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誰與我生死與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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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星臉上劃過一絲鄙夷之色:
    “哦,原來那夜聚眾偷襲我們的人是你!偷襲不成閣下還要來正哪門子的名?”
    席應看向南星,似笑非笑道:
    “那夜是受人所托,無奈為之,不曾盡力,今天是為己而戰,分個生死,勝者留名。”
    “隻是如此?”
    “哼!無知小兒。”
    李莫愁道:
    “他來求個心念通達,否則心中有遺憾,難入大宗師。”
    “不錯,老夫數十年縱橫江湖未逢一敗,今日也是如此。”
    南星嗬嗬冷笑:
    “你那未逢一敗怕不是專挑軟柿子捏吧?果然魔門中人大都是詭詐小人,還在這裝什麽英雄?”
    席應臉都黑了:
    “口舌如簧,取死之道,今日必殺你!”
    李莫愁冷道:
    “那你得先殺了我!”
    說罷李莫愁抬手就是一根冰魄銀針,接著身影閃動,劍芒破空。
    李莫愁選擇正麵衝擊,是想將席應逼出船外,以確保船上眾人的安全,但是席應也很雞賊,知道李莫愁手裏有威力巨大的暗器,他堅決不肯離開船隻。
    兩人繞著船隻,從船頭打到船尾,從主甲板打到二層艙室上方,劍芒閃閃,掌風凜冽,暗勁碰撞砰砰作響,劍氣飛濺嗤嗤散落。
    船隻顫顫震動,船板上不時出現深深的劃痕,江麵上水花四濺,像是開了鍋一般。
    這還是李莫愁極力護著船隻,收斂勁氣,否則這船隻怕早就被兩人拆了。
    站在甲板上的南星毫發無傷,這不是他運氣好,更不是功力高,而是李莫愁在護著他,李莫愁基本上是以南星為中心作戰,而席應則在外圍遊走攻擊。
    南星眼光不咋樣,但是還是能看出兩人的優劣,原本李莫愁實力就不如席應,如今還束手束腳,打得十分憋屈,這個局麵不能改變的話,是沒有取勝希望的。
    反觀席應,他現在更像是貓戲老鼠,在玩一場有趣的遊戲罷了。
    “席應老狗,若不是莫愁有我等拖累,你必敗無疑,你這無恥小人談何正名,你有啥名?莫非是惡名嗎?”
    席應哈哈大笑:
    “老夫自有胸懷,用不著你這螻蟻多嘴。”
    “你那肚子裏除了屎怕是沒有別的東西了,還胸懷,胸懷大屎嗎?哈哈…”
    “小子找死。”
    席應知道南星想激怒自己,雖然那也沒啥卵用,但是他依舊小心謹慎,江湖路走得越多人就越膽小。
    嘴裏雖然喝罵,但席應的戰法依舊沒變,他要找一個合適的機會。
    又纏鬥了幾招,席應忽然停在了二層甲板上,俯視著李莫愁道:
    “丫頭,你不錯,要不跟我吧,我答應你不傷害這些人。”
    李莫愁冷哼一聲,南星開口道:
    “原來還是個老澀批,無恥之尤!要是耐不住了,回家找你老母親去!”
    席應大怒,不過還是忍住了,他不理會南星,衝著李莫愁繼續道:
    “丫頭你輕功不錯,或許你要走老夫真拿你沒辦法,可是這些人,不,這個碎嘴小子走不了,如果你不想他死在你麵前,你要麽乖乖被我打死,要麽跟我走。”
    席應說完,老神在在的看向李莫愁,李莫愁不語。
    南星看到李莫愁有些猶豫,立刻開口道:
    “莫愁,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人生很短,要瀟灑快樂,跟你在一起很快樂,我卻希望你還是那個瀟灑的莫愁,我已有你,死則死矣,何必糾結!”
    李莫愁眼眸一亮,側頭看了看南星,笑麵如花,柔情入骨。
    再回頭看向席應,清冷的眼神無比堅定:
    “老澀批,今日必分生死。”
    席應嘿嘿冷笑,身子飛撲而下,掌風獵獵。
    “既如此,去死吧!”
    席應全力施展,一時間周遭掌力綿綿,李莫愁像是陷入了一張大網,正慢慢向內壓縮,這正是席應的成名絕技紫氣天羅。
    李莫愁卻渾不在意,長劍連連疾刺,發出尖銳的嘯叫聲,手裏的雷火彈蠢蠢欲動,一副隨時同歸於盡的架勢。
    席應似乎很忌憚這個神秘的爆炸物,因此不敢過分逼迫,如此一來內力消耗大增,席應立刻改變策略,開始遊走突襲。
    李莫愁身影閃動,像是分身術一般,四個莫愁圍著南星,嚴密的將他守護在內。
    忽然,席應雙掌一輕一重,一推一吸,將李莫愁逼開一點,然後連連猛攻,迫使李莫愁失去守護位置。
    接著席應身影一閃,就已經到了南星身後,這一刻三人位置成了一條直線,而南星處於中間位置。
    李莫愁大急,急忙向著南星靠近,南星轉身麵對席應,席應揮掌痛擊,不過他的左手仍放在身側戒備。
    即使已經創造了這個絕佳的機會,席應仍然留著後手。
    李莫愁沒有繞過南星去阻擋席應,因為來不及了,她隻能緊貼在南星背後,伸出雙手繞過南星身體,在他身前使出一招美女拳法西子捧心,右手長劍一招花前月下,由下向上撩刺席應小腹。
    這是一招防守反擊的招式,不過她現在在南星身後,根本不可能反擊,隻能防守,必要時她還可以抱著南星轉身,將最後一線生機留給南星。
    席應緊盯著李莫愁的左手,他看見李莫愁手中空空,並沒有拿著那個神秘的爆炸物,看來自己的計劃成功了,這個女人果然還是不想讓那小子死去。
    席應左掌探出,一掌彈開急進的長劍,右手掌力放開,準備一掌將兩人一起報銷,就算不行,也要將李莫愁重傷,接下來就能無傷的幹掉李莫愁,不用再擔心那個姓段的小子來撿便宜。
    正在此時,席應心裏忽然暴發一股劇烈的心悸感,那是潛意識在瘋狂暗示他,危險近身了。
    可惜現在箭已離弦,無可挽回。
    拳掌相接,一股強大的勁力爆發開來,南星的給藥技能施放,胡亂的將神經麻醉劑投放進迎麵而來的席應大腦之中,因為腦袋比心髒大。
    與此同時,南星手裏的冰魄銀針全力射出,積聚了全身內力和希望的銀針飛向席應的眼睛。
    世界仿佛忽然變慢了,南星聽到李莫愁擋在自己身前的手臂骨骼發出斷裂的聲音,聽到背後李莫愁口中鮮血噴出的聲音,感覺到一股熱血灑在脖頸後麵的溫暖。
    他還看到了空氣爆炸的扭曲,看到了自己射出的銀針,看到李莫愁拋飛的長劍,看到席應愣怔的眼神,看到了銀針射進眼球。
    雙方距離原來越遠,變慢的世界漸漸還原,南星聽到了王語嫣等人的驚叫,聽到了席應撞倒在甲板上的悶響,似乎還聽到了李莫愁在耳邊柔聲叫著自己。
    “我沒事,你呢?”
    李莫愁沒有回答,隻是略微緊了一下抱著南星的手臂,此刻兩人飛退的勢頭已經停止,向著江麵落下,李莫愁踏出水花,帶著南星向船隻掠去,幾步以後,騰空躍起,落在甲板上。
    李莫愁放下南星,南星一把抓住李莫愁有些冰冷的小手,感覺到她在微微顫抖。
    南星不用去看窩在甲板角落裏的席應,因為係統日誌已經告訴他結果了。
    日誌:
    “擊殺著名角色席應,獲得因果點6000”
    “總因果點.1”
    洪淩波也衝了過來,她關切的看向李莫愁,卻不敢出聲詢問,隻好看向南星。
    南星道:
    “搜檢一下這個老澀批,然後扔江裏喂魚。”
    洪淩波遲疑看向李莫愁,李莫愁微微點頭,然後拉著南星向艙內緩緩走去。
    眾人紛紛讓開,進了船艙,李莫愁頓時軟倒在南星懷裏,南星忙把她輕輕放在床榻上,然後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幾粒藥丸,就想放進李莫愁嘴裏。
    李莫愁翻了個嫵媚的白眼:
    “一個。”
    這是黃蓉送的九花玉露丸,一瓶八個,這玩意對內傷有奇效,可不是吃得越多越有效。
    喂李莫愁服下一顆九花玉露丸,扶著李莫愁坐好運功調息。
    南星又走到門邊低聲對守在門口處的王語嫣道:
    “讓淩波和無雙警戒,你跟段兄守在此處。”
    “好的。”
    “一定要將那家夥大大方方的扔進江裏。”
    王語嫣雖然不解,還是認真應下。
    南星關上門,回到床榻前,無聲的坐在榻上,默默的看著這個生死不棄的女人,越看越喜歡,不可自拔。
    重活一世,能得一個生死與共的愛人,何其有幸。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莫愁眼睛睜開,與南星四目相對,無需任何言語,兩人都明白了對方的想法和情意。
    李莫愁示意南星拿來痰盂,又吐出一口瘀血,臉色反而紅潤了一些。
    李莫愁長出了口氣:
    “呼…內傷還好,三五日即可恢複,幸好當時你及時出手,讓他後繼無力,隻是手臂骨裂,怕是一時半刻沒法再動手。”
    “嗯,沒事,席應都喂魚了,一時半刻也沒人敢來找麻煩。我先給你處理骨折,來。”
    李莫愁笑著伸出手,看著南星不知道從哪裏拿出各種各樣的東西,藥膏和繃帶就算了,竟然還有夾板,都不知道掩飾一下,不過算了,反正這裏也沒有外人,自己這個小郎君秘密真多呀!
    南星埋著頭,仔細的處理骨折,輕手輕腳的,生怕弄疼李莫愁。
    南星弄得很仔細,還用了局部麻醉,用了抗生素和維生素,抹上骨傷藥膏,再仔細弄好夾板,纏上繃帶,最後檢查了一番,再將衣袖放下,基本上看不出有傷的樣子。
    王語嫣跟段譽站在門外,一人靠著一邊,隔著一個走廊,眼神並無交匯。
    段譽倒是不停偷看王語嫣,王語嫣卻眼神空泛,麵頰微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說實話,段譽自己親眼看到李莫愁與南星生死相依的一幕,他也是既感動又羨慕,更別說感性的王語嫣了,她一定也在體味那種刻骨銘心的愛情故事。
    段譽覺得自己在那種情況下,一定也能替對方去死,但是他感覺自己說不出南星那一番話,自己果然不如南星。
    南星與李莫愁說了會兒話,就讓李莫愁先休息,然後自己出來叫王語嫣進房裏陪著李莫愁,他則帶著段譽來到甲板。
    “淩波,那個老澀批扔進江裏沒?”
    洪淩波點頭:
    “嗯,他身上除了一點錢銀,就隻有一些藥丸,我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錢銀你拿著,藥丸都給我,然後你跟無雙去休息,莫愁稍微受點內傷,已無大礙。”
    洪淩波鬆了口氣,將東西交給南星,然後與陸無雙一起返回船艙。
    南星又安撫一下船老大,告訴他一切照舊,不必擔心。
    船上安頓好,南星與段譽一起上到二層甲板,就著一個小火爐一邊煮茶一邊看著夜景。
    遠遠的傳來一陣隱約的鍾聲,那是子時的鍾聲。
    “夜半鍾聲到客船,果然是這個意境,就是心情有些不同,沒有鄉愁隻有空寥。”
    段譽看了看南星,有些不理解南星心情為何如此平靜,他可是剛剛經曆了一次生死別離呀!
    “南兄好興致,南兄,你怎麽這麽平靜?不會害怕緊張嗎?”
    “剛才來不及呀,現在已經過去了,害怕也沒用了,嗯,好像就是如此。”
    “嗬嗬,好有道理的樣子。”
    “哈哈,段兄也這麽覺得嗎!不過段兄近來也有些變化。”
    段譽笑問:
    “是好是壞?”
    “不能說好壞,是長大了吧?”
    段譽苦笑:
    “若你總是求而不得,也會長大的,說穿了就是無奈罷了。”
    南星給段譽添了這茶道:
    “哦,段兄有故事?”
    段譽長歎一聲,開始說起他跟木婉清和鍾靈的故事,有情人終成兄妹,這還不夠鬱悶的嗎?
    現在好不容易碰到了心心念念的神仙姐姐,也一樣求而不得,人生果然事事不如意呀!
    南星忍著笑,心說還好你的神仙姐姐沒給你好臉色看,如果你們兩個真的能相親相愛,那才叫悲劇呢!
    畢竟現在沒人能揭開段譽的身世了,他跟王語嫣隻能是兄妹關係。
    南星聽完段譽的故事,沒有加以評價,而是笑著安慰道:
    “世界那麽大,美人兒那麽多,也許你隻是沒碰到對的人而已,人生才開始,急啥?”
    段譽點頭:
    “或許吧。南兄,你為什麽會說出那樣的話?你真的是那樣想的麽?”
    “什麽話?哦,你是說關於瀟灑的莫愁?我當然是那樣想的,你不覺得瀟灑的莫愁才是最可愛的莫愁嗎?陪這樣的她一起度過此生就是最美好的,如此而已。”
    段譽默默點頭,望著星火點點的江麵若有所思。
    這時,明月西斜,江風漁火,濤聲如歌,心若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