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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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柒月那年!
    我站在門口望著鴨子遠去的身影咬牙切齒的時候,我電話響了,拿起來一看發現是班妤涵打過來的。我看著手機上不停跳動的名字,醞釀了好一陣才調整好情緒把電話接通了。班妤涵在電話裏說他和李承豔商量好了,要我中午去二食堂找李承豔拿錢。
    我就問她“你不在嗎?”我倒不是希望見她,隻是我和李承豔總共就見過一麵。就這樣貿貿然跑過去拿錢我總覺得很奇怪。
    班妤涵就在電話裏麵扭捏了半天說“我這邊有點事情走不開,你直接找他吧。”
    我說“那行吧。”說完我就準備掛電話。結果班妤涵又叫我等等,然後又在電話裏麵躊躇了半天說“尹彬回來了。你最近最好小心點。”我知道她應該是在關心我,但是那話怎麽聽都像是威脅,這讓我感覺很奇怪。
    “人家家在長沙,回來不是很正常嘛。”我說話的時候還輕鬆的笑了笑,盡量讓自己語氣顯得自然,其實內心已經像燒開的水一樣翻滾個不停了。我又問班妤涵“怎麽?你們還有聯係呢?”
    班妤涵就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像是想說什麽卻不知道從何說起。終究她什麽也沒說,把電話掛斷了。而我掛了電話坐在床上也是久久不能平靜,往事像潮水一樣在腦海裏麵翻湧,怎麽壓都壓不住。
    掛了電話我就往二食堂走,走在路上我才想起來,我好像沒有李承豔的電話。本來想再找班妤涵問問,但總感覺不妥當,最近似乎聯係的太頻繁了一點,後來我又想管他呢,到了食堂總會找到他的。而且我折騰了一上午我也早就餓了,胃像被老鼠搬空了的穀倉,早就空無一物。餓了就吃飯,困了就睡覺,這是所有動物生活的本能,人也不能例外,如果做人總要被太多的規矩束縛,我寧願做一隻自由的豬。
    樂意做豬的人不止我一個,我走進食堂時,已經有稀稀拉拉的人買飯打菜了。我打了好飯菜找了個靠門口的位置坐了下來,食堂的飯菜永遠都是無法下咽的,這應該沒有學校會例外,碗裏的飯菜漸吃漸少時還找不到蒼蠅、蟑螂等食堂大師傅的“贈送品”,就算是享受了一次規格比較高的晚宴了。
    我慢條斯理的享受我的晚餐,飯菜並不可口,我卻吃的暢快愜意,目光流轉的打量來往的每個女生,她們的秀色無疑是我下飯最好的佐料。學校女生最多的地方是哪裏?澡堂和食堂,不過前者永遠是男人的禁區,想在那裏看美女如果沒有揮刀自宮的決心,就得具備聲名狼藉的勇氣。食堂才是獵豔者的天堂。我看的忘乎所以,從碎步輕舞看到秀發飄揚,從玉手纖纖看到乳峰顫顫,以至於李承豔什麽時候在我對麵坐下我都沒有察覺。
    李承豔還是和上次見麵的時候一樣的紳士,他很有禮貌的問我飯菜怎麽樣?是否合我的胃口。我就衝他笑了笑昧著良心說了這輩子最大的慌。李承豔就說“上次聚會以後,我也覺得李行說的話很有道理,我就跟我爸反映了。食堂剛做完整改。”我心想我說今天怎麽沒吃出蒼蠅來呢,合著是剛整改完。
    接著李承豔像他老爸遊說大一新生在食堂辦卡一樣開始喋喋不休,從中國男足談到素質教育,從海灣戰爭談到抗擊非典,我飯吃完的時候他已經跟我談到了道瓊斯指數。看得出來他知識麵相當廣,涉獵的內容也很豐富。
    我找了張紙巾擦幹淨嘴說“你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沒想到這麽能侃。”
    李承焱就說“我這個人特沒出息,和陌生人單獨相處就緊張,一緊張就喜歡說話。”
    我想想自己好像也不太善於和陌生人打交道。特別是那種話特多的陌生人,倒不是我話少,主要是腦子不夠用。和朋友怎麽貧我感覺都能接下來。但和陌生一對上話,我就把握不好開玩笑的尺度,一不小心就把人給得罪了。我想著上次得罪了郭東城被現世報的事情也沒就敢跟李承豔臭貧,我開門見山的就李承豔“東西帶來了嗎?”說完以後我就感覺自己那語氣特像電影裏麵的毒販子。
    李承豔點點頭從地上拎起一黑色塑料袋往桌上一扔說“都在這裏了。”舉手投足之間都顯得氣度不凡,看得我豔羨不已,敢情有錢人都是這麽裝錢的。想著自己第一次坐火車時候帶著三百塊錢都恨不得藏在襪子裏麵的那股子小家子氣,頓時覺得自慚形穢。
    我打開朔料袋一看差點哭出來,袋子裏麵各種顏色的票子都有,紅的綠的藍的黃的,一紮紮都用橡皮筋捆好了。還都一股子葷腥味,熏得我差點把剛吃的飯吐出來,我趕緊合上塑料袋看著李承豔。
    李承豔就歉意的衝我笑笑說“來不及去銀行,這些都是食堂辦公室拿的。”
    我點點頭也沒說話,提起袋子就要往外走。李承豔就在後麵問我“你不點點?”
    我特大氣的揮揮手說“不用了。”其實不是我不想點。隻是想著自己一邊流著哈喇子一邊點錢的那個樣子我自己都覺得埋汰,這麵兒我可丟不起。
    我打車把錢送到雲手裏的時候,雲接過袋子就是一聲“我靠”。我本以為他會問我這錢都哪裏淘回來的,一股子泔水味。結果他打開袋子就搖頭晃腦的念詩“金澄銀白惹人愛,皆是人間造孽錢啊。”念完詩抱著袋子就往酒吧裏麵跑。
    跑了一半又回頭衝我說“聽說尹彬回來了,你最近最好小心點。”
    又來一個“威脅”我的。這讓我很無奈。我就看著雲說“我又沒殺他爹,他愛回來不回來,關我什麽事,我要小心什麽。”
    雲就看了看我說“你是沒殺他爹,但是你搶了他老婆。”
    雲這話懟得我無言以對,我隻能在心裏自我申辯,我靠,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怎麽整的像我倒成了西門慶一樣。我知道這話對雲說了也沒用。於是我也懶得說,瀟灑的揮了揮手又攔了個車回學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