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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多喜仔細整平整交領滾鬆開手，退後一步打量，然後搖頭抿嘴。
    “怎麽不好看？”
    燕九有些慌，以前去衣坊人家都誇他是衣架子穿什麽都好看，都找最閃耀最貴的衣飾給他穿。
    燕九現在這一身行頭都是福多喜置辦的，如果福多喜覺得不好看，燕九覺得那一定是自己長得不好。
    “心疼我那一兩銀子！”
    本來以為一兩銀子可以置辦兩身男子衣衫，再給小狐妖也買一身衣裙，沒想到隻夠買一身男裝，還要和老板娘軟磨硬泡，才緊巴巴地給小狐妖置辦了一身小衣裳。
    “謝謝多喜姐姐，多喜姐姐最好了！
    “還是狐小萌懂事。”
    福多喜摸了摸小狐妖毛絨絨的頭，瞥了燕九一眼，燕九討好地露出一口白牙笑，又興奮地伸手摸著身上的衣裳料子，感覺很舒服。
    “謝謝多喜，我以後肯定會加倍報答你……
    等我回師門就告訴他們我找到師祖了，大師兄要是知道多喜就是我們仙門師祖重生，肯定會帶師妹師弟們來拜你……”
    “哢，再說這事你馬上把衣裳脫了光著身子離開……”
    福多喜眼角的餘光似乎看到了街對麵有道熟悉的身影，轉過臉望去又不見了。
    大白天的也會產生幻覺？
    糟糕，忘了幫紀雲深傳話，午後紀雲深要到金水客棧找長吉公主有事。
    燕九又潛去莫府尋找他的錢袋子，福多喜領著小狐妖匆忙趕往客棧。
    有了中午潛進客棧的經驗，小狐妖在背人處脫掉新置辦的衣裙帽子，一頭鑽進土裏，眨眼之間不見了。
    福多喜收好小狐妖的衣物，快步走到客棧門口，聽到侍衛壓低聲音說紀大人在裏麵。
    福多喜轉臉認出守在門口的是那個手背受傷的湯達仁。
    福多喜點了點頭，徑直走進客棧。
    “紀大人……”
    福多喜對著紀雲深的背影恭敬地稱呼一聲，發現長吉公主不在，隻有紀雲深一個人麵牆背手而立。
    那麵牆上掛著一幅水墨山水畫，落款上不見印鑒，因為年深日久，畫麵上好像沉浸了一層水霧。
    紀雲深轉過身，目光穿過福多喜看向她的身後，見福多喜的身後沒有人，又移到了福多喜的臉上。
    “你出去了？”
    這不是明知故問？紀大人怎會犯這麽愚蠢的錯誤？
    “嗯。”
    福多喜垂著雙手握在一起，十指指尖交錯著，等著紀大人接下來的批評。答應幫人傳話竟然給忘了，也許不是什麽大事，但也算失信於人。
    “對不起，我忘了告訴長吉公主你要來……”
    “不必了，我本來是想問長吉公主，是不是清音把江南三才子編號送到京城去了。現在知道他們在莫府，不用再驚擾公主了。”
    福多喜鬆了一口氣，抬眼看向紀雲深，又趕忙移開目光。怎麽覺得紀雲深戴上銀眼罩以後就那麽冷酷呢，看一眼都覺得心寒，還是少招惹為妙。
    “如果紀大人沒有事，我要去準備晚飯了。”
    福多喜垂下頭告退。
    “剛才我好像看見了狐小萌……”
    紀雲深還是忍不住問道。
    福多喜正要推開後院小門的手停在了門把上。
    原來剛才在抱月樓旁邊的衣坊並不是幻覺，果然看到了紀大人。
    “我們剛才去衣坊買新衣裳了。”
    “你們……好，好，很好！”
    怎麽紀大人的情緒有點激動呢？福多喜回身看向紀大人，紀大人正看著她，四目對視以後，紀雲深按了按銀光眼罩，說了一聲“不打擾了”，轉身走出了客棧。
    福多喜望著紀雲深消失的門口，搖了搖頭，今天紀大人好奇怪啊……
    陽光斜斜地照在廚房灶台邊的大木桶裏，小狐妖坐在桶裏撩起水搓耳朵。
    土遁術雖然好，但是每次都會弄得灰頭土臉。
    小狐妖以前還不覺得形象多重要，現在學得人模人樣，已經不接受自己灰頭土臉了，土遁之後必定要洗澡。
    這才半天時間，已經洗過兩次澡了，兩隻小胖爪搓著皂角沫子，很是開心。
    “狐小萌，你想跟我去莫府就得遵守規矩，不許亂跑亂說話，更不能讓人看見。如果發現情況不對就土遁逃跑，直接回南坪村，這個金水客棧也不是好玩的。能躲長吉公主多遠最好就躲多遠……”
    福多喜捏了捏小狐妖的鼻子，準備拿帕子給小狐妖擦幹，這時聽到門外傳來長吉公主的聲音：
    “多喜姐姐你在和誰說話呢？”
    “呀！”
    小狐妖機靈地跳出水桶躍上了房梁，在十字房梁上縮成一小團，緊張地盯著進來的長吉公主。
    “長吉公主。”
    福多喜一臉鎮定，拿著帕子抹了一把額頭。
    “我都說了多少遍，讓你叫我長吉。”
    長吉公主走到木桶邊，看著桶裏灰乎乎的水，又看向福多喜，“這是什麽？”
    “這是準備晚飯要用的湯水，我正在加調料，要把魚蝦肉都在這水裏醃過才好吃……”
    正說著話，看見有水珠從屋梁上落下來，福多喜趕緊拿起鹽罐子挖了一勺鹽倒進桶裏。
    長吉公主隻關心能吃到什麽好吃的，並不關心好吃的是怎麽做的，更沒注意到屋梁上還有一隻光屁股的小狐妖。
    福多喜趁機提出做完晚飯要回南坪村。
    “長吉，你看能不能把工錢給我結了。”
    福多喜擋在了水桶前，眼神熱切地看著長吉公主。
    長吉公主想也沒想，直接扯下腰間的佩玉扔給福多喜。
    “姐姐真不跟我去京城嗎？你在鄉下永遠隻是一個農女，以後可能是個農婦。
    跟我去京城我可以保你成為女官，以後可以做夫人……”
    “多謝長吉，我隻喜歡做農女。”
    福多喜把佩玉收進了黑珠手串，趕在衣坊關門前用佩玉抵押買了兩身公子衣飾。說好三日後拿三兩銀子來贖回佩玉。
    福多喜換上新衣袍走出來，明顯看到繡娘女工們的眼神發亮，趕時間也來不及照鏡子，急忙往莫府去。
    莫府的金漆府門前燈火通明，幾十個家丁奴婢分列兩排，夾道歡迎入住莫府的書生秀才們。
    福多喜估計這會小狐妖應該從莫府後花園潛進府裏了，定了定神，慢悠悠地走向那燈火通明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