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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九被一個婦人扒了衣裳，一肚子火沒處發泄，這時再被看大門的奴婢無聲藐視，腿上用了十二分的力道要踢門。
    虧得福多喜也是大力士，伸手攔住，換作別人，燕九這一腳肯定是踢出去了。
    燕九用了大力，反作用力也大，撲通後仰摔倒在台階上，疼得哎呀咧嘴，卻忍著沒叫大聲。
    讓門裏那可惡奴婢聽見了，豈不是幸災樂禍。
    福多喜扶起燕九，這時也不用避諱了，抱起燕九飛掠過公主府高牆。
    “暈，忘了公主府被大火燒毀了！”
    福多喜飛過高牆才發現這個事實，公主府能看了也隻有門口那一塊地方。
    所謂的看門人，是在這裏的流浪漢。正窩在一片還算能避風雨的斷簷下打盹。
    “這個流浪漢還算老實，如果聽到你的聲音起了歹念，現在已經是我的劍下之鬼了。”
    福多喜沒再出聲，飛在高處不能分神。何況和燕九抱在一起，更不能分神。
    公主府被燒毀以後，長吉公主住進了皇宮，肯定也在皇宮大婚了。
    福多喜去皇宮已是輕車熟路，徑直飛去。
    從半空中望去，皇宮裏沒有喜慶的跡象，看來長吉公主大婚果然低調。
    福多喜悄然落在一片宮閣前，鬆開燕九，燕九深呼一口氣。
    燕九對福多喜是又敬又畏，縱使這樣，也還是無法平靜和福多喜擁抱在一起的心情，必須得找話說來緩解。
    “他們會不會已經洞房了？”
    “噓！”
    有宮女提著燈籠，小心拎著裙角往前麵宮閣裏去。
    前麵是皇後的寢宮，女兒成親，皇後必定出席，就算婚禮結束，從皇後那裏也能探到消息。
    福多喜揮手示意，燕九立即跟上。兩道人影潛進皇後宮中。
    “給我換床厚被。”
    皇後背窗站在床邊，看著宮人把金絲薄被換成錦緞厚被，唉歎年輕大了受不得涼，昨夜隻是微涼，今天就覺得頭疼。
    “奴婢該死！”
    皇後受涼是宮人照顧不周，幾個宮人嚇得趕緊跪地磕頭認罪。
    皇後身子僵了僵，抬手示意宮人都起來，她不是責怪宮人，隻是感歎自己年華老去。
    “長吉公主睡下了麽？”
    福多喜感覺到手肘被燕九碰個結實，燕九聽到長吉公主緊張得不敢呼吸。
    福多喜也很知道長吉公主和紀大人這時睡在哪裏。
    一個宮女回說，睡下了，不過睡得不踏實。已經交待下去，那邊的宮人會時時守在長吉公主身邊，禦醫也隨時待命，不會讓長吉公主再出意外。
    長吉公主出意外？
    聽到這話，燕九兩隻手抓住了福多喜的手腕，不然會掀窗跳進去抓著皇後問個明白。
    福多喜也緊張地等著皇後接下來的話，皇後卻不說話了，哀歎了兩聲，伸開雙臂，宮人上前為其更衣。
    沒必要再繼續趴窗偷聽偷看了，得抓住那個宮女問清楚。
    福多喜打定主意，拉著燕九隱身在寢宮門口。等那宮女和同伴出來，福多喜伸手把她拉到身前。
    提著燈籠走在前麵的宮女，可能是感覺不到同伴的腳步，回過頭發現同伴不見了。頓時驚得臉色慘白，“又出鬼了！”掩嘴慌張跑遠了。
    “不要喊，我不會傷你。”福多喜抵著那宮女後腰，那宮女早嚇得魂飛魄散，哪敢喊出聲，哆嗦著身子。
    “長吉公主住在哪裏？”福多喜放緩了語氣，為了不讓宮女認出她的聲音，還是特意壓低聲音，帶著三分威嚴。
    那宮女指著一個方向，“住在清涼殿。”燕九忍不住插嘴，“長吉公主和紀大人一起住清涼殿？”
    那宮女明顯一愣，隻要熟悉後宮的人，肯定知道清涼殿是給皇宮嬪妃禁足思過的地方……搖頭，“隻有長吉公主一個人住在清涼殿。”
    “那紀大人呢？”福多喜也是急了，沒理由今天紀雲深不和長吉公主一起住的道理，除非皇帝改變主意，不招紀雲深做駙馬。
    “我不知道什麽紀大人，不要問我，你們快放我走吧，我什麽也不知道。”
    “你撒謊！”
    福多喜不客氣了，手上用了幾分力氣。剛才把宮女拉到身前時，已經認出這宮女，畢竟她也在宮中呆過幾日，而且在皇後宮裏呆的時間最長。這宮女是皇後的近身女官，沒可能不知道長吉公主和紀大人的婚事。
    “你殺了我吧。”
    這宮女寧可死也不願意提紀大人，福多喜反倒鬆開了手勁。
    “我不殺你，你告訴我紀大人的情況，沒人會知道，我會保證你的安全。”
    福多喜轉過宮女的身子，麵對麵，讓對方可以看清楚她。
    “啊，你是福多喜！你怎麽來了？”
    福多喜笑了笑。宮人也下意識笑了笑。對方是皇後和長吉公主的座上賓，是可以放心和對方說話的。
    “紀大人突然不見了，長吉公主求見皇上，也不知道說了什麽，惹怒了皇上，被關進清涼殿，已經兩日了。長吉公主這兩日水米不進，也沒說過一句話。
    皇上下令任何人不準進清涼殿，宮人們也隻能把吃食放到門口。奴婢隻知道這些，姑娘別再為難奴婢了，奴婢發誓。”
    “好。”福多喜隨手把那宮女推開。
    那宮女站穩腳，左右打量，卻看不見人，以為剛才撞邪了，抱著手肘小跑著離開。
    “兩天不吃不喝得成什麽樣了，多喜，快去看看長吉吧。我的心都要碎了……”
    “走！”福多喜抓著燕九飛掠上屋頂，順著剛才宮女指的方向，終於看到了一處破敗的房子。
    門楣上刻著清涼殿三個字，說是宮殿，卻像是個破廟。
    月色慘白，一扇掉漆木門前放著托盤，上麵擺著兩個帶蓋的罐子。燕九著急進屋，一腳踢翻罐子，濺了一腿水。
    好在罐子沒碎，聲音不大。福多喜示意燕九不要出聲，萬一招來周圍巡邏的侍衛就麻煩了。
    燕九掰開門鎖，門輕輕一推就開了。
    撲麵一縷涼風，福多喜邁進門裏，看著內室透出一點燈火。
    “多喜，這裏布了符陣。”
    燕九進不了門裏，發現皇宮裏竟然布有封鎖符陣，一臉驚恐，壓低聲音喊福多喜，卻見福多喜已經走進了裏間。
    紮心了，師祖果然是師祖，什麽符陣也阻擋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