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紀大人請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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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知府周成章幾經官場沉浮,哪會輕易被紀雲深一句話給嚇唬住,何況手握皇帝選秀女文書,隻要是盡心盡力為皇上辦事,使用一些非常手段又如何。
不過紀大人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周成章當著紀雲深的麵把自己的師爺喝斥了一頓,隨後又喊人把師爺拖出去打二十板子。
福多喜看到周成章喊人時眼神閃了閃,明顯示意要對師爺手下留情。她轉頭望向紀雲深,紀雲深這時跟著走去刑室親自監督對師爺行刑。
看到紀雲深跟了進來,那黃皮細瘦師爺的心裏頓時生起一股寒意,準備結結實實挨上二十板子……
紀雲深聽到掌刑的數到十,壓手示意停止行刑,回身向站在門外的周成章為師爺求情。周成章借坡下驢,讓自己的師爺給紀雲深跪地謝恩。
那師爺平時依仗知府大人的權勢作威作福,哪曾受過這般皮肉之痛,正想著今天二十板子後老命不保,得到寬容,那是連滾帶爬到紀雲深腳邊連忙磕頭謝罪,順帶著給福多喜也磕了兩個頭。
福多喜看著那師爺痛苦狼狽的模樣轉過頭去,雖然不明白紀雲深為何要繞了這種人,但也算消了心中的怒火。
“周大人既然為皇上辦事,就該珍惜善待那些秀女,怎好讓她們睡在那樣的地方,手腳都還綁著……”
紀雲深的聲音沒有任何感情,但卻字字都透著對秀女們的關心。
福多喜看著紀雲深的背影心情比較複雜。她明白紀雲深目前所能做的,也隻有讓那些姑娘們的處境相對舒服些。選秀女是皇帝的聖旨,又有哪個公然敢違抗皇命。
周成章打著哈哈,訓斥手下辦事不利,“這種事還要讓紀大人指示……都愣著看我做什麽,還不快去按照紀大人說的去辦!”
雨不知什麽時候停了。
福多喜走出知府衙門,忽然聽到小狐妖嚶嚶叫著,隨即就看到一團赤色影子撲到了她的懷裏。
“這次多虧狐小萌報信,有話回去再說,上車吧。”
紀雲深招手,來時帶的車披著一身雨水從暗處來到近前,轆轆聲打破了夜的寧靜。
“多喜姐姐,秋師傅的相公被抓走了,咱們要不要去救他?”
福多喜聽完小狐妖的話,掀開車簾叫停馬車。紀雲深催馬走到車窗邊,福多喜小聲說:“我不能這麽回去,必須得把秋師傅的相公救出來。”
紀雲深點了點頭,他也想救秋蘭歌的相公,隻是現在還沒有救人的辦法。秋蘭歌的相公是關在知府大牢的欺君重犯,不是憑紀雲深的幾句話就能把人帶出來的。
“我有辦法救人,不過請紀大人幫忙配合一下……”
福多喜看了一眼趕車的車夫,車夫戴著雨帽,應該是聽不清他們的談話,但事關人命不能大意。
“可以請紀大人上車說話嗎?”
“好。”
紀雲深把馬拴到車架後,讓車夫在前麵岔路往官道驛館去。紀雲深貓腰鑽進車廂,小狐妖機靈地跳到對麵坐下,把福多喜身旁的位置空出一片,紀雲深摸了一把小狐妖的腦袋,挨著福多喜坐下。
“多喜你說吧,這裏說話很安全。”
福多喜側臉看了一眼紀雲深又微垂下頭,捏著袖子想了想說道:“請紀大人幫我找一身行動方便的衣服,如果可以,把我帶到關押秋師傅相公的大牢裏。
接下來的事我可以自己做,我保證能把秋蘭歌的相公帶出大牢。最好大人再幫我借一匹馬,騎馬回去要快些。”
“好,我帶你去驛館,你換好衣服我們就行動。不過我不許你冒險,我看能不能以審案的名義把人給調出來。”
紀雲深說完就要下車,福多喜完全聽明白了紀雲深的意思,趕緊一把拉住了紀雲深的胳膊。
紀雲深的身子微微一震,轉過頭看向福多喜。福多喜馬上說:“紀大人你要相信我,你即便能把人調出來,他也還是罪犯。隻有把人給救出來,再讓官府的人都不記得這件事,秋師傅一家才能安全。”
紀雲深愣了一下,沒想到福多喜想到的救人辦法更好,隻是施行起來似乎不可能。
“請相信我,我可以的。”
福多喜拍了拍紀雲深的胳膊。紀雲深看著福多喜充滿自信的臉,“好,我相信你。”
紀雲深跳下車,腦海裏瞬間想起福多喜幫他曾經療傷的畫麵,福多喜能把他殘存不堪的身體從一個巨蛋裏恢複如初,已經證明福多喜不是凡人了……
紀雲深的心突然像被針紮了一下,突如其來的疼痛讓他彎腰按著胸口。疼痛的感覺一直到驛館才算消失。
驛館守兵已經得到消息杭州知府誤抓了紀大人的女人,這時看到紀大人領著一位姑娘走進來,頓時引來一陣騷動。人人都想看看冷臉無情的紀大人喜歡的是什麽樣的女子。
福多喜對探照燈一樣投向她的目光微微笑著,小鳥依人一樣跟在紀雲深身側走進了驛館。
紀雲深找出一身夜行衣,擔心衣擺太長,福多喜卻笑著說沒關係,拿起夜行衣去換。紀雲深背過身望向窗外。
“俊哥哥,多喜姐姐今天穿的衣裳好漂亮,諾!”
小狐妖把福多喜換下的衣裙舉到紀雲深麵前。紀雲深摸了摸小狐妖的頭微微笑道:”你多喜姐姐穿什麽都好看。”他以為福多喜已經換好了衣裳,轉過身想叫福多喜和他一起跳窗出去,朝床邊望去,隻見福多喜穿著貼身的淡藍綢衫,正褪去白綢夾裙,露出兩條修長堅實的雙腿……
“多喜姐姐……俊哥哥說你穿什麽都好看。”
福多喜聽到小狐妖叫她下意識轉過身,看見紀雲深正癡癡地盯著她,頓時皺緊了眉頭。
“紀大人請自重!”
“我……福多喜……”
紀雲深急忙背過身走到窗前,臉臊得火辣辣的。福多喜這是誤會他偷看她換衣服了,輕薄之罪這下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紀雲深查案多年,第一次對自己的清白顯出無可奈何。
福多喜見紀雲深受驚羞臊地背過身去,低下頭係緊朡衣的帶子暗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