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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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的元配!
第五章
她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了?
腳踩在教堂紅毯上時,雪雁不斷思索著。全本林大隊長捏著她的手,笑得活像是自家在嫁女兒,謹慎地將身穿雪白婚紗的她,親手交給才從拘留所釋放的英俊惡魔。
婚禮並沒有對外公開,教堂裏的人不多,除了她那幾個知悉內情的同事,“絕世”的高層幹部占了大半,似乎全都是來看熱鬧的,坐在最前頭一言不發,嘴角都噙著詭異的芙容。
雪雁被引領著,走近盡頭處那男人身旁,她腦中仍是混亂至極,甚至完全聽不清神父在叨念著什麽。
她究竟在這裏做什麽?
隔著婚紗望出去,世界是一片朦朧的白色。站在一旁的男人牽握著她的小手,她微微低頭,瞥視兩人相牽的手,腦海裏的思緒雜亂無章。
不知道為什麽,從小到大的影像片段,突然混亂地閃進腦海。
她穿著幼稚園小班製服,在馬路上跌倒;小學三年級考第一名的興奮;國中代表學校參加演講比賽;父母去世的傷心難過…
在要嫁人的此刻,這些人生畫麵如跑馬燈般匆匆閃道。她想起有人說過,死前的人,腦海中會閃過一生的剪影。
其實,她的心情,也跟赴刑場的犯人沒什麽兩樣。
“孟雪雁小姐?”有人吃地叫喚。“孟雪雁小姐?孟雪雁小姐!”最後一句聲調揚高。
聽到呼喚的聲音由小變大,她回過神,抬頭看向神父,美麗的臉上一片茫然。
神父見她回神了,又重念了一次。“孟雪雁小姐,你願意嫁給黑子騫先生為妻,無論生病彬健康、貧窮或富有,直到白首嗎?”
她呆滯了大約三秒,赫然發現如今已經到了緊要關頌。腦海裏那些畫麵,瞬間全跑得不見蹤影,她像是被人抽掉了胸中所有空氣,完全無法呼吸。
“孟雪雁小姐?”神父奇怪地看著她。
不行,她辦不到!她怎麽可能辦得到?
她把頭抬得更高,看著牆上的耶穌受難像。
“我又不是耶穌,沒有那麽偉大,哪有辦法犧牲奉獻那麽多?”她自言自語,聲量很小,還往旁看了一眼。更何況,還是要她奉獻給一旁這個邪惡下流的男人?
雪雁到如今仍在懷疑,真的有這個必要,必須犧牲一輩子的幸福嗎?更重要的是,她真的要嫁給他嗎?
一接觸到這男人的眼睛,她心中就會莫名的不安,她受得了跟他相處許久嗎?說不定一個按捺不住,案子沒查成,她倒成了謀殺親夫的凶手。
她的臉色發白,回頭看向另一邊的大隊長,腦中又浮起逃婚的衝動。
“我辦不到。”她小聲地說道。
“小孟,算是我求你。”大隊長看著她,笑容僵硬,眼中卻透出驚慌。
“求我也沒用,我真的辦不到。”她無可奈何,一看到凱恩那張臉,她之前的決心就全都消失了。
“不,呃,你必須嫁給…嫁給…”大隊長嚇到結巴,隻差沒有當眾跪下來,求她快些開金口答應。
“要嫁,你嫁!”雪雁低聲說道,賭氣的成分居多。其實她也不是心腸冷硬的人,看到大隊長幾乎快哭出來,她的心情更紛亂了。
他嫁?林大隊長連連搖頭,臉色青白。就算是他肯嫁,一個虎背熊腰、滿臉胡渣的新娘,對方會想要嗎?
見新娘子久沒反應,後方來觀禮的人傳來吵雜的騒動。幾個坐在前座,形跡奇詭的男女,緩慢地露出笑容,等著看好戲。
神父擔心地俯身詢問。“孟小姐,你還好吧?”這新娘的狀況有些奇怪。
不好不好,她一點都不好!
雪雁抬頭麵對一臉狐疑的神父,她張開口想說話,卻不知該說些什麽。說她臨時反悔,想要離開了,這樣行嗎?
突然,被人牽握住的手一緊。她的心劇烈跳動,緩緩將視線移回到被人握住的手,那隻黝黑寬厚的掌,握住她不放,看似親昵的扶持,其實是牢不可破的箝製。
“放開!”她嘶聲說道。
“不放。”凱恩打定主意要娶她,不讓她臨陣脫逃。“留下,否則我就找飛鷹小組算清之前的舊帳。”他的笑容看來像狼一樣,危險而沒有半分誠意。
“哪有什麽舊帳?”雪雁防衛地問。
“你們冤枉了我這個善良市民,讓我待了幾天拘留所,這不算舊帳?”他挑起眉頭。
“你還敢提這件事?一切明明都是你的詭計,現在你還拿這件事來威脅我就範?”清澈的明眸裏噴出高溫怒火,之前的緊張感一掃而空。
林大隊長眼看兩人快吵起來了,也把由湊了過來,相當和事佬。“黑先生,那件事情是…”
凱恩舉起手,打斷林大隊長的話。他有禮地微笑著,仿佛是個連紅燈那不會亂闖的善良百姓。
“警方追緝凶手的嚴謹態度令人感到敬佩,雖然這次誤抓了人,但我可以寬宏大量地予以諒解。”低下頭,他看向雪雁。“再說,等雪雁成了我的妻子,大夥兒都是一家人,哪還用計較?”
寬宏大量!諒解!?
雪雁一口氣憋在胸口,差點喘不過來,這家夥竟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她當初沒一槍殺了他,以絕後患,真是一個天大的錯誤。
林大隊長頻頻點頭,當然聽出凱恩的弦外之音,意思是,要是雪雁沒嫁給他,這筆帳還是要算,而且可能還要變本加厲。
為了飛鷹小組的安危著想,林大隊長不著痕跡地,努力把雪雁硬往凱恩身邊推去。
“你這個王八蛋,敢威脅我?”雪雁被連推了幾下,眼看已經跟凱恩靠得十分接近。她仰起頭,瞪視著他。
“我敢對你做的,可不隻是威脅。”他的聲音低沉,嘴角那抹笑容帶著曖昧。
雪雁咬牙切齒,狠很瞪著凱恩,卻無計可施,要不是有人在一旁觀禮,她紡絕對會用雙手掐死他。這男人這麽可惡,她怎麽能讓他逍遙法外?她一定要親手抓到他,一定要!
緊張的情緒,一點一滴的全部消失。他望著她,露出謎一般的笑容。
“雁雁,乖乖的。”他輕聲說道,舉起她的手,隔著絲絹手套在手背上印下一吻。
雖然隔著手套,雪雁還是可以感覺到,凱恩唇上傳來的溫熱。她的視線一路從他的手,往上看向他強健的臂膀,寬闊的肩頭,然後是他的臉,以及那雙潭水般深邃的黑眸,而他的嘴角,還是漾著淡淡的微笑。
奇怪的是,一向讓她討厭的笑容,此刻看來卻譙她莫名覺得安心。他之前的一番戲謔,到底是在玩弄她,還是用了另一種方法撫平她的緊張?
他的眼神,溫柔得像是在看著此生最愛的女人,好像他真的好愛好愛她…
胸口突然傳來一陣強烈的悸動,她想移開視線,卻無法動彈,隻能就這樣抬頭回望著凱恩。
神父皺了一下眉頭,又問了一遍。“孟雪雁小姐,你願意嫁給黑子騫先生為妻,無論生病彬健康、貧窮或富有,直到白首嗎?”
“我…”她張開了口,卻遲遲沒有下文,我了半天還是無法回笞。
凱恩挑起了眉,嘴角的淺笑加深,一臉挑釁。他掀動那好看的薄唇,以唇型無聲地說了三個字…
你怕我?
戰帖直接扔在她臉上了,她全身僵住,所有的血液都往腦子裏衝,雙眼噴出憤怒的火焰,所有的理智全都出外度假去了。怕他?笑話!
雪雁想也沒想,咬牙切齒地揚起頭。不論如何,她可不願意被他看扁了。
“我願意!”她衝動地回答。
話才一說出口,雪雁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她剛剛說了什麽?
賓果!將軍!她中計了,這個王八羔子設計她!
該死,她竟蠢到中了他的激將法!
奸計得逞後,凱恩的笑容變得狡猾,眯起黑眸子著她。幸好,他很了解她。
當神父宣布,凱恩可以吻她時,她全身僵硬冰冷,活像剛從棺材裏爬出來的僵屍。
凱恩半點也不介意,隻是在她唇上淺淺一啄,知道她仍處於震驚狀態,沒有繼續刺激她。要點燃她的熱情,將來有得是機會,這小女人如今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他蜻蜓點水似地在她唇上印上一吻,沒有多加留戀那柔嫩的紅唇,強健的手臂攬著她的腰,優雅地走出教堂。
當眾人朝著他們灑著米粒跟鮮花,高聲祝賀時,雪雁全身顫抖著,小臉蒼白如紙。
“我…”她張開小嘴,試圖說話。
“我的妻子,怎麽了?”他笑得格外開心,低頭看著她。在別人眼中看來,全然是一副深情模樣。
妻子!
雪雁隻是緩慢地搖著頭,呆滯地看著他那張俊臉,無法說話,為什麽他那張笑臉,看來有點像是肚子很餓很餓的惡狼,而她,正巧就是即將被他吞下肚的豐盛大餐…
不,不要,她後悔了,她不要嫁給這個邪惡的家夥,絕對不要!
她用力甩開他的手,就算是穿著這身絆手絆腳的新娘禮服,也決定當場上演新娘脫逃記。
隻是,凱恩早就料定她會有這一手。他攬住她腰間的手用力一提,輕而易舉地就把嬌小的她扛上肩頭。
在眾人的歡呼聲及口哨聲中,雪雁含著眼淚被扛進了轎車。
一覺醒來,雪雁發現,自己正身處在一棟古堡裏。
她躺回那張柔軟的大床上,然後閉上眼,繼續睡覺。等到三十分鍾過後,她睜眼還是見到同樣的情景時,她才確定一件事。
她不是在作夢。
眼前所見的東西都是真實的,而且很不幸的,那樁荒謬不已的婚姻,顯然也是貨真價實的。向來空湯湯的無名指,如今硬是多出一枚刺眼的結婚鑽戒。
她想也不想,馬上把戒指拔下來,用力放到化妝台上。好在那顆燦爛的鑽石硬得很,才沒被她粗魯的動作砸碎。
瞪著那閃閃發亮的戒指,她蹙緊眉頭看了三秒,又將那鑽戒給拿起來,丟到抽屜裏,之後關上抽屜,眼不見為淨。
要她戴著他的標記,當他的所有物?休想!
她輕哼一聲,轉身走進浴室,一走進門,卻被裏頭一位身穿白色晨褸的女子給嚇了一跳。
“啊,對不起,我…”道歉的話隻說到一半就頓住了,她這才發現,那窈窕的身影隻是一麵落地鏡裏的倒影,鏡中的女人就是她自己。
天啊,這衣服好透明!
她光是皺眉,忍不住走上前打量著,粉頰忽地火紅起來。
因為工作上的關係,她對服裝的挑選總是實用性大於觀賞性,不是穿著死板的製服,就是偏向男性化的裝扮。從來不知道,換上這種衣服後,自己看起來竟是如此性感誘人。
不過,這衣服誰幫她換的?
這疑問閃過腦海,瞬間將她臉上羞怯的紅暈打散,俏臉緩慢由紅變白。
一想到凱恩賊笑著剝她衣服的嘴臉,雞皮疙痞就嗶嗶啵啵的,從她的手臂上冒了出來。
環顧四周奢華的歐式家具,她猛然想起,自己似乎不應該在這裏才對。她隻記得自己一邊掙紮,一邊被凱恩塞進豪華的轎車中,她坐在車上,咬緊牙關,躲在離他最遠的角落,之後的記憶就有些模糊了。她睡著了嗎?
這太詭異了,她神經繃得那麽緊,怎麽可能會在車上睡著?
雪雁皺著眉頭走出浴室,來到窗戶邊,努力回想昏睡前最後的記憶,想判斷到底是被他帶到哪個鬼地方。
才走到窗邊,她就讓眼前的景致給吸引住了。有一瞬間,她完全無法思考,隻能屏住棒吸,望著窗前延伸出去的風景。
天上浮著幾縷雲絲,碧綠色的湖泊反映著天上的白雲,以及巍峨古堡的倒影,湖的對岸是整片綠色的森林,左岸竟然還有個小小的碼頭,碼頭邊停靠著一艘典雅的小舟,而且…
她是眼花了嗎?
雪雁先是瞪大眼睛,為了要看個清楚,又眯起了眼。她的雙手撐在窗台上,整個身子幾乎掉出窗外去。
天啊,她沒看錯,那幾隻在湖畔的黑影,真的是…
腰土猛地一緊,傳來巨大的壓力,有人從後方將她抱了起來,強大的箝製力量差點讓她沒辦法呼吸。
“哇!”她整個身子騰空,驚慌地叫了一聲,反射性地攀住最近的東西。
那“東西”很高大,有著寬闊的肩膀、有力的雙臂,還有一雙正在瞪著她的深邃黑眸。
“你做什麽啊!”她驚魂未定地瞪著他,兩手攀住的,剛好就是他的脖子。
凱恩皺著眉,臉色有些難看。
“這句話該是我問的。”他的黑眸顯得陰鷙,少了平日的慵懶,此刻的他看來有些嚇人。“這地方少說有五、六層高,要是不小心掉下去,可沒人救得了你。”他冷聲說道。
看見雪雁靠在窗台邊,一副要跳下去的模樣,他的心髒差點停止跳動。這個小女人,像是隨時都會惹出狀況似的。
“我隻是在看東西。”她擺臉色給他看,頤指氣使地命令他。“放我下來。”
“是嗎?不是要‘跳樓逃生’?”她想要跳樓來逃離他?
“才不是。”她沒有多想,迅速否認。
凱恩的黑眸眨也不眨地看著她,原本僵硬的臉色,也逐漸和緩。原來,她不是要逃離他。她的回答,意外地讓他心中的情緒放鬆。
“你在看什麽?”他不著痕跡地轉移話題。
她指著遠處在湖麵上,那群姿態優雅的鳥,好奇地發問。“那真的是黑天鵝嗎?”
“是黑天鵝。你沒看過?”凱恩的唇角微微揚起,抱著她走到床邊。
“看過,不過都是在電視上,沒看過這樣活生生的。”她有些戀戀不舍,伸長了脖子,看著窗外湖中的那些黑天鵝。
“是野生的嗎?”她想拐一隻回家養。
“不,它們是我的。”凱恩將她放到床上,意有所指地直視著她的雙眼,俯下高大的身軀,那健碩的男性身軀,帶給她無限的壓迫感。
“這裏的一切,都是我的。”也括她。他用眼神無言地告訴她。
雪雁倏地蹙起眉頭,直覺地開口反駁,卻又在瞬間忍了下來。沒有必要一開始就跟他針鋒相對,她有任務在身,無論如何都要忍住。
連篇的咒罵在嘴裏滾了一遍,好不容易才吞回肚子裏。
忍住,忍住,千萬忍住。
隻是,被他這麽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的心不由自主地猛烈跳動,本能地想找武器來防身,說不定在他獸性大發的時候,能夠擋上一陣子。小手偷偷摸摸地往大腿內側摸去,這才發現,從不離身的愴枝,如今全都不翼而飛了。
“我的槍呢?”她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已經差人送還給警方了。”他淡淡地回答,氣定神閑地看著她。
在幫她換下婚紗時,才發現她竟連在婚禮上都還貼身帶著槍。而且還不隻一把。這女人是打算在新婚夜,就在床上將他“就地正法”嗎?
“那是我的東西,你怎麽可以未經我的同意就拿走?”她杏眼圓瞪地質問,俏臉因為怒氣而扭曲。
“你在婚禮上用不到。”凱恩簡單扼要地說,微笑逐漸變得曖昧。“再說,大腿內側係著一把槍,你不覺得難受嗎?”黝黑粗糙的大掌,順勢摸到她柔嫩如絲的大腿內側,他可不希望這麽細致的肌膚,被槍給磨傷了。
雪雁抬起修長,狠狠地一踹,把那雙不規矩的手踹開。
“不覺得。”她氣衝衝地說著,挑釁地瞪著他。“你怎麽知道我用不到?再者,就算我用不到,那也不關你的事,我就是喜歡帶把槍在身上,如何?”之前告訴自己要冷靜的話,已經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是嗎?”他傾身向前,兩手撐在她身側,將她整個人囚在床上。
那張俊臉上還是帶著慵懶的笑容,但那雙冰冷且堅決的黑眸,卻暗示著與笑容哉然不同的情緒。
強烈的男性氣息撲鼻而來,雪雁心中一凜,敏感地發現他情緒的轉變。那銳利的黑眸,讓她覺得,自己像是被獵人盯住的小動物,原本猖狂的氣焰被背脊上竄起的寒意澆熄了。她本能地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勁,眼前的他,跟她之前所見到的不同。
凱恩貼得更近,音量極輕,卻十分清晰,一字一句都灌進她耳裏。
“但是,我不喜歡你帶著槍。”灼熱的呼吸,吹拂她的耳畔,某種異樣的酥麻,讓她禁不住輕輕顫抖。
他的笑容沒有改變,她卻被那雙黑眸震懾住,僵硬地躺在大床上,隻能無助地仰望著他,完全動彈不得。
這是相識以來,她頭一次清晰而深刻地體認到,這男人並非一個簡單的角色。
也許,她之前把事情想得太容易了,這男人不是她可以應付的…
凱恩靠得實在太近,寬闊結實的胸膛,幾乎就要壓上她胸前的豐盈,她忍不住退開一點點,想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凱恩沒有繼續逼近,黑眸卻仍盯著她,像危險的貓科動物般,對她揮眈眈。
他不言不語,甚至還帶著微笑,但那雙黑眸,就已經夠讓人膽寒的了。這男人不是狡獪的黑狼,而是一隻笑麵虎,平日笑容滿麵,一等他獸性大發,露出真麵目時,她說不定會被啃得幹幹淨淨,連骨頭都不剩。
為求暫時保命,她努力地運轉腦子,想轉移眼前詭異的氣氛。
“這裏是哪裏?”雪雁低垂眼睫,避開灼人的子。這樣示弱很丟臉,但識時務者為俊傑,她可不想當虎爪下的食物。
他笑意加深,端詳著她。那張美麗的小臉,早已泄漏了她的思緒。
“英國。”凱恩眼中閃著有趣的光芒。
“英國?”雪雁驚訝地瞪大眼睛,紅唇因為錯愕而微微張著。“怎麽可能?不是在台灣嗎?我們為什麽會在這…”
“親愛的,記得香檳嗎?”凱恩捉醒著,嘴上帶著壞壞的笑。
香檳?雪雁眯起眼睛,想起車上的那瓶香檳,當時這家夥堅持要她喝,說是可以放鬆神經。
喝下香檳之後的記憶,是一片空白。
“你在香檳裏下葯!”雪雁臉色倏地沈了下來,心中瞬間燃起燎原怒火。
“嗯哼。”凱恩揚起濃眉,徹底坦白。
這不要臉的男人承認得這麽幹脆,她反而有點無法反應,隻能抿著唇瞪著他。
“為什麽?”她眯起眼睛問。
凱恩微笑著,一臉無辜。“我隻是要給你一個驚喜。”
“驚喜?在香檳裏下迷葯迷昏我,然後綁架到國外來,你稱這個叫做驚喜?”她的聲音高了八度。這是綁架!”她叫嚷著。
“不不不,這不叫綁架。”他將俊臉湊向前,仍是一臉笑容。“忘了嗎?你已經嫁給我了,我隻是帶老婆出國度蜜月,這不犯法的。”
“用不著麻煩了,我不需要度蜜用,我們馬上回台灣。”真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恬不知恥到這種地步!她懶得跟他閑嗑牙,翻下了床,跳離他的掌握。
凱恩高大健碩的身軀一翻,在床上優雅地側躺。他一隻手撐著下顎,模樣俊帥危險,如歐洲的海盜。視線始終追隨著她,黑眸中透出一抹欣賞。
身穿晨縷的她,顯露出窈窕的嬌軀。柔軟渾圓的豐盈、纖細的腰、修長的,以及兩腿間誘人的陰影,都足以令男人神魂顛倒。
更難得的,是他這壞脾氧的小妻子,即使穿得如此涼快,看來仍英氣十足,美麗極了。
“但是我需要度蜜月。”凱恩微笑著。
雪雁額上冒出青筋,捏拳的手握了又鬆、鬆了又握,有股想踹他的衝動。
不行不行,忍住忍住!
別氣,現在最重要的是和他和平共處,在拍賣會前盡快將他給弄回台灣去,抓住他的把柄,然後把這個千刀萬剮的厚臉皮家夥扔進牢裏。
她深吸兩口氣,平息胸中的怒氣。
“那麽,你需要度多久的蜜月?”她盡量和善地問,在心中用粗話問候遍他的祖宗十八代。
他一手撐著下顎,一手輕敲著柔軟的床,薄唇又露出慵懶的笑容。
“那就要看你了。”
“什麽意思?”
“如果你在蜜月期間配合點,讓我有度蜜月的氣氛,等我覺得滿意,我們自然就可以回台灣。”他一臉輕鬆寫意,慵懶地側躺,眯著黑眸在床上瞧她。
意思就是說,什麽時候回台灣,全都要由他來決定。
這霸道該死的王八蛋,她一定要踹死他!
孟雪雁咬緊牙根,發現自己不知河時,已經衝回床邊,修長的也做好預備動作,準備朝他那張俊臉踹下去時,理智瞬間回到腦中,她馬上緊急煞車。
不行,要忍住!
這男人雖然很欠踹,但要是這一腳踹下去,踹得他發火,她可就前功盡棄了。
小不忍則亂大謀,她有“大謀”要做,受這一點氣不算什麽。縱使他是個殺人嫌疑犯,是個她最厭惡的犯罪者,還是個恬不知恥的家夥,但這些都是小事,她可以忍住,一定可以忍住。
對,深呼吸、深呼吸。吸氣、吐氣,吸氣、吐氣…
見她小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想也知道她氣炸了,凱恩的薄唇往上勾,卻在看見她做深呼吸時,笑容忽地僵住。
該死!他不知道,她穿這件晨縷做深呼吸時,會有這麽驚人的視覺效果。
凱恩眼中的眸光轉濃,盯著她的視線,由戲謔轉為熱切的。她站得那麽近,他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那柔軟的嬌軀仿佛唾手可得。無法否認的,他想要她,而且這來勢洶洶,擋都擋不住。
“怎樣,考慮清楚了嗎?”他的聲音因而變得沙啞低沉。
灼熱的視線掃過全身,雪雁隻覺得雙峰一陣麻癢,仿佛在回應他的注目。她的身體變得酥軟且敏感,蓓蕾在晨褸的細致布料下,悄悄挺立。
深呼吸並沒有讓她好過些,反而是他那帶著的眼神,讓她不知所措。她慢慢皺起眉頭,覺得自己似乎遺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而他那炙熱的眼神,正在發出超級明顯的提示…
而後,她的臉色刷地變白,身子晃了晃,因為巨大的慌亂而顫抖著。
直到現在,她才猛然想起當初答應嫁給他時,從頭到尾忽略了一件事…
她竟然忘記,結婚,是需要洞房的!
第六章
“你在看什麽?”雪雁冷冷地問道,盡量克製,不讓情緒上的慌亂,影響到口氣。
要是讓他察覺到,她也因為他的眼光而緊張,她的麻煩肯定更大。
隻是天不從人願,薄薄的晨縷什麽都遮不住,那可愛的嫣紅雨點,抵著布料,被他看得一清二楚。而他大膽的視線,就是逗留在那兒,恬不知恥地欣賞著,絲毫沒有轉開的意思。
“你是我的妻子,有什麽是我不能看的?”凱恩微微一笑,視線上移到她因為尷尬與氣憤而紅潤的俏臉。
尷尬的氣氛,讓雪雁失去跟他鬥嘴的能力,他那灼然的目光,帶給她太多壓力。她下愈識感到畏懼,往後退了一步,妄想要悄悄離開。
隻是她才一動,他的身影就陡地撲了過來,還來不及踏出幾步,他就已經擋在她麵前了。
“想去哪兒?”凱恩閃電般攫住她的手腕,才輕輕一扯,就將她拉到了床上。
“放開我!”雪雁匆忙說道,心跳差點要停止。
他可不打算輕易放過她,高大健碩的男性身軀壓了過來,緊緊地將她壓住,結實的胸膛壓住她胸前的豐盈,甚至還放肆的摩擦,逗弄頂峰的蓓蕾。
“想不戰而逃嗎?”凱恩問道,以指尖繞著她散亂的長發,黑眸裏浮現戲謔的光芒。
“我哪有要逃?”雪雁回問一句,語氣卻比之前來得軟弱,這件晨縷實在太薄了,她那敏感的肌膚才一接觸到他,便清楚感覺到那頎長的身軀及強健的體魄。
雪雁全身竄過一陣輕顫,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氣,從來自信滿滿的眼神,此刻有如小鹿般帶著驚慌和不安。她仰望著他,有著落入陷阱的錯覺。
雖然脾氣倔得很,行事作風十分豪爽,但在男女方麵,她無疑是個生手。一遇上他那雙滿含的眼,她馬上變得不知所措了。
她知道凱恩想要她,這讓她手足無措。更讓她困擾的,是她心裏非但沒有厭惡,反而浮現了嬌羞的忐忑,視線不敢與他接觸,心兒怦怦地跳。這代表什麽?難道她也想要他?想要這個可惡到極點的男人?
“你想離開我身邊,這不就是想逃嗎?”他低下頭去,用唇摩擦著她的額頭,灼熱的呼吸噴灑在柔嫩的肌膚上。
“我隻是不想跟你待在同一個房間裏。”雪雁偏過頭去,不讓他親吻。但是這個動作反而讓他的唇,直接落在她敏感的耳朵上。
熱燙的唇舌舔過耳朵,造成波浪般的歡愉,她的身體無法克製,激起劇烈的顫抖,忠實地給予他反應,紅唇間忍不住逸出一聲難耐的低吟。
“雁雁,你的身體很誠實。”他輕笑一聲,熱熱的舌滑入她的耳中,舔弄翻攪,甚至還含住她小巧的耳垂。
“誠實個頭啦!”那聲低吟,反倒讓她清醒過來。
天啊!她是怎麽了?怎麽會發出那麽誘人的聲音?仿佛…仿佛…仿佛她很享受他的輕薄,甚至還期待他繼續做下去似的。
雪雁咬緊牙根,發現跟凱恩共處一室,是太過危險的事情。好女不吃眼前虧,她決定先撤兵再說。
一個曲腳側踢,她迅速而凶狠地往他要害踹去。
凱恩的動作極快,高大的身軀輕輕一晃,已經閃過致命的攻擊。“小心點,你這是想毀掉自己下半輩子的幸福嗎?”他剛剛要是閃得慢一些,這會兒大概已經痛不欲生地倒在床上了。
雪雁甩都不甩他,一個挺身就跳下床去,打算盡快離開。
“膽小表!”
背後傳來的低沉男聲,讓她碰觸到門把的手頓住,呈現奔跑姿勢的嬌軀也凍住。“你說誰是膽小表?”她慢慢轉過身來,清澈的眸子眯了起來。
“誰要逃走,我就說誰是膽小表。”凱恩側躺在床上,氣定神閑地看著她。用硬來的太殺風景,也有違他的原則,他決定繞個,用拐的,看看能不能得償所願。
呃,都已經跑到門口,這時候要辯解不是逃走就有些牽強了。她決定把目標放在其他地方。“我才不是膽小表!”她咬牙切齒地說道,這輩子最痛恨別人這麽說她。
“那你為何夾著尾巴逃走?”凱恩把雙手放置在腦後,躺在軟軟的大床上,看著她微笑。“你是想到,嫁給我後,有些義務必須履行,而你偏偏又膽小如鼠,所以才想臨陣脫逃。”
“我才不是臨陣脫逃,我是不想跟你這討人厭的家夥躺在那張床上。”看他的神情也知道,跟他一塊斯混在床上,絕對不會發生什麽好事。
“你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凱恩淡淡地說道,黑眸盯著她。
“我不敢!”她頓時杏眼圓睜。
他故意要激怒她,薄唇用最緩慢的速度,清晰地重複了一遍。“對!你、不、敢。”
轟的一聲,像是有什麽束西突然在腦子裏炸開了,雪雁猛地衝回床上,用力地撲向凱恩。當他往後倒下時,她嬌小的身子也毫不客氣,用力坐上他的小肮,擠出他身體裏的空氣。
她完全被激怒,氣得昏頭了,沒有發現,這樣的姿勢實在太過煽情。
“我這輩子還沒有什麽事是不敢的。”她最恨別人把她看扁了!
“別惱羞成怒,我隻是說出實情罷了,你怕我,不敢跟我,不是嗎?”凱恩把話說得十分明白,存心挑釁,嘴角還有意無意地扯開一抹微笑。“別懊惱,小雁雁,我可以原諒你的懦弱。”他還伸手摸摸她的頭。
雪雁氣得張口就咬,差點咬掉他手上一塊肉。她被他的一番貶低言詞,氣得七竅生煙,眼前升起一陣紅霧。
“誰說我不敢!”她怒吼道,抓住他胸前的衣領,刷地用力扯開,露出黝黑結實的胸膛,頓時間扣子飛得到處都是。
被剝開上衣的凱恩沒有動作,隻是挑起濃眉,還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雁雁,可別勉強,你要是怕,隻要說一聲,我就可以放過你。”他語氣平淡,稍稍垂下眼,遮掩眼中的笑意。
看來他押對寶了,這小女人實在有趣得緊,隻要稍稍撩撥,就會有最激烈的反應。他不禁要猜想,她在歡愛時,會是如何回應他…隻是稍微幻想她在歡愛中的模樣,他的就有著難耐的疼痛。
凱恩小心地挪動身軀,不讓她太早發覺他的生理反應。要是讓她發現,他並不像表麵那麽冷靜,她肯定會發現事有蹊蹺。
“怕?我會怕?”雪雁冷笑一聲,雙眼噴著怒火。“到時候就不知道是誰怕誰!”為了顧全尊嚴,她完全豁出去了。
“雁雁,不要逞強,不敢的話隻要說一聲就…”
咻的一聲,她抽掉他腰上的皮帶。
“你再說一次。”雪雁眯起眼睛。
他說、他說,他一定說!
凱恩壓抑心中的竊喜,控製著臉上的表情,張開薄唇,打算再重複一次。
隻是他才一張口,雪雁噴人的眸子就已經逼近過來,紅唇霸道地壓上他的唇,堵住他的話。他沒有絲毫反抗,熱烈歡迎她有些笨拙的“蹂躪”甚至在她用力扯開他的褲頭時,一些些的幫助。
凱恩在心中感謝天上諸神,更感謝爹娘,給他生了這麽個靈活的腦袋。
至於氣昏頭的雪雁,則是完全沒有注意到他黑眸裏那抹狡詐的詭笑。
這個臭男人,竟然說她不敢?這檔子事有什麽了不起?雖然她沒有實戰經驗,但是沒吃過豬肉,總看過豬走路,如今戰帖都揖到臉上來了,她哪有不接的道理?
好,那她就“敢”給他看看!
金黃陽光穿透蒼鬱林葉,將一地青草映得更加翠綠,森林的邊緣是一座年代久遠的古堡。
古堡灰色的石牆上,沒有任何裝飾,不像童話中光鮮亮麗的城堡。在這棟建築物建造的年代裏,防禦功能重於美觀。
清晨的陽光灑入古堡內,仆人們開始走動。一個女仆端著早餐,放置在主臥室前,沒有多加打攪,主動退開。仆人們都很識時務,不當新婚夫妻的電燈泡。
“雁雁,該起床了,還貪睡?”輕快的男聲響起,伴隨而來的,是賞在她圓臀上的一記輕拍。
那記輕拍,隻讓雪雁拉起絲質被單,的柔軟嬌軀用被單包得緊緊的,更往大床裏沈去。
“少來煩我。”她嘀咕著,哎著下唇。她早就醒了,卻不想麵對他。
“你昨晚可是很歡迎我‘煩’著你啊!”
雪雁給他的回應,是一記飛枕。這教人又氣又惱的男人,總讓她不禁紅了臉。
她中計了!她完全能夠確定這一點。
幾天前她在凱恩的激將法下,竟然上演惡羊撲虎,主動剝光他的衣服,在他健碩的身軀上又吻又摸。為了表現出她的勇敢,就連身上那件晨縷,都是她自己脫掉的。
她至今仍記得,當她褪下晨縷時,凱恩眼中的光芒,熱得可以把任何東西都融化。
她笨拙地襲擊著他,而他則任由她肆虐。很快的,他不再靜止不動,那雙黝黑的大掌也爬上她的嬌軀,靈活的舌糾纏著她,甚至舔遍她全身的肌膚。他們摸索著對方的身體,帶著同樣的好奇與專注,甚至忘記,這場倍愛原本是一場勝敗之爭。
而當凱恩接掌了全局後,雪雁就隻有躺在他身下喘息的分,隻能任他擺布,發出誘人的嬌喘吟哦…
然後,這樣的熱烈歡愛,重複了一次又一次。
真不敢相信,才短短幾天,自己就徹底沈淪,竟迷戀上他的。該死的!她是堂堂飛鷹小組的成員,怎麽可以屈服於他的“婬威”之下呢?
她在心中不斷告誡自己,但思緒和視線還是不受控製,總時常停留在他身上。她也試圖去找尋,關於“絕世”的內幕資料,但是這幾天來,她的活動範圍實在有限得很。
這幾天來,他們幾乎是一直待在床上的。她實在是…唉,身不由己啊!
黑夜白天交替著,凱恩始終纏著她不放,不讓她離開視線。她很“勉強”地跟他斯混在一起,不斷自我催眠,告訴自己,這隻是讓他鬆懈,用以取得他信任的方法。
但實際上,她心中清楚,這隻是藉口。其實,她也享受著跟他在一起的時光。
這男人像嗎啡、像鴉片,既迷人又危險。而且,讓人上癮…
“在想什麽?”凱恩見她躲了起來,幹脆也跟她一起窩回被窩裏。強健的黝黑身軀,纏抱著她雪白的嬌軀。
“不關你的事。”雪雁偏過頭去,卻又被他轉了回來。
“你是我的妻子,所想的一切怎麽會不關我的事?”凱恩翻過身,把她嬌小的身子抱在裸胸上,以手指梳過她的頭發。
雖然已經習慣他的,但是一與他的肌膚接觸,她還是不由自主地顫抖。
這幾天幾夜的瘋狂記憶,又回到腦子裏。炙熱的溫度,有力的心跳,以及他近乎貪得無厭的…
雪雁的粉臉又紅了。“你幫不上忙的。”她克製著心中的騒動,趴在他胸口。
“這可不一定。”凱恩端起她的下顎,對著她露出迷人微笑。“說說看,你有沒有非常想要、卻得不到的東西?”低下頭,他親吻著她的香肩。
“問這做什麽?你要弄來給我嗎?”肩上的酥癢,讓她不自覺地閉上眼睛。
“如果是呢?”他將她反轉過來,將嬌小的她輕壓在柔軟的床上,吻著她敏感的頸背。“我想送你一樣新婚禮物,隻要你說得出來,無論是英國女皇的皇冠,或是羅浮爆的藝術品,我都能弄來。”
“不要誇口。”她實事求是,聽不進這類天方夜譚。
“不信?要不,我們打個賭。”凱恩的唇,一路吻下她光裸平滑的背。
為了阻止他繼續吻下去,更為了避免擦槍走火的狀況,雪雁迅速地翻過身,拿起枕頭擋在身前。
“真的說到做到?”她努力想轉移他的注意力,不讓他的唇舌繼續肆虐。
“嗯哼。”凱恩一臉自信滿滿。
他那躊躇滿誌的樣子,看來著實讓人討厭。她忍不住,想滅滅他的威風。
“那,”雪雁偏頭想了想,眼中閃過狡詐的光芒。“我要‘蒙娜麗莎的微笑’。”她微笑著,等著凱恩舉白旗投降,存心讓他難看。
雖然“絕世”集團神通廣大,但開出這種條件,他大概也沒轍吧?
凱恩卻仍舊神色自若,連眼睛也不眨一下。
“沒問題。”他微笑著。
“沒問題?”怕他拿贗品來打發她,她又說了一句。“我要真品喔!達文西畫的那幅。”她強調。
“當然。”他嘴角還是噙著自信的微笑。
雪雁眯起眼睛看著他,才不信他辦得到。那幅世界名畫藏在羅浮爆裏,保全設施精良,他要是真的以身試法,動用“絕世”的管道去盜畫,肯定會被逮著。到時候,說不定連“絕世”集團的底都被人掀出來。
心思在腦海裏兜了兩圈,她藏住竊笑。
“那你要賭什麽?”她可是有十成十的把握,肯定自己贏定了。
凱恩雙手抱胸,盤腿坐了起來,三秒後才對她露出賊笑。
“不然這樣好了,我要是把畫弄來了,你陪我在床上待三天,我要是沒將畫弄到手,我陪你在床上待三天。”這買賣不論怎麽算,他都不虧本。
這個色狼!
雪雁忽地臉紅,朝他那張討人厭的慘臉摔出一記枕頭。
凱恩沒閃開,被那枕頭打個正著。他歪躺在床上,撫著胸口大叫。
“你…你好狠的心,竟然謀殺親夫…”另一隻枕頭飛來,打斷他的胡說八道。
凱恩這次身形倒是挺快,一個閃身,就竄了過來,惡虎撲羊似地撲到她身上,高大的身軀壓著她,兩人之間沒有半絲縫隙。
雪雁的呼吸停滯,清楚地察覺到,他的變得巨大灼燙,抵在她柔軟的小肮上,充滿了威脅性,而他的眸光轉濃,炙熱得讓人不敢逼視。之前的所有經驗,讓她完全猜得出,他正在想什麽。
“既然我要死了,就請你成全我最後一個願望。”他徐緩地說道,連聲音都因而低沉。粗糙的掌滑上她細致的嬌軀,帶來強烈的快感。
紅唇張開,逸出輕輕的喘息。雪雁勉強壓抑湧到舌尖的誘人輕吟,呼吸卻不受控製,愈來愈急促。
“什麽願望?”她勉強問道,克製著不被他誘惑。
隻是,他的手法太高明,她實在不是他的對手。輕柔的愛撫,以及流連在肌膚上的細細啄吻,勾起太多歡愉,很快地就讓她兵敗如山倒。
“你說呢?”他沒有明說,有力的腰卻往下一沈,灼熱如烙鐵的,抵住她無遮無掩的柔嫩花瓣。
言雁羞紅了臉,偏開了頭。“下流…”她低聲罵著,聲音卻逐漸轉為嬌喘。
“你不喜歡嗎?”凱恩靠在她的耳邊低語,以的前端揩取溫潤的春潮,而後緩慢地分開她的花瓣。
雪雁緊閉上眼睛,卻能感覺到,在做著這麽親昵的動作時,他的目光始終子著她,不放過她任何表情。
花瓣被分開,灼熱巨大的頂開窄小的花徑,挺了進來,帶來熱燙與充實,讓人喘不過氣來。他身軀的一部分,深深地嵌入她的體內,被她緊緊包裹住…
“會疼嗎?”凱恩低聲問道,克製著沒有移動。
這句話,讓她的心頭暖暖的。自從他們的初次,他在穿透那層薄膜時弄疼她,他一麵輕聲道歉,舔去她粉頰上的淚水。而後每一次歡愛,他總會詢問,深怕再弄疼她。
這樣的舉止,讓她覺得,自己像是真的被他所寵所愛。
“不會。”雪雁搖搖頭,仍是緊閉著眼睛,稍微挺起纖腰,適應著他的巨大堅挺。雖然不會疼痛,但是他每次進入她時,所造成的感覺仍舊是驚心動魄的。
得到她的回答後,凱恩的喉間發出一聲低吼,腰間一沈,貫穿了她柔嫩的花徑,展開有力的律動,尋求兩人一致的歡愉極致…
窗外,仍是蟲鳴鳥叫,床上的這一對,看來短時間內是不會踏出房門了。
第三天,電視播出新聞,報導世界級的名畫從羅浮爆中不翼而飛。
雪雁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丟下口中咬到一半的可頌麵包,猛地從椅子上跳起來。一旁的仆人閃得快,手中的咖啡壺才沒被撞飛。
“那家夥人在哪裏?”她急問道。
“主人在大廳。”仆人當然知道她口中的“那家夥”是誰,恭敬地回答。
她匆匆跑下樓,打算親自質問凱恩,看看他到底做了什麽好事。那隻是她的一句戲言,難道他真的讓人去偷畫了?
才跑到大廳,雪雁整個人愣住了。
原本掛著織毯的四麵牆上,如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蒙娜麗莎的微笑”從油畫到版畫,從點畫到鉛筆素描,寫實派、印象派、現代派、野獸派,無所不包。
從古到今,各個名畫家所仿畫的“蒙娜麗莎的微笑”如今全部聚集一堂,而那幅達文西畫的本尊,就被立在大廳的正中央。
他不隻弄來達文西的那幅畫,甚至連名家模仿的畫作,也全部弄來了。而如此艱巨的工作,竟然隻花費了三天的時間。
“我的夫人,你的結婚禮物。”凱恩站在那幅畫旁,笑得慵懶迷人,上前牽住她的手。
“老天!你真的弄來了?”她無法置信,瞪著那幅畫。
“當然,你要的東西,我一定為你拿到手。”凱恩將她攬在身前,親吻她敏感的後頸,陪她觀賞那幅絕世名畫。
這幅畫雖然不美,不過可以確定,它很貴很貴。
雖然知道不應該,雪雁仍不由自主地覺得感動。她震懾於畫中女人的幸福微笑,忍不住多看了兩分鍾。隻是,當他的那雙大手又開始不規矩時,她連忙板起臉。
“我隻是隨口說說,又沒要你真的弄來。”她試著忽略,那熱燙的唇舌,在她身上所造成的效果。
她實在不明白,凱恩為什麽要如此討好她?他如此用心,仿佛在追求她似的。
這個男人總是帶著謎樣微笑,做著許多浪漫的行為,在鋪了玫瑰花瓣的大床上與她歡愛;在月光下帶她到湖上小舟野餐;甚至是她信口胡說的東西,他都神通廣大地弄來…
心中情緒愈來愈複雜,有時候,連她都無法分析,自己對他到底有什麽感覺。
“是嗎?我以為你是說真的。”他微笑著,一隻大手不知何時溜進了她上衣中,愛憮著她柔軟的蓓蕾,誘哄它們為他綻放。
“我要你把這些畫全送回去。”雪雁開始悄悄喘息,卻仍咬著唇,堅持地道。
“何不幹脆就收下?這可是我送你的禮物。”凱恩緩慢地推開她的衣服,逐漸暴露出的雪白肌膚,讓他眼睛一亮。該死,為什麽她穿得這麽多?
“不,不行,我是…我是警…”雪雁因為他不安分的大手而倒抽一口氣,忍不住昂首輕喘。
她察覺到,那灼熱的男性隔著布料,已在她身後挺立,摩擦著她柔軟的粉臀,令她兩腿不由得發軟。
他輕咬著她的耳垂,將她更壓向自己,陷入她的粉臀間。他在她耳邊斯磨舔吻,品嚐著她的顫抖,假裝沒聽懂。
“你說什麽?”他問。
“我是說…嗯…呃!”凱恩的手愛撫著她的大腿內側,溜進她的底褲內,捏弄著已經濡濕的花核。
雪雁發出一聲驚呼,劇烈地顫抖著。她努力想拉回神智,身子卻愈來愈軟。
“別這樣…”她低語著,已經麵色跎紅。
“怎麽樣?”他的氣息也逐漸濃濁,聲音更加沙啞,靈活的指撫著她腿間最潮濕柔軟的一處,然後稍稍探入一指,感受那兒的緊窒濕軟。
“你…嗯,呃…”她在他靈巧的挑弄下,隻能慵懶地躺入他懷中,幾乎化成一攤水。“你必須把它還…還回去…”
“除非你先履行賭約。”他的唇上勾出一抹邪惡的笑容。
“不要在這裏,會有人的。”雪雁可不像他這麽厚臉皮,怕被來打掃的仆人給看見,她雖然已經被他逗弄得雙腿發軟,卻還是堅持要回房。
比較重要的一點,是她實在沒辦法在世界名畫前,做…做…做那件事…
凱恩低聲嘀咕了幾句,攔腰將她抱起,卻是往不遠處的衣帽間走去。
“房間太遠了。”他簡單地說。
“這裏的門沒有鎖。”她驚慌地說道,雙頰因而泛著嬌豔的嫣紅。
“放心,你會擋住,別人進不來。”凱恩的笑意更深。
“我?”她杏眼圓睜,不明白他在說什麽。
下一瞬間,他已經將衣帽間的門關了起來,將她嬌小的身子抵在門上,低頭又吻了過來。
她瞬間明白,臉色更紅,連忙掙紮著。一雙舉起的小手,卻又被他箝製住。“凱恩,這不行的,這…”雖然這幾天來,他們已經纏綿過這麽多次,但這仍舊太放浪形骸了,她想都不敢想。
難道就在衣帽間裏,站著就要…
“我等不及了。”凱恩輕笑著,吻住她抗議的小嘴,以靈巧的手法撩起她的長裙。“雁雁,咬住,不然我看不見。”他用最低沉醇厚的聲音哄著她。
雪雁羞得臉頰通紅,張口咬住布鬥,偏過頭去不看他。咬在口中的柔軟布料,剛好能堵住她因強烈快感,而逸出口中的嬌吟。
咬住裙角、露出修長雙腿及絲質底褲的她,看來誘人到極點。
“雁雁,你好美。”凱恩的黑眸盯著她,雙手在她半開的衣衫內遊走,捧握住柔軟的豐盈,指尖逗弄著蓓蕾,等待它們傲然挺立後,才低下頭去舔吻吸吮。
世界在旋轉,她沈溺在他營造的魔法裏,忘記身在何處。
凱恩扯掉她的絲質底褲,然後解開褲頭,釋放昂然灼熱的。
“不可以在這裏,我沒有辦法…”雪雁低低呻吟一聲,是因為羞窘,也是因為困擾。這裏又沒有床,隻有地毯,難道他要她躺在地上,還是要像是之前他教過她的,要她坐在他的身上?
“雁雁,你可以的。”凱恩露出微笑,伸手抬起她纖細的腰。“靠到我身上來,用腿環著我的腰,對,就是這樣,坐到我的上麵來。”他一步步指示著,以指尖撥弄著她柔嫩的花瓣。
雪雁的心跳得好快,扶著他結實的肩頭,隻感覺到芳澤間春潮泛湧。
他強健的雙臂握著她的腿,讓她環在他腰上,她輕喘著,媚眼如絲,咬緊了口中的裙子。
凱恩雙目灼熱得像火焰,他以雙手捧著她的粉臀,腰間一個有力的推挺,就在衣帽間占有了她…
第七章
巨大的電腦螢幕中,一名男子沒好氣的嚷叫。
“你開我玩笑啊?我辛辛苦苦將那些畫給弄來,你現在反倒要我把畫放回原處?”“就算我欠你一次。”凱恩靠在皮椅上,正和“神偷”以視訊係統越洋連線。“這人情可欠得大了。”神偷嘀咕著,跟他計較起來。
凱恩笑了一笑,以食指敲敲椅背。“女人都喜歡些什麽?”他突然問。
“什麽?”神偷呆了一下。
“一般女人收到什麽樣的禮物,才會覺得高興?”
“當然就是花,或鑽石珠寶等等…”說到一半,神偷突然停了下來,皺起眉頭。“等等!你問這個做什麽?”
“她說買花很浪費,更把那些鑽石珠寶全都塞進抽屜裏,看都不看一眼。”凱恩緩慢地說道。
就連結婚戒指也被她打入冷宮,躺在那些珠寶堆中。每每看到她那空無一物的纖纖玉指,他心裏就極端地不舒服。
曾有幾次,他趁她睡著時,試著將戒指戴回她手上。一等他不注意,她又會將那戒指拿下,丟回抽屜裏。在乎這樣的小事,似乎有些可笑,但他就是無法控製地在乎。
神偷挑起眉頭。噢喔!對女人不屑一顧的“騙子”如今也遇到心儀的女人了嗎?“你可以直接問她。”他出主意。
“問了,她要的就是‘蒙娜麗莎的微笑’。”他淡淡說道。
“你十萬火急利用管道,把我從卡雅馬拉王古墓裏挖出來,偷那堆蒙娜麗莎,隻是為了一個女人?”神偷怪叫一聲,完全無法置信。
凱恩扯扯嘴角,隻是聳了聳肩。
神偷翻了個白眼,拿他沒轍。“那好,既然我都幫你偷來了,現在為什麽又要將畫給還回去?”
“她說她是警察,不能拿贓物。”
“這女人到底是誰,怎麽這麽難搞?”神偷皺起眉頭。
凱恩咧嘴一笑。“我老婆。”莫名地,說著這三個字的時候,他的心中竟浮現奇異的滿足感。
神偷的下巴差點掉下來。“你老婆?你什麽時候娶了老婆,我怎麽不知道?”“前一陣子,你在卡雅馬拉王墓裏的時候,台灣方麵出了點問題。”凱恩簡單解釋當時狀況,之後才下了結論。“所以,我才會娶了她。這是權宜之計,用以達到製衡效果。”
“但是,你不是會過敏嗎?”神偷疑惑得很,這雖然是權宜婚姻,但凱恩必須時時刻刻和對方在一杷,才能監視她。一向對人徘拒得很的凱恩,怎麽會願意這麽做?
“對她不會。”
“為什麽不會?”神偷追根究低,拚命打探八卦。
“我也不知道。”提起雪雁,他的神情不自覺地變得柔和。
瞧他一臉溫柔,神偷的眉頭挑得更高。“喂,你該不會真的陷下去了吧?”他好奇地問。
凱恩微微一笑,避開對她的特別情緒,沒有多談。他不願意讓任何人知道,在看見她的第一眼心中某個部分,其實就已經悄悄淪陷了。
“你想太多了,她隻是個棋子。”他把一切推在工作上。
“那你何必百般討好她?”神偷不信地問道。哪個男人會為一個“棋子”做這麽多事?
“那隻是要安撫她,讓她安分點,別東挖西翻的暗地調查,凱恩繼續推諉著,知道要是承認了,神偷會追問得更多。
“是嗎?”神偷揚起濃眉,一派瀟灑地撥撥黑發,往後靠向椅背,一臉不相信的模樣。“要小心啊,女人是禍水,玩玩可以,要是你對其中一個認真起來,那接下來的日子就如同地獄了。”他經驗老到地告誡著。
“你真的想大多了。”凱恩四兩撥千斤,沒有著了神偷的道,還是不肯透露半點口風。
神偷聳聳肩,沒再說下去。他偏著頭,然後突然想起什麽,打了個冷顫。“你因為一個女人,而拋下任務的事情,千萬別讓上官媚知道。”神偷提出警告。隻是提起那個名字,他就臉色蒼白、胃部抽痛。
“我離開台灣的事情,上官媚不可能不知道。隻是,這是非常手段,她不應該會反對。”
“她可不會管什麽應不應該,那女人恣意妄為慣了。”神偷的眼角嘴角全都往下垂,從意氣風發變得委靡不振。“上次我因為女色誤事時,她差點把我整死。”
“她做了什麽?”凱恩往前傾身。
神偷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半晌後才咬牙開口。
“你紡不說出去?”這件事,關係著他的男性尊嚴。
凱恩舉起左手,無言地起誓。
“那女人把我敲昏,等我醒來時,圍在我身邊的,是一群吃了春葯的老太太們。”光是回想起那一幕,他就胃絞痛。上官媚的美麗,無疑跟她的狡詐歹毒成正比。那些久曠未雨的女士們,險些把他生吞活剝了。
“啊?你慷慨赴義了?”凱恩挑起濃眉,終於發現神偷這兩年裏,死都不肯回台灣的原因。
“不,那有違我敬老尊賢的原則。我費盡曆盡艱辛,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逃出來時,他全身被剝得精光,壯碩的身軀上有著數十條爪痕,都是那些“迫不及待”的女士留下的。
“這麽做,隻是要嚇嚇你,給你一些薄懲,不是真要你以身償債,她知道你逃得掉的。”凱恩忍俊不禁,嘴角微微揚起。
不過想起上官媚的手段,連他也不寒而栗。那對男人來說,可真是嚇人的噩夢啊!
“是,她成功地嚇到我了。從那之後半年之間,我時常會從噩夢裏驚醒,每星期要看兩次心理醫生!”神偷咬牙切齒。
“留下後遺症了?”
神偷看凱恩一眼,確定他身邊真的沒人。
“因為心理因素,造成我…我…不行…”最後那兩個字,聲音低得像是蚊子在叫。
“呃,不行?”凱恩挑高眉頭,禮貌地詢問。
不會吧?如果真是他猜的那個意思,那就太悲慘了。
“對,不行。”神偷豁出去了,一口氣說出埋藏在心中的哀怨。“我是聞名五大洲的情海浪子,獵豔無數,所向披靡,但是經過那場驚嚇後,我…我…我不舉。”說到後來,他眼眶含淚,隻差沒嚎啕大哭。
凱恩歎了一口氣,陪著垂下頭,致上最高的哀悼之心。數秒之後,他皺著眉頭,困惑地抬起頭來。
“等等,那半年前,一個法國伯爵說你把他女兒肚子弄大了,那是怎麽回事?”那件事情鬧得頗大,法國伯爵一狀告到上官厲麵前,逼著神偷認罪。
“我就說了,那是仙人跳啊,但是沒人相信我。”他一臉委屈。這陣子,他可都是在“休兵”狀態,哪裏還能弄大別人肚子?
怕事情外泄,神偷又怛重叮嚀。“聽好啊,這件事情千萬不能泄漏給別人知道。”要是讓人知道,他可沒臉做人了。
“哪件事?你陽痿的事情?”凱恩挑眉,微微嘲弄。
神偷張口正想罵人,卻看見凱恩的身後多了一個窈窕的身影。
“什麽陽痿?”雪雁走了進來,隻聽到最後一句,美麗的臉上有著困惑。她有第一手的經驗,知道凱恩的男性功能沒問題,那陽痿的人就該是…
她的視線轉向螢幕,看向神偷。
“親愛的,這件事情你千萬別說出去。”凱恩眼見事情瞞不住,隻能亡羊補牢、替神偷維持一點顏麵。
被人聽到秘密的神偷則一臉死白,嚇得口齒不清。
“那就這樣了,我…我…我們再聯絡。”他匆促地說道,迅速關上電視,螢幕轉眼燮得一片黑暗。
“他離開了?”雪雁問道,因為剛剛聽見的秘密而臉紅。
凱恩把她攬進懷裏,吻吻她的額頭,真神奇,才一會兒沒看見她,他就發現自己開始想念她了。
“是啊,我想,他大概躲回棉被裏去大哭了。”他微笑地說道。
再強壯的人也會有病痛纏身的時候,平常再怎麽霸道邪惡,一旦得了重感冒,還不是都必須躺在床上,乖乖等著病毒快快鬆手。
很難得,凱恩感冒了。
“我以為笨蛋是不會感冒的。”雪雁端著一碗熟湯,在床邊坐了下來,看著躺在床上一臉潮紅的凱恩。
“那是因為我不是笨蛋。”他聲音沙啞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假裝虛弱地爭辯。“是嗎?隻有笨蛋才會在三更半夜跑去湖裏遊泳。”她拿了個枕頭讓他靠坐好,還是沒給他好臉色看。
“你不是也跟著下水了?”
這句話讓他靠背的枕頭突然被抽掉,他毫無防備,咚地撞在床頭上。“你謀殺親夫啊!”凱恩叫道,揉著頭。
她瞪了他一眼。“誰叫你還敢提。”
昨天夜裏天氣有些悶熱,兩人都睡不著,凱恩提議到湖邊去夜遊。兩個人穿了睡衣溜出來,才在湖邊戲水一會兒,他就露出狐狸尾巴,開始不規矩地摸她吻她。
這根本就是有預謀的,他想要在月光下,在清澈的湖水中跟她。雪雁推拒了半天,終於還是不敵他的攻勢,跟他在水裏糾纏了兩個鍾頭。兩人一直到天色微微亮時,才穿著的衣服,躡手躡足地回到古堡。
第二天醒來,她完全沒事,他卻染上感冒。
其實,這也不是很嚴重的感冒,但凱恩發現雪雁看起來似乎很擔心時,忍不住裝出十分虛弱的模樣,用以換取她的同情和照顧。畢竟看慣了她英氣的一麵,他也想享受一下她溫柔的服侍。
“那不提,我雙手沒力氣,你喂我喝湯。”他耍無賴地提出要求。
雪雁皺了一下眉頭,見他可憐兮兮的無辜表情,不覺緩和了臉色,拿起湯匙喂他。
凱恩努力將得逞的笑容壓住,乖乖張口等她喂食,嘴角還是忍不住微微揚起。那一副要笑不笑的嘴臉,卻惹得雪雁把臉一沈。
“你再笑,就自己喝。”
“我沒笑啊!”他一臉無事。
“哼!”她才不信。她剛剛看到的,明明就是竊笑。
但縱使心中不甘願,但她喂湯的動作卻仍十分溫柔。一會兒之後,她終於喂完了一碗熱湯,起身要收碗盤時,卻被他一把拉住。
“做什麽?”她望著他。
“為什麽這麽擔心我?”他假裝咳了兩聲,忙扯嘴角,眼神溫柔地看著她。“我以為,你認為我死不足惜。”
她喉嚨一緊,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笞。“我沒有這樣說過。”或許之前她的確恨不得他早早死了,以免危害世間,但是如今…
“為什麽要照顧我?”凱恩問道。
雪雁咬著唇,身子有瞬間僵硬。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事,要怎麽回答他?“沒有為什麽。你是嫌疑犯,死了對我沒什麽好處。”她口是心非地回答。他鬆開了她的手,自嘲地一笑。“我還以為,你會照顧我,是因為我是你丈夫。”
雪雁握緊了拳頭。他為什麽要追問?他到底想聽到什麽?
她強迫自己的聲音變得冷硬。“我是警察,就算我們有婚姻這層關係,但隻要確定你是凶手,我還是會負責把你逮回去。”她偏過頭去,把一切推到工作上。
她不能夠軟化的,之前嫁給他,不就是為了要逮他嗎?為什麽現在她反倒變得有些不確定了?除卻上的迷戀,還有某種情緒已經悄悄萌芽,在她心裏根深柢固。
明知道不該覺得受傷,但聽見她回答得如此絕情,凱恩還是覺得胸口傳來一陣錐心刺骨的痛。
他倒回靠忱上,強扯出諷剌的笑容。“是嗎?那希望你們可以找出有力的證據,不要讓‘絕世’的律師團老是無用武之地。”
這些話讓雪雁眼中竄出怒火。“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全力追查的。”她賭氣地回了一句。
“看得出來,你很盡力。”他挑起濃眉,黑眸子著她。
這句太過清晰的侮辱,讓她瞬間瑟鎖了一下。原來,當他願意時,他可以這麽殘忍歹毒。
她什麽話都沒說,把難忍的心痛壓在心裏,抿緊了紅唇,沉默無語地看著他。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該死!
凱恩暗暗咒了一聲,知道自己得償所願地傷到她了。縱使她仍然一臉平靜,並未表現出任何情緒,但他就是知道,她已經被他的話所刺傷。
雪雁也太過驕傲了,跟他一模一樣,都不願讓人看見自己的弱點。
剛剛那些話,他幾乎是一說出口,馬上就後悔了。明知道她並非真的對他毫無感情,否則她在床上絕對不會如此熱情。
但是當他聽到她冷硬地說出那些話時,他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忍不住就想諷剌她。
即使知道那是她的立場,但他就是想聽到她親口說出,她留下來照顧他,是因為她想照顧他,因為她在乎他…
凱恩臉色陰鷙,手一揮就抓起床邊幾上的台燈,憤怒地將它給砸到牆上。玻璃燈罩碎成片片,無辜地陳屍在牆邊。
該死的男人!
一出房門,雪雁的眼眶很快就蓄滿了淚水。
那個該死、可惡、惡劣的男人!
才走到樓梯口,她的淚就從臉上滑落,她也不去擦拭,隻是挺直了背,快速地下了樓,一直走到樓下的書房裏,用力將門甩上後,她才崩潰地蹲在門邊,無聲地掩麵哭了起來。
她真是愚蠢的女人,早該知道他隻是玩弄她,她為何還如此在乎他?偏偏她就是在乎,一想到他是那樣看她的,她就覺得心口好痛。
會說得那麽絕情,把任務橫亙在兩人之間,是因為她不敢讓他知道,她早已為他心動…
心動?
雪雁愣了一愣,因為腦中閃過的認知而呆住了了。眼淚還在滴,她撫著唇發出一聲絕望的呻吟。
老天,她在想什麽啊?她常然不可能愛上了那個男人!
天啊,愛上…不對,怎麽又會從心動變成愛上?當然不是這樣的,她沒有為他心動,也沒有愛上他,絕對沒有!
她隻是…隻是…
腦海裏一團混亂,雪雁萬分沮喪地低泣出聲,為她無力自主的感情,也為他們之間那剪不斷、理還亂的複雜關係。
一條手帕突然出現眼前,她嚇了一跳,猛一抬頭,才發現書房裏不隻她一人。在她麵前,不知何時冒出一個帥得能讓周圍事物黯然失色,卻神情冷酷的男子。
他正站在她麵前,指上拎著一條手帕。
被人逮到自己滿臉淚痕,雪雁有些羞窘地接過他的手帕,匆匆站了起來。“你是哪位?”她問道,用力把臉上的淚痕擦幹。她是不是在凱恩的朋友麵前出醜了?
“上官厲。”他一臉冷然地開口。
雪雁倏地想起他是誰,還來不及開口詢間,對方早已繞過她,傲然地打開門,走了出去,看都不看她一眼。
聽見開門聲音,凱恩原以為是雪雁氣消了,連忙從床上坐了起來。誰知道踏入臥房的不是他等待的女人,而是“絕世”集團避居歐洲、久不見人影的創建人…上官厲。
“你怎麽來了?”凱恩皺起眉頭。
“媚兒聽說你病了,要我來瞧瞧。”上官厲簡單地說道。
聽到那個恐怖女人的名字,凱恩隻覺得受寵若“驚”驚到他體內的感冒病毒馬上跑了大半。
他臉色蒼白,還要擠出笑容。“隻是個小靶冒而已,你要她安心處理拍賣會的事,我在這裏死不了的。”
上官厲眼中閃過一絲笑容,嚴酷的俊臉倒是沒有分毫牽動。“她十分簷心你小病成大病,如果過兩天你再沒有起色,她就打算帶衣笙一起來瞧瞧。”
“什麽?”凱恩馬上從床上跳了起來,氣勢十足地打了一套拳,證明自己身強體健,沒有半點病痛。“老大,不用了,我已經好了,你可以要她別來了。”他連忙說道。
上官厲瞧瞧他,嘴角牽起一絲幾乎看不見的微笑。“既然好了,你明天就回去幫忙吧,有問題嗎?”
凱恩心裏哀嚎一聲,知道自己著了道,但這時除了認栽外,哪裏還能反悔。”沒問題,當然沒問題。”他苦笑著答應。
嘴上答應了,凱恩心裏可是直冒疙痞。他藉著度蜜月偷溜,沒事先知會上官媚,她鐵定氣炸了,依那女人的性子,不耍計來整他才有鬼。他聰明一世,卻也有不願招惹的人,如今真是不回去也是死,回去也是死。
唉,他上輩子肯定是作奸犯鬥、無惡不作,所以今生才受到重罰,會跟了這兩個沒良心的惡魔兄妹。
門再度被打開,是端著茶跟杯子的雪雁。
凱恩本想靠過去,但是雪雁卻看都沒看他一眼,反而對著上官厲露出微笑。心中泉湧的那股不悅上讓他兩腳生了根,釘在原地動彈不得,那些在舌尖打轉的道歉,也全都梗在喉頭。
“你好。”雪雁放下茶壺,和上官厲打了聲招呼。
上官厲沒有回話,隻是微微頷首。
“我不知道上官先生習慣喝些什麽,所以自作主張的泡了上等的阿薩姆。”她倒了杯茶給他,始終帶著殷勤的微笑。
她笑得愈甜,凱忍的臉色就愈難看。可惡!麵對他時,她可不曾笑得這麽殷勤甜美過。
“謝謝。”他接過杯子,輕啜了一口。察覺凱恩陰沉的臉色,上官厲一挑眉,開始給雪雁好臉色看了。
這一幕看在凱恩眼裏,更是妒火中燒,臉龐因為吃醋的濃濃酸意而扭成一團。“還順口嗎?”孟雪雁笑了笑,先行坦白招認。“我不常泡茶,所以可能不是很好喝。”
“還不錯。”上官厲揚起嘴角,軟化如石刻般冷硬的俊臉,露出難得的微笑。凱恩雙手抱在胸前,站在床邊諷刺地介紹。“這位是上官厲,我老板。這位是孟雪雁,我老婆。不過看樣子你們已經認識,用不著我再多事介紹了。”
那惡意的語氣,讓雲雁皺起眉頭。“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還用我說嗎?”凱恩扯扯嘴角,露出諷剌的笑。“你真是為求破案,不惜用盡手段。前不久才提到‘絕世’有違法行徑,隔沒幾分鍾,就對著‘絕世’的創建人賣起笑來了。”
這些話裏的分明醋意,讓另外兩人挑起眉頭。
雪雁學乖了,沒被他激怒,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目光卻比寒冬的風更冷。“我隻說警方正在調查,沒說‘絕世’違法。隻要還沒定案,就不能把誰當成犯人看。上官先生是客人,我當然不能失禮。”
“是嗎?之前就不知是誰,在還沒定案前,硬把人給當罪犯看?”凱恩翻起舊帳。
“那是因為某疑犯形跡可疑,態度惡劣,又不肯合作,那是他自找的。”她低頭喝茶,輕描淡寫地說道。
“我不肯合作?”他向她逼近,雙眼冒火。因為醋海興波,這次被激怒的人反倒是他。“是我去找你,是我伸手讓你銬住,更是我安分守己,讓你一路帶回警局的,我要是不肯合作,你能輕易逮到我嗎?”給她三分顏色,這女人就開起染坊來了。
“那是合作嗎?你隻是乘機想對我毛手毛腳!”她雙手插腰,朝他吼了回去。“你這個女人!”他憤怒得想伸手掐死她,但兩隻大掌一伸,卻是捧住了她的臉,狠狠地吻了下去,堵住她那張該死的小嘴。舍不得掐她,他用吻的!
她掙紮起來,用力踩了他一腳。
“該死,你這個潑婦!”凱恩咒罵一聲,還是沒有放開她,把她抱在懷中摟得緊緊的。
“你又好到哪裏去?無賴加三級的大色狼,你就不能看看場跋嗎?”她紅著臉咒罵,真不敢相信這男人就在上官厲麵前,咦,人呢?
“他早就走了。”凱恩滿臉妒意,見不得她關心另一個男人。“怎麽,你舍不得嗎?抱歉你嫁的不是他,隻是個無賴。”
雪雁氣得雙頰通紅,不知道他在凡麽脾氣。“來者是客,我倒茶給他喝有什麽不對?”
她的解釋仍不能說服凱恩,他臉色鐵青地冷笑。“你不是自認為是正義的使者,紡要逮到所有作惡的罪犯嗎?這不也是你的一項手段?”
令人難堪的諷刺又摔到臉上來,雪雁喉間一緊,眼淚差點掉下來。她氣憤地舉起雙手,用力猛槌他的胸膛,激烈地對他吼叫。
“是又如何?你一開始就知道我是個警察,也知道我正在辦‘紀世’的案子,早就該知道我們立場不同,而我一定會盡力去查案。”淚水湧了出來,她沒有去抹,任由淚水漫流。她的心好亂、好痛!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
“雁雁…”他梢梢放鬆對她的環抱,看見她流淚,他的心都揪緊了。“不要叫我!事到如今你還想怎樣?你到底想從我這裏聽到什麽?要我承認,的確很迷戀你?還是聽我說,我再也不知該如何判斷是非對錯?”這個男人好可惡,為什麽能如此徹底地影響她?天啊,她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看到淚水從雪雁的粉頰滑落,凱恩煩躁地咬緊牙根。心中的不舍,讓他無法言語,許久後才又伸出手,將她拉進懷裏擁著。
他不明白自己的心理,隻是看見她和上官厲站在一起,他就莫名地感到心慌,忍不住就對她冷嘲熱諷。他是那麽愛她、那麽不安,見她和老大相對而笑,就覺得腸胃一陣痙孿,心慌到…
等等,愛她?
凱恩愣了一愣,腦袋一片空白。
一陣擤鼻涕的聲音,喚回他陷入呆滯狀態的神智。他一低頭,就看見她報複似地,將眼淚鼻涕全擦在他昂貴的絲質襯衫上。愛她?愛這個在他襯衫上揖鼻涕的潑婦?
雪雁抬起頭,挑釁地看著他,擺明了他要是敢有意見,她就讓他好看!凱恩終於露齒而笑,將她的臉壓回那沾滿了眼淚鼻涕的胸膛上,用力地抱緊了她,不讓她掙脫,讓她好好享受自己的傑作。
“哇啊!你這個王八羔子…”雪雁死命在他懷裏掙紮,不斷出聲咒罵著。凱恩緊緊地抱住她,露出一臉賊笑。
但完全能確定,自己的確愛她!
第八章
“我愛你。”
雪雁好不容易掙脫出來,準備海扁他一頓時,突然聽到這三個不可思議的字眼,她整個人僵住,像被點了穴一樣瞪著他。
凱恩以為她被嚇傻,靠近她蒼白的小臉。“我說…”他想重複,卻當臉被賞了一拳。
“你當我是笨蛋嗎?”她怒氣衝衝地吼道,手腳並用地持續攻擊他。
“是真的。”他閃過她的一個踢腿。
“你這個王八蛋!”她不信,一個正中直拳揮了過去。
他伸手接住她的拳頭,一拉一扯一轉,就將她小手反剪在身後。
右手被製,她卻還不死心,左手曲起,突擊他的腹部。
凱恩另一手卻早已在那裏等著,順便也把她左手給箝住,雙臂一伸就從她身後箍住她,從後方把她抱在懷裏。“我是說真的。”他低下頭來,呼吸吹拂著她的耳朵。
雪雁氣得想踩他的腳,但他的反應十分快,她抬右腳,他也跟著抬右腳,她舉左腳,他也跟著舉左腳,兩人同時在房裏跳起舞來,她根本踩不到他。
她踩人不著,兩隻手又被他製得死死的,還得破口大罵,像頭母獅子般咆哮。“放開我,你這個可惡的家夥!”
“要我放手可以,不過你弄得咱們身上都是鼻涕眼淚的,還是先洗個澡再說。”他一把扛起她,往浴室走去。
“不要,王八蛋,放開我!”雪雁在他肩上掙紮著,卻無濟於事,一路被他扛進了浴室裏。
“乖乖的。”凱恩微微一笑,筆直地走到蓮蓬頭下,打開水龍頭。
“哇啊,凱恩!”雪雁當頭被淋了一身冰水,在他肩上發出尖叫,轉眼就成了落湯雞。
英國的秋天,水冷得凍人,她沒多久就再也無力叫囂,冷得發抖。
這個可惡的男人,折磨她難道折磨得還不夠嗎?弄得她的心好難受,又出言諷刺她,如今還讓她淋得一身濕,他何不幹脆點,別再來煩她算了?
想起自從認識他以來所受的委屈,雪雁兩眼一紅,身體上所受的寒冷,讓她更加軟弱,眼淚忍不住就滴了下來。
見她沒了聲音,凱恩讓她從肩上滑落身前,卻看見她在哭。被水淋得濕答答的模樣,活像隻落水的小貓,嬌弱而惹人憐愛,讓他心疼極了。
他舉起手,緩慢拭去她臉上交織的冷水和熱淚。
“我、我、我討、厭你。”她牙齒打顫,仍舊哽咽地把話說完,雙眼哭得紅通通的。
“那真不幸,因為你是我老婆,而且我愛你。”他扯著嘴角,露出苦笑。
“哼!”她悶哼一聲,還是一臉不信,不過態度終於逐漸和緩。
傳導較慢的熱水逐漸由蓮蓬頭裏流了出來,浴室裏逐漸充滿溫暖的水氣,當溫熱的水不斷從上噴灑而下,凱恩拿起一旁的毛巾,幫她擦拭臉上的淚痕。
雪雁動也不動,瞪著他那溫柔的神情瞧。他的表情,讓她想到他們的婚禮,在婚禮上他也是用這種表情看著她的。
她難得的合作,換來凱恩的一笑。他抬起她倔強的小臉,吻了她水亮的紅唇一下,然後又一下,貪婪地不肯放開。
他細細地舔吻著,斯磨著她柔軟的紅唇,直到她忍不住張開了小嘴回應,他嘴角的笑意更甚,知道她同意暫時停戰。
凱恩在熱水中脫去兩人濕透的衣褲,將她抵在浴室的牆上,極其溫柔地和她。
從來不知道人的膚觸可以這麽溫暖、柔嫩、光滑如緞,自從遇到了她,他才曉得原來肌膚相親是如此美妙的一件事。
雪雁的嬌喘,在滿是水氣的浴室裏回湯著,聽在他耳裏有如最美妙的音樂,他愛撫她、擁抱她,直到兩人合而為一的瞬間,他認真地靠在她耳邊,重複那愛語。
她雙手滑入他散開的長發,緊緊擁著他,因為歡偷與征喜,或是他說出口的那句話,激動地哭了起來。
歡愛過後,凱恩拿浴巾擦幹兩人的身體,把她抱到床上去。
雪雁眼裏還殘留著淚光,仍是看著他瞧,沒有說話。
他輕撫著她細致的輪廓,低聲問著。“為什麽哭?”
她緊抿著唇,不肯說。
“我隻是說我愛你,這三個字有那麽難以忍受嗎?”凱恩的聲音變得沙啞。難道,她不肯接受?
他一開口,她的眼淚又掉了下來,她哭泣的模樣,讓他的心好疼。
“你不愛聽,我就不說,別再哭了。”他苦笑著,抹著她的眼淚。這大概是老天懲罰他戲謔人生慣了,讓他這輩子頭一次對女人認真,竟換來這樣的結果。
誰知雪雁一聽,眼淚不但沒有止住,反而掉得更凶。他輕歎一聲,把她擁入懷裏,用大手憮摸著她的背部,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半晌之後,她那水龍頭似的淚水終於稍稍停了下來。她擤擤鼻子,紅著眼眶看著他。
“問你一件事,你可不可以老實回答我?”因為剛剛哭過,她的聲音裏有讓人心疼的哭音。
“你問。”
“人到底是不是你殺的?”她一臉認真。
“我說了你會信嗎?”他扯扯嘴角,嘴邊泛著戲譫的笑,那笑容卻是自嘲多於諷剌。
她很認真地直視他的雙眼,下走了決心,原是一個決定放手一搏的賭徒。“隻要你說了,我就信。”她堅定地說道。
“真的?”他詢問,表情也變得認真。
她掙紮了一會兒,還是給了他承諾。“真的。”她用力點頭。
因為他的舉止,因為他的溫柔,因為他之前不斷重複的那三個字,她願意相信他。
“不是。”凱恩的雙眼不閃不避地看著她,大掌撫著她的嬌顏。“人不是我殺的,也不是我主使的。事實上,‘絕世’拍賣集團隻是個幌子,我們這幾年來的主要行徑,是與歹徒或恐怖份子周旋。也就是因為這種行為惹怒了那些人,才會有人設計嫁禍‘絕世’,買通了內部人員,利用了‘絕世’的拍賣管道。”
“什麽?”雪雁微微愣住,一時之間無法接受這一切。他所說的一切,都是飛鷹小組調查以外的種種,是她難以想像的世界。
“那一晚被殺的人,就是被買通的人。其實,那隻是一場精心設計的戲,那個人並沒有死。”
“騙人!”她直覺地叫出來。
“是真的。”凱恩堅定地點點頭。
她混亂地揮著雙手,瞪大了眼睛。“那屍體是從哪兒來的?”
“屍體是人假扮的,那人精通易容和一些異能,最厲害的絕技就是裝死屍。事後是因為他嫌床太硬,才從停屍間開溜的。”
“為什麽要演出那場戲?”雪雁追問,直接問出症結。
“那是為了釣出那些始終隱藏在背後搞鬼的大魚。”
“既然如此,你又為什麽要娶我?你們大可把整件事情和警方明說。”她還是狐疑,一時還不太能消化過多的資訊。
“第一,戲是要演給對方看的,警方要是沒有采取行動,反而容易啟人疑竇。再者,他們都可以派人買通‘絕世’內部人員了,那麽,誰也不能保證,警方裏沒有他們的人。”
“所以說你娶我隻是演戲而已?”她臉一變,又不高興了。
凱恩苦笑兩聲,捧起她的小臉。“為什麽不論我怎麽說,你都能挑出毛病。你現在到底是在乎我有沒有犯罪,還是我為什麽娶你?”
孟雪雁嬌靨驀然一紅,知道自己的私心全被他看得一清二楚。“當然是你有沒有犯罪。”她避開視線說道,沒有任何說服力。
“沒有。”他靠得她很近,近到連薄唇都要貼上她。“我沒有犯罪,也沒有殺人放火。”每說一句,他就吻她一下。“除了偶爾賭賭小牌、喝喝小酒,也沒什麽不良嗜好。”
那濕熱的吻,從她柔嫩的紅唇,滑到小巧的下巴,再遊走過白皙頸項,一路下滑到她的鎖骨,接著攀上她飽滿雪白的渾圓。
“別這樣,我們先談事情…”她發出輕喘,伸手想推開他,但他的舌卻選在此時,滑溜地挑弄她的蓓蕾,她一時無力,唇邊逸出一聲破碎的呻吟。
凱恩輕笑,扯去兩人身上的浴巾,以膝蓋分開她的雙腿,用他熱燙的挑弄她腿間的柔嫩珠寶。
他的唇角帶著挪揄的笑。“還有什麽必須談?喔,當然,如果你想知道,我的身家財產,夠我們倆一輩子躺在這張床上也衣食無虞。”
“你這個無賴,不行啦,我們得先把事情談清楚…”她雙頰火紅,伸手想將浴巾抓回來,手腕卻被他壓製住。她抱著最後一線希望,想要並攏雙腿,無奈他高大的身軀阻擋在那裏,她的雙腿隻是環繞上他的腰,反而讓他靠得更近。
“要談話,以後還有機會。”他露出慵懶邪魅的微笑,宣布談話終止,輕輕撥開她柔嫩的花瓣,緩慢堅定地進入她。
“呃!”她倒抽一口氣,如潮浪般的歡愉,被他推入她的體內。“我…我討厭…討厭你…”她還在嘴硬。
“是嗎?我可不覺得你有多討厭。”他微微一笑,在她身上展開完美的律動,證明他所言不假。
果然,沒多久後,那雙征細白嫩的玉手就不是推卻,而是緊緊攀著他汗濕的肩頭了。
從英國飛回台灣的飛機上,雪雁眼裏眉梢盡是小女兒的嬌柔神態,雖然不想讓他太驕傲,但她看起來的確有新婚妻子的模樣了。
凱恩看在眼裏,心情更是愉悅不已。
原本怕她一回到台灣,就會恢複成之前那冷淡的模樣。但如今她非但沒給他臉色看,當他牽著她的手時,也沒有拒絕,這一切細微的反應,都讓他心花朵朵開。
雖然雪雁不曾正麵承認對他的感情,但是假以時日,憑著他那無人能比的高段纏功,總有一天會一讓她親口承認的。
隨著凱恩回到了在台灣的住處,他因為有事,所以將雪肛一人留在屋裏。她在整理行李時,一邊還在盤算著,該如何向大隊長解釋。
她唇邊泛起一抹淺笑,想起搭機前,凱恩還無賴地想把她留在床上,要不是仆人打電話來催促,他們倆可能到現在都還在英國。
敲門聲拉回了她的神智,她停下令人羞紅的回憶。“請進。”她揚聲說道。
一名身著白衣的女子,懷抱著一隻雪白的波斯貓,優雅地走了進來,嬌媚的容顏美得讓人驚豔。
雪雁站起身,眼中浮現困惑的神采。
白衣女子輕憮貓兒,淡淡一笑。“我是上官媚,凱恩這陣子給你添麻煩了。”
“是添了我不少麻煩,不過我想我已經習慣了。”知道對方是誰,她心底反而定了下來。這個美麗而年輕的女人,就是上官厲的妹妹,在合灣掌控“絕世”一切行動的上官媚。
上官媚一挑眉,頗欣賞雪雁流露出的自信與膽色,要不是凱恩那小子實在欠教訓,她或許會考慮收手。
“習慣了是最好。”唇角勾起一抹淺笑,上官媚優雅地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的景色。“這附近都是上官家的土地,‘絕世’的主要成員,都被安排居住在這裏,便於聯絡。我就住在中間那棟白色屋子,以後我們就是鄰居了,改天有空過來喝個下午茶。”
旁人總在議論著,上官媚是厲害的女強人,雪雁本以為她該是十分強悍的,沒想到本人卻是如此嬌弱可人。這樣美麗的女人,看來像是完全無害,沒有半點傷害他人的能力似的。
“當然好。”她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我剛來的時候在隔壁棟遇到凱恩,他好像有事找你。”上官媚轉過身來,美麗的臉龐上盡是笑容。“真是,瞧我差點給忘了,我就不打攪你了,看他似乎挺心急的呢!”
“他人在哪裏?”方才來的時候,她稍稍瞄了一下,察覺這裏的建築群是以五角星的形狀排列,錯落在這個形製之內。
“左邊那一棟。”上官媚腳跟一旋,輕笑著交代道記”得,別走錯了。”低垂下的美麗眸子,閃過一抹深意。
隻是,雪雁並沒有察覺。
“我知道。”她朝這絕世美女微微頷首,等到對方離去,才繼續將剩下的衣服掛進衣櫥裏。
雪雁轉過身,要將行李箱收好時,卻意外地在箱底層瞧見兩人的那紙婚約。她伸指輕撫他的名字,不由得露出笑容,她差點都忘了,他的姓名是什麽了。
她本想把證書收好,但是轉念一想,又將它摺懊放進了皮包裏。當時她不願意出賣自己的婚姻,所以還故意簽錯了名字,把雁字簽成燕字,想在必要關頑來個不認帳。看來等一下必須跟凱恩提一聲,重新申請一張結婚證書才是。
打理好一切,她才下樓出了屋子,朝左邊那棟屋子走去。
這地方林蔭蔽天,屋子和屋子之前,其實還有一段距離,她漫步在路邊,深深吸了口氣,臉上浮現淡淡微笑。不說別的,光是這些樹,就讓她覺得住在這兒挺值回票價的。
沒有多久,她來到上官媚所說的屋子,按了按電鈴,卻不見有人回應。等了老半天,她伸手敲了兩下門,沒想這一敲之下,門卻被她敲開了一小道縫。
奇怪,沒鎖?
她好奇地推開門,走了進去。“凱恩?”
沒人回答,屋子裏安靜得很。
她記得上官媚是說左邊這棟樓呀,她應該沒走錯才是,雪雁想了想,在樓下繞了一圈,見樓下沒人,幹脆往樓上走。
“凱恩?你在嗎?”到了樓上,她又出聲叫喚。
語音未落,她就聽見左側的門裏,傳來些許輕微的聲音,她好奇地走了過去,以為凱恩在裏麵,直覺地伸手推門。那門非但一推就開,而且裏麵的情形,讓她乍見之下差點沒當場崩潰…
凱恩是在裏麵沒錯,但另外還有一名嬌小可愛的女子也在,他們躺在床上,而且除了那薄得無法遮掩什麽的絲被,兩個人全都一絲不掛。
她腦袋一片空白,看著他坐起身子,一臉的麵無表情,她完全無法反應,甚至無法動彈,隻覺得心好痛,痛到她幾乎要難以呼吸。
“怎麽了?”那名女子因為他的起身而蘇醒過來,困惑地揉揉眼睛,睜著睡眼惺忪的眸子,打著嗬欠含糊不清地問。
“沒事,你繼續睡。”他開口回答,大掌壓住身旁女子的小腦袋,想讓她繼續睡。
雪雁臉色刷地變得慘白,整個身子晃了一晃,無法置信地看著他,臉上盡是不信、不解,和無止盡的傷痛。
“怎麽可能沒事?你連聲音都變了。”那小女人不相信,掙紮著抬起頭來,甩開他的大掌。她順著他的目光看來,這時才發現雪雁的存在。
“呃,小姐,有事嗎?”她低呼一聲,察覺自己是光溜溜的,連忙往被單裏躲,粉臉有些嫣紅。
雪雁無法理會那可人的女子,甚至不敢看向她,怕自己會承受不住而當場崩潰。她無法遏止地輕顫著,痛苦地看著床上的男人,那個稍早才吻著她,告訴她,他有多愛她的那個男人。
她張開嘴,半晌之後才有辦法開口。“她是誰?”她的人在顫抖,聲音也在顫抖。
“不關你的事。”他低咒一聲,濃眉緊緊皺起。
這句話像是一記重擊,她纖細的身子又晃了晃,幾乎無法承受。痛楚太過強烈,讓她以為自己會在這樣的疼痛下,就這樣碎成片片。
“不關我的事嗎?”她閉上眼睛,全身顫抖著,懷疑自己為何還沒死去。
她深吸了口氣,極力鎮定自己,她麵無表情,卻無法掩住破碎的語音。“你之前對我所說的話,所做的事,也是你一時興起的遊戲嗎?”
他坐在床上,緊抱著那困惑的女子,臉色陰沉,沒有回答。
天啊,她怎麽會這麽愚昧?怎麽會這麽無知?怎麽會…這麽好騙?甚至到了捉奸在床的現在,她心裏竟然還抱著一絲希望,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希望他騙她,即使那理由多麽荒謬,她都會相信他。
騙我啊!你說話啊!即使說的是騙我的謊言也好…她絕望地看著他,在心中無聲地呐喊著。
而他無言,隻是看著她,深刻的五官上沒有任何表情。
室內一片岑寂,反倒是那名女子有些不安,發出了聲音。“呃…”
“閉嘴。”他迅速而嚴厲地製止她說話,口氣比之前每一次更加。
她嘟起唇,滿心的不悅心中的懷疑更深了。“我隻是想問問她是誰。”她小聲地抱怨著。
看見兩人親昵的模樣,雪雁臉上瞬間閃過痛楚的神情。
好傻,她真的好傻!她在心裏自嘲地笑著,原來,從頭到尾,她真的隻是他打繁間的玩具而已。直到此刻,他的無言與冷漠,才終於讓她認清了現實。
她以顫抖的手,從皮包中拿出那張摺疊好的結婚證書,將這紙從頭到尾都是個笑話的結婚證書,從中一撕為二,再撕成四塊,狠狠地扔向大床。
紙片飄落,那名女子仍是一臉茫然。接著,隻見她手忙腳亂地收集那些紙片,玩起拚圖,想在其中看出一些端倪。
“你果然厲害,徹底地欺騙了我。”雪雁咬緊紅唇,直至滲出血來。“我承認,你贏了。”她低喃幾聲,又看了那可愛的小女人一眼。
兩個女人的視線有短暫的接觸,一個痛苦,一個不安。
匆促的一眼之後,雪雁陡然掉頭奔了出去。直到回身出了房門,那蓄積在眼中的淚,才如斷線珍珠般掉了下來。(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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