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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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八零後!
很不幸運,我又一次與成為真男人失之交臂,但這一年我的人生經曆就像走馬觀花一般,我都沒想到這一年會發生這麽多事。
在家待了兩個星期,我就被我媽叫回了成都,她店裏實在忙不過來,冬天來了,洗衣服的人多了起來,她又是第一次做幹洗店,手腳自然會慢很多。
幹洗店的生活是枯燥的,我的工作就是每天收件,幫客人取件。收件時必須分清楚哪些衣物不能幹洗,哪些衣物不能水洗,更重要的是要耐心的檢查每一件收到的衣物有沒有破損處。即便是我如此認真都會遇到刁難的客人。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一個男的來洗衣服,我看了他衣服的麵料屬於不能幹洗的,又檢查了標簽,同樣表明不能幹洗,我向他說明了情況,可是對方表示一定要幹洗,本不打算接這一單生意,但我媽卻不幹了,非要接,她以為和對方說明了情況後,洗出問題也不關她的事,可最後呢?那男的帶著女朋友來取件時發現幹洗後衣服出現了色差,硬不承認我給他說過的注意事項,叫囂著讓我們賠錢,最開始,我還好言好語的和他們解釋,但他們聽我和我媽的聲音不是成都人,以為好欺負,竟然不依不饒,還破口大罵起來。本來前幾天我就因為我媽又在我麵前提起她和我爸離婚的事而心煩,現在居然有人欺負到了我們頭上來,我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直接把他衣服一扔,並怒氣飆升捏緊拳頭問他們要怎樣?他們開始還是被鎮住了,但見圍觀群眾越來越多,並又開始表演起是我們店欺客倒打一耙的戲碼,正好,這些狗東西要這麽演,那上一次我媽被客人敲詐的賬我就一起算到這狗日的身上!
我聽他們越罵越髒,二話沒說轉身衝進廚房,提著菜刀就走了出來,我媽見我進了廚房就知道我要幹什麽,我一出來,她就一把抱住我,不過我媽又怎麽能抱的住我呢?我拚命的挪動著身體要衝上前去砍那兩個不敗理喪德的狗東西,兩個人見狀,嚇得趕緊撿起衣服就逃跑起來,圍觀群眾也看到了這一幕,旁邊開電腦維修店的阿姨和這些街坊鄰裏都很熟,她在一旁給大家說起了事情原委,大家都覺得是那兩個人的不對,看這他們狼狽逃跑的背影後,人群裏哄堂大笑起來。
經過我這麽一鬧後,我媽幹洗店就再也沒出現過被敲詐訛錢的事件,都說不要臉的就怕碰見狠的,估計當天看見過這件事的人已經把我們幹洗店傳開了吧。雖然如此,但我媽還是時不常要賠錢,不是把別人衣服洗壞,就是把別人鞋子烤糊,總之啊,這個幹洗店裏發生的一切都在我之前預料當中,而每次出現這些問題後,我媽從不自我反省,她把眼前生活的一地雞毛都一股腦兒歸罪於我爸,這使我心情更加壓抑,每夜酒精攝入量也激增。
那一年我國出現了罕見的雪災,我去給一家4s店送洗好的桌椅套時,成都的天空下起了雪,我從小就沒穿過防寒服或羽絨服,每年冬天都是穿著一個稍微厚點的外套就過了,並不感覺有多冷,但在成都的風雪中,這一次我被凍成了狗,全身上下都在發抖,僵硬的身體回到店裏後圍住蜂窩煤爐子烤了很久才回複過來。看了電視新聞才知道,原來是南方遭受了雪災,這恐怕是很多南方人有生以來玩雪玩的最過癮的一次。
很快就迎來了過年,我們沒有回家,也沒有關門,在別人的爆竹聲裏,我和我媽簡簡單單的吃過飯就在店裏看起了春晚,但是每次看到電視裏那些其樂融融的畫麵我媽就想哭,我後來實在沒忍住,說了她兩句,她就不講道理的埋怨起我,大概意思就是我沒站在她那邊,我心還向著我爸之類,我那時候是個受不了一絲冤枉的人,瘋狂的灌下半瓶白酒後徹底瘋魔了。
那一年除夕夜,我爸沒能等到我給他拜年的電話,反而是等到一個喝的爛醉的兒子滿口髒話的亂罵。我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但就是被我媽帶進了那場情緒的風暴中,也把所有的不開心一股腦兒倒向那個作為罪魁禍首的父親。
這種每天以淚洗麵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過完年後,幹洗店的生意也差了起來,我也就又回到了家來。
我家現在成了朋友們經常來光顧的地方,年輕人裏沒幾個是自己獨居的,但在我這兒可以掙脫家長的束縛,又能吃能住,能喝酒,周沫佳和王賢自然是最常出入的人,而周沫佳時而會帶上一兩個女同學來家裏玩,這也是我最大的樂趣,我想在這些女孩裏挑一個成為我女朋友以結束二十年的單身生活,最開始都沒成,直到一天周末聚會。
一到了周末,就是我們在一起買菜做飯的日子,那天周沫佳又叫上了一個女同學來家裏吃飯,這個女孩身材高挑,長的也漂亮,我見到她第一麵就有些心猿意馬,席間喝酒玩遊戲的時候,更是和她站成一隊,與王賢周沫佳對決,我和這個叫蘇小文的女孩配合的越來越默契,連贏對方十幾次,漸漸的彼此也熟悉了起來,後來聚會散場的時候,她主動和我加了qq好友,我覺得這個女孩應該有戲。
沒兩天小鎮中學的兄弟陶宇來縣城玩,我們聊起了這些年彼此的故事,他聽說了我這一係列的變故,又見我天天在家無所事事隻會夜夜酗酒後,提出建議,邀請我去他家裏待一段時間,看有沒有機會去做點茶葉生意,我聽說他家在大山裏,酷愛寄情山水的我欣然答應了。
出發那天,我坐在陶宇剛買的二手皮卡車副駕駛室,路過中學門口時,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我讓陶宇停下車,從車窗外拍了拍她的手臂,蘇小文先是一驚,等看清眼前的人是我後,馬上露出高興的笑容。
“這麽巧?你這是要去哪裏呀?”聽著她婉轉的聲音,我內心傳來陣陣悸動。
“我要和朋友進山去。”
“你們進山幹什麽呀?”
“去做生意,茶葉生意。”
年輕過的人都知道,在年輕的時候,很多事情都會被無限放大,喜歡用虛榮的外衣來偽裝自己少不更事的皮囊,我特意的強調著是去做茶葉生意,這樣顯得自己很有潛力,因為在我們那裏茶葉生意可是個掙錢的好生意。
“哇,你們還會做茶葉生意呀!”蘇小文聽後眼神中流露出崇拜的光。
“那當然,要不然跑那麽遠幹什麽呢。”
“你要去多久呀?”
“不知道吧,具體得看生意做的怎麽樣。”
“好吧,那你回來的時候一定要來找我玩哦!”
“那肯定呀!”
和她告別後沒多久,我手機qq裏就響起了新信息提示音,打開一看,果然是蘇小文。
“對了,我有個事一直沒告訴你。”
“什麽事呢?”我飛快的打著字,一刻也按耐不住內心的狂喜,不出所料,她應該上鉤了。
“我覺得第一天見到你後我就對你有了一種很特別的感覺。”
“是嗎?是好的感覺還是壞的感覺呢?”
“當然是好的感覺啊!”
“我可不想聽到什麽很好的大哥哥之類的話。”
“哈哈哈,你這是被拒絕了多少次才會有的下意識反應呀?”
“這你就不管了,如果你是想表達這個,我看還是算了吧!”
對方發來幾個生氣的表情,我連忙回複一條:“怎麽了?不會被我猜中了吧?”
“你是個大笨蛋!”
“為什麽呀?”
“我都說了對你有種很特別的感覺,你不懂嗎?”
“行吧,我想聽你說清楚到底是什麽特別的感覺。”
“我覺得我應該喜歡你了。”
“太好了,其實我也挺喜歡你。”
“我就知道,從你眼睛裏就看出來了。”
“哈哈哈,你還會看人眼神啊?怎麽看的,教教我。”
“好啊,等你回來的時候吧。”
說實話,當時我就想打道回府了,不過,答應了陶宇的話,又怎麽能改變呢?就這樣,車子沿著狹窄又彎曲的泥巴山路一直向大山深處駛去。
這裏可真是個令人心曠神怡的好地方,四麵是高山,中間一條清澈的小溪潺潺流過,三月初,到處鳥語花香,空氣好到我鼻子都能嚐出微風裏的泥土味,青草味,樹味,花味,炊煙味。
陶宇爸爸是村長,他們家還養著許多的羊,我們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幫著他爸爸逮羊洗藥水澡,從沒幹過這活的我,在羊圈裏既新奇又笨拙的穿梭著,那羊兒並不會乖乖聽話來到我手裏,我得去想辦法按住它們,陶宇和他媽媽見我笨手笨腳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後來在他爸爸的指導下,我才慢慢學會了怎麽抓羊。
我這麽說個事實,不知道在讀的朋友誰讚成,誰反對?農村裏,柴火燒出來的菜就是要比城裏的好吃,無論是葷菜還是素菜。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麽,可能是菜都很新鮮,剛從地裏拔出來的緣故,也可能是柴火賦予了菜更精致的靈魂,總之我在山裏這些日子沒瘦下去,反而胖了好幾斤。
大山裏的夜晚,月朗星稀,四處寧靜的隻能聽見蟲鳴聲,但偶爾會有幾種我從沒聽過的動物叫聲從山上傳來。我坐在院子裏,和陶宇喝著酒,同時還和蘇小文在手機qq上聊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