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詩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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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慶餘年之誰說海棠無香!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
毫無征兆,毫無醞釀,範閑脫口而出一段聲音落下後這些詩句還悠悠回蕩在大殿中,眾人頓時默然細品。
李白的詩充滿了無限的豪邁之情,再通過範閑用功力傳出的浩然聲音竟如此的使人遐想萬千。
範閑一邊背一邊做著與詩句感同身受的動作,每一個小動作,小表情都能讓在場的眾人體會到每一句的感情。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南唐李煜的虞美人。被範閑陰陽頓挫的背出。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這一句仿佛讓眾人感受到了範閑心中的愁悶與無奈。還沒等眾人心中再次敬佩,下一首又來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宋代蘇軾的《水調歌頭》,體現出了此時範閑遺世而獨立意緒,眾人皆沉醉於詞中的天上宮闕瓊樓玉宇。
感受著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的人生至理。
接受著範閑口中的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的美好祝願,眾人還未回味過來,下一首來了。
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
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
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
可憐白發生!
宋朝辛棄疾的《破陣子》。體現著無比的戰前殺意,但詩尾確是老年的意象,不過在前幾首的震撼下,眾人知道這都是範閑內心的感受罷了。
有些人還沉醉於沙場秋點兵的時候,下一首下一首再下一首隨即而來。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千裏黃雲白日曛,北風吹雁雪紛紛。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
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俱懷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覽明月。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銷愁愁更愁。
濁酒一杯家萬裏,燕然未勒歸無計。
羌管悠悠霜滿地,人不寐,將軍白發征夫淚。
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風雨不動安如山。
嗚呼!何時眼前突兀見此屋,吾廬獨破受凍死亦足!
辛苦遭逢起一經,幹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灘頭說惶恐,零丁洋裏歎零丁。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不一會兒功夫便有了十幾首,他站在書案之旁。眼神望著宮殿外的夜色,不停地吟誦著自己大腦裏的詩。幾名太監揮筆疾書有的甚至跟不上節奏。幸虧執筆的人不少,要不然還真記不下來。有些太監心裏想著。
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
白頭搔更短,渾欲不勝簪
牆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
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範閑順著酒意越背越興奮,越背聲音越壯闊,伴隨的動作幅度也越來越大,有時甚至還摟著太子,二皇子的肩膀大聲吟詩。
當然這兩位跟在場的所有人一樣都深深沉迷在範閑背詩的強大意境之中,同樣也變得異常激動,所以絲毫沒有在意範閑極其無禮的動作。
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
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
挾飛仙以遨遊,抱明月而長終
知不可乎驟得,托遺響於悲風
大殿裏中的眾人再也顧不得君前失儀,漸漸圍坐在範閑身邊,目光呆滯。
聽著他口中一首首充滿感情的千古絕句浮現在他們耳旁,眾人臉上滿是震驚與難以置信的滑稽表情。
範閑並沒有因為他們的呆滯而停止下來,依舊霸氣地、委婉地、傷心地、嚴肅地背著腦海中出現地一首首感同身受的詩詞。
眾人隻覺得麵前的範閑越來越模糊,越來越像仙人謫凡一般散發著熒光,口中說著他們從未聽過的絕世之詩詞。
每一句詩詞都含著無限的感情和無比深刻的道理,隨便拿出一句都能讓他們品上一晚上。
有些太監逐漸體力不支倒在了案桌上,有些大臣甚至立馬親手上陣為範閑代筆記詩,因為他們害怕這詩詞錯漏了一絲一毫,畢竟範閑一開始就說過他隻背一次。
範閑背著背著漸漸自己也癡了,他陷入了自己的個人世界,仿佛每首詩詞他都深知其中的感情與道理,每首詩詞都能用他富有磁性和因微醺而略帶瘋癲的聲音完美的誦出,他不知道自己身邊的景象如何,不知道自己的動作是如何,隻是怎麽舒服怎麽來。
他好像記得摟過好多人的肩膀,還隨手拿了案台上好幾壺酒,甚至還大力敲響過殿中的編鍾。他閉著雙眼腦筋轉的極快,背著腦中的這些詩句。
讓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的是,在眾人看來他身上漸漸微弱的散發出了猶如聖人般的光芒。殿上所有人都心裏深深沉醉著,目光呆滯著,一動不動的仿佛被時間停止一般。
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
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隨著最後一句落下,,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順著範閑俊美的臉龐緩緩滑下。
祈年殿外燈火通明,天上繁星閃閃,但有一顆驟然亮起,頓時成為了周遭星星裏最閃耀的那一顆,旁邊的花草樹木都在沙沙作響,仿佛在用自己的方式慶祝著什麽。
坐在殿外階梯上的太監總管洪四庠仿佛察覺到了周遭的變化,心中暗讚著殿中的那個俊美少年。
隨著最後一句的落下,大殿內外再無一聲響,範閑閉著眼睛站著,手中還拖著剛喝完的最後一壺酒。連皇帝都驚得說不出話來。
眾人就靜靜坐著,眼睛依舊茫然,嘴也張得大大的,他們的思緒還在範閑之前的詩句裏並且久久不能回神。
突然範閑眉頭一皺將手中的空壺狠狠地摔在地上。轉頭死死地盯著莊墨韓說。
“登高是我抄的你信嗎!眾人信嗎!!!”隨即酣暢放肆地大笑。整個大殿回蕩著他肆意的笑聲。
“三壇酒,三百詩詞出,若再多幾壇,今夜誰都回不去,可惜我已經說過了,今夜過後不再補吟詩作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範閑就這麽放肆的笑著。
莊墨韓終於承受不住心中的羞愧伏倒在了桌案上,砰!撞翻了案上的酒杯和美食。過了好一會兒,眾人才反應過來,急忙將他扶下去休息。
範閑知道莊墨韓是被感情綁架的,所以他沒有像原著一樣對莊墨韓惡語相迎。
漸漸地範閑感覺酒勁上來了,這是他第一次沒有用功力逼出酒精。他暢快翻了,他終於體驗到了無比的興奮與開心。
他終究還是醉倒在了地上,皇帝連忙叫人將他扶出宮去休息。並且口諭說誰若是傷了範閑一分一毫就殺無赦。
被抬著出殿的範閑,心裏卻想著若再來幾壇酒,他不介意說出點兒洋詩來。範閑高興極了,興奮極了,舒心極了,這是他來到《慶餘年》世界最痛快的一回。他心裏默默地感謝係統。
三壇烈酒盡三百詩詞出,全數皆為精品絕句,涉及了幾乎所有的類型,情親、愛情、友情、國家情、個人情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