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工社的眾人給老人們帶來了圍巾襪子等小禮物，李莊生跟著一起派發。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有人特意提了好幾次其中不少東西是陸謙自費購買。
    李莊生隻是旁觀著，心想這個陸謙人緣還不錯的樣子，至少大家表麵上都多多少少有意成全他。當然了，根據李莊生的觀察經驗，隻要不是特別張狂低情商，有錢人的人緣一般都不會差。
    隻是陸謙這個名字實在有點難繃，謙是個好字，但陸謙他父母應該沒讀過《水滸傳》。
    發完禮物後開始文藝演出，一開始是唱歌環節，義工社顯然有備而來，準備的曲目都是些經典老歌，有紅歌，也有類似甜蜜蜜茉莉花這種，期間還邀請了老人上台一起合唱，也是其樂融融。
    李莊生既無才藝，隻是在老人中間作為陪坐組，偶爾和老人閑聊幾句。胡夢蝶上台唱了一首歌，然後也下來坐在李莊生身邊。
    在唱歌環節之後是戲曲環節，再然後是小魔術表演。
    魔術表演者是陸謙，他拿出了一副大號牌，想來是要變紙牌魔術。
    “下麵，我來給爺爺奶奶們變一個很好玩的魔術。”陸謙笑著說，“胡夢蝶，你上來一下，幫我來抽一張牌。”
    義工社的眾人眼神微妙，在這眾目睽睽的場合下，以給老人變魔術的名義讓胡夢蝶協作，這樣的氛圍一般人是很難拒絕。
    李莊生也看了胡夢蝶一眼，心想她會如何應對。
    胡夢蝶微微一笑：“今天是給爺爺奶奶們變魔術的，我就不上了，讓爺爺奶奶們上去抽牌吧。”
    這個回答表態滴水不漏，陸謙一怔，副社長見狀立刻打開小蜜蜂，笑著邀請老人，才沒有讓場麵僵住。
    還好這插曲並未影響表演，陸謙的魔術應該精心準備了很久，展示的有模有樣，贏得了一陣掌聲。
    表演完魔術是樂器演奏，也都是一些耳熟能詳的經典曲目。而陸謙表演完魔術坐回了台下，和胡夢蝶相隔不遠。
    “之後輪到我了。”胡夢蝶若無其事地跟李莊生繼續咬耳朵，笑眯眯地道，“我一會兒要去換裝了。”
    “跳舞嗎？”
    胡夢蝶說著，大大方方地將手機交給李莊生：“對，古典舞。你到時候幫我拍照吧，給我拍的好看一點哦！”
    “不是有人在錄嗎？”李莊生看了眼不遠處拿著相機全程拍照的社員。
    “我想你給我拍嘛！”胡夢蝶輕輕拱了拱李莊生肩膀，在不經意間，甚至帶了一絲撒嬌的語氣。
    “好吧好吧，我盡量給你拍好。”李莊生笑了笑，“那你手機密碼是什麽？”
    “你猜？”
    “這我怎麽猜？”李莊生將手機還給胡夢蝶，“那你自己打開吧。”
    蘋果手機他略有耳聞，密碼錯誤越多，被鎖定時間就越長，肯定不能亂試。
    “咳咳……就是，密碼本上的，那個密碼。”胡夢蝶轉頭靠近李莊生的耳朵，又伸出一隻手輕輕遮擋，說悄悄話那樣，嗬氣如雲，又酥又潤。
    李莊生隻覺得好像觸電了一般，身體微微一顫。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哦，是那個啊……”
    李莊生微微低著頭，佯裝鎮定。
    剛才胡夢蝶的嘴唇可能碰到他耳朵了，也可能沒有。
    “你怎麽設置那個密碼了？”
    “嗬嗬，我也不知道，又不是我設置的密碼，或許有什麽特殊含義吧。”胡夢蝶笑著輕輕拍了李莊生一掌，起身去換衣服。
    旁觀者麵麵相覷，手機是最私人的東西，就算是情侶或者多年的閨蜜，也未必能這麽毫無顧忌地交給對方。
    李莊生感受到陸謙投來的目光愈發敵視，甚至在胡夢蝶走後，對方直接坐了過來。
    “哥們，你什麽意思啊？”陸謙咧嘴道。
    “我怎麽了麽？”李莊生把玩著胡夢蝶的手機，明知故問。
    “嗬嗬，你和胡夢蝶什麽關係？”
    “朋友關係。”
    “朋友關係，這麽近啊？”
    “不知道，這算是很近嗎？”李莊生依然不鹹不淡，但心裏有些不舒服。
    他當然知道陸謙什麽想法，但是你陸謙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你要是胡夢蝶的現任倒也罷了，可無非是她的追求者之一，有什麽資格管我和她的關係？
    隻是，他雖然已經流露出一絲不悅的情緒，但依然盡量保持起碼的禮貌。
    “哥們，你這態度很拽啊，我勸你最好低調點。”陸謙對於李莊生這種不把他放在眼裏的表現愈發惱怒，低聲威脅，“不然哪天被人打了都不知道。”
    這是李莊生第二次被人這麽威脅，上一次還是在高二。
    “誰打我，你嗎？”李莊生莫名看了他一眼，“胡夢蝶沒有告訴過你，我大學是格鬥社的嗎？”
    陸謙一怔，對上李莊生那氣勢洶洶的淩厲目光，眼神頓時有些畏縮。
    “咳咳，胡夢蝶她們快回來了，你去準備一下吧。”或許是擔心兩人幹起來，副社長走了過來，輕聲提醒。
    陸謙得了台階，悻悻的起身，臨走時還輸人不輸陣：“你給我小心點。”
    “兄弟，你和胡夢蝶隻是朋友關係是吧？”副社長半坐下。
    “嗯，算是吧。”
    “你應該能看出來，他對胡夢蝶有意思。其實他人還行，而且不是一般人家，他爸是……”
    “沒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行的端坐的正，他能拿我怎麽樣？咱們是法治國家，哈哈！”
    李莊生一句話就把副社長堵住了，對方隻好歎了口氣，起身離開：
    “好吧，但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再和他發生爭執……”
    胡夢蝶這時也走回到李莊生麵前，她換了一身青色的長裙，帶著一種晴光瀲灩的美。
    “我好像看見陸謙從你身邊離開了，他是不是對你說什麽了？”胡夢蝶輕聲問。
    “哦，沒什麽。”李莊生笑著搖搖頭，他一向不喜歡和別人計較。
    “有的人就是這樣，喜歡威脅人……”
    “沒事，我跟他說我是格鬥社的，他就怕了。”
    “你不是女子格鬥社的嗎？”
    “哈哈，不都差不多嘛，不用說那麽具體啦！”
    “你別怕，他要是真敢怎麽樣你，我幫你揍他！”胡夢蝶別跟著笑，揮舞小拳頭。
    李莊生見狀一陣失笑，可忽然又想起高二在食堂後麵，胡夢蝶護著他給那幾個混混一人一巴掌的事情了。笑容便又漸漸斂住了。
    惆悵人間萬事違，二人同去一人歸。
    可惜，她已經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