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禍從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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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柒月那年!
    寢室熱鬧的像剛開早市的菜市場,咬油條,吃包子,喝豆漿,幹什麽的都有,別以為這是一群朝氣蓬勃的莘莘學子。其實這幾個崽是一群晝伏夜出的網遊迷,日落而作,日出而息,生活極有規律,到了晚上眼睛都冒著綠光,比賊都精神,這會剛剛下機,吃了早飯準備睡覺。我也是這個陣營的一員,還穩坐頭把交椅,cs的地圖走起來比我家花園都熟悉,李行對打遊戲是不屑一顧的,他說遊戲都是小孩玩的,咱哥們要做點有意義的事情。我開始以為他瘋了,他長這麽大什麽時候做過一件有意義的事情了,結果他說,我老倌子送我上學挺不容易的,四年時間,咱好歹給他老人家混個兒媳婦回去吧。
    寢室的哥們問我昨晚去哪了,鴨子挺著急的,找了我一晚上。我說那個崽怎麽這麽相公啊,不知道打我手機啊?正說著鴨子從門口進來了。他說你手機關機了。我說不能吧,我壓根不知道手機還有關機的功能啊?一邊說一邊在身上摸索咦,我手機呢?鴨子從兜裏掏出一手機扔我懷裏說,在我這呢。
    我問他我手機怎麽跑他那去了,說完我才想起昨晚上班妤涵把我手機搶過去就沒還我。這手機肯定是班妤涵要鴨子轉交的,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鴨子也跟著我笑著說,她說你衣服送去幹洗了,洗好了送過來。鴨子笑的我有點不自然了,我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要不別人還以為我們做了什麽呢,要真做了我心裏還平衡點,關鍵是什麽都沒做,這黑鍋就背的有點鬱悶了。
    我就把昨晚的事情和鴨子說了,鴨子就一臉不信的看著我說“你丫這智商也就能騙騙你們家丫頭那種未諳世事的小姑娘。”說完就把我上三路下三路的來回打量的好幾遍,臉上的神情越來越猥瑣。我也懶得再搭理他,拿了手機就往外麵跑,鴨子就在後麵喊“你丫剛從保衛科出來又死哪兒去?”
    我說“我要去找雲問清楚到底怎麽回事。”
    我打了個車就往藍色馬車趕。雲在酒吧有個辦公室,他一般是不回家的,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回家也是一個人,所以就在辦公室搭了個行軍床,吃喝拉撒都在酒吧裏麵解決了。
    我到酒吧的時候,雲剛吃完早餐,正躺在沙發上齜牙咧嘴的剔著牙花子。一邊剔還一邊哼哼著小曲看起來心情不錯,估摸著開張這幾天酒吧生意挺好的。我也沒跟他廢話,坐下來三言兩語就把事情給他說了,雲就從沙發上一骨碌彈起來詫異的說“不能吧?怎麽會不是20強呢?你等會,我打個電話問問。”說完掏出手機就一通按,響了好一會對麵才接,然後雲就在電話裏把我和他說的情況給對麵說了。然後就是一陣沉默,估計是對方正在和雲解釋什麽。因為雲沒有開免提,我也聽不見。隻能靠猜了。
    接著就聽見雲又在說“大哥,可不帶你這麽玩弟弟的。那天不是說好了五萬塊錢進20強嗎?怎麽就變成5萬塊錢過海選了呢?過個海選就得花5萬,你們那什麽破節目也太貴了吧?”
    說完雲就又是一陣沉默,沉默了一會又開始對著電話說“你丫那天才喝多了呢。我那天在裝修根本就沒喝酒。你說五萬塊錢進20強。我可都聽得真真的。”
    雲說完就握著聽筒一臉的緊張,這次雲沉默的時間比較長,過了好一會才又聽雲換了個幾乎哀求的語氣說道“大哥,您幫幫忙,這可是我們家一親戚,你這樣讓我還怎麽在親戚麵前做人啊。你如果實在沒辦法了,把錢退了也行啊。”
    雲剛說完,我就聽到電話裏麵一聲咆哮“退錢想都不用想。”聲音大的我都聽見了。我心想這次算是完了,事沒辦成,錢還退不了。這讓我回去怎麽給班妤涵交代啊。這要是五千塊錢,我咬咬牙炸鍋賣鐵的湊湊興許還可以自己把這個窟窿給堵上了。關鍵是現在可是五萬塊錢,這可不是賣血賣腎可以解決的。除非我真的像班妤涵說的那樣去華天坐台。想到這裏我不由的菊花就是一緊。
    我走神的片刻工夫,雲已經在電話裏麵和對麵吵了起來。雲顯得情緒很激動,一邊把桌子捶得山響一邊脖子冒著青筋和對麵放狠話“你丫今天不把這錢退了,你就給老子等著,我丫跟你死磕。”對麵好像也不甘示弱的在電話裏麵喊,我隱約就聽見“等著就等著”幾個字。
    掛了電話以後的雲就直接進入了暴走狀態,搖頭晃腦的在辦公室裏麵來回踱步,一邊走還一邊罵罵咧咧的問候對方十八代女性親屬。看他那咬牙切齒的樣子我還真怕他丫的去把人家墳刨了把屍骨拉出來實操一遍。我就說“大哥,咱能消停會嗎?到底怎麽回事啊?”
    雲聽我這麽說就不踱步了,搖頭尾巴晃的走到我麵前一臉的痛心疾首說“咱被人給涮了。”
    其實雲不說我也知道,剛剛的電話我雖然沒全聽見,但是猜也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了。我就說“我知道,那現在怎麽辦呢?”
    雲就撓撓頭又考慮了好一會才說“現在有兩個辦法,第一個辦法就是懶,反正我們也沒和他李承豔簽合同,我就不信他能把我們怎麽著。”
    “這不好吧?”我嘴裏雖然給出了個不確定的語氣,但是心裏其實已經立馬就否定了雲的這個提議。這五萬塊錢可能對於李承豔這種富二代來說不算什麽,但是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平白無故少了五萬塊誰不心疼啊?李承豔可能是不能拿我怎麽著,最多叫人收拾我一頓,總不至於殺了我。但我可是打著我表姐的招牌給李承豔幫忙的,萬一他要是去我表姐單位鬧呢?那我表姐會不會殺了我,我可不敢保證。這些都還是其次,關鍵是如果真這麽做,人家李承豔會怎麽看我?他肯定會覺得班妤涵瞎了眼啊,當年怎麽就看上我這麽個沒臉沒皮的無賴,班妤涵又會怎麽看我?我昨晚才信誓旦旦的跟她說我不是一混蛋,今天就做出這種混賬王八蛋才能做出來的事情,我想著班妤涵那張失望透頂的臉,我就不敢再想下去了。
    雲說“我就知道你丫不會同意,那就隻剩下第二條路———退錢。”說完雲就把辦公室角落的一個保險箱打開說“我現在也沒這麽多錢,這裏是酒吧這幾天的營業額,還沒有入賬,你先拿去還了,剩下的我再想辦法。”
    我看著保險箱裏麵拿一摞花花綠綠的票子,如果說不想要肯定是假的。但是我知道我不能要。雲本來就是被我拉進來幫忙的,雖然事情沒辦成,問題也是出在他那邊,但人家出發點肯定是好的。我總不能讓他又勞心又賠錢吧。如果他這會兒有錢,找他借個五萬先應應急倒是可以,但是他錢都投酒吧了,而且人都說了這是營業款,我要真拿了估計他和尹家又會有一堆扯不清楚的麻紗賬。想到這裏我就把手擺了擺說“不用了,錢的事情我自己想辦法吧。你朋友那邊你也再使使勁,看能不能多少退點。”說完我就起身準備走。
    雲就把我拽住到保險箱麵前,說“你一個學生,你能有個屁辦法。”說完抓了兩捆錢就要往我口袋裏麵塞。嚇得我落荒而逃。
    從酒吧出來後我在街邊打了個車就準備回學校,結果剛拉開車門準備坐進去,一泡鳥屎不偏不倚的砸在了我的鼻尖上,司機遞給我一張紙巾拿我打趣“小夥子運氣挺好的啊。”我心想可不是嘛,運氣都好到爆表了,坐在家裏負債五萬。簡直就是無妄之災啊。
    在回去的車上我就開始盤算著找誰能借到錢,盤算了一圈後覺得可能也就李行像是有點錢的樣子,於是我就打了個電話過去,李行倒也爽快,連什麽事都沒問直接說了一句“老子哪裏有錢”就把電話掛了,氣得我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回到學校後我又去了趟宿舍,運氣特別好,哥幾個都在。我就把我要借錢的事情和他們說了一遍。鴨子一聽就特豪氣的甩給我一張卡,我接過來的時候激動的手都在顫抖,我問他卡裏有多少錢?鴨子就說“這是信用卡,額度一萬,你丫自己去取現然後自己去還。”
    我說“靠,信用卡不是月底就得還嗎?那有什麽用?”
    鴨子就說“你丫也說了月底才還啊,今天才3號,好歹可以用一個月。”
    我想想好像是這麽個理,就收了起來。其他哥們見鴨子這麽豪爽也不想顯得小家子氣,也紛紛傾囊相授,五十、一百的往外掏,終於湊了個一千塊錢遞在我手上,臨了還不忘囑咐一句“你丫快點還,要不然下個月沒錢吃飯了。”我當時就特想把這些錢扔丫的臉上,後來我終究忍住了,蚊子再小也是肉嘛。我就一邊點頭哈腰陪著笑一邊撒丫子往銀行跑,結果剛下樓就發現李行開著車在樓下等我,看見我過來,李行隔著老遠就把車鑰匙扔給我說“錢沒有,車給你了。”
    我都沒明白李行是什麽意思。什麽就車給我了,難道要我把車賣了換錢?不能吧,這車又不是他家的,是他爸單位的啊。我就問“什麽就車歸我了?要我賣了換錢?”
    李行就說“你丫盡想好事,後備箱裏麵有些東西,賣了應該可以換點錢。我估摸著應該夠你丫用了。”說完就特瀟灑的一轉身走了。
    我心說我都沒說要多少錢,你丫怎麽就估摸著夠了呢。我就一邊去開後備箱一邊衝他喊“你丫不去啊?”李行這次連話都懶得回了,直接背對著我揮揮手走遠了。我打開後備箱一看,裏麵赫然碼著一箱飛天茅台和十幾條和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