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行於世間需自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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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尚秀芳的加入,旅途更加多姿多彩了,果然,藝術會讓生活變得更美好!
這一日,南星等人過了潼關,往華陰而去。
正行走間,遠處道路上的商隊行人忽然紛紛往路邊躲避,一陣雞飛狗跳,顯然是有事發生。
眾人立刻下馬躲避到官道下麵,警惕的看著前方。
沒一會兒就看到幾個五彩繽紛的人影快速靠近,這速度一看就是輕功不錯的高手,隻是這五彩斑斕的莫非是一群女子?
正猜測著那一小群人就已經靠近了。
這!真是不可直視呀!
這一小群人是六個老頭子,他們身上花衣彩帶,臉上塗脂抹粉,還有兩坨大大的腮紅,亂糟糟的發髻上還插著紅色的絹花。
這已經不能說是醜了,而是視覺汙染,看得南星直反胃。
這六人手裏還抓著一個半大的孩子,被他們舉在頭頂,嘻嘻哈哈的往前奔走,不時還叫著“快跑,瘋婆子就要追上來了”之類的。
眾女也看得目瞪口呆,這可真是活久見,江湖之大,真是啥鳥都有啊!
這幾人從南星等人麵前飛快跑過去,隨即一個聲音響起:
“好多漂亮女娃子!”
“漂亮女娃子要帶回家生娃子!”
“胡說,女娃子才不能生娃子,婆子才會生娃子!”
“都別吵了,抓回去試試就知道了!”
“對!抓回去,抓回去!”
“生娃子,生娃子!”
這幾個瘋老頭迅速達成一致,一拐彎又回來了,二話不說直接就向著王語嫣衝去,速度不但快,還在突進過程中玩移形換位,讓人無法盯緊某個目標!
這毫無疑問是一種精妙的合擊陣法,而且還是能配合輕功的陣法,這種高速運動的陣法可是極難掌握的。
隻是他們平時無往不利的合擊陣碰到李莫愁可就不行了。
李莫愁冷哼一聲,直接一把冰魄銀針就扔了過去,這可是宗師境高手扔出的暗器,加上南星傳授的神妙手法,冰魄銀針又快又刁。
南星也不慢,他早就通過精神連接與李莫愁溝通過,讓李莫愁隻傷不殺,殺人收取因果點的事情當然要南星來做。
兩輪暗器,第一輪暗器速度快角度刁,還蘊含著宗師境的罡氣,這幾個先天後期的瘋老頭如何能擋得住。
哇哇叫著被紛紛擊飛,緊跟著南星的第二輪暗器就到了,他也是今非昔比,有了勉強夠用的內力,他的暗器威力大大提高了。
加上那幾個瘋老頭被李莫愁暗器擊飛,人在半空中難以躲閃,又被罡氣重擊,腦子也暈乎乎的。
一次十二枚銀針,都準確的射中瘋老頭的眼睛,毒針貫腦,神仙也沒救。
“砰砰…”
一連串的悶響聲中,六個五顏六色的視覺汙染物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幾下就不動了。
一個照麵,對方全滅,南星如願收獲六千點因果點,這就有些少,果然是一群龍套嗎?
再看稍遠一點的地上,還躺著一個半大的孩子,那是這群老瘋子帶來的,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子。
不過之前聽那幾個老瘋子所說,這孩子的家人應該就追在後麵,可能很快就會到來。
南星和女孩們走過去想要打掃戰場,隻是看到那幾個老瘋子太惡心,都不願意動他們,幹脆繞過去不管了。
他們聚在那孩子邊上,看孩子的衣著,是個有錢人家的孩子,身量有些瘦弱,麵色也不好,不是有病在身,就是受傷不淺。
南星沒有貿然上前接觸那孩子,隻是看了一下沒有性命之憂,就帶著眾女到遠處樹林邊挖坑,打算將那些汙染物趕緊埋了。
李莫愁陪著尚秀芳,尚秀芳還有些失神,她不是沒見過江湖廝殺,但是像今天這種情況她還是第一次看到。
本來就是錯身而過的路人,從此往後恐怕也難以再見,可就是一念之差,話都沒說一句,其中一方就倒斃在路上。
生死就是如此的潦草,讓尚秀芳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同時心裏也冒出一陣陣的後怕,如果不是李莫愁功力高深,那這件事又會是什麽後果?
或許,自己和她們也會像那個半大孩子一樣,躺在地上任人擺布了!
這個世界真是危險啊!自己能順順利利活到這麽大,還沒心沒肺的遊曆求學,也許真是上天眷顧也說不定。
南星那邊才挖好坑,遠處就傳來一陣密集的馬蹄聲,抬頭看去,煙塵處幾匹快馬疾馳而來。
遠遠看到這邊情況,那帶頭的一匹快馬上飛起一人,一手踏雪無痕的輕功速度也極快。
李莫愁沒有出手,她看得出來對方的目標是地上躺著的那個半大孩子。
“鍾兒,鍾兒,你醒醒!”
那人一下子撲到孩子身邊,將他一把抱進懷裏,口中急切的呼喚著,聲音卻又不敢太大,似乎害怕驚著孩子。
這應該是一位心急如焚的母親。
呼喚了幾聲,見自己孩子沒有醒來,心下雖然焦急不安,但是她也沒有失去理智,放鬆對周圍情況的關注。
隻見她抬頭掃視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眾女,還有躺在地上的幾具屍體。
這是一位三四十歲的婦人,麵容清秀,風韻猶存,身著黑色布衫,頭上發髻上插著一朵白花,這是戴孝在身。
此刻她半跪在地,攬著那孩子,揚起臉看向李莫愁道:
“在下華山歸二娘,這位可是李仙子當麵?”
“我是李莫愁,這孩子是夫人之子?”
“正是吾兒歸鍾,不久前被那幾個瘋子擄走,多虧李仙子救下吾兒,大恩大德,且容後報!”
“夫人言重了,是那幾人覬覦我妹妹,才會有此惡報,救下令公子之事隻是意外,談不上恩義,夫人無需再提。”
歸二娘深深看了李莫愁一眼,點了點頭不再多言,這時她的同伴也都趕到,紛紛下馬。
兩男一女,上來就叫師父師娘,從他們稱呼中可知,兩個男的是歸二娘丈夫的徒弟,那個麵容刻薄的女子,則是她的徒弟。
“師父,小師弟情況如何?”
“體內有多股異種內力,經脈堵塞,昏迷不醒。”
歸二娘語氣裏都是自責和絕望,幾個弟子臉色也很難看。
“該死,都怪那幾個瘋子!”
“師娘,也怪我沒有看好師弟。”
“師父,咱們回山求求師叔祖,或許能救小師弟。”
“可是…”
歸二娘猶豫了。
那兩個男子立刻開口道:
“師娘,師父的靈柩我和師弟去洛陽迎回即可,師弟傷勢緊急,還是盡快回山救治為要。”
歸二娘一咬道:
“隻能如此了,想必你師父在天有靈也不會怪我吧,你們一路小心,也不要與那些和尚起衝突。”
“謹遵命。”
歸二娘又向李莫愁告罪行禮,然後帶著兒子和徒弟上馬往來路疾馳而去。
剩下兩個男子看了看眼前這一群美女,眼裏雖然有些興奮,但是知道這些女人他們惹不起,遂匆匆一禮上馬而去。
轉眼間曲終人散,隻留下幾具屍體。
南星和洪淩波將這幾具屍體丟進大坑裏埋了,清洗幹淨雙手,這才重新上路。
尚秀芳有些沉默,李莫愁見狀開口道:
“秀芳,有心事?”
尚秀芳輕輕搖頭:
“心事談不上,隻是有些感慨,這福禍從天降,半點不由人啊。”
李莫愁一想就明白了尚秀芳在感慨什麽,笑了笑道:
“秀芳資質不差,可以多花些精力修煉呀。”
尚秀芳苦笑:
“我現在也來不及了吧?”
“隻要想學,什麽時候都不晚。”
“可是等我習武有成,怕也七老八十,趕不上趟了?”
李莫愁笑笑道:
“不練武什麽也不會改變,練了就有機會,你會怎麽選擇?”
尚秀芳陷入沉思。
南星見狀開口道:
“莫愁可認識那幾個瘋子?”
“不認識,不過他們這形象可是很有特色,關中武林中能符合的隻有桃穀六仙!”
南星撇嘴:
“這還六仙?不是六瘋嗎?”
李莫愁輕笑:
“怕是他們自己給臉上貼金吧。”
“呃,別說臉,說了有些反胃。”
眾女聞言頓時笑了起來。
笑了一會兒,南星又問道:
“他們有什麽背景嗎?”
李莫愁搖頭:
“沒聽說過,應該是沒有的。”
南星驚訝道:
“那他們還能活到現在,可真不容易。”
眾女又是嘻嘻哈哈一陣笑,說起來還真是,這幾個瘋子行事瘋瘋癲癲肆無忌憚,又沒有眼色,看到宗師境高手竟然二話不說直接就搶人,這種貨色到底是怎麽活到現在的,隻能說老天爺保佑唄。
南星也是嗬嗬一笑,看到掩口輕笑的尚秀芳,忽然好奇道:
“尚大家,我聽聞江湖中有不少以音律為殺傷手段的功法,尚大家沒有學過這些功法麽?”
尚秀芳聞言想了想道:
“這個我也聽說過,隻是沒接觸過這些功法。”
南星點頭:
“據我所知,以音律樂舞為手段的功法有天龍八音、七玄無形劍、碧海潮生曲,還有天魔音天魔舞之類的。”
“這麽多?”
尚秀芳有些驚訝,王語嫣卻開口道:
“這些是比較出名的,還有不少其他音律功法的,佛門獅子吼也能算一種。”
南星扭頭看向王語嫣:
“哦?那語嫣知道音律功法修行的原理嗎?”
“原理?不就是將內力灌注於音波之中嗎?”
“不不,我說的是修煉的原理,以碧海潮生曲為例,聽說碧海潮生曲可以擾亂聽者的內力運行,既然可以影響別人的,自然也就能影響自己的。”
王語嫣眼眸一亮,接口道:
“如果能影響自己的內力運行,就可以用音律催動內力,達到練功的目的,南星你想說的是這個嗎?”
南星一拍手道:
“聰明,我就是這個意思,如果真有這種可能,尚大家一邊練習音律,一邊還能練功,豈不美哉!”
南星一說,女孩們都露出意動之色,連李莫愁都認真的思考起來。
隻是這種天馬行空的設想,一時半刻想弄清楚可不容易,大家討論一陣無果以後就偏離了話題,轉而討論起尚秀芳長安城之後的去向。
“秀芳姐姐,你真打算去西夏嗎?聽說那裏可不怎麽太平。”
尚秀芳苦笑道:
“原本是這麽打算的,可現在我也有些猶豫。”
宋玉致道:
“可不是嗎,所為山高皇帝遠,還沒到長安呢,都亂成這樣,再往西去,那可都是馬賊盜匪的天下了,姐姐如此美貌,怕是走不到西夏就成壓寨夫人了!”
李莫愁沒好氣的斜睨了宋玉致一眼,宋玉致笑嘻嘻的吐吐舌頭。
尚秀芳聞言也不由得一笑:
“還就是怕這個呢!”
眾女都笑了起來,不過玩笑歸玩笑,眼下的問題卻還是沒法解決的,難道隻能放棄理想,打道回府。
李莫愁側頭認真的看著尚秀芳道:
“秀芳,有些話可能有點不大好聽,我姑且一說,有道理你也就聽一聽,沒道理你就當我瞎說。”
“姐姐請說。”
李莫愁抿了抿嘴,組織了一下語言道:
“秀芳,身為女子,而且是美若天仙的女子,有些時候是禍非福。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如今女子大都依附於男子也是事實,妹妹心高氣傲,誌向高遠,單憑你現在的能力,恐怕很難實現心中抱負。”
尚秀芳眼眶有些紅,大概是想到了什麽傷心往事。
李莫愁繼續道:
“秀芳,如今你想要繼續走下去,一者是找一個心意相通,實力高強的伴侶,陪著你行走天涯。二者就是自己發奮努力,苦修武功,力量歸於自身,屆時天下雖大,倒也可去得!”
尚秀芳看著李莫愁,肅然點頭道:
“謹記姐姐教誨,秀芳會認真考慮此事的。”
李莫愁鬆了口氣:
“不急,慢慢考慮考慮,千萬不可貿然行事。”
“秀芳記住了,多謝姐姐關心。”
李莫愁展顏一笑:
“你叫我一聲姐姐,姐姐自然不能眼看著你去跳火坑。”
王語嫣見氣氛有些凝重,開口問道:
“秀芳姐姐遊曆江湖,肯定見過許多年輕才俊吧,可有秀芳姐姐屬意之人?”
這個問題問得好,女孩們頓時眼睛都亮了!
尚秀芳臉頰一紅,卻依舊平和的回道:
“若有屬意之人,我又怎會獨身至此?語嫣妹妹可是說了句蠢話,不過這幾年我遊走各地,倒是見過不少年輕才俊,妹妹們好奇,我就給你們說一說。”
女孩們聞言頓時驅馬上前,將南星給擠到一邊,圍住了尚秀芳,南星無奈隻能匹馬單騎走在前麵,聽著身後女孩們嘰嘰喳喳,歡快的笑聲隨風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