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太姥姥的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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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從懷中摸出暗器,手腕一抖,兩片毒蒺藜直奔著顧傾饒身體飛去。
    我腳下禦風,右手用力伸出長劍,隻聽“鐺”的一聲響,兩片蒺藜鏢被我的長劍擋在顧傾饒麵前,瞬間掉在了地上。
    “青雲劍!”對麵的人看向我手中的青雲劍,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看了一眼手中的青雲劍,對那人說:“知道是青雲劍,還不拿解藥!”
    那人突然對著天空大笑著:“哈哈哈,你以為有了青雲劍,就能奈何得了我嗎?做夢!”
    說罷,他雙手向天空一指,一瞬間,烏雲四起,原本藍色的天空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有本事就跟我來!”那人腳下生風,騰空而起,直奔空中的漩渦飛去。
    “別去!”顧傾饒一把抱住正要禦風的我,將我攔了下來。
    我在他懷裏,眼看著天空中那個黑色的漩渦越來越小,心裏恨得發麻。
    “讓他跑了!”我咬牙切齒的?說到。
    “好了。”顧傾饒伸出手幫我理了一下散亂的頭發,“他跑不了,救人要緊。”
    聽他這麽一說,我一拍腦門,剛剛隻想著追人,連太姥姥和姥姥還在昏迷的事都忘記了。
    我趕快回到屋裏,太姥姥和姥姥還倒在炕沿邊上,索性沒有大礙。我將胖老師給我的丹藥拿出兩顆,給姥姥和太姥姥喂了進去,顧傾饒將她們扶到炕上躺好。
    大約過去了五分鍾,姥姥和太姥姥就睜開眼睛蘇醒了。
    看到她們沒事,我鬆了一口氣。
    “剛才是怎麽回事啊?我怎麽躺床上了?”姥姥摸了摸額頭,自顧自的說到。抬頭看到了站在地上的顧傾饒:“哎喲,小顧啊,姥姥那鍋裏燉了湯的,看我這記性,跟你說著話的居然睡著了。你看你都把落落接回來了,年輕人辦事就是快!”
    我看姥姥似乎什麽都不記得了,笑著對她說:“您剛才說,燉湯了?啥湯?趕緊讓我嚐嚐,還沒吃飯呢,餓死了。”
    聽我這麽一說,姥姥伸出手來,在我的太陽穴上戳了一下:“這丫頭,嘴饞的很,等著,姥姥去給你端去。”
    姥姥去了廚房,我替還躺在炕上的太姥姥搭了一下脈,太姥姥果然和姥姥一樣,隻是受了一點驚嚇,沒有大礙。
    看到太姥姥沒事,於是我便將要接她去看茗乾道長的事告訴了太姥姥。太姥姥一聽,起初是不相信,一臉茫然的看著我,以為我在逗她開心,後來在顧傾饒堅定的眼神中,終於相信了我的話,太姥姥的神情變得異常激動起來。
    這位看淡一生榮辱是非的老太太,當得知馬上要去見昔日愛人的時候,居然像個孩子一樣。
    這時,姥姥一挑門簾,將酸菜湯端了進來,放在炕桌上。卻看到一旁的太姥姥正在翻櫃子。
    “哎呀媽,您說您好好的,翻那好多年不開的衣服櫃子幹嘛?您要收拾,叫我收拾就行了。”姥姥邊埋怨,邊走過去扶著太姥姥。
    “不用,不用,你呀,不知道東西在哪。瞧瞧,瞧瞧!”太姥姥說著,將一個紅布包著的小包捧在手裏,拄著拐杖顫巍巍的走到炕沿。
    太姥姥小心的打開手中的紅布,一枚晶瑩剔透的白玉戒指躺在紅布中。
    太姥姥將那枚戒指捏在手裏:“這是當年我和茗乾私定終身的戒指,是他賣了養了十幾年的老黃狗買給我的,為了賣狗的事,他還叫他叔叔狠狠的打了一頓。”
    太姥姥說著話,雙頰染上了一抹紅暈,像是思念著愛人的少女一般。
    “本來是兩枚的,一枚給了他,一枚給了我。”太姥姥看著手中的戒指,思緒早已飛到了幾十年前。
    “師父確有一枚一模一樣的戒指。”顧傾饒將話接了過去。
    太姥姥一聽,神色激動:“哦?真的?”
    顧傾饒點點頭。
    太姥姥將那枚戒指小心的戴在手上,晶瑩剔透的上好白玉,在太姥姥蒼老幹枯的手指上,居然煥發出了新的生命。
    “媽,我怎麽不知道您有這枚戒指呢?還有,茗乾是誰啊?”姥姥此時問到。
    我摟著姥姥的肩膀:“姥姥,太姥姥找到了她的初戀情人,就是傾饒的師父,您說巧不巧?”
    姥姥的神情顯然也變得有些許的激動,她應該是聽說過太姥姥從前情人的事情。
    “媽,這是好事啊,趁我現在還有體力,落落也不用操心了,咱們把他接來,好讓我一起再孝敬你們幾年。”姥姥扶著太姥姥的手,說到。
    “姥姥。”我扶著姥姥坐下,“咱們啊,先吃飯,吃過了飯,我們要帶太姥姥出去一趟,就是去找這個茗乾道長的。那裏很遠,您身體不好,就不要去了,等著我們的好消息。”
    姥姥轉頭看著太姥姥眉目中藏不住笑紋的樣子,點了點頭:“好好,我在家收拾收拾屋子,等你們回來。”
    吃過了飯,我們將太姥姥扶上早就停好的車子。姥姥一路目送我們離開,還不忘囑咐我一句:“你太姥姥年紀大了,別讓她太激動,差不多就回來吧。”
    “放心吧姥姥。”我看著姥姥說到。
    車子朝著市裏的方向開去,我們要先去機場,坐飛機去禦靈山。
    “我活了這麽大歲數,還是第一次坐飛機呢。”太姥姥坐在飛機上,用手撫摸著實木光滑的座位扶手,自言自語道。
    “太姥姥,您要是喜歡,以後我經常帶您坐,也帶上姥姥一起啊。”我說到。
    太姥姥連忙擺手:“那哪成,聽說這飛機票貴得很,而且。”太姥姥將頭湊到我的耳邊,神秘的說道:“我可是聽說了,頭等艙人少,票價最貴,這裏就咱們幾個人,得不少錢吧?”
    我一聽,噗嗤一聲笑了:“太姥姥您放心吧,這趟機票不花錢。”
    說著,我瞟了顧傾饒一眼。
    顧傾饒心領神會,點了點頭。
    太姥姥眼睛睜得老大:“想不到小顧不僅是習武之人,這人脈也挺廣啊,跟飛機場的人認識?”
    我一頭黑線,我是不是應該告訴太姥姥,即使是在飛機場上班的,機票也得花錢買。
    不過估計太姥姥對“私人飛機”一詞的理解不太透徹,我也就沒再說下去。總之,老太太難得出趟遠門,高興最重要。
    飛機停在了一處空曠的地帶。眼前便是禦靈山。和胖老師的普納島不同,禦靈山除了靈氣十分充裕以外,還是個風景獨特的聖地。四麵環山,又有一條小溪從山上流淌下來,十分愜意。
    “太姥姥,您慢點。”顧傾饒先下了飛機,攙扶著太姥姥。
    太姥姥在顧傾饒的攙扶下,下了飛機,顧傾饒回過神來,將我一把抱了下去。
    禦靈山不虧是遠近聞名的靈山,這裏靈氣充裕,簡直就是修道之人的天堂。
    麵前座落著一處廟宇,雖然沒有胖老師的氣派,但亭台樓閣間,散發著一種修道之人特有的高深莫測。
    “我們到了。”顧傾饒說到。
    原本以為無為洞是一處洞穴,沒想到居然是一座廟宇。
    我發現身邊太姥姥的情緒有些緊張,於是我扶著她的手。
    “太姥姥,沒事的,別緊張,有我們呢。”
    太姥姥伸出手,整理了一下斑白?鬢角:“不知道我這個樣子,他還能不能認出來。”
    忽然之間,我似乎明白了,古時候那些垂暮之年的老人,為什麽不肯去見昔日的情人。當歲月染白了青絲,當時間凋謝了容顏,我隻願在你心中,還是當年的模樣。
    太姥姥終於還是鼓足勇氣,踏進茗乾道長的門檻。
    這一步,對她老人家來說,未嚐不恍若隔世。
    “師父,您看誰來了。”
    顧傾饒上前,扶起正坐在桌前寫字的老人。
    這是我第一次見顧傾饒的師父,說他是道長,倒不如說是一位慈祥的長輩,給我的感覺,就像學校門口每次都多給我兩個包子的賣包子大爺。大爺說,小姑娘太瘦了,一人在外不容易。
    茗乾道長慢慢放下手中的毛筆,用一張絹布小心的蓋上桌子上的那張紙,這才抬起頭來。
    這一抬頭,我就發現,他的眼中有星星點點在閃爍,這星星點點中,有震驚,有懷疑。
    “你是……?”過了好久,茗乾道長對著太姥姥問了一句。
    “乾哥。”太姥姥的聲音中帶著顫抖。
    茗乾道長從桌子後邊繞了過來,不可置信的看著太姥姥:“是淑華,是淑華,我的淑華。”
    說著,全然不顧旁邊還有我們兩個年輕人,一把拉起太姥姥的手。
    太姥姥此刻也是老淚縱橫,二位老人四目相望,這一刻,他們等待了七十多年。
    顧傾饒拽了拽我,我心下會意,便跟著顧傾饒一起走了出去,順帶著關上了房門。
    禦靈山的空氣真是好,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感覺到全身的靈氣都透徹了一番。
    “我知道你為什麽那麽厲害了。”我看著旁邊的顧傾饒說到。
    “哦?為什麽?”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好像等著我的答案。
    我又深吸了一口氣:“因為環境好唄。”
    在這麽個靈氣充沛的地方修煉十來年,就算是個普通人也能練就一身仙骨了吧。
    顧傾饒伸手摸了摸我的頭,把手拿開,問我:“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我看了看廟宇的方向,對他說:“要不,把你師父接到我太姥姥那去?”
    顧傾饒想了想,搖了搖頭:“不妥,師父一輩子都沒離開過禦靈山,全靠山上的靈氣撐著,而且,他是不會同意的。”
    我一想想,也對,我現在馬上就要結婚了,是不能常在姥姥家住了,姥姥雖說身體還不錯,可畢竟年事已高,讓她照顧兩位老人,實在是太為難他了。
    “那怎麽辦?”我問顧傾饒。
    顧傾饒看了看廟宇的方向,對我說:“要不,讓他們兩個先吃一頓團圓飯吧,之後的事情再說,我們也得尊重兩位老人的意見。”
    我點點頭,目前隻能這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