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誰沒愛過那樣一位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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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莉清認識林西陽很多年了,時間久遠到都忘了怎麽相識的。
    記憶中他仿佛是不經意間踏足她的世界,掀起陣陣漣漪,又悄然離去,音訊全無。
    七年了,他終究是不會在回來了,就像當初追她那般死纏爛打,堅定且決絕。
    很多年後,辰莉清才明白書中一句話:有些別離,甚至匆忙到來不及說再見。
    如果還能遇到他,一切是否還能重來?故事是否能在續。
    她不止一次的想去找他,就像他曾不顧一切追趕她腳步一般。
    辰莉清坐回電腦桌麵,又開始重新看向那位用戶發來的郵件,佇思良久,開始敲擊鍵盤,她決定,為這位用戶的執著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
    時隔多年,當少年再次踏足母校時,內心充滿了複雜與追憶。
    所有風景亦如當初,隻是不見當初的少年。教室外泛黃的牆壁上,依稀殘留著當初他所刻下的字體。
    最怕的不是遺忘,也不是等待,而是歲月,歲月會侵蝕著所有,包括一個人的情感。
    辦公室內,他看著那些曾在腦海裏的容顏,如今都成為了他的同事。
    對,時隔多年,他已然成為高中教師,並且被分配到他原來所在的母校。
    而立之年的他,性格也變得越來越柔和,整個人越來越有耐心。看著台下的學生,仿佛就看到了當初的自己。
    休息時偶爾跟曾經的班主任聊聊天,喝喝茶,日子雖然平淡,卻很愜意。
    與往常一般,教完學生後,他與班主任坐在辦公室內品茶,聊聊過往。
    往事如風,一位訴說一位聆聽,一位滿臉滄桑,唏噓,一位麵露追憶,神情恍惚。
    “小林,有件事老師不得不批評你了。”突然,班主任話鋒一轉,讓他頓時有些措手不及。
    他端起沏好了的茶,輕呡一口,仔細想了,實在想不到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有什麽事能讓班主任批評。
    “你結婚怎麽一位老師都不通知?怎麽?難道怕老師們付不起彩禮麽?”看著丈二摸不著頭的他,班主任也不在挑逗,決定單刀直入。
    “咳!原來是這事,實不相瞞,如今以到不立,卻還沒有成家的打算,所以也沒有機會通知各位老師。”他尷尬一笑,笑容中帶著些許苦澀。
    “她呢?當初你倆早戀,別以為能逃脫班主任的眼睛哦。”班主任伸手挺了挺鼻子上的眼鏡,語氣中竟然帶著些許玩弄。畢竟倆人現在不是師生關係,而是同事之間的閑談。
    “茶冷了。”他拿起茶具,倒上熱水,又過了一次水,很顯然,他想避開這個話題。
    每當想起這個話題,他對班主任還是有許多怨氣,當初若非是他死活阻攔,棒打鴛鴦,如今恐怕自己孩子都能跑了。
    “對了,今天我女兒回國,你要不要陪我去接我女兒?”班主任再次話鋒一轉,神情之中,竟有些許期待。
    雖然他內心迷惑,仿佛今天的班主任與往常有些不同,可哪裏不同又說不出來。
    這份疑惑隨著班主任在機場上接到他女兒的一瞬間,一切豁然開朗。
    ……
    如果兩個人的緣分未盡,那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安排這一世的羈絆。
    在機場上見到班主任女兒的瞬間,他才明白,所謂的等待,從來都不是單方麵的。
    他們重逢了,如十六歲那年學校的桂花樹下,與當初臉紅不同的是,這次他與她,皆紅了眼。
    她遠赴海外,一直未嫁,等待心中那位十六歲陽光少年。
    他黯然回鄉,半生未娶,尋找最初讓他怦然心動的女孩。
    在最成熟懂事的年齡,兩位彼此相愛的人重逢,而又恰好他未娶,她亦未嫁。
    ……
    辰莉清看著自己碼的結局,越碼她的心越煩,最後幾段甚至讓她有些心神不寧。
    她終究還是沒有將結局碼出來,將結局壓縮成文件,發送給那位用戶。
    她終究沒有幫那位用戶寫下一個完美的結局,她無法落筆,畢竟注定是悲劇的結局,怎麽改寫成完美喜劇結局,看著都格外別扭。
    “七年之後我唱著歌,紀念我的七是什麽,我承認越過了寂寞,享受今生的夜色…”
    打開音樂軟件,聽著曾經最愛聽的一首歌,辰莉清都沒有發現,自己的眼角,不知何時出現些許晶瑩。
    “你…還好嗎?”
    回答辰莉清的,隻有這死一片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