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的好早啊。”
    李莊生伸手將林月花輕輕拉到車外，縣城裏還沒有下雪，但天上積雲層迭，夜晚尤其的黑。
    林月花將手放在李莊生的手中，眼神有些迷離。她呼出一口白氣，背後是路邊無數閃爍的霓虹燈。
    “你還好嗎？”林月花問。
    “還好，隻是有點暈車，現在下車就好多了。”李莊生笑笑。
    回來的路上，他一直躺在林月花的腿上，還挺舒服的。他還壞心眼地悄悄捉弄了林月花，在她腿上輕輕哈氣，羞得林月花悄悄打了他好幾下。
    “吃晚飯吧，你想吃什麽？”李莊生吹了吹冷風，感覺舒服多了。
    林月花指了指不遠處的蘭州拉麵。
    “去吃拉麵吧，我請客。”
    李莊生沒有反對，笑著牽林月花的手走向拉麵店。
    “你有什麽想吃的麽？”林月花又問。
    “我其實無所謂吃什麽。”李莊生笑笑，“什麽都行。”
    兩人走進拉麵店，頓感一陣暖意。呼呼的空調風裏，夾雜著熱騰騰的拉麵香氣。
    “本來還不餓的，一進來，聞到這味道，不自覺就餓了。”李莊生笑道，“你要吃什麽？”
    “炒刀削。”
    “老板，請給我一份羊肉泡饃和一份炒刀削，謝謝！”
    李莊生點完單，笑著和林月花聊天。李莊生說起自己對公司的規劃以及最近發生的一些趣事。林月花微笑著傾聽，偶爾會吐槽一兩句。她也會說自己事，但又實在是沒什麽可說的，她的一切都在每天的日誌裏。
    不多時，老板端上了一份炒刀削，李莊生笑著道：“炒刀削我也蠻喜歡吃的，老板，再給我拿兩個碗，謝謝！”
    老板家的小女孩為兩人拿來了小碗，李莊生分了林月花一個，然後端起炒刀削，往自己碗裏扒拉了一些：“一會兒你也嚐嚐我的羊肉泡饃吧，裏麵有粉絲，而且餅也可以蘸湯吃。”
    林月花笑著點頭，目光溫柔：“小心點，別掉桌子上了。”
    “諾，我知道你巨能吃，所以我隻弄了一點哦。”李莊生將炒刀削的盤子放回。
    林月花抬手給了李莊生一個手刀。什麽叫“巨能吃”，我隻是吃得稍微有一點點多！
    飯畢，兩人分著喝完了羊肉泡饃裏的湯，結賬離開。
    “吃飽了，接下來要去哪兒？”李莊生壞笑著，“桀桀桀，去我家不，雖然我家沒人，但我保證不對你做什麽！”
    “走走吧，時間還早，我們去學校看看。”林月花淡淡地提議。
    李莊生自然沒有異議，兩人也不打車，隻是沿著馬路緩緩散步。走了不到半個小時，星鵬出現在眼前。
    這個時候晚自習剛開始，教學樓燈火通明。
    兩人走到學校附近，望著教學樓，駐足了許久。
    “想不想進去？”李莊生眼中躍躍欲試。
    “你還想撬鎖？”林月花挑眉。
    “什麽叫還？”李莊生叫屈，“上次不是你讓我撬的？”
    林月花噗嗤一笑，心想那已經是三年多前的事情了。
    “算啦，上次是放假，學校裏沒人，這次可別被抓到了。”林月花搖搖頭。
    “不愧是學法的，違法亂紀的事情堅決不幹是吧？”李莊生打趣道。
    林月花輕輕剜了他一眼，伸手握著圍牆上的柵欄，再次向校園裏凝望。
    “要麽，我們直接進去吧。”李莊生眨了眨眼，“你可是星鵬這五年來高考成績最好的學生了，到現在還沒有人超越你呢。你就說南大老學姐駕到，我看哪個保安敢攔你？”
    林月花沒好氣地拍打李莊生的肩膀：“……我們回去吧。”
    “去哪兒？”
    “去你家。”
    李莊生笑著握住林月花的手：“嗯，天這麽晚了，明天再去看奶奶吧！我跟你說，我家的貓會後空翻！”
    雖然嘴上揶揄著，但李莊生並未真的對林月花做什麽。他鋪好了床鋪，拿起遙控器調整空調溫度。
    “空調製熱好像不太行。”李莊生按著遙控器嘟囔，“是不是氟利昂少了？這空調也用了七八年了，什麽時候有空讓人來看一下吧。”
    林月花脫下羽絨服，隻是靜靜地笑。
    “誒，看不看電影？”李莊生打開電腦。
    “嗯，好。”林月花笑笑。
    “你想看什麽？”
    “《大唐玄奘》。”
    “這還是挺冷門的……不過這部電影在海外熱度倒是高得很。”李莊生笑道，“你一個法律係學生，不會是信佛吧？”
    “其實，學法律的很多人都信宗教，尤其是基督教。”
    “你信嗎？”
    “我不信任何宗教。”
    兩人看了會兒電影，李莊生忽然注意到林月花正看著屏幕，有些發呆。
    “你要是不想看電影，咱們就不看了吧，我們可以打一會兒4399小遊戲。”李莊生笑道。
    林月花微微回過神，笑著搖搖頭。
    “那麽，我們明天，去學校吧？”李莊生說。
    “嗯？”林月花扭頭看向李莊生。
    “我們可以早點起來，四點多起來，五點鍾就上學……和四年前一樣。”
    “保安……能放我們進去麽？”
    “我校服還在家呢，我們穿上校服。再用書包把後麵的“2012”擋住，保安能怎麽知道我們是不是高中生？是哪一屆學生？”
    林月花推了推眼鏡，終於有些意動。
    “放心啦，我們還沒有老到裝不了高中生的地步呢！”李莊生進一步慫恿道，“正好，還可以去看望一下老範他們。師恩難忘嘛，你不能考上了南大，就把恩師給忘了！人家還以為你忘本呢，當初母校可是給了你不少獎學金昂！”
    “好，那我們明早去學校。”
    經過李莊生的軟磨硬泡，林月花抿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