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0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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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喜覺得太後娘娘這樣就有點不講道理了。嘴上說是二選一,真的選了娘娘又放狠話威脅人。
而且這個問題哪裏用得著三思?
她現在躲侍寢還來不及, 怎麽可能上趕著去?退一萬步說, 即便她是堂堂正正進宮的真太監, 和娘娘一夜**這個選項對她而言也沒有任何誘惑力啊!她都已經是娘娘的男寵了, 侍寢難道不跟家常便飯似的麽?
可禮單上那樣多的賞賜卻不是時常有的。
姚喜再三思, 也還是想選禮單。可是她不敢……
太後娘娘正停了筆望著她,臉上仿佛寫著:想死想活自個兒瞧著辦!
姚喜相信太後娘娘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要她的命,但會生氣是肯定的, 沒準一生氣把禮單收回去都有可能,到時候她就真的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奴才選娘娘。”姚喜不舍地看了眼禮單上價值連城的東西, 忍著心痛緩緩將禮單放回了炕桌。與禮單依依惜別時,指尖還摸著紙角悲傷地顫抖了兩下。
萬妼看姚喜口是心非的樣兒,別說消氣了, 心口又被狠狠地劃拉了一刀。
“委屈什麽?倒像哀家逼你似的。”她當然不是介意姚喜貪財,而是生氣死丫頭為了點東西連句哄她開心的話也不肯說。姚喜要麽貪財要麽慫, 想想還是慫的可能性更大, 肯定是擔心選一夜**要真的侍寢。
這麽一想萬妼心裏才好過了一點。總不可能她在姚喜心裏還比不上那點子東西?
本來就是您逼的……姚喜在心裏嘟囔著,低眉順眼地對太後娘娘道:“奴才不敢。”強權之下不得不低頭啊!
“想拿禮單就拿!”萬妼語氣不快地道。
姚喜的手指動了動, 還是忍住心癢沒伸手。這肯定是坑!
她努力不去看眼前那張已經不屬於她的禮單, 拿起墨條沉默地給太後娘娘磨墨。
為什麽竟然有種失戀般的惆悵?離別這種事果然經曆再多也習慣不了啊!初戀女友萬兩是被她無意弄丟的,第二任女友端午節禮則是被人強搶去的。
唉!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下一任。如果有,她一定要好好珍惜, 努力與下一任相守到老。“唉——”姚喜本來隻想在心裏歎氣, 一不小心真的歎了出來。
萬妼邊寫著禮單邊抬頭冷冷地瞥了姚喜一眼:“歎氣作什麽?是選哀家委屈了公公還是舍不得單子上的東西啊?”她已經傷痕累累的心又被喇了一刀。
求生的本能讓姚喜聞到了娘娘語氣間危險的味道, 再不哄哄,娘娘就真的要生氣了。她趕忙道:“奴才隻是不明白娘娘為什麽要讓奴才在端午節禮與娘娘之間二選一,奴才怎麽可能選娘娘……”這是欲揚先抑!
萬妼深吸了口氣,她已經站在發怒的邊緣,睃了姚喜一眼在心裏道:不怕死就繼續往下說啊!
“娘娘想想,一年才有幾個節日呢?財寶金銀可以作為節禮,一年領不到幾次賞也沒關係,奴才能陪在娘娘身邊伺候已經是天大的福分了。可若與娘娘共度良宵也是逢節才有幾次的賞賜,奴才不願意。”
姚喜認真地望向太後娘娘的雙眼,厚著臉皮深情地道:“奴才不是舍不得禮單,是舍不得娘娘啊!”在娘娘身邊伺候,要是不厚顏無恥一點根本混不下去。
“哀家倒不知公公這麽想侍寢。剛才不是還要死要活的不肯麽?”萬妼才不信姚喜的鬼話。丫頭當然是愛她的,但是巴望著侍寢?怎麽可能。瞞女兒家的身份瞞得那樣死,分明是怕她動怒才拿好聽話哄她。
“奴才……是想的……”姚喜說得猶豫,卻格外真誠,她是真的想。
萬妼也愣了愣。丫頭似乎說的是真心話?姚喜終於肯相信她向她坦白一切了麽?萬妼沒吱聲,等著姚喜繼續說下去。
“隻要娘娘不嫌棄奴才的身子,等奴才身下的傷好些了就……真的伺候娘娘。”姚喜羞低下頭揪著衣角。其實不是等身下的傷好,而是等心裏的刺拔掉。
等姚家脫了罪,她什麽都可以告訴娘娘。
她知道娘娘受不了太監的身子,否則早把她扒了,不會每次隻是嚇嚇她。可她是假太監,從之前試探的結果來看,娘娘並不會介意她是女子。娘娘說過,對她而言太監才是最糟的。
等傷好?萬妼的心顫了一下。姚喜是說等月信結束就連心事和身子一並都交給她麽?女子月信的時日不一,有兩三日的,也有七日的。不過哪怕姚喜的有七日,算算也很快就結束了。
“哀家其實略通醫術,要不哀家幫公公瞧瞧傷口?看需不需要敷藥。”萬妼心情忽然好了,又有了逗姚喜的興致。
“娘娘又拿奴才取樂了。”姚喜磨好墨,將娘娘剛寫好的單子鋪陳在麵前,拿起絹扇輕輕扇著。
萬妼看姚喜拿絹扇的樣子,不禁幻想姚喜穿女子裝束會是什麽樣。也不知道丫頭有沒有穿過裙子,畢竟是被姚家當小公子養大的,或許沒有過!等姚喜坦白了,她一定要讓姚喜穿裙子給自己看。
看氣氛輕鬆了許多,姚喜討好地衝太後娘娘笑著道:“娘娘。明兒個給各宮主子派節禮,奴才可以去麽……”她失去了禮單上的東西,又打起了各宮主子賞賜的主意。
萬妼怎麽可能不知道姚喜的小心思?姚喜要是領著人給各宮派節禮,肯定能得不少賞賜。姚喜是她跟前的人,又正得寵,這宮裏想巴結姚喜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呢!
“小財迷。哀家是短著你吃了還是短著你穿了?咱們宮裏什麽沒有,你總想著掙銀子作什麽?”萬妼輕笑了一聲道:“再說了,哀家又不是沒給公公掙銀子的路子。二兩不少了,勤勞可以治富嘛……”說完嬌俏地衝姚喜一眨眼。
姚喜不想陪娘娘扮煙花女子與摳門恩客的戲碼,而是執著地問:“娘娘還沒答應奴才呢!明日由奴才去給各宮娘娘派節禮好不好?”
萬妼笑著用食指點了點唇:“親一口哀家就答應你。”
姚喜二話不說掙起身,跪在榻上手撐著炕桌湊上前親了太後娘娘一口。
“太敷衍。”萬妼臉上的笑意淡了一些。姚喜這個小財迷為了銀子還真是什麽都做得出來啊!平時扭扭捏捏地不肯主動親近她,一看有好處就湊過來了。她鬱鬱地想著的時候,姚喜又覥著臉湊上來用力親了她一口。
姚喜居然還說什麽伺候她不是為了銀子?不是為了二兩銀子還差不多。萬妼看姚喜討好她的模樣,不禁在想:要不幹脆提提價?激發一下小東西侍寢的積極性。
“想去就去!”得了吻的萬妼無奈地道。
“謝謝娘娘!!!”姚喜摸到炕桌的另一頭,狗腿地替謄寫禮單的太後娘娘揉著肩道。
她明天要發財啦!哈哈哈哈哈哈!
寫完禮單,萬妼起身對姚喜道:“哀家乏了,今晚你自個兒抹藥酒!”她剛被姚喜吻過的唇瓣還癢癢的,看得到吃不到最難熬,反正等孩子月信過去就會向她坦白,現在就別折磨自個兒了。
姚喜在想背上不抹有沒有關係,早上娘娘就忘了幫她抹背。應該沒關係?她現在已經覺得渾身舒坦了。“奴才要是睡不著可以去書房看會兒書嗎?”
“要看什麽書啊?”萬妼停下腳步笑問道。丫頭果然是詩書人家的閨女,搬過來緊鄰著書房,看書的癮就犯了。
“就……隨便看看。”姚喜有些遲疑。她又對娘娘撒謊了。
萬妼也懶得追問,隻是叮囑道:“你還生著病,不許熬夜。”
“嗯嗯。”姚喜乖乖地點了點頭。她沒有馬上去書房,先在暖閣裏把宮女送來的兩碗藥喝了,又把藥酒抹了,然後吹了燈躺在榻上等外間寢殿裏的娘娘睡著。
她去書房其實是想翻一翻大興律,看看抗旨逃罪會是什麽下場。
肯定是殺頭大罪沒得說,姚喜想知道的是,會不會牽連家人?
躺了一會兒,聽寢殿裏已經沒了動靜,姚喜猜想娘娘應該已經睡下了,這才起身往外走。去書房要路經寢殿,怕走路發出聲音吵醒娘娘,姚喜沒穿鞋隻穿了襪子。拐出暖閣進了寢殿,寢殿隻亮著一盞燈,娘娘擁著錦被睡得正香。
娘娘是側身朝外睡的,姚喜麵對鳳床立著正好能看到娘娘的睡顏。熟睡的娘娘比起平日裏多了幾分乖巧無害,姚喜還是第一次看娘娘睡著的模樣,她輕手輕腳地坐到鳳床前的腳蹬子上,近近地望著娘娘。
隻有在娘娘睡著或是被蒙住眼的時候,她才敢這樣明目張膽地盯著娘娘看,平日裏連直視都是小心翼翼的。明明擔驚受怕地愛著娘娘,卻還是忍不住深陷下去抽不出身。
姚喜的手小心地攀上娘娘的臉,壓著嗓子用幾乎隻有她可以聽見的聲音說了句:我愛你。
至少在姚喜心裏,這一刻二人不是太後與太監,也沒有什麽主子男寵,隻是兩個平等的人。
她愛眼前這個叫萬妼的女人,也盼著有一日能在耳邊喚她的名字,而不是娘娘。
姚喜小心翼翼地收回輕撫著太後娘娘的手,又幸福又心酸地往書房走去。
腳步聲漸漸遠去。
萬妼緩緩睜開了眼,望著姚喜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門口,才又帶著笑意睡了下去。
***
孟德來從東廠胡同回私宅還不到半個時辰,幹兒子徐連就來了。徐連在康嬪宮裏當差,康嬪雖然不像蘭貴人於美人有過極寵,卻是明成帝身邊得寵最久的,是是非非的也少。
徐連對於在康嬪身邊當差一直是不太滿意的。因為康嬪沒有子嗣,他再討主子歡心,等當今皇上心一走或者人一走,在宮裏的前途就斷了,而東廠那邊也沒有根基。他覺得幹爹太偏心孟立鞍那個瘦不拉嘰的小崽子了,居然把他弄進了寧安宮。
太後娘娘雖然討厭太監,寧安宮也不太平,但從這事兒可以看出來幹爹有多器重孟立鞍。一共四個幹兒子,改姓賜名的也隻有孟立鞍一個,不知道的還以為孟立鞍和死去的孟廣深是親兄弟呢!
“幹爹有什麽吩咐?”徐連收到信就趕緊領了牌子出宮趕過來。
孟德來麵色陰暗地坐在圈椅裏,隨手指了個椅子吩咐徐連坐下說話。他把徐連叫出宮是為了姚喜的事,是時候把姚喜用上了。
自打姚喜去了太後身邊伺候,他就總揪著心。本來姚喜在司苑局,他可以隨取隨用,結果姚喜混進了寧安宮。上次福設計要害姚喜,鬧得宮裏所有太監要驗身,他本來想著要是姚喜沒挨刀的事兒敗露了,就順勢把姚喜用了,隻是殺傷力小了許多。
結果聽說姚喜被太後娘娘保下了,壓根沒驗身。
姚喜進寧安宮不久就做了太後娘娘的男寵。娘娘不許人驗姚喜的身,說明娘娘肯定知道姚喜沒挨刀,沒準就是因為姚喜沒挨刀模樣又好才收用做了男寵。
這就難辦了。
太後娘娘是個不講理的,連律法都不放在眼裏。娘娘不僅有先帝爺的遺詔做護身符,就連皇上也敬順著那位小祖宗。有太後娘娘保姚喜,他無論如何也動不了姚喜,至於姚家和唐懷禮就更動不了了。
更別說太後娘娘手裏還有他和東廠的把柄,在拿到帳冊前他不敢得罪娘娘。
當務之急是讓太後娘娘厭棄姚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