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姑奶奶，你敢惹她，你敢惹”竇半仙倚著牆，雙臂抱胸，悠哉悠哉地雙目微眯，嘴裏還叼著根草，晃啊晃的，懶洋洋地說，此時的他一點都不像個半仙，哪怕連個普通的術師樣也沒有了，像個山野村村夫小流氓，“怎麽，惹得起，你倒是惹啊？都已經的這麽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了，還嘴硬，你有本事頭也硬一個試試看，看進去不再屁滾尿流抱頭鼠竄地跑出來不錯了……”</p>

    竇半仙說著頓了頓，慢慢掙開雙眼下打量著戰娜娜，後者穿著一件花衣，陳舊且泛著油漬，臃腫的身材撐著那衣服像是逃難村姑，下身穿一條髒兮兮的褲子，不知是因為顏色還是本長時間沒洗，反正看去很邋遢，腳了鞋子也是醫院用的那種矯形鞋，很明顯腳型有問題。</p>

    竇半仙看完不屑地冷哼一聲，“你看看你，才他媽二十幾歲，生了一個孩子，胖成這樣，還有沒有個女人樣？村裏生過七八個孩子大嬸還不如了！”</p>

    我沒有女人樣？啊！”戰娜娜突然開始歇斯底裏的尖叫，震得我和小佳夫人皆是一抖，沒想到女人一旦成長成潑婦是這種場麵，她嘴裏三句有兩句半都是罵人的髒話，“那個賤人狗的臭婆娘，以為長得好看點，腰細點到處勾引男人？手裏拿個什麽妖術的東西打我，這種人我……小心我找個法師門收了她！”</p>

    還找什麽法師啊？你自己不挺厲害的麽，到處罵大街，找人打架，現在村裏女人都沒人敢惹你，也沒人敢理你了，你現在找外村的打？”竇半仙輕蔑地看她，“怕了麽？怕了門挑戰啊？你這麽好鬥，連姓都姓戰，去戰啊？怎麽，不去？不去我看你是怕了，怕在回去，真不想走外麵老老實實蹲著，被壞爺的好事，免得以後求著我草你都求不來！”</p>

    竇半仙不知是自己泄憤，還是有什麽目的故意激火，總之句句都在罵戰娜娜慫，都在激她的火，恨不得讓她現在衝進去找周奶奶挑戰，並且被打得頭破血流地出來才好。</p>

    唉，這有一種女人啊！真的是容易惹得男人都想打她，但男人大多都不會動手打女人，所以樂於看女人打女人，並且由衷地希望自己所厭惡地那個潑婦被一個更厲害的角色教訓。</p>

    眼前是例子，周奶奶無疑是個女神般的人物，既美且富有，人有教養，不輕易發怒，但有危險找門來之時，她又有有力的武器保護自己。當一個男人身邊有一個戰娜娜這樣的女人出現，並時時騷擾他的時候，他一定希望有一個周奶奶這樣的女人來對她整治一番。</p>

    誰誰怕誰？我怎麽不敢挑戰了？”這戰娜娜看著凶神惡煞的，實際沒長腦子，禁不起激將法，被竇半仙這話一拱，那架式真的去再敲了門。</p>

    砰砰砰！</p>

    哐哐哐！</p>

    周圍一陣飛鳥穿林之聲，棲息的鳥兒都被驚醒了，戰娜娜起初還有些忌憚，生怕周奶奶又拿著什麽厲害的法器來對付她，但見和久無人來“應戰”，似乎自我感覺是對方怕了，是以這後麵敲得更起勁兒。</p>

    周奶奶怎麽不來開門呢？”小佳夫人摸著下巴，思忖著，“都這麽敲了，她不會聽不到的。”</p>

    也許是不想來呢？”我皺眉，“白天被這麽個潑婦找門來，晚算不睡覺，也不開這個門呀！”</p>

    不，我想是……算了，我們還是看看吧！”</p>

    小佳夫人說完，拉著我的手“飛”到了宅院裏，周奶奶的房間還是那個位置沒有變，也黑著燈，像是已睡得深了。並且，其實，這宅院建築設計巧妙，從這屋子裏聽來，門口的敲門聲並不那麽響，基本不影響睡覺。我側耳努力聽著，不禁在心裏鄙視戰娜娜愚蠢的行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所做的威脅在別人那裏根本激一絲漣漪，嗬嗬！</p>

    喂，雛兒！”小佳夫人喚我，明明知道別人聽不到我們的聲音，但還是習慣了在黑夜裏壓低聲音，“周奶奶不在房間裏。”</p>

    咦？”</p>

    我一驚，摸黑看著，果然，床，屋子裏，甚至連衛生間……那時沒有這麽現代化的衛生間，我是繞出屋子外的小茅房裏都找遍了，真的沒有周奶奶的人影兒。</p>

    她會去哪兒？”</p>

    你聽！”</p>

    此時，敲門聲已經止消了，取而代之的是戰娜娜和竇半仙兩人的爭吵聲。</p>

    我和小佳夫人互看一眼，也不顧厚的華師傅的意思，徑自“飄”了過去，“飄”自然是走更快，又是在半空，是以聲音傳到耳裏也更多更清晰。</p>

    你這個臭婆娘，看我發財了回去不休了你！”這竇半仙似乎也是被一連串的噪音弄得急了，聲音高了八度，竟然不亞於戰娜娜。</p>

    呸！”戰娜娜見竇半仙這麽說，反倒軟了下來，但話裏還是並不客氣，也不服軟，“你發達，你發達等到進棺材吧！我他媽還不知道你什麽貨色？老娘十七八歲跟了你，你除了剛認識時候給我買過幾樣東西，知道花錢以外，從你了我以後，沒再拿老娘當人看，不是生孩子是給你家幹活！你呢？到處拈花惹草不說，四處坑蒙拐騙，十次有九次都給人打出去，他媽的人家不傻，誰會信你？看著不像好人！你這種男人還想發達，做夢去吧！這輩子能有女人肯跟你不錯了，還他媽不快點跟我走？”</p>

    你這賤貨！”竇半仙顯然被氣得半死，聲音也大了起來，“我告訴你，這回回去我不管發不發財我都非得他媽的休了你這臭婆娘不可！”</p>

    你休啊，你休啊，看你兒子同不同意，看你老爹老娘同不同意？”戰娜娜火氣也被鬥了來，“你想休我休我啊？你以為自己真是什麽半仙了啊，一個騙子！老娘他媽這回也不找那個女的打架了，為你這死男人不值得，我把你一個騙子的事告訴她，看她還信不信你？”</p>

    你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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