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卓君抿唇。
    曦月一直都是這樣，偶爾野蠻了些，沒一點像女孩子，但她在任何環境下的冷靜燦然，讓人豔羨。
    “對了，你落到這個地步，總該知道是被誰陷害的，一點線索給我們，我們能更快為你證明清白。”玉卓君繼續問著。
    “不用浪費時間為我找證據，找到也沒用。”
    “為什麽？你知道罪魁禍首是誰！”玉卓君道。
    曦月沉默。
    玉卓君像是看到了更大的希望，兩手捏緊鐵杆，“你隻要跟我說是誰，就算他位高權重，我隻要從他身上找到證據就能說服舅舅放你出去。”
    曦月直視他“如果我說想陷害我的人，就是你舅舅，你信嗎？”
    “別開玩笑了，這種時候一點都不幽默。”
    曦月就知道是這個答案。
    玉卓君怎麽可能會因為一個認識三四月的普通朋友而去懷疑心中敬仰的大英雄。
    玉卓君重新道“你不想說便不說吧，我們換個話題。”
    曦月“……”是她不想說嗎？
    玉卓君深呼吸，撫平心跳，直抒胸臆。
    “曦月，我喜歡你！”
    “你沒發燒吧？”
    玉卓君喜歡她？是這兩天殺魔殺太多了，腦袋不好使了吧。
    第一次相見，玉卓君那眼神恨不得把她千刀萬剮，後來她眾目睽睽的一腳把他從二樓踹到大街上，讓他顏麵盡失，這玉大公子不恨她能就不錯了。
    至於喜歡她，隻要腦袋正常都是不可能的。
    曦月的不在意，玉卓君再次破防。
    “是，我也覺得我瘋了，跟有病一樣，明明討厭女人，可偏偏就是喜歡你！”
    他的一通肺腑之言，曦月才明白他來真的，沒有開玩笑。
    “我不喜歡你，跟你也不可能。”
    曦月的拒絕沒有絲毫委婉。
    玉卓君早知結果會是如此，但親口聽到曦月說出來，心底的刀子像是被人朝前推了一寸。
    “我知道……”
    玉卓君低吟了一聲，目光重新看向曦月，“我跟舅舅說了我傾慕你，隻要你再告訴他，你與我兩情相悅，他會為了我，放你出去……我們再努力找到證據，揪出真正的叛徒。”
    曦月沉寂了會兒。
    原來玉卓君是打著這種主意來勸她的。
    這朵養在溫室的花圈，過於天真了。
    關鍵是有沒有證據嗎？
    不！是元微想不想她死！
    可跟玉卓君說了真相他又下意識的在大腦中做出絕無可能的判斷。
    “我有喜歡的人，他叫陸珩之，此生我隻會對他一人說喜歡兩字。”
    曦月認真的時候比得天邊霞光更為動人，像明月，黑暗中讓人忍不住仰望，渴求。像朝陽，刺得人眼睛生疼，不可觸碰。
    玉卓君的腦袋就像被什麽重擊一下，再回想東魔域渣女曦月當天說的話，還有他們被救出來後方煜城一副自信的樣子，他似乎明白了什麽。
    “血魔宮那位魔主，就是陸珩之吧。”
    “是。”
    曦月沒有隱瞞，反正整個魔族都知道陸珩之的名字，玉卓君知不知道無所謂。
    “所以……你為了他，真的在凡族當間諜？難怪你不肯說出陷害你的人是誰。為什麽，那個陸珩之究竟有什麽好的，你為了他被發現淪落到此，步入死境，而他在那血魔宮瀟灑風流，值得嗎！”
    他語言激烈，一口氣說完一點都不給曦月插嘴的機會。
    曦月目光清澈，聲音淡了下來。
    “珩之的好，我不需要跟你解釋。如果你再說瘋言瘋語我會直接跟你斬斷關係，如果你清醒過來，我們還可以做普通朋友。”
    玉卓君冷靜了下來，他道“權宜之計，不用你說……喜歡，到時候你什麽都不做，我就能保你平安。”
    “我說願意他們就放了我？你未免覺得那些至尊們都是傻瓜吧。”曦月冷笑。
    玉卓君狹長眉目一擰，半晌才說全了實話。
    “舅舅要求你發下道誓從今以後忠誠萬獸宗，並且與我在三日後完婚。”
    曦月的臉色微冷。
    “我已經查過古籍，裏麵講過道誓能解除，先活下來再想下一步辦法。”玉卓君凝視著冷著臉的曦月趕忙道。
    他從來就沒有想過束縛曦月，隻是想救她而已。
    “道誓可以作假，當真全天下的麵前拜堂成親這是造不了假的。”
    “隻是假結婚而已，等風聲過去了，你是自由的。”
    玉卓君不再奢求曦月再渣一點，能對他有半分喜歡，隻是希望她不要再鬧脾氣的不願意接受這個最好的辦法。
    曦月忽然露出一個極為正經的表情，絕色臉上頃刻間泛起迷人色彩。
    “我喜歡一個人，並不是他在的時候才說，在他看不見的時候，我依舊如此。”
    “我知道我不是個好人，為了活命可以卑鄙無恥。”
    “但我也有我的底線，我不會將感情當作求生的工具來行騙。”
    “或許在你眼裏可能會覺得我偏執又傻吧，但這世間有很多東西在我眼裏比生命還要重要，這是其中之一。”
    曦月的神態從堅決變得隨意。
    玉卓君輕輕歎了口氣，起身。
    “我懂了，是我錯了。”
    是他太過專橫判斷了，從曦月的性格裏，他知道，這個女孩有很多底線，她不會因求生而背叛愛情，同樣也不會因為愛情而背叛故土之情。
    “謝謝。”
    無論如何，玉卓君的初心是想救她，作為普通朋友，道一聲謝沒問題。
    “我什麽都沒有做，你不必謝我。”玉卓君腦袋裏恍然出現一個想法，如果是陸珩之救她，曦月會不會也對那個陸珩之說謝謝？
    謝謝兩字雖然禮貌但挺有距離感的。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還有溪雲初他們先離開南線戰場，不管你信不信我，我還是要強調一句，小心元微，小心聯盟的一切人物，我沒開玩笑。”曦月補充道。
    元微的目的還不明了之前，一切人都可能是他的同夥。
    玉卓君的手微動，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
    曦月跟舅舅，他該信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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