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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小萌，今天是九月十七吧？”
    “是呀，姐姐都問過一遍了呀。”
    明天是九月十八，紀大人和長吉公主大婚之日……
    紀大人一定忙著大婚，把南坪村的事都給忘掉了吧！
    福多喜捏緊袖子，心裏怎麽貓抓狗咬地不舒服呢，必須得找些事來做。
    福多喜決定去西河村，瞧瞧那位被父母賣掉的姑娘，那姑娘和福多喜的閨蜜一樣名字，也叫小蓮。
    閨蜜小蓮真可憐，年紀輕輕就橫死了，那位小蓮姑娘也很可憐，不被爹娘喜歡也就罷了，還當成商品一樣賣掉。
    西河村以種蘿卜出名，西河村的蘿卜個頭大，青皮紅心爽脆多汁。同樣的蘿卜籽，長在別處就長不出西河村蘿卜的味道和形狀。村裏老輩人都說，西河村的水土與別處不一樣。
    福多喜倒沒發現西河村的水土，和南坪村的有什麽不一樣，都是一樣的褐黑沃土，都有一彎繞村的河水。按說南坪村從崖山流下來的水比西河村的水更滋養。
    正是朝陽初升的時候，一眼望去，成片的蘿卜地裏都是人。拔蘿卜苗季，西河村男女老少都出動了，把蘿卜小苗拔掉，把蘿卜苗間距拉開，給蘿卜苗足夠的生長空間，才能長出大蘿卜。
    西河村不少人認得福多喜，如果就這麽大明大方地走進西河村，肯定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福多喜叫住小狐妖，隨即一起隱身，不緊不慢朝村裏走去。
    可能是村裏人都下地幹活了，村裏顯得很安靜。
    蛾妖說小蓮家很好找，就在村口位置。村口位置可不止一戶人家，錯落著四五棟土牆茅屋。
    茅屋裏都沒人，也不可能去田裏找那姑娘。
    “等吧。”
    福多喜靠在一戶人前門旁的柿子樹上。樹頂還剩下幾個柿子沒摘，應該是留給過冬的鳥兒做糧食。
    這家人挺好！
    小狐妖蹲坐在地上，逗弄兩隻螞蚱。
    秋後的螞蚱也蹦噠不了幾天了……陸續有人從田裏背著筐回來。
    身旁的院子也有人回來了，卻沒看到有小姑娘。蛾妖說那個叫小蓮的姑娘有十四五歲，走在人群裏應該很醒目吧。
    村口的幾戶人家很快都升起了炊煙。福多喜決定親自去看看，小狐妖還蹲在那裏逗螞蚱，福多喜也沒叫它。
    這時聽到身後小院裏有說話聲。
    “……我看價錢差不多就行了，別再等那老太爺找過來，再弄個雞飛蛋打……”
    “行，那就收五兩銀子，下午我直接把小蓮送過去。”
    嗬，真是踏破鐵鞋，原來這就是小蓮家。看那兩個說話的人，一個雞頭歪臉，一個鼠目黃牙，他們就是小蓮的爹娘，又在商量賣女兒了！
    福多喜先不理會那對雞頭鼠臉的夫妻，隱著身形進屋尋那小蓮姑娘。兩間屋裏沒見到人，正奇怪，看到那個雞頭婦人端著一碗麵糊走去後院。
    原來小蓮被她爹娘鎖在了後院的倉房裏。
    福多喜跟進了倉房。在一堆農具旁，總算看到了一個黑瘦的姑娘。姑娘縮在一張破席子上，見婦人進來，怯怯地喊了一聲“娘”。
    “小蓮，不是為娘的心狠，非要把你賣掉。家裏實在是窮，再不弄點錢，今年冬天就熬不過去了。”
    婦人把麵糊碗放到地上，對著縮在破席子上的少女歎氣。
    福多喜還以為這個當娘的知道歎氣，多少還是有點良心的。結果接下來才知道，婦人並不是小蓮的親娘，是小蓮的大伯母，小蓮十歲的時候因為父母意外早逝，被叔父接到西河村收養。
    “小蓮，你認命吧！”婦人伸腳踢了一下麵糊碗，“快涼了，你叔特意做給你吃的。吃完好上路……其實你出去總比跟我們困在一起好。以後會有許多漂亮衣裳穿，如果運氣好，說不定還有富家老爺喜歡你，納你作妾。跟著我們，你連作妾的機會都沒有。要麽餓死，要麽累死。”
    小蓮似乎聽明白了，忽地跪坐起來撲到婦人麵前，“娘，我寧願累死，也不要出去。我會做飯，我會種田，我可以給娘捶腿……”
    “閉嘴，你想累死，我還不想呢，豈不是白養活你四五年了。痛快吃飯，想不想都不由不得你。”
    婦人一腳蹬開少女，轉身出去，嘩啦又鎖起倉門。
    福多喜動作快，在倉門鎖上前閃身飛了出去。
    “狐小萌，我們走吧。”
    福多喜拉起小狐妖走出村口，在官道上停下了。一會小蓮會經過這裏，到時可以截住。
    “呀，姐姐要當劫匪呀？”小狐妖一臉錯愕，兩隻小胖爪捂住了尖嘴巴。
    福多喜笑了，“你的大神姐姐怎麽可能做壞事呢，咱們一起做好事好不好？”
    “好呀！”小狐妖眨巴著眼睛充滿期待。
    午後，渾身被暖陽包圍昏昏欲睡。
    “來了來了！”
    福多喜順著小狐妖興奮的聲音瞧去，還真是小蓮走過來了。小蓮走得很不情願，被叔叔不斷喝斥。
    “開工。”
    福多喜現出身形，迎麵朝對方走去。
    “請問大叔，前麵可是西河村？”
    男人很不耐煩，但是聽福多喜說要到西河村買奴婢，立刻捏著鼠臉打上主意了。
    “爹，我願意做奴婢。”小蓮知道被賣的命運無法改變，不如自己挑一個主人，見福多喜對她笑得親切，撲通跪地，求賣做奴婢。
    福多喜比出一個手指，“我願意出八兩銀子。”
    “十兩，一兩不能少。”
    “成交。”
    福多喜取出十兩銀子扔給那鼠臉男人，叫小蓮跟上，折身就走。小蓮頓時來了精神，緊跟著福多喜不敢落下一步。
    福多喜回頭看著少女，應該是為了賣相好，少女被精心打扮過，盡管黑瘦，容貌很清秀。
    “你叫什麽？”
    “我叫小蓮。”
    “為什麽願意做奴婢？”
    “我能幹活。小姐，你花那麽錢買我，我一定不會讓你吃虧的，我什麽活都會幹。以後我的命就是小姐你的。”
    福多喜笑了，隻怕那雞頭鼠臉夫妻沒資格拿那十兩銀子吧。
    “我叫福多喜，以後你叫我多喜姐姐吧，從現在開始，你不再叫小蓮，你叫福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