一點防備也沒有。
    因為真正的玄虛,全藏在建築物埋在地底部分裏。
    我輕易地找開近頂部的其中一扇窗,閃了進去,在我的感應細胞偵察下,那處有人,那處沒有人,便象看一幅精確的地圖般那樣地一目了然。
    窗內放滿各類型的電子儲藏資料,看上去是個資料儲藏室。
    我的思感沿著建築物的內問往四方八麵擴伸,甚至爬進不同的資料庫內,察看其中的內容,然後往地層伸下去。
    同樣的力場使我感應神經不能再有寸進。
    腦電波沿力場的外圍伸延。
    把握力場籠罩的範圍。
    同一時間我冷靜如鐵石的心髒不由自主的狂跳兩下。
    這地下機密處所的龐大,使我驟然驚震。
    它的廣度隻有方圓哩許,但深度卻有三十點三哩。
    這是何等驚人的深度。
    那已遠遠超越地表的土石層,進入了熱地核的深處。
    我的震驚很快被另一些東西分散。
    那是兩把熟悉聲音的對話。
    鳳玲美和小姐。
    她們在建築物的地牢裏,也是力場的邊緣區處。
    我迅速往她們所在的地方推移,同時一字不漏地留意她們的對話。
    不知如何,我很想看看那小姐的形貌。
    小姐甜美的聲音:“大領袖在思索著,所有有關單傑的資料已送到他那裏去。”
    鳳玲美道:“不知怎地,我心中有點不安,標橫將軍說得對,單傑總是有點什麽的不對勁。”
    小姐甜美的聲音又說:“連你也有這種感覺,那我們更要小心。”
    鳳玲美歎一口氣道:“最後的決定仍是在大首領的手裏,他是不會犯錯誤的,否則自由戰線的人早就給元帥送上了斷頭台,噢!我忘記告訴你,藍雲在一小時內會返抵基地,他已成功地在邦托烏進行了騷擾,並截斷聯邦軍的追擊,我看聯邦政府正陷入慌亂和震駭裏。”
    我這時剛掩至通往地牢的通道前,聞言一震驚下。
    藍雲?
    那是誰?
    難道是自由戰線的首席男戰士,一個尚未出現的超卓人物。
    小姐道:“這世上似乎沒有什麽事是他辦不到的,他回來了,你亦安心吧!”
    我感到鳳玲美平靜的心起了波動,顯然為藍雲的回來震奮。
    我的心一陣不舒服。
    我是否妒忌呢?
    小姐續說:“單傑對你也很有好感……”
    鳳玲美截斷她道:“我和他同是具有精神傳感能力的人,但總象有堵高牆在我們之間,使我感到他難以接近,而且他的眼神不時流露出一種冷漠無情的神色,令人感到心寒。”
    小姐奇問:“那為何你又說他的眼神藏著奇異的哀傷?”
    鳳玲美道:“這正是他令人難以明白的地方,在來此途中,我試圖和他建立心靈的聯係,在那一瞬間,我似乎捕捉到他深藏的真我,就在那極短的一刻,我感到一股強大的哀傷象溶岩般被包藏在內。”
    小姐輕輕問:“那對你是否有吸引力。”
    鳳玲美歎了一口氣,避而不答:“我們下去見大領袖吧!”
    小姐道:“玲美,你知否為何我這麽留意你的感情生活!”
    鳳玲美顯然有點錯愕,沉吟片晌:“一向我隻以為因為你自己本身十分看重人與人間的關係,所以亦因而特別關心別人這方麵的事情,難道其中還另有玄虛嗎?”
    不知如何,我也很想知道答案。
    小姐道:“四千年前發生的那場毀滅性的戰爭後,生態被破壞殆盡,大部分的人類和動物死去,地球進入了‘寒冬期’,直到三千二百五十年前,‘鐵血強人’龍生借掌握一個古文明留下來的龐大地下兵工廠,統一大地,建立聯邦政府,成為第一個的‘元帥’,所有人都被集中到嚴酷統治的城市去,城外的大片土地,幾變成無人的廢墟……”
    鳳玲美奇怪:“這和我的感情生活有何關係?”
    小姐道:“由那時開始,地球的文明成雙線發展,就是‘城內文明’和‘城外文明’。”
    鳳玲美道:“這個我明白,我便是‘城外文明’發展出來的人類,從廢墟裏長大的孩子,不但要應付艱苦的惡劣自然環境,還要躲藏聯邦軍無時或已的襲擊和屠戮,我的父母兄弟,都喪命於如狼似虎的聯邦軍手上。”
    在旁俞聽的我冷笑道:“聯邦政府是地球上唯一的合法組織,隻有將全人類歸終一個強有力的統治下,和平安定才會出現,你等叛黨想破壞人類的前途和幸福,隻是走上自我毀滅的道路,我今次來便是為偉大的元帥摧毀你們。”
    小姐道:“城外和城內兩種文明走上截然不同的兩條道路。”
    我心內道:“當然是兩條道路,聯邦政府走的正確的道路,而城外叛黨卻是錯誤的道路,假設他們成功,將會把人類帶回古戰國的混亂狀態。”
    小姐幽幽歎了一口氣。
    她連歎氣的聲音也是那麽好聽,使人感到她悲天憫人的情杯,隻可惜是叛黨的一員。
    鳳玲美也被引進了人類發展史的天地裏,接著說:“城內文明在經過近二千年的調整期和城市重建後,近千年開始高科技的發展,不但將城市變成自給自足的封閉堡壘,還拓展領域,在太陽係的其他星球建立基地,走回古戰國時代的老路子,可是科技高度發展,精神文明卻停滯不前,從這角度看,單傑的心靈對流學,確是近三千多年來的最大突破。”
    小姐道:“當城內文明發展科技時,城外文明卻開始新的進化曆程,適者生存,為了應付惡劣的城外世界,僅餘的城外人類發展了完全相反的另一麵,就是他們自己,能生存下來,都是因身體和精神產生了變異的新一代人類,就象你和藍雲,都是城外人類最超卓的。”
    鳳玲美感歎:“很多比我們更超卓的人,都死在聯邦軍手上,若不是大領袖將我們召集在一起,不到十年我們會全部死光。”
    小姐道:“大領袖將城外文明分成九個不同的種族,他稱為‘城外九族’,每一族也有不同的本領和物性,藍雲屬第一族的大海族,生長於沿海地帶,具有高度的智慧和戰鬥本能,野獸般能偵知危險的直覺,是天生的戰士。”
    鳳玲美大感興趣地道:“噢!我從不知大領袖有這個分類,隻不知我們‘高山族’的世仇,卑鄙的‘幽靈族’,大領袖又是怎樣將他們分類,聽說他們正與‘魔鬼族’聯手,試圖統一城外的所有種族。”
    聽到這裏,我心中大是凜然。想不到城外的廢墟裏,竟有這麽複雜的情況在進行著。
    小姐道:“大領袖曾說過,這宇宙自打開始便包括了善和惡的兩種力量,所以城外文明既能孕育出象藍雲的‘大海族’和你‘高山族’那麽高貴的人類,也衍生出象‘幽靈族’和‘魔鬼族’那樣卑劣的人類。”
    鳳玲美問:“但這些和我的感情究竟有何聯係?”
    小姐答:“大領袖對每一個種族都下不定期研究的功夫,發覺城外九族中以大海族最為熱情,而高山族卻最能控製感情,他很想知道當高山族的人和別族人接觸時,會否產生另一種變異?”
    “原來如此!”鳳玲美恍然大悟。
    小姐道:“大領袖還說了句很奇怪的話,他說:高山族的真正力量,不是他們高貴美麗的外表,而是他們蘊藏深心內的感情,隻要有一天他們懂得如何把感情釋放出來,世界也會被改變。”
    鳳玲美呆了一呆:“我不明白!”
    小姐道:“我也不明白。”
    兩人間一陣沉默。
    小姐的聲音響起:“九族裏人數最少的是‘夢族’,這被大領袖稱作第九類的奇異種族,秘不可測,夢女便是這擁有龐大無匹精神力量的人類,隻是她便已將聯邦政府鬧得天翻地覆,可惜不知她到哪裏去?”
    我心中升起一股奇異的感覺。
    夢女深無盡極的秀目又出現眼前。
    她的身體是那麽瘦弱,那樣地需要保護,誰得到其中蘊含了能改變人類命運的力量。
    小姐道:“我也不知自己為何有這麽多感觸,好!讓我往見大領袖。”
    鳳玲美笑輕輕問:“是否單傑也影響了你?”
    小姐沉默片晌,淡淡道:“這也說不定,玲美你也有點異樣,高山族的人一向對人際關係都非常漠視,也不願費神去注意……”
    鳳玲美截然道:“因為所有惡行都是由人與人間相處而來,卑鄙、自私、仇恨等負麵的情緒,也是人與人間無可避免的產物,人隻能在獨處時顯現他最高貴的一麵。”
    小姐說:“所以高山族的族誌,是一個負手卓立高山之峰、仰首望天的美女,這幅圖像清楚表達出高山族的宇宙觀和哲學。”
    鳳玲美憧憬地道:“我多麽希望能一個人遁上高山那平靜高貴的樂土去,可惜為了生存,為了應付人性卑劣的一麵,我不得不來到這人吃人的世界,經曆爾虞我詐的鬥爭,但是……”
    小姐似乎忘記她的目的是往見達加西,奇問:“但是什麽呢?”
    鳳玲美深深歎了一口氣:“我在和單傑的心靈接觸時,感到他緊鎖在他心靈某個深處,有個平靜美麗的地方,我還有個奇怪的感覺,就是連他自己也和自己那心靈部
    分失去聯絡,象離家的遊子忘記了自己的家鄉。”
    小姐同意:“你的說法很玄妙,但我卻相信你的感覺錯不了。”
    鳳玲美道:“多謝你!”
    小姐道:“大領袖會給我們一個肯定的答案。”
    接著另一組電子按鈕被按下的聲音。
    我一方麵留心電子感應的頻率,另一方麵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因為我隱隱感到鳳玲美說的全是真的。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我實在弄不清楚。
    小姐忽地“呀!”一聲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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