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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不眠夜》的主創人員幾乎都是圈內有名的大佬級人物，年齡都比較大了，梁冰在其中還算是年輕的。
    壓力最大的黃導和製片人短短一個多月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了下來，幾乎找不到啤酒肚的痕跡了。臉上的皺紋都浸泡在汗裏，油光一片。
    劇組戲份安排得緊，就算是忙裏偷閑出來吃頓飯改善生活，也選的是劇組周邊的小餐館。是農家自己搭的棚子，勉強遮住了點陽光。擺上幾套塑料桌椅就可以開始營業了。劇組不想吃盒飯的工作人員基本都來過這邊。
    灶台就搭在不遠處，還能聞到蜂窩煤燃燒的氣味，也沒有排煙機，煙霧就聽天由命般的隨風飄走。
    “咳……”黃導扶了扶臉上的眼鏡，被煙嗆得說不了話，用手示意大家落坐。
    梁冉坐在梁冰旁邊，用餐巾紙仔細地擦了擦麵前的桌子。
    幾個大老爺們顧忌著下午還要拍戲，不敢點啤酒喝，找老板要了一大壺茶水，一人給倒一杯。
    不知名的茶葉被粗暴地泡在了鐵皮壺裏。梁冉喝了一口，意外地並不難喝。
    小店老板在上菜間隙衝導演討好地笑：“都是村裏自家種的菜，老板們放心吃哈，沒有農藥的！”
    黃導臉上沒了在劇組的嚴肅，笑眯眯地應了聲好。
    剛過了飯點兒，吃飯的人並不多，菜很快上齊。
    餓了一上午的主創們沒有客氣，招呼兩句就上了筷了。
    梁冰和梁冉算是桌上唯二的女性了，連容姐都沒來。
    於是兩人得到了一人一瓶王老吉的待遇。
    梁冰捧著冰過的王老吉，不緊不慢地邊吃邊說：“你看，他們也沒你想象中的那麽恐怖吧？”
    梁冉點點頭。雖然她其實並不覺得他們哪裏恐怖了。
    “大景，你可得注意著點兒，預算花得太快了，投資商那邊可不好交待”吃飽喝足，製片人開始飯桌交流。
    叫大景的是統籌，聞言也叫苦：“還得抓緊點時間啊，多拖一天就得花一天的錢！”
    劇組人員多，各人的工資、住宿、用車、吃飯……還有租的各種貴重器材、場地、造景……哪樣都是錢。
    黃導用紙巾擦了控腦門上出的汗，皺著眉頭說：“那也得演得能看了啊，拍得爛了臭我名聲。”他年輕時拍了幾部經典之作，這次出山是被投資方花了大價錢請來的。
    “我看那幾個年輕人都演得不錯嘛”製片人掌管著劇組的經濟命脈，報銷的時候恨不能拿放大鏡找出發票的不合格，一分一厘都卡得死死的。但在演員上頭，聰明地從不表達意見。白翩翩李顧白都是自家公司力捧的人，得罪了哪個都不好。
    “哼”合作了幾十年的老夥計，誰還不知道個誰。一聽製片人這話，黃導就不太滿意了。兩位主角的演技在水準線上，但遠遠達不到能讓黃導滿意的地步。
    但現在流水線一般生產出來的作品，就算是黃導也沒辦法和資本較勁。
    “小梁啊，你私下多教教他們。現在的年輕人啊，太浮躁了，哪裏能走得長遠啊。”黃導歎口氣。
    梁冰點頭“他們還算是安份的了。我聽說還有念數字拍戲的呢”
    “哈哈，是！”副導演對著梁冰笑“那個展飛星倒是還不錯，是個好苗子……”
    梁冰自是明白他們聽到了些風聲，一個劇組裏稍微有些新聞根本瞞不住的。反正以後也會出新聞稿的，梁冰笑容滿麵：“是啊，我挺看好他的。這不是就直接簽下了嗎。以後有了適合他的劇本，可要記得多多提攜啊。”
    “那是，衝您的麵子也得多照看他啊。”副導演衝梁冰點頭，“梁老師眼光真不錯。”
    “那後生確實還行，比另外兩個強”黃導脾氣直，看不上眼的非得說出來。
    另外兩個……那自然是白翩翩和李顧白了。
    一時氣氛有些微妙。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黃導這種有話直說的底氣。
    梁冰打了個哈哈，岔開話題聊起接下來的劇本。眾人從善從流地跟著她的節奏走了。
    “男一和女一的戲份要盡快拍完，他們接下來通告多，恐怕排不開檔期了……”
    “拍得差不多了，再有個一周肯定能完，最後再讓黃導補拍幾個鏡頭特效鏡頭就行！”
    “還有群演得安排好了，大場麵的話群演不能請太少。”
    “群演早就聯係好了，就是有一個特邀的，說是今天就過來，早上就把景搭好了！得看你今天的拍攝進度了，快得話今晚就可以拍了！”
    “那行吧，我督促著製景的，上一個鏡頭就是他們沒弄好，古代的門還給我搞那麽新……”
    ……
    梁冉低頭玩著手機，豎起一隻耳朵聽他們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