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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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麵,快馬加鞭的羅爾烈夫妻也已抵達江南的左嵌大街。\0m\\
由於錢含韻在這兒有個開錢莊的吸血老爹,而她卻是老扯她老爹後腿,幫那些窮苦人家還錢的小菩薩,因此夫妻倆在商量過後,決定趁著夜深人靜之時再拜訪淩春堂。
不然,到時她這名小小姐回到這兒的消息一出,肯定人山人海的爭相看她這名小菩薩的相公長什麽模樣,再加上她那個有名的錢偉大老爹,對羅爾烈這個女婿疼愛得很,到時他們夫婦若不在家裏住上個個把月,他是絕不放人的。
因此,他們要靜悄悄的來,再靜悄悄的走,才能多掙點時間趕到徐州去。
更夫敲起了三更天,羅爾烈跟錢含韻雙雙飛身從神駒上下馬,看著眼前這間破舊的木屋,裏麵烏漆抹黑的,連一點光也沒有,兩人對視一眼,錢含韻趨前,舉手敲門。
“叩、叩、叩…”
但敲了老半天就是沒人應門。
“不會是睡熟了?”羅爾烈蹙眉。
“睡熟了還好,不要成了死人就好。”
“呸呸呸!外麵是什麽人啊?大半夜敲門還咒人死!”木屋裏傳來的聲音蒼勁有力,還帶有一絲怒氣。
老舊的木門伊呀一聲的開了,一名雞皮鶴發的小老頭手提著一盞小油燈站在門前,嘴巴還嘀嘀咕咕、念念有詞的。
“淩春堂,淩聖醫,淩太醫,我們是找你來要觀音水的。”錢含韻知道他的個性怪,幹脆挑明了來意。
淩春堂著實愣了好一會兒,這幾十年來,他都快忘了自己的名字,而她——
他將油燈靠近這對俊男美女,眼睛突地睜大,“小小姐?!”
錢含韻笑嘻嘻的頻點頭,“好在你沒死,也沒老眼昏花,還識得我,那可不會拒絕將觀音水給我了吧。”
淩春堂臉色一變,突地轉身進了屋子。
羅爾烈朝妻子點點頭,兩人也相偕進了屋子。
這間屋子是破舊了些,但相當的幹淨,室內的擺設相當簡單,一張木床、一張桌子、兩張木椅,而桌上還擺了一個牌位。
淩春堂一進屋子,就是走到桌旁,注視著那隻牌位陷入了沉思。
錢含韻柳眉一皺,走到他身旁,“這就是你跌落山崖來不及救治的妻…”
“住口!”他突地大吼,一張臉也漲得紅通通的。
羅爾烈走向前,將妻子拉到自己的身後才拱手道:“對不起,看來我的妻子不小心觸及你的傷處了。”
淩春堂瞠視著他,“你的妻子?你是景羅王爺?”
“正是在下。”
淩春堂撇撇嘴角,上下打量起他,過了一會兒才道:“我現在隻是個小老百姓,可不會跟你哈腰敬禮!”
羅爾烈愣了一下,才笑著說:“爾烈也不敢要老神醫哈腰敬禮。”
“淩老太醫,你真的怪裏怪氣的,還是什麽都別談,你將觀音水給我們,我們轉身就走人。”錢含韻心係羅蘭屏,開口合口都要觀音水。
他不客氣的給了她一記白眼,“那觀音水可是神仙水,你當初隻幫我還個五兩銀子,就要我給你?”
“喂,是你自己說欠我一個人情的,現在要你還,你卻不還了?”她氣得哇哇大叫。
“小小姐,可我也記得,你說咱們之間不相欠,因為你沒給我錢,而我也不認得你,對不對?”見她生氣,淩春堂卻發出大笑聲。
她柳眉一擰,自己好像真的說過這樣的話,不過…“小老兒,你要賴皮啊,你明知道我是施思不望圖報才說那種話的。”
“既然如此,就別來討人情,我不會給的!”
“是不給還是沒有了,講清楚。”
“有,但是不給!”他再送給她一記白眼,還一副得意揚揚狀。
見狀,羅爾烈確定他是陰陽怪氣的,其實他隻要謊稱沒有了,他們自然會走人,可他卻那樣回答。
“小老兒,你別太過份了,你明明說過隻要你幫得上忙就願意幫的。”
“我現在不願意幫了。”
“你…”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淩神醫,實不相瞞,那瓶觀音水攸關我妹妹的終身幸福,爾烈不敢強求,但希望淩神醫能考慮是否割愛。”羅爾烈見妻子被激得沒話了,換他出馬,真誠的拱手請求。
淩春堂一雙白眉毛挑得高高的,看著溫文儒雅的他,“好,你將你妹妹的事前前後後的說個清楚,我聽了滿意,就還個人情給小小姐,若不滿意,那就請你們回去,別擾人清夢!”
羅爾烈點點頭,將羅蘭屏臉上的胎記與暗戀郎都多年的情事很快的簡述給他聽,沒想到他聽了,卻吹胡子瞪眼的直搖頭,“說得太簡單了,無趣極了,我不給觀音水,回去。”
羅爾烈一愣,而錢含韻則氣不過的走到他跟前,“要聽仔細的,好,那你耳朵豎真點。”
淩春堂點點頭,還煞有其事的拉起了耳朵,結果錢含韻的“仔細”卻是扯開了喉嚨,大吼一聲,“啊——”
淩春堂被她一吼,霎時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響。
錢含韻笑笑的拍拍手,揚起下顎道:“回敬你剛剛對我的咆哮,還有浪費我相公跟你說了一大堆的話,卻是做白工!”
羅爾烈哭笑不得的頻搖頭,她這樣待他,不是更拿不到觀音水嗎?
淩春堂掏掏耳朵,白了錢含韻一眼,卻反身走到牌位旁。
羅爾烈夫婦不解的看著他,隻見他從牌位的背後拿出了一隻白玉瓷瓶,然後轉身走到錢含韻麵前,“給你,咱們以後可不相欠了!”
她愣了一下,隨即開心的接過手,“這就是觀音…”她突地束口,搖晃了一下瓶子,“怎麽隻有一點點的水?”
淩春堂撇撇嘴角,“就剩那一點點了,要不要隨你。”
“要是要,但這麽少?”她打開瓶口,瞧了瞧,拜托,裏麵根本隻剩幾滴水嘛!
“沒關係的,含韻,我們走吧,”羅爾烈再次拱手作揖,“謝謝淩神醫的成全。”
淩春堂背過身,語氣突地轉為哀傷,像是解釋又像是在喃喃自語,“我在崖底找到了她,可是她已成了白骨,縱然知道沒有希望了,我還是將觀音水灑向她…灑了一次又一次,但她就是活不過來了…”
“淩神醫…”夫婦倆看著他顫抖的背影及抽泣聲,知道他們將他好不容易結疤的傷口挖開了,此刻正汨汨的淌著鮮血。
兩人對視一眼,同聲道:“保重,淩神醫。”
在夜色中,羅爾烈跟錢含韻策馬往徐州奔去,兩人的右手緊緊相握,他們是幸福的,夫妻倆能在一起真的就是幸福。
***
徐州史府今晚是***通明,喜氣洋洋,一對新人連麵都還沒見上,便一身新郎紅服、一身鳳冠霞帔的進行拜堂。
史楠雲盛妝的坐在堂前,看兒子拿著紅彩牽著新娘子走到她眼前,她眼角微濕,心中暗暗感激上蒼,讓兒子能離開那個金媚鳳,回轉家門進行拜堂。
而她更感謝羅蘭屏,她能不在乎外麵對兒子的諸多負麵評語,願意委身下嫁給他。
這場婚禮符合了史建仁的期待——愈快愈好。
等拜完了堂進了洞房,他就打算將羅蘭屏扔到火坑洞去了,接著就是身後老跟著八名大內高手的郎都了。
好不容易盼到了今晚,才讓那八名大內高手能因府中喜事而暫且離開郎都的身邊去喝點喜酒,他的動作可不能太慢。
到時一把火燒了兩人後,他就可以跟金媚鳳雙宿雙飛的離開徐州到外地去生活了。
紅巾下,羅蘭屏的眸子盈滿了淚水,她的心很痛,但她也一直告訴自己她這麽做是對的,就算史建仁是個好色之徒,但他是惟一願意娶她的男子,而一旦她成了有夫之婦,郎都也不得不放棄她了。
此時的郎都也是高坐在堂前,汪視著這對新人。
他澄淨的眸子沒有一絲波動,俊美的臉上毫無表情,隻有緊繃的下顎泄漏了他怒不可遏的狂烈怒焰。
他不讚成這麽倉促的舉行婚禮,尤其他們抵達史府已經五天了,卻不曾見過史建仁的身影。
他軟硬兼施的希望蘭屏能跟自己先回北京去,但她就是不肯,甚至向史夫人表達希望盡快舉行婚禮的意願。
而她這個意願讓史夫人喜出望外,親自到百花樓去將兒子喚了回來。
隻是,更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史建仁居然乖乖的回來成親,還直言,客人就免了,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嫁娶便成。
羅蘭屏也沒有異議,所以今晚兩人即將拜堂,完成終身大事。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郎都看著兩人隨著司儀的聲音行成親之禮,他的心狠狠的抽痛著,仿佛萬蟻鑽心。
“七阿哥,您要不要跟新人說些祝福之詞?”史楠雲見兒子討了媳婦,一顆心興奮不已,也沒注意到郎都的臉上不見笑意。
郎都冰冷的眼神落到史建仁的身上,他那張臉隱隱泛著縱欲過度的神色,整個人更帶有一股陰沉之氣,怎麽會是個良人呢?
他咬咬牙,沉痛的目光掃向羅蘭屏,她知道她許給了什麽樣的人嗎?
“七阿哥?”
他暗暗吸了一口長氣,稍微沉澱一下心中的怒火及眸中的傷痛。
他畢竟是代表皇阿瑪前來主持婚禮的,再怎麽說,他也不能失了分寸,他僵硬地扯了扯唇角,“郎都祝你們永浴愛河,早生貴子!”
這就是他原先想要的坎坷情路、轟轟烈烈的愛戀嗎?他的愛人成了他人的新娘,而他還得端坐在位子上,說著口是心非的祝福之詞?
“謝謝七阿哥。”史建仁拱手,朝他勾起嘴角一笑,這個皇儲的確俊美非常、氣勢過人,難怪皇上將他當成寶。
不過,這個寶很快就會成為一堆灰燼,隨風而逝了。
至於他的新娘——
他對一個醜女完全沒興趣,更甭論會對她的長相好奇了,所以她臉上的紅巾,他可不會拿起喜秤挑起,以免讓自己作嘔!
“送入洞房!”司儀愉悅的聲音將這對新人送入了洞房,完成了婚禮。
郎都冷峻著一張俊顏,很快的回房休息,這一晚對他而言太痛了,他的心好痛好痛…
***
新房內,龍鳳喜燭漾著柔光,羅蘭屏端坐在床鋪上,等著她的夫婿為她掀開紅巾。
她不知道自己怎能如此平靜?還是心湖已成了一攤死水,所以明知自己委嫁之人無法倚仗一生,她還是跟他拜堂成親。
“少爺,請你拿喜秤掀喜帕,好喝交杯酒。”一名景羅王府跟來的丫環見史建仁進了新房後,卻自顧自的坐在椅子上吃喝東西,忍不住開口提醒。
他冷睨她一眼,“出去!”接著,他陰冷的目光再一一掃過那些拿著一些桂圓、花生、湯圓等物,佇立在一邊約七、八名府中的丫環,“你們全部給我出去!”
眾人心頭一驚,連忙做鳥獸散,不一會兒工夫,喜氣洋洋的房間內隻剩下他跟羅蘭屏。
他冷笑一聲,洞房花燭夜是該辦事,但可不是辦那翻雲覆雨的事,金媚鳳也許已在德行後山等著他呢!
他站起身,將油燈吹熄後,接著彈指而出,龍鳳紅燭同時一滅,四周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羅蘭屏柳眉一擰,直覺的想掀開紅巾,但一記猛烈的手刀突地擊向她的後腦勺,她呻吟一聲,眼前一花,隨即昏厥過去,倒在床上。
“嘖!我可不打算跟個醜八怪洞房!”史建仁粗哼一聲,從床底下拿出備好的繩子將她的雙手捆綁在背後,接著推開床頭,一個密道赫然出現。
他笑了笑,以絲被將羅蘭屏包裏後,扛在背上,進入密道,直奔德行後山。
***
約莫半住香的時間後,從德行後山奔回的史建仁施展輕功,避開家奴們,來到郎都的上等廂房門口。
他剛剛已跟金媚鳳將那個裏著絲被的羅蘭屏扔進一個預先挖好的坑洞裏,這會兒,隻等著郎都前去跟她作伴呢。
“門外是誰?”郎都的聲音響起,但這聲音顯得有些無力…
史建仁勾起嘴角冷笑一聲,他房間的密道四通八達,亦可抵達這間上等廂房,所以他早在床頭出口點了迷香,讓咱們這位大清皇儲頭昏腦脹、全身無力,任由他宰割。
當然,至於他隨身的那幾名大內高手,這會兒已到前廳喝喜酒去,他是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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