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八零後！
    自從那一次野餐之後，我們幾個逃課的次數少了很多，並不是因為我們想要好好學習，而是因為每個人心裏都有了一些無法言說的小期待，和班上的同學也開始了一些接觸，抽煙的時候，聊天的內容也發生了許多改變，我們會去聊女生，班上的女生，其他班的女生，還有那天一起野餐去的女生，有時候抽煙彭紅也會和我們一路，王賢就時不常的假裝不經意的提起曾媛媛，彭紅不傻，都好幾次打開天窗的告訴他，如果喜歡，就去表白，但王賢始終不肯承認，隻說是覺得那天一起聊的來，想繼續成為好朋友，我太知道他了，別看他在我們中間什麽都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但是一遇到喜歡的女孩，靦腆的像個小媳婦。我發現張雲勇不同，彭紅提起張靜雯，他表現的似乎並沒有太在意，就隻當是一熟人，但聶樹對這女孩的反應卻大不同，常常追問彭紅她的喜好，她的生活，她的各方各麵。
    第一場考試如約而至，在我們這圈子裏一直流傳著一句話大考大好耍，小考小好耍。這句話的意思大概就是，考試於我們而言，就是放假。也不知道誰規定的，考試的時候最早要等到十五分鍾才能交卷，這樣說吧，這十五分鍾在我們看來也是一種煎熬，你想啊，寫個名字，再隨便的填幾道選擇題，隨便的劃幾個判斷題，就算是老太太也用不著十五分鍾吧。我早早的放下了筆，看著前麵的同學有的抓耳撓腮，有的奮筆疾書，還有幾個同學趁著老師不注意，相互傳遞著答案，我心想有必要嗎？這種為了一個不知道拿來幹嘛的分數，搞得自己賊頭鼠腦的，意義是什麽呀？
    正發著神，目光不經意的掃到坐在第二排，穿著紫色外套，正在認真答題的葉影，她梳著一個馬尾辮，時而托著頭思索，時而在考卷上書寫，秋日的陽光溫柔的透過玻璃窗，輕輕的放在她的一側，我又想起了那天為了逃脫惡狗的追擊，我牽起她手一路奔跑的情景，那隻手的細膩，是我從來沒有過的觸感，而她在我眼前喘著氣，結結巴巴說著她實在跑不動後，我看見她起伏的胸口，竟然讓我不小心出了神，她眼睛裏裝著陽光，裝著些許驚嚇和疲憊後特有的柔弱，我全身的血氣都在流動，當時不知道為什麽，現在終於明白了，那就是最珍貴的青春。
    我已經癡了，幻想著和她一起去爬山，一起去戲水，一起走路，一起做很多的事，完全屏蔽了教室裏的一切，就那麽看著她，想象著她，直到張雲勇碰了我一下，才又把我拉回了現實中來，哦，原來可以交卷了，他們幾個站在門口笑嘻嘻的看著我，我趕緊把筆往抽屜裏一扔，拿著試卷就衝上講台完成交卷，老師的眼神裏盡是鄙夷，我故意逃避開這種眼神，我最反感看到的一種眼神，我下意識的向葉影方向看去，沒想到她也正好抬起頭來與我四目相接，我趕緊衝出了教室，心跳一下子就加速起來。
    “你剛才在幹嘛？叫你幾聲都聽不見？”張雲勇奇怪的問道。
    “沒……沒有幹嘛，想事想出神了吧。”
    “咦……你的臉怎麽紅了？”王賢拉了一把我的衣服。
    “撒不出尿憋的！走吧，抽煙去！”我極力的想掩飾這一切。
    “這小子，肯定思春了！”我聽見他們在後麵調侃，但我假裝什麽也沒聽見。
    來到後山，正好碰見彭紅，看來留級生留級是一種必然，能在這個點走出考場的人，除了天才，那就一定是我們這種無心向學的人。
    自從把王賢拉下水後，我們抽煙的資源就豐富了很多，每天一個人湊一塊錢剛好可以買一包紅梅煙，這樣要比去小賣部買劃算的多，一人點燃一支煙後，龍門陣就天南地北的擺了起來。
    “要不今天我們去玩點特別的吧？”彭紅吐了一口煙問道。
    “什麽特別的？”我們幾個爭先問了起來。
    “昨天我哥帶著我去歌廳裏玩了一次，他爸開的，安逸的很哦。”
    “歌廳？唱歌的地方是吧，我聽說過，但從來沒去過。”我確實沒去過那種地方，在我們那個年代，這種地方首先是一個高消費的地方，其次是二流子最多的地方，所以，絕對是我們的禁區。
    王賢接著說道“我也沒去過，那是大人才去的地方吧？”
    “歌廳有什麽好玩的，就是唱歌喝酒，我經常跟爸媽去，不過，我都是待一會兒就出來，還不如找你們上網呢。”聶樹家有錢，經常進出那種地方我們都相信。
    “哎，對了，你們會喝酒嗎？”
    彭紅問完見我們幾個的腦袋不約而同的搖成一個節奏，還偷偷笑了一下。
    張雲勇接著問道“去歌廳應該很貴的吧，我們幾個哪有這麽多錢去玩呀？”
    “嘿嘿，我哥哥給我說了，隻要我想去，免費，如果和同學去，廳費全免。”彭紅頓了一下，看我們幾個沒說話，繼續說到“要不我們再湊一下，點一些酒，應該不會貴到哪兒去，畢竟是我哥開的。”
    張雲勇接著問:“就我們幾個人？我們身上要是有錢，早就去網吧了。”
    “是啊，還不如去網吧打遊戲，正好今天要去下一個副本，一會兒回去翻下有沒有啤酒瓶或者廢紙殼。”王賢的網癮已經漸漸開始放大了，說起網吧，他是很心念的。
    “哪個副本，上次哪個嗎？”聶樹也一樣，他和王賢都是一丘之貉，張雲勇也緊跟著進入他們打遊戲的話題，我不一樣，我沒玩過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眼看著計劃要泡湯了，彭紅突然提議道“這樣吧，我把其他幾個女生也叫上，大家都回去湊點錢呢？”
    那邊剛才還聊得火熱的遊戲話題，因為彭紅的這句提議立馬戛然而止。
    “你叫哪些女生？”王賢這一臉的期待簡直不要太明顯。其實我也在暗暗期待，當然，既然王賢在問，我也沒再說話，聶樹張雲勇臉上已經浮出了些許賤笑。
    “就她們呀，那個誰，是吧，還有那個那個誰，啊？”彭紅看見我們迫不及待的模樣，故意賣著關子，牽著我們鼻子，跟著她的誘惑，一步步跳進那個計劃中去。但是，咱們幾個能是那被牽著鼻子走的人嗎？
    “再不從實招來，休怪我們白日摧花，辣手無情！”我們同時做出將要撲向彭紅的動作。
    玩鬧，這也是青春裏很重要的一部分，更是回憶中常常能讓人不自覺就笑起來的好遊戲。
    那天回家後，我又撒了一個謊，這也是很多人在讀書時候經常愛撒的一個謊那就是學校要交某某費。是吧，熟悉吧，我相信很多朋友都說過吧，當然，大多時候父母還是會相信的，畢竟，隻要是學習，父母從來都是積極配合的。
    吃過了晚飯，又正好父母的朋友來家裏打麻將，正是我放飛的時候，趁他們不注意，輕手輕腳的帶上了門，飛快的向著快樂的玩耍奔去。來到王賢樓下，用力的彈著舌頭，一長兩短的暗號彈了半天，王賢才從窗戶裏伸出個腦袋，示意讓我等一會兒。那時候手機是沒有普及的，就算大人們也不是人人有手機，我在樓下無聊的等了至少半個小時，才終於聽見這小子下樓的腳步聲。
    “你他媽真夠墨跡的？你知道我在樓下等了多久嗎？”即便是王賢看見我就遞了一支煙，但我拿了煙還是不領情的罵道。
    “你看我發型怎麽樣？洗了又吹，倒騰了好幾次，終於稍微滿意一些。”王賢無視我的怒罵岔開話題說道。
    我聽他這麽說更想發火:“這他媽有區別嗎？和你平時的發型有區別嗎？？”
    “你沒看見我前麵的碎發提起來了？是不是我沒吹好啊？要不，你再等等？”
    “等你妹！你今天敢再回去吹頭發，老子和割 袍 斷 義！”
    “哎，算了吧，將就啦，那你看我這身衣服怎麽樣？帥嗎？還有小馬哥的氣質嗎？”王賢一臉賤兮兮的問。
    我強忍著怒火“行了，賢哥，你帥，你他媽最帥，好嗎？還有啊，小馬哥呢，是我們騙你的，這個已經解釋過了，能別他媽這麽自戀好嗎？今天那幾個女的還不知道能不能來，有必要這麽折騰嗎？”
    “來！肯定來，彭紅下午往我家打了電話的，不過還有兩個班裏的男生也要一起來。”
    “哦，男生啊，沒關係啊，還可以少出點錢，嗯……對了，女的都有誰呢？”我其實一直在期待著那個名字，在這種事情上，我也是靦腆的，害羞的，沒有底氣的。
    “黃欣來不了，其他幾個都在，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彭紅說她再聯係下。”
    “嗯，行，走吧，找他們去。”我剛才還剩的那一丁點兒小怒火，現在全變成了心猿意馬。
    由於王賢的拖遝，他們已經進了歌廳的包間，這種地方第一次來，進門就是一個吧台，但是吧台裏沒人，有很多包間關著門，但是音樂還是能隱隱約約傳出來，裝修呢，在當時算是很前衛的，彩色的牆，彩色的燈，五花八門的擺件，不過現在看來確實也算不了什麽。為了顯得不那麽愣，王賢假裝常來的樣子，扯著嗓子喊了句“有人嗎？”吧台裏突然站起來一個人“喊什麽喊？這不是人嗎？”我和王賢被嚇了一哆嗦，這人年紀比我們大好幾歲，樣子還挺凶。
    “哦……有……有人啊，剛進來沒瞧見，不好意思啊哥哥，我想問下……那個……哎對了，幾號來著？”王賢結結巴巴的回答，然後碰了我一下。
    “哦，哥哥，那個……嗯，6號，對，6號包房在哪兒呀？”
    “你們是彭紅的同學？”吧台裏的人說話沒剛才那麽硬。
    “對對對對對”我和王賢趕緊點頭。
    “哈哈哈哈，不好意思哈，剛才在整理櫃子裏的酒，馬上，我讓服務員帶你們一下，我是彭紅的哥哥，歡迎你們以後經常來玩哈。”彭紅哥哥拿著對講機說了幾句，沒一會兒一個30多歲的男的就來給我們帶路。
    很意外是吧？現在的ktv把服務已經做到了極致，甚至於某一個小小的細節沒讓客人滿意，都會被領班一頓臭罵，但是在當時，我們那種小地方，這些場所屬於稀缺的，沒幾層關係你想都別想開起來，當然了，開這種店的人，誰還會在乎服務質量呢？
    推門進去一看，人還不少，不過他們都排坐在沙發上聊著天，彭紅見我們進來趕緊責問“怎麽這麽久？都跟你們說了，我們早點來早點走，晚一會我哥還要接其他客人的。”
    “你問他啊，我在樓下等半天，結果他還在家裏打……”話沒說完，就被王賢用力拉了一下衣服製止。
    “打什麽？”
    “打飛飛飛飛飛飛……飛蛾咯。”本想和彭紅開點葷段子玩笑，但還是算了，女生麵前不好說這些男生的秘密，最怕萬一被她聽見就更尷尬了。
    “神經病吧？沒事在家打什麽飛蛾，好了，過去坐吧。”彭紅招呼我們坐下。
    本來聶樹挨著張雲勇，張雲勇又挨著曾媛媛，見王賢來了 ，他倆趕緊賤笑著挪出一個空位，王賢顯得很不自然的坐了下去，我就坐在聶樹邊上，但是我沒看見那個期待的身影，於是探出身子，往另一邊看去，曾媛媛，張靜雯，一個班裏的男生，一個女生，又一個班裏的男生，我們還互相點了一下頭，以示招呼，哎不對！中間那女生不正是她嗎？我瞬間五味雜陳，她怎麽坐在兩個男的中間？我失落的坐回了沙發，彭紅這時候就像老師站在講台上那樣站在茶幾的對麵“我說朋友們，既然咱們人都來齊了，我提議，今天我們不醉不歸，大家都喝點酒，唱唱歌，一起高興起來，同時我替我哥感謝大家的光臨，以後常來玩啊。”說著彭紅就出門去點酒。我挽過聶樹的肩膀問“你會喝酒嗎？”
    “喝過一杯，不好喝，一股泔水味。”
    “那不行，雖然我也沒喝過，但今天我們必須得喝，而且要喝醉。”我第一次有了一種想借酒澆愁的想法。
    “你瘋了吧，要喝你自己喝，我……”沒等聶樹說完，我又拉了拉張雲勇的衣袖。
    “你呢？能喝酒不？”
    “喝，幹嘛不喝，開心嘛，等下，我去看下那個是怎麽點歌的。”說著張雲勇起身去研究起了點歌的設備，聶樹也跟了過去。
    我又挪到王賢身邊坐著，他坐的有些規規矩矩的，聽著旁邊曾媛媛和張靜雯的聊天，張靜雯時而問他一句，他就點下頭，笑一下，嘴裏回答著嗯，啊，這些沒用的關鍵詞。曾媛媛看見我坐過來後向我微笑著點了下頭，顯得很禮貌也很客氣，張靜雯就不一樣，看見我過來了，趕緊坐到我身邊，是啊，畢竟我們也一起共患難過，更熟悉嘛。
    “一漂，你覺得我們家媛媛怎麽樣？漂亮嗎？”張靜雯大聲的問我，我知道她想問的人其實不是我。
    “這那是漂亮啊？她這屬於千年都難得一見大美妞，看得我凡心亂動，情不自禁呀！”我也是大聲的說著這些話，還向曾媛媛挑了下眉毛，隻是餘光看向了另一邊，兩個男生和她不知道聊什麽聊的那麽起勁，她完全沒注意。
    張靜雯也學著我大聲說道:“一漂，你也心動嗎？你知道嗎，我們班給她寫情書的人我是擋都擋不過來啊。”
    這時候兩個同班的男生和她終於被這邊的話題吸引了目光。
    “哦？那怎麽辦？咱倆也算是好朋友了吧，要不然我寫的情書，你也給通融一下了？”
    “我也要寫！”這時候同班這個個子比較矮的叫李小康，聽到開這種玩笑趕緊湊進來。
    “還有我呢？”另一個瘦高個叫陳華也不落後，真是玩笑不要錢，有就隨便開。
    “誰要你們的情書了？”曾媛媛坐不住了趕緊起身來帶著笑腔嗬斥著。
    “哎，你這話說的，我們幾個是哪個零件不齊呢？還是哪個部位不對？如果有這麽差勁，那你告訴我，誰寫的情書你最想要啊？”我這剛想點一下題，張雲勇那邊就點好了歌，音樂聲突然就從音響裏釋放出來，曾媛媛趁著音樂聲給我做了個鬼臉趕緊坐下，也完美的避開了這個羞澀的話題。
    “一漂，一漂，還有各位同學，這首歌是送給你們的，同時，我也用這首歌回答下曾媛媛為什麽不要你們的情書。”張雲勇對著話筒還抬著音量喊到，對麵牆上的投影畫麵裏出來赫然顯示著歌曲名字:《我很醜，但是我很溫柔》。
    “去你媽的！”我看到後拿起沙發後的抱枕就向張雲勇扔去，其他幾個人看到名字也開始哈哈大笑。
    這時彭紅抱著一箱啤酒進來了“來，喝起來喝起來！咱們今天一定要不醉不歸！”彭紅熟練的開著啤酒，然後把茶幾上的杯子挨個挨個的倒滿，雖然我沒喝過酒，但我也是最自覺的，還沒等彭紅倒完，我已經端了一杯放跟前，其他幾個人也相繼端起了酒杯，聶樹之前說不喝，但他依然端過了杯子，隻有她，看著我們端酒，她卻沒有任何動作。
    “哎！葉影，你怎麽回事啊？”彭紅見葉影沒有端酒杯的意思趕緊發問。
    “紅紅，我還是不喝吧，一會兒回去我奶奶要罵。”葉影麵露難色。
    “是誰說的今晚一定要陪我開心的？你這酒都不喝怎麽開心的起來呢？”
    李小康聽彭紅這麽一說，想都沒想就端了一杯酒放在葉影麵前，其他幾個女生也在話趕話的勸著她。
    “好吧，我喝。”葉影猶豫了許久，說完後，端起酒杯就一飲而盡，一杯酒下肚，她捂著嘴咳嗽了一聲，對於沒喝過酒的我，刹時也傻了眼，心裏還有一絲擔心，其他幾個人見這陣仗更是來了興致，曾媛媛和張靜雯連連拍手叫好，葉影放下杯子的時候，我又與她四目相接，但這一次，我沒有逃避她的眼神，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在昏暗的燈光中，我發現她的臉頰漸漸有絲緋紅。
    “好！好姐妹，姐姐也陪你一個！”彭紅說著也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看她這狀態，簡直就是酒場老手啊，後來才知道，她的老家是我們這邊彝族地區，彝族人喝酒就當喝水，雖然她是漢族，但從小耳濡目染，自然酒量超群，這些風俗民情大家可以去網上查的到的。
    嘿，喝酒這麽爺們的事，居然讓兩個女的搶占了先機，剩下的我們幾個，互相對視了幾眼還是學著她們那樣，端起酒杯直接下肚，嗨，第一次喝啤酒，那味道還真像聶樹說的，泔水味，我看著王賢和另外兩個女的喝完酒後，也是麵露嫌棄。好了，這就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杯啤酒，雖然帶著笑喝了進去，但是心情卻有一些說不出的惆悵。
    有一就有二，慢慢的就習慣啤酒的味道，接下來時間裏，我們就開始了互相敬酒，唱歌，聊天，大家的關係也慢慢的隨著酒精升溫起來，我也感覺自己身體不太能受控製，走路搖搖晃晃，連撒尿都有一些把不住家夥，不知誰提議，說要跳舞，又不知道誰把燈光調暗，更不知道誰把音樂換成了那種很嗨的節奏，我隻恍惚的看著那個房間裏，聶樹一會兒拉著彭紅，一會摟著張雲勇，一會兒又夥同張雲勇去故意打斷王賢牽著曾媛媛的手，反正用群魔亂舞來形容當時的情景真的一點不過分，我的目光還是在搜索著那個身影，我看見李小康和陳華拉著她和張靜雯的手圍成一個圈，在那兒歡快的蹦著，跳著，笑著，借著酒勁開心的忘乎所以，我心裏那種說不出的惆悵漸漸的變成了嫉妒，還有憤怒。我想我喝醉了，但是我依然拿起茶幾上的啤酒對瓶吹著，我想用酒去麻木掉心裏這種不太理智的想法，突然的一個畫麵跳進我的眼裏，李小康居然用手環住了葉影的腰，但葉影在不情願的企圖掙紮掉那隻手，此刻的我，心裏那座火山再也無法抑製，鬼知道哪兒來的力氣一下就從沙發上彈了起來，用力揮開擋在我麵前還在扭著屁股的張雲勇，就那麽兩三步，我來到李小康麵前，摳掉他那隻還恬不知恥環著葉影的手，怒視著他，那一刻，我覺得我的眼睛裏應該冒出了火，因為矮小的李小康瞬間嚇的像一個小孩兒，但他很快調整了眼神，同樣怒視著我，陳華放開了搭在張靜雯肩上的手，上來就推了我一下，問我要幹嘛，我沒理會他，因為李小康的眼神好像搬到了救兵似的的投來了挑釁的意思，我隻記得當時我把我喝醉後所有的力氣都化作拳頭結結實實的揮在了李小康的臉上，本想幫忙的陳華，還來不及反應就被聶樹撲倒在地上扭打了起來，張雲勇和王賢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王賢幫著聶樹揍陳華，張雲勇幫著我按李小康，混亂中，除了女生的尖叫，我還聽見聶樹邊打邊說你居然敢摟她，老子弄死你。
    直到彭紅帶著她哥哥進來，我們的打鬥才告一段落，李小康和陳華拿起地上的外套憤然的離去，臨了不忘回頭指著我說“你給我等著！”
    葉影在哭泣，曾媛媛也被這場景嚇的抽泣起來，隻有張靜雯還很冷靜的安慰著她倆，彭紅怒視著我們，我們也有些不好意思，她哥哥並沒有責罵，隻是淡淡的說了句“年輕人，控製下火氣，別把我東西打爛了。”然後轉身離開了包間。我也意識到我的衝動，趕忙向彭紅道歉“對不起啊彭紅，我……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可能這個酒它……它還沒適應……我……”
    “好了！別說了！讓你們來捧場，讓你們來開心，你們就這樣啊？”彭紅打亂我無力的解釋並帶著怒氣大聲說到。這一句擲地有聲的責問也把葉影和曾媛媛嚇的不敢再哭泣。
    “真的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沒受控製，反正就是……看他不順眼了。”我還想再解釋一下。
    “打了就打了，怎麽樣，他們還敢回來嗎？”聶樹這家夥平時挺慫，沒想到此刻說話這麽硬氣。張雲勇和王賢也在旁邊鼓勁，大有他們再來還要揍一頓的意思。
    “楊一漂，我知道你在想什麽，男子漢大丈夫，有話就直接說出來，別他媽做精裝怪的。”彭紅這話說的既無奈又強硬。
    “你要喜歡誰，你直接說，別在哪兒藏著掖著還打架動手，我真他媽看不起你！”彭紅接著罵到。這通嗬斥簡直醍醐灌頂，酒勁一下就過去了，包間裏突然安靜了下來，我還是假裝著搖搖晃晃的拿起茶幾上的話筒，深吸一口氣後對著話筒埋著頭用盡全身力氣大聲的喊道“葉影！我喜歡你！”
    這句話終於說出口，時間仿佛都靜默了，直到一陣起哄後，我抬頭看著葉影，她吃驚的望著我，我也微笑的看著她的眼睛，不知道是哪個龜兒子用力的在後麵推了我一把，我一沒留神直接撞到了葉影身上，但我也不再客氣，一把抱住了她，她沒有掙紮，也沒有反抗，就這麽讓我抱著，我第一次感覺到了異性的心跳，還有她身上淡淡的香，我也不再控製，捧著她的臉直接就吻了上去，雙唇的碰撞讓我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美妙，那一刻，我甚至有了生理反應。
    那就是初吻吧，那就是愛情吧，那就是年輕吧，如今想起來，那天好像是四月一號，是西方的愚人節，但這真實的吻卻怎麽也不像一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