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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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存理想,行動有力量。李繼開拜師之後,每天堅持強身健體,風雨無阻。孫正非見他進步神速,就時常同他實戰對練,力求共同進步。
    春季征兵即將開始,李繼開要回老家報名,眾兄弟設宴為他餞行,席後,師徒倆沿著盤山公路漫步,上至山崖。
    “我剛到工地的時候,常來這裏登高望遠。”
    “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此處視野極其開闊,懸崖之下江水濤濤,李繼開舒展雙臂,陶醉其中,他仰天笑道:“這真是個好地方!”
    “我小的時候,覺得自己的肚量小,就經常登高望遠,做胸懷天下的冥想。”
    孫正非乘著酒興,誇誇其談起來:“俗話說江山易改,秉性難移。但隻是難移,又不是不能移!”
    “我天天用意念拓展肚量,這麽多年下來,我的肚量從小池塘變成了大水塘,我還要拓展,把肚量拓展成湖、成海,最後能夠容天納地!”
    “你真厲害!居然有這種胸懷!”
    涼風習習,李繼開卻渾身燥熱,他長吐一口酒氣,推心置腹的說:“我這個人很自私,隻會為自己著想,上次向哥落水,我就不敢去救他,我怕死!”
    “你那不叫自私,叫做量力而行。”
    “不是那麽回事,就算我有你那樣好的水性,也沒有那份膽量和勇氣去救他。”
    “勇氣,並不一定是件好事。”敢於勇者亡。在危難麵前,生命脆弱得不堪一擊,孫正非並不覺自私有什麽不好。
    “但是部隊不一樣,講信仰與忠誠,提倡團結與奉獻,你千萬不能自私自利,永遠要把國家利益放在第一位!”
    孫正非並非無的放矢,善於團結就具備了領導能力;信仰與忠誠裏蘊藏當軍官的潛質。他不想說得過於功利,以免適得其反。
    相書有雲:鼻形如鉤,不可交。
    你我兄弟相交,師徒一場,孫正非自認為做到了仁至義盡。部隊就像個打鐵鋪子,雜質再多的鐵亦可百煉成鋼。望著蒼茫天地,他不再多言。
    ......
    曾建新如願以償,即將入伍西南軍區。祝江說這批兵要參加對南還擊戰,孫正非大吃一驚,趕緊到曾家把曾建新叫出去吃宵夜。
    人算不如天算,本打算混日子的曾建新聽說要去打仗,著實一驚,他趕緊敬老兵的酒,討教一些保命法則。
    祝江一飲而盡,以不容質疑地口氣說道:“小痞子!你給我記住:在戰場上,越怕死的人,越死得早!”
    “越怕什麽越來什麽,那些子彈像是長了眼睛,就喜歡找怕死的兵,敵人也喜歡挑軟柿子下手。”
    陳武接了腔,說道:“這不奇怪!是人就喜歡打耙貨。就像社會上打架一樣,不管在什麽時候,你都不能慫,你一慫,就隻有挨打的份了!”
    “你再弱,但隻要你心狠手辣,有同歸於盡的決心,別人就會繞著你走。”
    置之死地而後生!孫正非深以為然,舉杯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痞子,羅漢!我們三兄弟敬倆位哥哥一杯。”
    羅開口也想從軍,可惜他手臂上紋了個“忍”字,被涮了下來,此時顯得情緒低落。孫正非暗暗替他可惜,也覺得這個鳥人從軍的願望不夠強烈,否則的話,自己用刀把紋身剔除就是!
    “戰爭完全是由於敵人不斷挑釁造成,我們打的是自衛還擊戰,是正義之師!小痞子,你認識到這一點,就有了殺敵的勇氣和決心。”喝盡杯中酒,祝江繼續說。
    “勇於犧牲的決心要藏在心裏,而不是一味的冒進犯險。戰爭,打的是智慧,打的是信心!”
    “你千萬要注意敵人的神槍手,那些人的槍上裝有瞄準鏡,專門打拋頭露麵的浮頭魚。”
    “所以,如果你上了戰場,千萬不要怕髒,一定要注意隱蔽,小心被敵人一槍撂倒。”
    ......
    戰爭殘酷無情,對於這一點,孫正非能想像得到,可那是個模糊概念,今天,祝江讓他身臨其境,熱血沸騰!
    孫正非有軍人情節,國家危難之際,他會義無反顧的扛起鋼槍,殺盡來犯之敵!
    如果我去當兵,津貼對於我這種家庭來說,杯水車薪。津貼為什麽會這麽少呢?孫正非一心二用,邊聽邊想。
    最後,祝江一聲歎息,若有所思道:“一將無能,累死千軍。戰爭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紙上談兵的庸將,你好自為之吧!”
    傳說祝江本來是個活著的一等功臣,後來卻又不知怎麽就沒了!大家非常好奇,卻又不好開口相問。
    既然不好問,那就喝酒吃肉!
    幾杯酒下肚,曾建新接受了事情,理清了頭緒,他無所畏懼,大聲說道:“當兵不打仗,有個鳥味?上戰場才叫刺激!到時候,老子就組織幾個狠角色一起殺敵!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老子就賺一個!”
    “媽勒個巴子!要死卵朝天,不死萬萬年!”
    孫正非瞧著那張苦瓜臉,笑嘻嘻的調侃著:“好人命不長,壞人活千年!你個鳥壞人怕什麽?我保管你沒事!”
    “老子確實不是什麽好人,還是兄弟你看得準!”曾建新自嘲道,他那特別的鴨公嗓又來了。
    “你以為我豁你?明天你去找算命先生算算,人家肯定會說你長命百歲。”
    “這是為什麽呢!?”曾建新來了精神,像個好奇寶寶。
    這個鳥人長得不咋地,眉毛卻生得好,有長壽之相。還是不說為妙!孫正非即輕笑道:“我說的你不會信,你信就不用我說!”
    “我信!算命先生會忽悠我,你不會!”
    ......
    夜已深,酒喝足,孫正非起身去買單,潘曉倩卻說這頓由她請,為老同學壯行!
    “潘曉倩!我來了這麽多次,沒見你請我一頓。人家痞子一來,你就請客,這也太不公平了吧!”
    “人家是去保家衛國,如果你去當兵,我請你10頓!”
    “你們倆個打情罵俏可以,但莫要把我牽扯進去,煩躁!”
    “你個鳥人,屁話連天!早知道老子就多敬你幾杯!”孫正非見黑美人難得一見的忸怩,當即喝罵。
    他放下一張百元大鈔,板著臉說:“你不收錢,下次我們就不來了!”
    “哎!還要找你錢呐!”見他轉身就走,潘曉倩急忙大喊。
    “存在你這裏,記在兩位哥哥賬上。”
    錢財如糞土,情義值千金。若是祝江開口,孫正非會傾囊相助,這點小錢算得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