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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即那奇怪的聲音再次響起，是女人的聲音，聽起來像放蕩的笑聲。福多喜和紀雲深對望一眼，紀雲深搶先一步衝進屋裏，騰身從灶台邊的窗子跳了出去。
    “福多喜從後窗看向站在菜地中間的小狐妖和小青龍。小狐妖和小青龍頭碰頭看著腳下，這時見紀雲深走了過來，兩個小家夥閃開身。
    “多喜發生了什麽事？”燕九披著衣服從屋裏跑了出來，長吉公主也一邊問一邊係著腰間的束帶走到福多喜身邊。
    “紀大人也在呢！”燕九吐出一句，隨即看到長吉公主，急忙伸胳膊穿衣服露出一副軟萌的神情。長吉公主隻瞥了燕九一眼，燕九自動讓開窗前的位置，長吉公主補位站好，看著菜地裏的紀雲深，“不知是什麽妖魔靈怪跑來嚇人，看紀大人給她好看！”
    福多喜看著紀雲深走到小狐妖身旁朝地上看了一眼，然後轉過頭朝後窗招手，“福多喜，你過來。”紀雲深邊說邊脫下外衣反手扔到地上。
    “紀大人叫你呢，我也去看看。”長吉公主說著就要往窗外跳，福多喜一把拉住了長吉公主，回頭讓燕九和長吉公主看著院子裏的烤爐爐火，這才翻窗落到菜地裏。
    很明顯紀雲深看到了什麽不該看的東西，所以才會叫福多喜過去。福多喜阻止長吉公主過去，是擔心長吉公主年紀小看到了什麽紮眼的東西麵子會受不了。
    以福多喜對紀大人的了解，也隻有赤身的女人才會讓紀大人不敢多看一眼，還脫下衣服給對方遮身。
    果然躺在菜地裏的女子赤著身子，身上沾滿露水和泥土，兩隻手揪著菜葉想要護住關鍵部位，卻是徒勞無功，兩片白菜葉子還沒她的手掌大。紀大人的衣服被女子蹬在一邊，已經沾上了泥水。
    福多喜彎腰揀起紀雲深的衣服蹲下蓋在女子身上，“你叫什麽，從哪裏來的，怎麽會跑到我家菜地？”
    女子斜眼瞅著福多喜咯咯大笑。
    “是個瘋女，先讓她進屋洗洗吧。”福多喜歎息一聲，人生多艱難，能平平安安活到老真不容易。這個瘋女的模樣想必是遭了不少罪……剛才隻瞥一眼已經看到幾處被人扭掐的淤青，嘴唇紅腫嘴角有血痕。
    福多喜伸手扶起女子，又小心地把衣服給她穿好，女子歪頭看著福多喜的動作，開始還想把衣裳扯下來，福多喜反複幫她拉上衣襟係好，這才鬆開手不再掙紮，咬著紅腫的嘴唇看向紀雲深，紀雲深這時回過頭，女人頓時縮脖抱住雙臂，顯得很害怕的樣子。
    “這女子昨晚應該就在菜地了。”
    如果地上的是女屍，紀雲深自然無所畏懼，可是躺在地上的女子四腳健全還會放蕩大笑，用來遮體的菜葉更像是吸引人的道具，他哪敢還多看一眼。不過隻看一眼已經能判斷出女子被晨露浸染的時間不短了。
    “難怪我昨晚回來看到屋裏有燈光，應該就是她在屋裏點了燈。後來可能害怕被人發現吹滅了燈火跑到菜地裏躲了起來……”
    小狐妖也證實它和小青龍玩鬧時踩到了正在睡覺的瘋女，瘋女不會哭隻會放蕩大笑。不過瘋女每次看到紀雲深都顯得很害怕。
    如果說這瘋女害怕男人，但是瘋女看燕九不但不會害怕還會拋媚眼扯開衣服想要展露身體。把燕九嚇得躲閃不及差點撞到長吉公主。
    “我懷疑這個瘋女是從勾欄瓦舍逃出來的，可能是不堪忍受客人的變態折磨。”長吉公主年紀小見識可不小，拉過女子褪去衣袖的手臂讓福多喜看那上麵的舊傷。
    福多喜給瘋女洗澡的時候已經仔細看過了，長吉公主可能說得還輕了，這瘋女的境遇可能比勾欄瓦舍裏的風塵女還不如，不但渾身是傷，關鍵部位的新傷更是觸目驚心，受到的不止是一個變態的侵犯……
    瘋女喝了一碗米粥以後變得很安靜，兩眼怔怔地看著福多喜，緊緊跟在福多喜身後寸步不離。隻有紀雲深過來的時候，瘋女才會躲到一旁縮脖抱著雙臂。
    “紀大人，這個瘋女一定受到過侵害……侵害她的應該戴著和你一樣的眼罩，所以她才會害怕你。”
    紀雲深按了按眼罩，他覺得福多喜的分析有道理，可是現在那個戴著和他同款眼罩的左安已經死了，這就等於左安犯的罪得讓他承擔。
    真是棘手的問題！紀雲深抿緊了雙唇。現在手頭上的事一件一件的理不清頭緒，又多了瘋女這一樁，當真有點焦頭爛額。
    “紀大人，這個瘋女要怎麽辦？把瘋女送到撫寧縣府或者杭州知府？”
    燕九說道。
    燕九昨晚和小青龍睡一張床差點沒被小青龍壓死，這會隻想送小青龍回京城，等完成任務再來找福多喜玩才能一身輕鬆。不想福多喜這裏再有麻煩。
    “是呀紀大人，總不能讓這瘋女留在福多喜家吧。”
    “紀大人應該能幫瘋女找到家人。”
    福多喜對長吉公主笑了笑，長吉公主有時候也還挺可愛的麽。
    福多喜當然不願意留一個瘋女在家裏，而且這個瘋女是受害者，得讓官府出麵抓捕傷害瘋女的人。不過福多喜也知道和紀雲深戴同款眼罩的是冒牌貨左安，要想替瘋女伸冤報仇已經沒必要了，如今能幫瘋女找到家人才是正經事。這個正經事也隻有紀大人才能辦到。
    小狐妖和小青龍這時也圍了過來，小狐妖嘟噥了一句，“憨憨龍的唾沫可以治瘋病啊，可以給瘋女試試呀。”
    小狐妖的這話提醒了一愁莫展的眾人，小青龍張開龍爪撓著大腦袋，嗡聲嗡氣地張開嘴：“我的口液隻能治喝過那個魔潭水的瘋症。”
    “憨憨龍你就試試唄，反正治不好也治不壞，萬一能治好瘋女呢！”小狐妖邊說邊用爪子拍小青龍的尾巴。
    小青龍瞪大眼睛看著福多喜，從打第一眼看到福多喜，它就習慣聽福多喜的話。
    福多喜摸了摸小青龍的犄角，“龍洵你試試吧，回京前你還得去瓊廬一趟，把那個範秀才的瘋症治好。”
    福多喜心疼自己的珍珠，另外也不知道河神婆婆給的珍珠一般人能不能消化。給範秀才吃了一顆珍珠，如果能拿回來最好……
    “那、我試試。”小青龍張開兩隻龍爪按著胸口，仰起大腦袋用力咳了兩聲，猛地噴出一口清痰卻忘了接住，瞪眼看著那口落地的清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