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劍暮歌！
    南殷，西地！
    過了呂州就到了榮川城！
    西地邊境的榮川城！
    虎視眈眈，占雄據險的榮川城！
    呂州和榮川城之間還有許多鎮子！
    在這些鎮子的邊上有一個廣平村！
    因為窮！
    所以沒什麽起眼！
    ……
    “狗娃子，今日幫完了工！還要去找你那乞丐師傅學本事？”
    在村裏唯一的富人家裏做幫工的男人們哄笑成一團！
    狗娃子平靜的抬起頭！
    “我師傅不是乞丐！”
    “我學的刀！”
    “別再叫我狗娃子！”
    眼神淩厲！
    至少狗娃子認為他的眼神足夠淩厲，淩厲到可以讓這幫人閉嘴！
    這是他師父教他的！
    眼神可以殺人！
    眼神可以震懾人心！
    初時他不信，直到那老乞丐眼神淩厲的看了他一眼！
    對！眼神就是要這樣！這樣才能嚇住人！
    可是那幫人仍在笑！
    “那老頭不是乞丐是什麽？”
    “你姓苟，不叫你狗娃子那叫你什麽？”
    “難不成你知道你是啥名？”
    苟娃子可能覺得自己眼神的火候比起師傅還差的太遠，所以他們才不怕！
    ……
    他爹從小就喊他苟娃子！
    狗娃子就生在這個窮鄉僻壤！
    在他沒滿月的時候，他娘就跑了！
    在他七歲的時候，他爹也死了！
    他一個人活到現在！
    在這個窮鄉僻壤活了十九年！
    ……
    “下工了下工了！”
    “走嘍，回家吃酒摟婆娘去！”
    “苟娃子，你還要去學好了本事，可別忘了我們呐！”
    眾人在一陣又一陣的哄笑中散去！
    苟娃子不以為意，他有名！
    師父最近給自己取的！
    苟破刀！
    因為他現在隻有一把破柴刀！
    師父說什麽時候自己能有一把真正的好刀就把名字改成好刀！
    苟好刀！
    將最後一捆柴收拾好了，看看日頭，差不多了！
    ……
    “師父，今日還是照著這樹砍嗎？”
    “對！什麽時候砍倒了這棵樹，什麽時候接著往下學！”
    “可是我這柴刀何時才能砍倒這棵樹？”
    “隻要功夫深，鐵杵都能磨成針！這點苦都吃不消，你還學個屁的刀！”
    老乞丐難得的沒有喝酒，因為他在攢銀子！
    他需要一柄劍！
    因為有一套絕世劍法在他腦子裏！
    可是他卻收了個使刀的徒弟！
    老乞丐不覺得有什麽不妥，因為他認為無論刀還是劍，都差不多！
    都要照著人身上砍！
    師徒倆自然不會有練功的場子，所以隻能選在一處人跡罕至的林子！
    好在林子樹多！
    可是一個月都過了，苟破刀也沒砍倒一棵樹！
    師父挑的這棵樹太粗了，兩人合抱都抱不過來！
    難道將這棵樹砍倒了，自己就成了真正的刀客？
    “手要伸直！”
    “腕子要用力！”
    “隻砍之前的印子，不要偏差！”
    師父安排的三百下練完了，胳膊很酸，虎口很疼，但感覺更有勁了！
    苟破刀還想在練練，又怕耽誤明日的上工！
    因為他也在攢銀子！
    “欲速則不達！”老乞丐看出來徒弟的想法，“歇歇吧，歇好了才有勁接著練！”
    師父的話要一定要聽！
    “師父，你說我何時才能成那天下第一？”
    “你？哈哈，那還差得遠得很呐！”
    “那等我將整片林子砍光呢？”
    “那也不夠！你可聽說過那青年第一高手李思麟？”
    “聽過聽過！他也使刀！”
    苟破刀最喜歡的就是練完功之後聽師父講的那些江湖事！
    “師父見過他？”
    “不止見過！還見過他的刀法！”
    “是什麽樣的？”
    “賞心悅目！以後必是一代刀法名家！”
    滿天繁星映在了苟破刀的眸子裏！
    “那他厲害還是師父厲害？”
    “未曾比鬥，但我還是能占著便宜！”
    還是師父厲害！
    “不過聽說他之前三招輸給了一個女娃娃！”
    輸了？
    三招？
    女娃娃？
    苟破刀瞪大雙眼，怎麽可能！
    那可是自己的標榜！
    “你不信？”
    “我不信！”
    苟破刀不可能相信！
    “哈哈，我也不信，我尋摸著估計是哪些人嫉妒他，遭了惡意編排，江湖險惡得很啊！”
    “他那刀法我見過！一個女娃娃三招能勝他？這不是胡謅是什麽？”
    “他有可能輸，但一定也是輸給了哪個德高望重的老前輩！”
    “那李思麟是日日苦練，不知花了多少心血才有了這一身功夫，所以破刀，你要記住，功夫沒有一蹴而就，要勤加苦練，熟能生巧！”
    “哪有什麽一朝頓悟就能突飛猛進？那是鬼扯！”
    ……
    做工的間隙，苟破刀也會時常回憶前一晚揮刀的動作！
    總是時不時的用手對著空氣來回比劃！
    “苟娃子昨天又學了什麽新招？”
    “你這刀法可有名字？”
    “叫狗娃刀法，是不是！”
    苟娃子仿佛是這幫人休息時唯一的逗樂，每個人都笑的前俯後仰！
    一群俗人，駁斥他們反而有礙心境！
    苟娃子幹脆不理！
    “別鬧了別鬧了！老王頭來啦！今天要結工錢嘍！”
    錢肯定會比笑話好！
    有錢才有好心境！
    一群幫工圍著村裏的大富王四喜，卻都不敢靠的太近！
    因為他身邊有一個身材高大，凶神惡煞的護院！
    每個人都是一貫錢！
    七百七十文！
    一文不多一文不少！
    領到錢的喜氣洋洋，還買排隊的翹首以盼！
    終於在最後輪到了苟破刀！
    看著自己手上數了兩遍都隻有三百文的半貫錢！
    半貫都不到！
    “憑什麽給我這麽少！大家都幹的一樣的活！”
    本來漸漸散去的幫工都止住了腳步，杵在旁邊看著！
    苟娃子不想活了嗎？
    也是，這錢確實太少了！
    “因為你吃的多！能幹就幹，不能幹就滾！”
    要不是發錢非要自己來才放心，王四喜可不願在這臭烘烘的下人堆裏呆著！
    掩住了口鼻，轉身就要走！
    “不幹可以，把我的工錢補齊！”
    王四喜話都懶得說，揮揮手讓護院把人趕走！
    苟娃子看著走過來的護院，伸出了一根手指！
    “你莫要妄動！”
    “我不想傷你！”
    “你接不住我一招！”
    “我隻想要回工錢！”
    “補齊了，我這就走！”
    高手風範！真正的大高手風範！
    絕對沒有半點虛假！
    我不想傷人，別逼我出手！
    驚了在場的幫工！
    驚了那護院！
    也驚了王四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