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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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子寵上天!
    「依依,好久不見了,我很想念你…」
    「你」字才剛一說完,何萬勝就像玩偶般朝後一飛,弧度優美的落於一張質詢桌上,當場壓裂了桌麵和三張椅子,桌上的麥克風也隨之掉落。全本
    何萬勝從高中時就喜歡這個小他幾屆的學妹,老是以回母校打籃球的借口偷偷的子她,並利用自己學長的身份威脅小學弟不準泡她。
    打小就長得可愛的任依依一向深受同學喜愛,外向的個性更擁有不少打鬧的哥兒們,因此她很難不在學校出鋒頭。
    上了國中她的女性第二特征來得比同齡女生發育早,十三、四歲已出落得俏麗可人,削薄的頭發更突顯她的明麗五官,自然吸引大男生的注意。
    在她十五歲那年,十八歲的何萬勝當著眾人的麵宣布她是他的女朋友,他這招叫先下手為強,以為這樣便能獲得她的好感。
    誰知他的得意揚揚換來他生平挨揍的第一拳,人家根本不甩他的賞了他肚子一下,隨即吆喝一群同學打球去,無視他的男兒心和肚子一樣痛。
    此後他不斷的學人寫情書,送亂七八糟的花,做出很多那年紀為討女孩子歡心的蠢事。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這八個字大概是為他而寫吧!
    總之不管他用什麽方法都無法打動她,但愈挫愈勇的他卻更加死心塌地的非她不要,鬧得兩家家長也跟著不開心。
    一方是怪她不知好歹,一方是惱他恬不知恥,兩家人走在路上是互不打招呼,你看到我問,我看到你避,一條直線硬是可以走出十數道岔路。
    為了擺脫他的糾纏不休,任依依舍下東部的朋友上了北部念大學,而且除非是寒暑假沒法子,不然她都盡量挑他不在的時候回家。
    像他當兵被調到外島的那段期間是她最快樂的日子,那兩年她幾乎一有假就回牧場,不怕半路遇到欠扁的瘋子攔路。
    而待他退伍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用載卡多載了一車聘禮聘金來提親,氣得阿旺叔公在她未出手已先抓起掃把趕人。
    提親未果是兩家真正鬧僵的原因,從此何萬勝的父母不許他再和任家的野丫頭扯上任何關係,任財旺更是每見何萬勝一回就哼一次,根本和他侄孫女沒兩樣,都是硬脾氣的人。
    「想念我的拳頭是不是,好久沒扁你都不曉得豬頭長什麽樣!」她實在不甘心的又踢翻一張折疊椅。
    甩甩十隻小鳥在頂上飛的頭,不以為意的何萬勝照樣一笑,「是很懷念呀!自從你上了大學後,我就沒機會再見識你的拳頭。」
    他還刻意去學了跆拳道和空手道,但結果還是避不開。
    「少跟我攀絲攀藤的,你到底想要怎麽樣,我的牧場你也敢動?﹗」為了不讓它被拍賣,她已經費了不少勁,他少來窮攪和。
    叔公的遺囑最莫名其妙了,訂那什麽爛條件,留給叔叔嬸嬸養老不是很好嗎?她一個人很好養活的。
    他的眼神深沉一黯,「我記得牧場是登記在你叔公名下,他死後應該留給富貴叔才是。」
    「我說是我的就是我的,你廢話一堆幹什麽。我要你停止散播謠言,讓青春泉牧場的牛乳和肉牛進入市場。」背後搞鬼的人最無恥。
    「你在求我嗎?」他的語氣中帶點高高在上的驕傲,他這種人是永遠學不會教訓。
    任依依輕蔑的鈑,「你認為我在求你嗎?」
    搞政治的人通常流於自大,目空一切地隻願相信自己所相信的一切—不輕易承認錯誤,她的輕蔑在他看來不過是拉不下身段求人的表現。
    他愛她,所以接受她忸怩的個性。
    「其實那塊地對你一點用處也沒有,何不把它出售給我,看在你的麵子上我會盡量給高額賣價。」錢對他來說是小事一件。
    「那些錢你拿著買墓地吧!隻要我活著一天,你就休想染指我的牧場。」誰說對她沒用,那塊土地上埋葬著她的心。
    何萬勝攏起的眉心像在說她很不馴。」你幹麽這麽固執,當個有錢人不好嗎?」
    「如果要有錢必須像你一樣黑心肝的亂造謠,我寧可當一輩子的窮人。」至少她窮得有骨氣。
    誰都想發財,但是不義之財取來心就寒,沒人曉得這是踩著多少人的屍體而來,混著多少滴辛酸淚。
    「現在是法治社會,凡事講求證據,隨意汙蔑他人是屬於犯罪行為。」撫撫差點變形的下顎,他一口咽下腥甜的紅液。
    「別告訴我不是你向酪乳站施壓,要他們不收我牧場的牛乳,還有阻撓我們肉牛的銷售,你想逼得我走投無路是吧!」再笨的人也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她不賣地,他逼著她賣,她頑強抵抗,他便使出低劣的手段讓她不得不賣。他比以前陰險多了。
    何萬勝抽出一根香煙叼在嘴上點燃,「其實你何必那麽辛苦呢?女人最終的幸福是嫁個有錢的男人。」
    他不否認也不承認她的指控,會議室裏隻有他們兩個人,大家心知肚明用不著假正經,認識太久的利與弊就是不用開口對方也曉得你在想什麽。
    政治路走久了,他懂得不正麵回複以免落人口實,骯髒事自有人出麵頂罪,他不會蠢得對號入座。
    「這個有錢人是指你吧!」她語氣中流露出不屑。
    「嫁給我有什麽不好,早幾年前你就該同意我的提親。」他一直認為她最後一定會嫁給他。
    雖然她長得甜美秀麗,給人一種飄飄然的清靈感,但是她的火爆性子絕非普通人承受得起,男人隻要和她相處五分鍾便會被她嚇走。
    也許她人緣好得沒話說,不過婚姻是一輩子的事,沒有幾個男人敢拿一生幸福下賭汪,除了他。
    他太迷戀她了,喜歡她孩子氣的笑容和自然散發的嬌媚,看著她由少女長成美麗的女人,他相信等待是值得的,她非他莫屬。
    畢竟山裏頭象樣的男人不多,而且多金、有勢又特別心儀於她更是隻有他一個。
    「很抱歉讓你失望了,她要嫁的有錢人是我。」半帶戲謔半是冷靜的諾亞,以王者姿態走了進來。
    沒人瞧見他背都濕了,硬將未平的喘息壓入胸口表現出得體的氣度。
    經過東台灣陽光的曝曬,他一身古銅色肌膚散發性感魅力,再加上因急奔而顯得紅潤的雙頰,他給人的第一印象宛如由中古世紀壁畫中走出來的王子,全身上下籠罩著一股貴族氣息,明顯地高人一等。
    「諾亞,你走得更慢,一雙長腿是長著好看的呀!」一見到他,任依依抱怨的走向他,身體自有意識的靠著。
    不知不覺中她習慣了依靠他,縱使他沒什麽大作為隻陪著她身邊,但那份安心就是能讓她放鬆,像是一座天然的安全港護得她不受傷害。
    即使她知道他總有一天會離去,可短暫的溫柔已給了她補充能源的力量,使她毫無後顧之憂的全力衝刺。
    她常想若是這個男人屬於她該有多好,可是她不作夢,現實終歸是現實,偶爾的依賴是她一時的軟弱,她一直是一個人的,將來也是一個人,沒有他她會更堅強。
    因為這是必須的,自己的生活由自己負責,好與壞也是自己承擔,沒有誰該被依賴。
    「走得慢才能欣賞到好風景,誰像你橫衝直撞地沒個女人樣。」他寵溺的捏捏她小鼻子。
    「你敢嫌棄我——」她橫眉豎眼的一瞪,無形中流露出小女人的嬌氣。
    「嫌棄我就不來了,不然又被你壓得喘不過氣來。」他指的是初見麵的那件烏龍鬧劇。
    但是不知情的人隻當他們在打情罵俏,看得眼睛都紅了。
    「哼!算你有自知之明,沒來自找穢氣。」她撒嬌似地往他肩膀輕捶一拳。
    含情的藍眸微微一笑,「瞧你一眨眼跑得不見人影,害我以為女朋友跑了。」
    「跑了你不會追呀!我又不是太陽讓你死也追不上。」誇父追日是追到死。
    「誰說不是,你就是我心裏的小太陽,腿若不長還真是難追呢!」旁人不曉得他追得有多辛苦,當他輕輕鬆鬆便能擄獲如風的她。
    「少給我說肉麻話,你不覺得難為情呀!」盡管不認為他心口如一,但任依依的心裏還是挺高興的。
    暖流一道輕輕的流過。
    「是呀n呀﹗好肉麻哦!我都起雞皮疙瘩了。」蹲著地上半喘氣的任正義假裝撿掉了一地的小豆子。
    她握掌一叩。「小孩子沒事一邊站,大人說話少插嘴。」
    「我倒是建議你將他打包郵寄外層空間,省得光會吃飯不做事。」人家談情他喊熱。
    「好象是不錯的提議。」她似是考慮的道,惹得任正義哇哇大叫。
    「你們夫妻倆聯合起來欺負我一個弱勢男孩,你們太羞恥。」他被打壓了。
    在他看來兩人親密得宛如是一對新婚夫妻,尤其又被抓奸在床,因此沒什麽心眼的他早已認定諾亞是他的準姊夫,胡鬧起來當然毫無顧忌。
    可是此番情景落入何萬勝眼中是不可饒恕,宛如戴了綠帽的老公當場抓到妻子紅杏出牆,恨不得一刀將姘夫刺死。
    但他是政治人物不能輕舉妄動,即使眼泛血紅、咬牙切齒也隻能悶在心裏,目前的他尚無資格約束她。
    不過等待不會太久,隻要牧場一到手,不怕得不到她,在他耐心告罄前他會使出一切手段讓她屈服,她的最後選擇隻能是他。
    「咳、咳!你們是不是忘了我的存在,回憶兒時的辦起家家酒。」臉上帶著政客無害般笑容,眼底的冷誚卻直射向另一個男人。
    意思是他們隻能玩小孩子的遊戲。
    被敵意包圍的諾亞一派輕鬆當著何萬勝的麵親吻任依依。「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我們家依依就是太衝動,老是瞻前不顧後。」
    我們家依依…原本要掃個橫目過去的任依依心口一陣溫暖,輕啟的唇擠不出一絲聲音,那種被人嗬護的窩心讓她眼神柔和的像戀愛中的小女人,有一種親人相依相偎的感動。
    「你們家依依?﹗憑你也配!」再好的耐性也會被他的親昵語氣挑走。
    「配不配好象是我們自己的事,你大概也管不著,喝喜酒的時候記得別缺席,我會提醒依依寄張帖子給你。」諾亞笑笑的摟著他的女主角。
    那份愜意自在彷佛一切已成定局,平和的笑臉更是散發成熟男子的魅力和尊貴,叫人信以為真。
    包括他身邊一直抗拒愛上他的任依依,她的心沉淪了。
    「你…你敢娶她——」何萬勝的口氣是帶著凶狠的威脅,還有一絲陰沉。
    無視他怒容的諾亞驚訝的眨眨眼裝可愛,「原來你也知道她凶狠無比呀!可是我就愛她那股蠻性。」
    愈野的馬愈難馴,可絕對是一匹具靈性的好馬。
    伯樂巧遇千裏馬,王子心落寶島姑娘,他都認了還能怎樣,是好是壞他都樂於接受,誰叫他從前多情地讓女人傷心,上天自然會罰他。
    「我不準你愛她,她是我的女人。」何萬勝像個自私自利的前夫,不許妻子有新的人生。
    聞此言的任依依眉頭橫豎了起來,大有風雨欲來的趨勢。
    笑意轉冷的藍眸望向懷中的女人,「早叫你別太招搖了,瞧你給我惹了什麽麻煩。」
    「哼!路邊的野狗野貓愛發春關我屁事,一棍子打死不就一了百了。」她含恨的瞪向一臉寒色的何萬勝。
    「喔!這可不行,你得送他去流浪動物之家,不然國際保護動物協會會告你虐殺動物。」他說得煞有其事。
    「患了狂犬病的瘋狗應該立即撲殺吧!我們不能放任他危害社會。」她不介意親手執行。
    「親愛的甜心,我有沒有說過我最愛你充滿正義感的俠女風範?」他是趁機告白,將心裏的愛意放在銀盤上端給她。
    她接不接受則代表他努力的程度夠不夠,他有雅量容忍她說不,反正他是一定要追上她。
    臉一紅的任依依嗔怪的輕推他,「你別耍寶了,害人家不好意思。」
    人家?﹗一旁的任正義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惰,幾時他家的男人婆堂姊也有這麽女性化的一麵,會不會是他看錯了?戀愛的女人真是令人驚訝呀﹗
    害他也好想談個小戀愛。
    「你臉紅的樣子好可愛,讓我想一口吞了你。」諾亞露出色色的眼神偷襲她的唇。
    「諾亞﹗你…」她真的有種羞澀的幸福感,似喜似歡的情緒在心日泛開。
    但是壞事的人還在一旁揮眈眈,突地發出大喝聲打斷兩人的含情脈脈。
    「任依依,你不要青春泉牧場了嗎?」膽敢目中無人地在他麵前偷人。
    她火氣一大的回頭一吼,「你以為我會受你要脅嗎?你太小看我任依依了。」
    他同樣懷著怒意的一橫睇,「別忘了我掌控你牧場的生殺大權,你不能不低頭。」人與牧場他全要。
    「你低估了路是人走出來的,我不相信青春泉牧場的鮮乳和肉牛會銷不出去,你等著看我怎麽讓你灰頭土臉。」
    路,不隻是一條,它有無限的延伸性。
    酪乳站不收牛乳,肉牛市場拒絕牧場牛隻,那麽她就自力救濟開出一條路,人生因為有阻礙才會更精彩。
    既然她連馬桶都賣得出去,區區的一瓶鮮乳豈能難得倒她,她可是業務推銷的第一把好手呀!
    哼!想考倒她?
    門都沒有。
    ︽︽︽
    任家老老少少都用不解的目光看著埋首在烹飪書堆裏的小女人,一句問號衍生無數句小問號,一個個不是托著腮便是呆滯的杵著,就是沒人上前問一句。
    同樣不太理解她行為的諾亞在一旁幫著翻書,凡是能以鮮乳和牛肉製成的點心及食物一一標下來,然後用小刀片一頁頁裁下來。
    起先他是懷疑她打算以自家牧場生產的食材開一間餐廳,但是她的回答是沒那閑工夫。
    然後又看她撥了十數通電話出去,「命令」別人借她一堆奇奇怪怪的東西,諸如鍋碗瓢盆到炭烤工具,甚至是載運大型商品的貨櫃車都有。
    到了最後他似乎有些明白她的用意,不斷不少屬於皇家口味的特殊烹調,甚至以私人名義將自己國內的皇室禦廚叫來台灣。
    當然他對外的說法是台北法國餐廳的名廚,由他情商前來助陣,共襄盛舉。
    至於王子的身份則暫時保密,免得老婆還沒娶到手他就先被退貨,她那番王子無用論的宣言仍深雋地刻在他腦中,不耍點心機真會被牛角頂下山去。
    與何萬勝叫陣後的第四天,仗終於正式開打了。
    十部貼著青春泉牧場字樣的貨櫃車一字排開,流動式的小攤子排成半圓形,炭火、烤架由一群原住民負責,身穿白袍戴白帽的各國大廚麵無表情地站在簡陋攤子前,準備一展身手。
    誇張的是鳳林派出所越區派了兩部警車壓陣,荷槍實彈的警員負責維持秩序,其中一名赫然是苦著臉的公車警察王建成。
    大夥全都樂於幫助豪氣熱情的任依依,他們曾受過她及老叔公不少的幫助。
    序幕由阿美族人的歌聲拉起,嘹亮而清脆的迎賓歌立即吸引過往群眾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好奇停駐。
    接著是——
    「各位來自花蓮各界的好鄉親們,我是青春泉牧場的任依依,某位縣議員說我們牧場的鮮乳和肉牛有問題不讓我進站,所以我請了大家都熟悉的葯品檢驗師王牧師來做見證,由他來檢驗我們牧場的牛是否有問題。」
    一說完,十部貨櫃車一起打開,每部車上大約有五到七隻的乳牛及肉牛,身著檢驗醫師袍的王牧師一臉專業的上前一一抽血檢驗,並將成果當眾公布。
    王牧師是花蓮地區頗受敬重的開業醫師,同時也是當地門諾醫院的兼職義工,是一位充滿仁德善風的泱泱長者。
    因此由他口中說出的話就等於事實,他以自己的信譽為擔保,表示青春泉牧場的牛沒受到汙染,而且品質優於一般牛種。
    霎時,耳語滿天飛,人人猜測任依依口中的某議員是指誰,其人用意何在,為何卑劣地做出此等汙蔑行為,讓人家的牛沒出路。
    「今天我任依依不是來興師問罪,而是不藏私地將我們牧場的美好介紹給大家知道。」她揚了揚手,另一部小貨車駛近。
    「不賣鮮乳不賣牛肉,純粹教大家做出最美味的食物,吃得舒服不生厭才是青春泉牧場標榜的品質,各位吃過後不嫌棄的話請向我訂購,電話是…今天的料理完全免費。」
    她一說完,小貨車內推出剛宰好的全牛,幾名師傅刀法利落的切割,一塊塊、一片片的交給等著料理的大廚們,蔥爆香味四溢。
    八寶牛肉、醬醋牛肉、花生牛肉、冬筍清炒牛肉、燜牛肉…乃至於烤牛排、烤牛腿等等,一頭牛至少做出百來種料理,引人食指大動。
    而任依依也沒閑著,以手工擠出一桶又一桶的新鮮牛奶,現場煮過後分食給圍觀的民眾試喝。
    同樣幫助分送食物的諾亞一直保持溫雅的笑容,不時以親切的態度問候對他投以驚異目光的民眾,得體的禮儀與風趣的幽默態度更擄獲不少婦女的芳心。
    他給人感覺宛如一位由畫裏走出來的王子,氣質優雅出眾,舉手投足間充滿貴族氣息,彷佛可由他身後看到一大片粉紅花海,夢幻得不像是真人。
    有了他們兩人當起活廣告,路邊的群眾紛紛打電話告知親朋好友,百人的圍聚到千人、萬人…鑽動的人頭簡直超乎想象。
    甚至地方電台和媒體也不落人後地前往報導,「青春泉」三個字馬上引起大眾的汪意,看到電視及聽到廣播的人都忙著打聽牧場位於何處,怎麽聯絡。
    人群十分踴躍,任依依也很賣力的挽起袖子示範奶酪的做法,她一手攪拌著桶裏的鮮乳,做起牛奶奶酪蛋糕,還能分神煎牛奶餡餅。
    法式奶酪魚片。奶色拉、炸牛奶薯丸、烤牛奶水果派。奶蛋卷。奶薄餅、奶酪果凍…最後推出特製的牛乳冰淇淋及雪糕,甜點師傅忙得不可開交。
    短短的三、四個小時內,青春泉牧場的口碑已經傳開,人人讚不絕口,吃過的還想再吃。
    由於限製每人一份以免供不應求,吃不過癮的民眾隻好預購他們的鮮乳和牛肉,牧場還打出送貨到家的口號,不加收服務費,更受眾人歡迎的連忙搶購。
    眼下的訂單大概可以排到下個月,而電話訂購尚未統計,有意者是打到山上的牧場,應接不暇的任富貴夫婦接到手都酸了,可是心情是愉快的。
    任依依的大膽可由挑選宣傳地點看出,她直接向縣議會對麵的空地地主借用,明目張膽向某人抗爭,表示她絕不被任何人擊倒。
    光這一仗她就不用看人臉色,人家不收她家的牛乳及肉牛沒關係,她自己出來賣,成果比仰人鼻息還要豐盛。
    天無絕人之路,隻要努力就一定有收獲。
    「諾亞,謝謝你,我不知該怎麽感激你。」
    任依依的道謝讓諾亞受寵若驚,他彎下腰免她辛苦地踮高腳尖為他拭汗。「以身相許如何?」
    她開心地在他臉上一吻,「我考慮升你當正式男友。」
    「隻有男友嗎?沒有更高一點的職位,像是老公之類。」他半開玩笑地決定她就是他的王子妃。
    「喂!做人要懂得適可而止,當男朋友已經很了不起好不好,太貪心的人會落得什麽都沒有。」而且她還在考慮當中。
    「至少給點實質獎賞吧!」他點點自己的唇。
    看了看眼前萬頭鑽動的人群,她臉微赧的撒著嬌,「不要啦!人好多很丟臉耶!」
    「不會呀!就一個吻。」他看見有攝影機鏡頭往兩人的位置一擺。
    「人家才不…唔…」
    她的「不」被他吞了的鏡頭很快的成為最美麗的畫麵,風靡了電視機前每一位觀眾的心,欣羨不已。
    證據確鑿,她想賴也賴不掉,群眾的力量是不可小覷的,她沒那麽輕易地可以甩開他,否則造成負麵的宣傳會對牧場不利。
    他也是挺卑鄙的。
    突地,一根麥克風遞了過來,打攪了兩人濃情蜜意。
    「任小姐,你有什麽話要對大眾說,關於貴牧場生產的牛乳和肉牛…」
    任依依像土匪一樣的搶過麥克風,右手伸直的一比鏡頭,架式十足的擺出大姊大作風,「何萬勝,你看到了沒,我任依依是打不倒的,你盡管放馬過來吧!青春泉牧場你永遠也得不到。」
    這番話證實了大家之前的臆測,新的流言竄起,內容是當地最年輕的新銳議員是如何如何的欺壓百姓牧場…
    ︽︽︽
    同一時間,驀然拉近的電視畫麵出現一張挑戰意味十足的臉,指名道姓地未加掩飾,電視機前的何萬勝手中的咖啡杯當場碎在他掌心。
    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那張得意笑臉,粉碎的自信如同一片片薄絮般輕揚無蹤,他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她居然能轉危為安的反將他一軍。
    太大意了,低估了對手,他早該料到凡事不認輸的依依會出奇招,她一向不與命運妥協。
    陰冷的笑聲低低響起,畫麵中另一位高大的身影令人反感,他感覺不到痛的舔舔手上的血。
    「金特助,去警告一下劉月理,要她在限期內把牧場的地契拿來,否則…」他陰惻惻的沉下眼,「叫她找一條最近的溪跳了,省得我動手。」
    「是的,何議員。」
    如火如荼的戰爭才剛要展開,鹿死誰手尚是未知數。
    大家走著瞧。(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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