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穎穎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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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死,我居然盼著他來?他那麽帥,那麽高,身手又好,需要我幹什麽?
    我躺在床上,今天的床躺起來要比昨天舒服很多,果然心情好什麽都好。摘下眼睛,閉上眼睛,想想這裏的生活,想想同學們,我的嘴角都是上揚的,估計做夢都是笑醒的。
    那個夢又來了,不過這一次,還沒夢到我被刺瞎,那個聲音就又來了。
    “唰唰唰!”
    我睜開眼睛。眼前的景象和昨天一樣。月光透過窗簾照進來,一切都是那樣清晰。關悅的被子快要掉到地上,婷婷摟著她的大熊睡的很香,穎穎的耳朵裏插著耳機,已經在打呼嚕了。
    我摸下床,幫關悅蓋好被子,和昨天一樣,打開陽台的門,溜了出去。
    有些緊張,又有點興奮,好像即將要麵臨的不是危險的怪物,這感覺更像是去約會。
    和一個大帥哥約會。
    那個黑影依舊蹲在101的陽台外邊,唰唰刷地吃著什麽。這次和昨天不同,顧傾饒先到,我看見了他被風吹開的外套。
    他也看見了我,先是對我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然後一個箭步跳到黑影身後。可這次,那怪物好像有所防備似的,沒等顧輕繞抓住那怪物的脖子,怪物的身體下方便伸出來一條手臂,死死抓住顧傾饒的脖子。
    那怪物吱吱吱叫著,回過頭露出他的三隻眼睛,張著兩隻長滿牙齒的大嘴,怪笑著瞪著顧傾饒。
    那怪物將顧輕繞懸空拎起,我這才看到,它居然有很多隻手。它用其他手撐著身體,拎著顧輕繞,走到操場上的空地上。此時的顧傾饒,被勒得出氣多進氣少,雙手死死抓住怪物的胳膊想要掰開,但他在怪物手裏好像個嬰兒一樣,根本用不上力。
    眼看顧傾饒就要不行了,這可怎麽辦。我看見不遠處正在施工的電教樓門前有很多磚頭,這個應該能行吧。可就是太遠了,我下意識對著磚頭伸出手,剛要跑過去拿,誰知那些磚頭好像知道我要幹嘛似的,一個接一個的飛過來,速度非常快。
    我了個去,隔空取物!
    這動畫片裏才有的情景,居然活生生的發生在了我身上。不管了,救人要緊。
    我雙手變換姿勢,將那些憑空飛過來的磚頭不要錢似的甩在黑怪物身上。怪物被一連串的攻擊,吃痛放開手臂,顧傾饒摔在了地上。那怪物改變了目標,朝我撲過來,有了昨天的經驗,又剛剛學會了隔空取物,這一次,我絕對饒不了它。我伸出手,像扇耳光一樣使出全身力氣朝它扇了過去,,隻聽見“咚”的一聲,怪物順著我手甩的方向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等我再仔細看,地上的怪物已經不見了蹤影。
    我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這才想起還摔在地上的顧輕繞。連忙跑過去扶起他。
    “你沒事吧?”
    顧傾饒吃力站了起來,一把抱住我,“對不起,我說過要護你周全。”
    我有些不自然,這是第一次被男生抱,這種感覺很微妙。
    我用力推開他,往後退了兩步。
    “看看自己有沒有受傷吧。”我看向其他地方,對他說。
    顧傾饒也沒檢查,回了句:“沒事。”
    暮然,他又說:“我們去坐坐吧。”
    “好。”
    沒有遲疑,不容否定。
    又有些心照不宣。
    還是昨天的那個台階。借著月光,我發現他衣服上有血。
    “傾饒,你流血了!”我張大了嘴巴,看著他的衣服。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笑道:“不礙事,你下次看準點再出手。”
    我這才想起,剛剛太緊張了,控製著磚頭不要命的往怪物身上丟,完全忽略了它還抓著顧傾饒。
    “哎呀,對,對不起啊。”
    對此我真的特別抱歉。
    “沒關係”他顯得雲淡風輕。“不過……”
    我緊張的看向他,不過什麽?不是要我賠醫藥費吧?
    我可沒錢。
    “不過,你這一聲傾饒,叫的真好聽。”
    我老臉一紅。這是傳說中的泡妞嗎?
    本人是新茶,十七年來還沒被人泡過。
    我手指不自然的挫著校服下擺,顧傾饒已經將臉湊了過來:“要不,再叫一聲我聽聽?”
    我一下躥了出去,太嚇人了吧,雖然他是個帥哥,可我跟你很熟嗎?至於離的這麽近嗎?
    他看我這麽大的反應,居然也是一怔,不過很快平靜下來。
    “不逗你了。落落。從剛剛的打鬥來看,你已經是三級風係異能者,單憑隔空取物這一點就可以肯定了。但是你對於風的控製還是不行。”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這樣吧,從今天開始,我就教你怎麽控製風向和自己身體內的氣息,至於如何升級,就靠你自己了。”
    我一下子懵了,這玩意還需要升級?
    這兩天一直聽婷婷再說,哇,升級了,那是她的qq升級了。原來我也需要升級啊?
    顧傾饒不由分說,拉起我就往後花園跑,這一路跑的我是七葷八素,連晚飯吃的東西都要被顛出來了。終於停下了,我大口喘著粗氣,他就像沒事似的,真是佩服他的體能。
    顧傾饒看著我,搖搖頭:“落落,你的體質太差了,這樣就算是能夠很好的控製風,也會因為體力不支半路出錯。”
    的確,我的身體是不太好。小時候家裏窮,沒吃過什麽好東西,加上先天不足,一有點風吹草動,第一個發燒感冒的就是我。
    顧傾饒走到我身邊,彎下腰,“想不想變強一點?”
    我木訥的點點頭。
    他直起腰:“好,把衣服脫了。”
    什……什麽?
    我眼睛直了,我沒聽錯?他說的是脫衣服?
    大哥,你要幹嘛?雙修嗎?
    顧傾饒也意識到自己言語欠妥當,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的意思是,等會提升體能的時候,會出很多汗,最好現在把衣服脫了。”
    “不用了!”我打斷,“出點汗衣服回去可以洗。”
    他要是想做點什麽,我連跑都跑不掉。
    他歎了口氣:“好吧,你可不要後悔。”
    我們盤膝坐好,他讓按照他說的做:“雙手放鬆,閉上雙眼。氣沉丹田,感受到一股氣之後試著把它運到掌心。”
    我照他說的做,居然真的感受到了一股熱氣在身體中隱隱流動,我集中精力,很快將它運於右手掌心。
    “就是現在,放!”
    我睜開雙眼,右手用力一揮。“嘩啦”一聲響,白樺樹的樹葉應風落下。在黑夜中宛如白雪,飄飄灑灑。的身上不知什麽時候出了很多汗,汗水順著額頭前的發絲滴落下來。
    坐在落葉雨中,眼前的顧傾饒居然有些出神,良久,他突然吻上我的唇。
    我眼睛瞪的好大。這是我的初吻。
    全身電擊一樣僵硬,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身體內啪的一聲破碎了。我慌忙一把推開顧傾饒。
    “你流氓!”我趕緊站起來,抹了一下嘴唇。
    顧傾饒一臉得逞的笑,“幫你突破了瓶頸,居然連聲謝都沒有,還罵我流氓。”
    我這才發現,自己身體好像輕鬆不少,力氣也變大了。
    “那你,那你也是流氓!”
    顧傾饒寵溺的笑笑:“好,你說是什麽就是什麽。”
    我繼續擦著嘴,真是的,我跟你很熟嗎?
    轉身要走,突然一陣風吹過,竟然有些冷。這才發現,自己的內衣,襯衫,連同最外邊的校服,已經被汗水浸透了。我不由得打個了噴嚏。
    一件衣服從後邊被披在我的身上。
    “逞能要是換來感冒,可就不能繼續修煉了。”
    顧傾饒繞到我麵前。
    “伸手啊,衣服不會穿嗎?”
    我笨拙地將兩隻手伸到他的衣服袖子裏。
    “好好休息,接下來還要繼續戰鬥。”
    不知怎麽,我有點想哭。
    你知道曾經的一坨泥巴,被捧上天的感覺嗎?
    回到宿舍,本來想去洗洗,可是大家都睡了,弄出聲音來不太好,還是算了。其實我不太期待明天,因為明天,我又看不見了。我貪婪的看了一眼月光,看了幾個素未謀麵室友。婷婷長的還真是可愛,雙頰有著讓人看不厭的嬰兒肥。關悅應該是戴眼鏡的,眼睛有些突出,不過還是難掩蓋她的清秀。至於房愛穎,還真是驚豔到了我,這樣的冷美人兒,即使她對誰嗤之以鼻,都讓人覺得不過分啊。
    睡吧,明天還要點名呢。
    對了,我為什麽不看看自己長什麽樣子呢?
    還是那個夢,夢中,依舊是大紅衣裳的我,依舊是那個被刺死的結局。
    也許是昨晚太累了,我是被房愛穎叫醒的。
    我揉了揉眼睛,感慨自己怎麽睡的這麽沉。
    揉著惺忪的眼睛,眼前不再是一團白光,我能看見被子上的綠色格子,能看見隨風飄動的窗簾,還有站在床下,仰頭看著我,嘴巴張成o型的房愛穎。
    我這才反應過來,我沒戴墨鏡。她一定是看見我沒有瞳孔的眼睛。
    我連忙摸出了眼鏡戴上,爬下了床,對她說了一句:“謝謝穎穎。”
    房愛穎沒說話。
    照常的吃飯,簽到。中午之前去領軍訓的服裝,下午基本沒什麽事了。婷婷和關悅最近沉迷於qq升級,又去了網吧。房愛穎沒去,和我一同呆在宿舍。
    她一直不說話,也不放音樂。
    “穎穎。”我先打破了沉默。“你是不是有話想問我?”
    房愛穎還是沒有說話,但她喉嚨咕咚一下咽了一口口水,我聽到了。
    我笑笑,摘下了眼睛,對她說:“你們是不是都好奇,我到底有什麽眼病,一直戴著墨鏡。其實,我從出生就這樣。”
    她看著我,久久不說話。
    我把我的故事一五一十的講給她聽,剛來的時候,我害怕別人知道我和正常人不一樣,但今天被房愛穎看到後,我決定不再對她隱瞞。她聽著,竟然哭了。良久,她頓了頓,拿起我的手,撩開她半邊的長劉海,讓我去摸。
    這一摸,我嚇了一跳。房愛穎的左半邊臉,一直到耳根處,幾乎是沒有一塊好皮膚,摸起來像是一個疙疙瘩瘩的瘤。她哽咽著說,這塊瘤,從小就跟著她,從小他們家窮,沒錢治,因為這塊瘤,她受盡了同學的欺負,所以根本無心學習,就是想著怎麽逃學,怎麽才能逃出那些同學的魔爪。
    “後來我爸做生意有錢了,找了很多醫生給我治,不管是西醫還是中醫,甚至是去了整容醫院想要換皮,什麽方法都用了,就是治不好。”
    穎穎哭的特別傷心,“對不起,落落,我害怕被嘲笑,才一直裝作瞧不起別人。你能原諒我嗎?”
    這個女孩的遭遇和我如出一轍,真的讓我心疼。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沒關係,都過去了。我會替你保守秘密的。”頓了頓,我又說:“希望你也是!”
    她鄭重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