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菜葉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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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神婆婆把一壇酒都喝光了,醉倒在桌邊怎麽叫都沒有反應。
按照黑貓妖的說法,河神婆婆可以順著任何水道回到自己家。福多喜準備把河神婆婆送到溪流邊,讓她自己順著水道回去,可是把河神婆婆扛起來就後悔了。
河神婆婆實在太重了!
福多喜鼓起一口氣,總算把河神婆婆扛進屋裏放到床上。
河神婆婆躺倒在床上,頓時把整張床都占滿了,隨即響起嘩啦呼呼的鼾聲。
福多喜帶上門,目光落在隔壁敞開的房間。
床上被褥疊得整整齊齊,坐在床頭似乎還聞到一縷陽光的味道。
今晚等小狐妖回來隻能一起擠這張小床了。忽然想起昨晚黑貓妖以幺叔的身形和捉妖師燕九擠在這張小床上睡覺,兩個大男人頭頂腳腳挨頭,能不打起來已經是奇跡。
好像紀大人也和黑貓妖擠過這張小床……
小狐妖一直沒回來,福多喜也不知道去哪裏找小狐妖,隻好躺在床上等著。
河神婆婆酒足飯飽睡得昏天黑地,呼嚕聲越來越響。
福多喜起身拿起放在桌上的夜明珠,這時才發現在黑暗裏,夜明珠裏麵好像有水花閃動……
在河神婆婆眼裏,這個世上沒有什麽貴重東西,但是可以肯定這顆夜明珠是無價之寶,留在身邊萬一被人發現可能會引來災禍。
福多喜深深知道財不外露的道理,但是這個家裏又怎麽能藏得住一個夜明珠呢!
就在福多喜輕手輕腳走近河神婆婆,打算把手裏的夜明珠塞進河神婆婆的袖子裏時,眼前忽然閃過一道光,夜明珠嗖地鑽進了福多喜手腕上的黑珠裏。
福多喜愣著沒敢動,終於確定眼前發生的不是幻覺,慢慢縮回手,轉過身,悄無聲息地走回房間躺下,一手按著黑珠手串,心裏想著要怎麽把收進黑珠裏的夜明珠拿出來,忽然夜明珠就出現在了眼前。
福多喜看著懸在眼前的夜明珠,伸手拿在手裏,激動興奮,眼睛放光。
反複試練了幾回,可以熟練地把任何東西收進黑珠手串裏再取出來。福多喜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
以後出門旅遊可以不用帶行李了……
“多喜,多喜……”
耳邊聽到的聲音很微弱,福多喜以為自己在做夢,呢喃著叫了一聲“狐小萌”。
“多喜。”
福多喜感覺到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肩上,還順勢推了推。耳邊的聲音雖然微弱但是帶著一絲氣息撲來。
福多喜睜開眼睛,突然看到黑暗中俯身在床頭的一道人影,驚得騰地跳到了地上。
“多喜……”
“紀大人!”
福多喜雖然看不清對方的臉,但是叫她名字的聲音太熟悉了,剛才迷糊中沒有聽清楚,這時在清醒的狀態下,再微弱的聲音都能判斷是紀大人的聲音。
“太好了……”
紀雲深的身影往地麵倒去,福多喜驚呼著撲過去,總算沒有讓紀大人摔倒在地上。
好在床就在旁邊,屋裏也沒有別人,福多喜也顧不得許多了,把撲倒在她懷裏的紀雲深抱到床上。
點亮油燈,看到紀大人臉上身上全是血,福多喜才發現自己的雙手上也全是血。
“紀大人,你這是怎麽搞的?”
紀雲深緊閉雙眼,再也說不出一句話。福多喜不敢再問,抬手抹去眼裏不知不覺流出的眼淚,趕緊去倒水給紀雲深擦試包紮。
“多喜,你剛才叫他什麽?”
看到突然出現在門口的河神婆婆,福多喜的眼淚又流下來了,“婆婆他受傷了,我得請大夫來救他。”
福多喜放下手裏染滿血的棉巾,紅著眼睛就要出門去請大夫。
紀雲深的傷已經不是簡單包紮就能處理的了,可以說紀雲深的每一寸肌膚都是裂開的,每一塊肌肉都像被刀子砍過,每一塊骨頭都似乎斷了……
福多喜覺得剛才紀雲深還能叫她的名字,簡直是奇跡。
“不要急著去請大夫。”
福多喜被河神婆婆甩出的袖子給拉了回來。
“多喜,你還沒回答我的話。你剛才叫他什麽?”
床上的人渾身血肉模糊,臉色正變得死灰,河神婆婆這時還有閑心關注紀大人的身份……
福多喜抽泣著回道:“我叫他紀大人。他不是我堂哥,也不叫福俊,他叫紀雲深,是大理寺少卿。等我找大夫回來,再跟婆婆說紀大人是怎麽來到我家的……”
福多喜認為紀雲深一定是出去辦案,被凶徒給禍害成現在的模樣,幹脆對河神婆婆也不隱瞞了。
“傻丫頭,你這麽走了就不怕他死掉?你去最近的鎮上請大夫也要不少時間。”
“可是他這個樣子,我也不能背他去,他的身體快散開了……”
福多喜發現河神婆婆注視著自己的胸前,福多喜的胸前全是血跡。這時候哪還想別的,紀大人的身體肯定不能再挪動一下,隻怕稍一挪動骨肉散開人就沒了。
福多喜見河神婆婆對眼前的淒慘景象雲淡風輕的樣子,忽然想起了黑珠手串,難道河神婆婆的意思是把紀雲深放到黑珠手串裏去找大夫?
福多喜話沒說完,隻見河神婆婆直搖頭,頓時又氣急想哭了。
“別哭,你都忘了我是河神婆婆啊,我可以幫他。你先出去準備一些新鮮的草葉,鋪在那屋裏的床上。
福多喜轉悲為喜,雖然不知道河神婆婆為什麽要叫她摘草葉,但是隻要能讓紀雲深有活下去的希望,現在讓她幹什麽都行。
“青菜葉行嗎?”
“行。”
見河神婆婆雙手叉腰還站在門口,福多喜不敢再耽誤時間,拿起兩個麻袋,從灶台邊的後窗跳了出去,直接跳到了菜地裏。
這時摘什麽草葉都不如拔青菜來得迅速。
福多喜把青菜厚厚地鋪在床上,看了一眼那扇房門依然緊閉著,又拿起兩個麻袋跳到窗外。
河神婆婆也沒說要鋪多少菜葉,肯定是越多越好吧。
天邊浮現一抹白。
福多喜站在高高的菜葉床前,支棱著耳朵聽到河神婆婆叫她,像風一樣衝進了房間。
“他死不了了,你把他放到那邊鋪好菜葉的床上,等他醒了你告訴我一聲。我得走了,年紀大了,不能熬夜……”
福多喜隻顧著看床上的人,再抬頭時發現河神婆婆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