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幾度反轉的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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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劉光天家裏正在吃飯,閻阜貴慢悠悠的過來了。
    見閻阜貴過來,鄧大爺開口說道:“老閻,你怎麽過來了?吃飯了沒,要是沒吃,就過來一起吃點。”
    閻阜貴有些尷尬的說道:“老鄧,不用麻煩,我是過來找光天談點事情。”
    閻阜貴說著話,眼睛卻眼巴巴的看著飯桌。
    自從閻家三個兒子開始交生活費之後,閻家的生活水平那是直線下降。
    沒辦法,現在每天買菜的是三大媽和閻阜貴兩人,這兩人節省了一輩子,給他再多錢,他們倆也舍不得買好東西。
    生活水平雖然直線下降,那隻是對比前麵一個來月時間,其實比起閻阜貴以前的日子,現在的生活水平並不低,最起碼隔三差五還能見點葷腥。
    劉光天看了一眼閻阜貴,見這老頭子居然不自覺的吞咽口水,就開口說道:“三大爺,你的事情急嗎?如果不急,那先坐下來吃點,等吃過飯再談事情。”
    說著,也不等閻阜貴回答,直接使喚石頭道:“去!給你閻爺爺拿副碗筷過來。”
    石頭應了一聲,放下手裏碗筷,起身去廚房拿碗筷去了。
    碗筷拿過來,閻阜貴也沒客氣,略帶尷尬的坐在鄧阿四旁邊。
    鄧阿四拿過酒瓶給閻阜貴倒了一杯酒,然後看了一下鄧大媽,見鄧大媽沒注意到他,趕緊把自己的酒杯也給倒滿。
    石頭就坐鄧阿四對麵,見鄧阿四給自己倒酒,立馬開口道:“奶奶,爺爺又給自己倒酒了。”
    聽石頭開口,鄧大媽瞪了鄧阿四一眼,鄧阿四打了一個哈哈然後說道:“這不是老閻過來了嗎?我陪老閻喝點。”
    鄧大媽把酒瓶拿了起來,開口說道:“明天晚上的酒沒了。”說著,轉頭對劉光天說道:“光天,你明天晚上也不準喝。”
    “幹媽,這關什麽事?”劉光天叫屈道。
    鄧大媽瞪了劉光天一眼,開口說道:“剛才你幹爹倒酒,你別說你沒看到?”
    聽鄧大媽這麽說,劉光天不說話了,隻能埋頭吃飯,隻是看著石頭的眼神有些不善。
    鄧阿四年齡大了,身體大不如前,幾年前家裏就開始控製他喝酒,現在一天隻能在晚飯的時候喝一小杯。
    劉光天才五十多,雖然也不年輕了,但是他還沒到要控製每天喝酒的地步,可是誰叫鄧阿四饞酒,有時他杯中酒喝完了,就打劉光天酒杯的主意。
    而喝酒的人,一般都對喝酒傷身這話不當一回事,劉光天就不當一回事,他上輩子有一個長輩,都八十多了,每天還要喝上半斤,不給喝那才要出問題,連飯都吃不下。
    閻阜貴看著劉光天家裏這溫馨的氣氛,不知怎麽的就想到他老閻家,這一對比,閻阜貴突然之間感覺到自己在教育子女上做的好失敗。
    這頓飯,閻阜貴吃著確實不怎麽有滋味,倒不是菜不好,而是心情不好,畢竟劉光天家裏一大家子說說笑笑,而他家卻是吵吵鬧鬧。
    閻阜貴半途才上桌,但是卻最早放下碗筷,見閻阜貴臉色有些不好,劉光天還以為老閻家出了什麽大事,也不好繼續下去,兩口把碗裏的飯吃掉,就放下碗筷。
    劉光天衝石頭交代道:“一會兒吃完飯,記得送你爺爺奶奶回家,我跟你閻爺爺先回後院去了。”
    現在劉光天家裏,一般情況下都是在中院石頭家吃飯,等吃過飯,劉光天和葉心嫣在扶著鄧阿四老兩口回後院。
    到了後院,劉光天給閻阜貴衝了一杯茶,然後開口問道:“三大爺,你今兒臉色可有些不太好,是家裏出什麽問題了嗎?”
    閻阜貴開口說道:“沒……沒有,我家沒出什麽事,今天找光天你,主要還是說我家那玉碗的事。”
    聽閻阜貴又提玉碗,劉光天開口說道:“三大爺,您家那玉碗我真的不要了……”
    不等劉光天把話說完,閻阜貴就開口說道:“光天,我不是過來找你買玉碗的,而是說別的事。
    光天,今天解成他們帶著我跑了三家拍賣公司,拍賣公司給出的價格跟你說的差不多。
    但是我們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上次來四合院那人,就是那歐萊文拍賣公司的員工,他還是信誓旦旦的說我家那玉碗價值三百萬。”
    閻阜貴話音落下,劉光天問道:“那三大爺,您找我說這事是什麽意思?”
    閻阜貴說道:“光天,你這些年走南闖北,是我們院最有見識,也是最有出息的人,所以想找你幫幫忙,看你能不能幫忙打聽一下那歐萊文拍賣公司究竟靠不靠譜?”
    聽閻阜貴這麽說,劉光天想了一下,沒有拒絕,答應幫他問問看。
    第三天,情況打聽出來了,那什麽歐萊文拍賣公司,就是一家騙子公司,公司裏請了幾個鬼佬當鑒定師,還買了不少看起來高大上的鑒定設備,專門騙人高額鑒定費。
    當然,如果是純小白過去,而手裏的東西又恰好是好東西,他們也會連哄帶騙,把東西低價給買了。
    那公司倒是也組織拍賣會,隻是那拍賣會純屬騙人的,一場拍賣會,大部分人都是托,為的就是烘托氣氛,騙少數幾個上當的人。
    假如閻阜貴不幸落入陷阱之中,那麽這家公司將會領著閻阜貴前往參觀那些令人驚歎不已、高端大氣上檔次的鑒定設備。接著,他們會毫不客氣地向閻阜貴索取一筆數額不菲的鑒定費用。接下來,他們便會將物品送上拍賣會,但最終的結局必然是流拍無疑。
    此時,公司會善解人意地安慰道:“國內市場的價格實在難以提升上去啊!不過別擔心,我們還有海外的渠道呢,可以安排將這件物品送至國外的大型拍賣會上拍賣。”
    當然啦,天下可沒有免費的午餐,他們自然而然地會收取一定比例的手續費。即便這件物品在國外能夠拍出高價,但是扣除掉各種繁雜的手續費以及出國所需的開銷後,真正落入閻阜貴手中的錢款,恐怕就未必如想象中的那般豐厚了。
    經過這樣一番精心設計的操作流程,哪怕閻阜貴在事後醒悟過來,意識到自己已經掉入了對方設下的圈套,卻也對這家公司無可奈何。畢竟,人家的每一步操作都是符合規定且合法合規的,並無任何違法之舉。
    知道公司不靠譜之後,依閻阜貴的意思,把玉碗賣給劉光天算了,也不用上拍賣會,畢竟上拍賣會就算能多賣上十來萬,扣除各種手續費之後,落手裏也多不到哪裏去,還是賣給劉光天省事。
    對於這事,閻解放和閻解曠倒是沒意見,那閻解成一開始倒是反對,主要是他跟劉光天不對付,就是見不得劉光天好,可是其他人都同意,他一個人反對也沒用。
    之後事情就定下來了,玉碗直接賣給劉光天。
    定下來之後,閻阜貴又找劉光天商量,然後劉光天和閻阜貴又扯皮了兩三天。
    怎麽說呢?閻家人的便宜可不好占,明明知道玉碗實際價值在一百萬左右,劉光天出的九十萬已經並不低了,但是閻阜貴還是死咬著要一百一十萬。
    按閻阜貴的意思,他家喊價一百一十萬,劉光天出價九十萬,兩人談價的時候,他跟劉光天一人讓一步,到時候把價格都是一百萬。
    閻阜貴想的挺好,但是劉光天卻不慣他這毛病,咬死九十萬,死活不鬆口。兩人拉扯了兩天,閻阜貴見劉光天一點讓步的意思都沒有,隻能同意九十萬成交。
    兩人商量好之後,劉光天已經跟銀行約好了取錢時間,沒想到居然又出了幺蛾子。
    這次整出幺蛾子的是閻解成的兒子。
    閻解成家那小子給找來了一個顧客,說是特別喜歡那玉碗,人家能出價到一百二十萬。
    對於閻家人來說,隻要利益夠大,出爾反爾的事情,做起來那是毫不帶猶豫的。
    然後這談好的生意就黃了,閻阜貴上門道歉,說什麽他家情況複雜,他一個人做不了主,又說讓劉光天加點,隻要也出一百二十萬,他就能說服家裏人,把玉碗賣給劉光天。
    就這麽嗶哩啪啦說了一大堆,中心思想就是兩個,要麽劉光天加錢,要麽東西就不賣劉光天了。
    那玉碗劉光天是喜歡,但是也不是非要不可,劉光天直接不要了。
    本來以為這事就這樣結束了,可是沒想到反轉居然又來了。
    在交易那天,閻解成兒子找來的那買主居然爽約了,說是家裏生意出了問題,他暫時拿不出這麽多錢,讓閻家先把東西留著,等他解決了生意上的問題,手裏有錢了再來買。
    閻解成倒是相信他兒子,覺得等一段時間也無所謂,畢竟可以多賣三十萬,這可不是小錢。
    但是閻解放和閻解曠卻不同意,他們想的是落袋為安,主要是不想再在四合院待了。
    而閻阜貴既想盡快把玉碗賣了,好結束現在這種日子,又想多賣幾十萬,畢竟那可是足足三十萬,不是小錢。
    這下子,家裏有了分歧,閻家可就更加熱鬧了,閻家三兄弟幾乎天天都要吵,就這麽吵吵鬧鬧半個多月,閻阜貴受不了,他同意把玉碗給賣了。
    既然主張要賣,就又找到劉光天。
    本來劉光天是真不想搭理閻阜貴,可是閻阜貴臉皮厚,隻要劉光天回來,他就立馬纏著劉光天。
    這纏著劉光天就算了,三大媽還天天拉著鄧大媽訴苦,而閻阜貴也天天找鄧阿四。
    在鄧家老兩口的勸說下,劉光天隻能答應下來。
    這天,劉光天提著九十萬現金去了閻阜貴家裏。
    劉光天把現金放在桌上,開口說道:“三大爺,錢我帶來了,東西呢?你們不會又要反悔吧?”
    聽劉光天這麽說,閻阜貴有些尷尬的說道:“那不能夠!光天,我這就去給你拿東西。”說著,閻阜貴一個人進了他的臥室。
    不大一會兒,閻阜貴抱著一個木盒子走了出來。
    閻阜貴把木盒子遞給劉光天,開口說道:“光天,東西在這兒,你打開看看有沒有問題。”說著,閻阜貴把目光看向劉光天放在桌子上的口袋。
    劉光天推了一下口袋,開口說道:“九十萬,一分不少,昨天剛從銀行取的。三大爺您也點點,事後如果說少了,那我可不認了。”
    劉光天說著,接過閻阜貴手裏的木盒子,然後打開,把玉碗拿起來仔細查看。
    這玉碗一入手,劉光天臉色就變了,他把玉碗拿手裏仔細看了看,然後把玉碗放回木盒子裏。
    劉光天冷聲說道:“三大爺,您這做的可有點不地道了?”
    聽劉光天這麽沒頭沒尾的一句話,閻阜貴疑惑的說道:“光天,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老頭子我怎麽不地道了?”
    劉光天提起自己那錢袋,然後說道:“三大爺,大家街坊鄰居的,我對您也還算是尊敬吧?你拿一個假玉碗糊弄我,這事做的地道?”
    劉光天撂下一句話,根本不搭理閻家的人,直接就想轉身離開。
    可是剛轉身,閻解曠便被一股大力扯住,他回頭一看,原來是閻解曠拉住了自己。隻見閻解曠一臉憤怒地開口說道:“劉二哥,你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你是說我爸拿出來的玉碗是假的嗎?”
    劉光天冷哼一聲,語氣中充滿了不屑和嘲諷:“是不是假的,你們難道心裏沒點數嗎?”說完,劉光天用力一甩,掙脫開閻解曠的手,轉身就要離去。
    閻解放見狀,連忙伸手拉住劉光天,焦急地開口說道:“光天哥,你先別急著走啊!這件事情會不會有什麽誤會啊?咱們家的玉碗之前你也仔細看過的呀,怎麽會是假的呢?而且我們還特意找了好幾家拍賣行去鑒定過,他們都說這絕對是真品啊!
    如果你覺得價格太高了,我們完全可以再商量嘛,但你這樣突然搞出這一出,是不是不太好?”
    聽閻解放這麽說,劉光天轉過身去,伸出右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那隻玉碗,並開口說道:“閻解放,你們家這隻玉碗你之前肯定看過很多次吧!現在你來告訴我,這還是原來的那一隻嗎?雖然這隻玉碗從外表看上去跟之前那隻長得很像,但你仔細看看,這碗底的落款哪去了?這落款怎麽不見了蹤影?”
    劉光天的話音剛落,閻解放就迅速伸出手接過了玉碗,他先認真地看了看碗底,然後馬上轉過身麵向閻阜貴並說道:“爸,你是不是拿錯了呀?這隻玉碗絕對不是原來的那一隻,這隻碗底確實沒有落款。”說完,閻解放又將碗底翻過來對著閻阜貴展示了一下。
    閻阜貴聽完閻解放說的話後,也趕緊伸出雙手拿起玉碗看了看,結果他直接愣住了,整個人都呆住了,過了好久好久,他才慢慢緩過神來,並且結結巴巴地說道:“這......這......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不......不......這不應該會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