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魚死網不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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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北平原,被顏家拉起的大網正縝密的向北收縮。而在這網中大公子顏傑宇帶領這凶名赫赫的十八劍靈如同在滾燙油鍋中潑如的一碗清水,鍋中熱油炸裂而出。四散而逃的鄂爾丹人逐漸意識到自己已經陷入包圍圈了。西線有大將軍帶領的幾營建立防線,東麵有遼東沒日沒夜不惜代價突進鑄成的防線。南麵有遼北半尹兵力拉起的防線。而且從情況上來看,這防線中還有一隻如同跗骨之蛆一樣難纏的軍隊。天空中偶而升起的煙花當然不會誰無聊到在這荒郊野林的地方放煙花,肯定是傳遞軍情用的,隻是跟他們接觸的軍隊無一不全隊覆沒,這就讓這些南下搶糧軍很猶豫了。而且從這兩天天空中出現的煙花就能看出自己正在被青天國關門打狗,而且是各個擊破。
“這樣不行啊”幾個隊伍組織率先組織了起來許
許慶老弟,你覺得現在應該怎麽辦。
一片大湖冰麵上焦急等著消息的他被身邊的老戰友問道。
“再等等,我已經聯係了幾隊去試探了”被問的男子嗬出一口霧氣閉目說道
不消片刻幾隊爬犁相繼趕來“許製軍,試過了,東西兩麵都有圍兵,死磕也出不去,我們佯裝敗逃,出了三裏就不追了。而且發現現暴露原因可能在天生天上。被滅隊的附近隊伍都聽到隼鳴。”
“嘶~”這位名叫許慶的製軍稍稍吸了一口冷氣滿臉深沉的說:“打打不出去,引誘他們離開防線也不成,就算我們集合所有隊伍攻擊一點打出去了,我們帶著這麽多輜重也多有不便回糊口關的路也會被輕易封堵上。現在還有可怕的敵軍在跟我們糾纏,好在以他們煙花的位置能大致判斷出這隻隊伍在哪裏,為今之計就隻有一條了。”
他立馬蹲下,用到在這結實的冰麵上畫出潦草的地圖。吩咐手下道:“馬上分散開,十人一隊通知其他族隊到此處集合,然後每隊讓糧草物資先行撤退,立馬回去馬不停蹄。另外找幾人回去送信以防不測”
聽完許製軍的安排另一位隊長就問:“慶老弟這還要……”
雖然沒說出要什麽,但是這位製軍大人還是點頭說了句:“沒錯,時不我待,現在就是當亂則斷之時”
聞言一陣默然。隨即點頭抱拳,躬身說道:“明白了,許老弟,你是我們唯一讀過戰法兵書的,我們現在就聽你號令,現在你就是我們的統帥,就算不能活著回去也要把糧食運回去。”
許慶抱拳還禮,並看著這後麵剛剛由幾個大隊組成的臨時軍隊
“我等願意追隨將軍,刀山火海,萬死不辭”
此時也容不得他們不表態了,深陷重圍,如果此時再不拿出忠心來,就算沒有被青天國蠻子砍死,也會被當場殺死。無依無靠的他們知道,此時抓住跟稻草,雖然不一定能活,但是肯定比不抓好。
隨即這位製軍大人站起來了遙望北方拿起酒道:“雖死不能報國恩,今日我等要舍小保大了。夫人,莫怪為夫啊。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有許多事是我不得不做,此生有愧於你,說好帶你揚鞭策馬馬踏花,輕舟泛水水淹荷的隻能來生了”說完,整袋烈酒在這風蕭蕭兮的塞北大河冰川上。
次日陽輝灑在這北方雪地上,一掃之前風雪交加的肅殺景象,陽光照在冰川雪地上閃閃發光,刺的眼睛生疼。馬川山,一個平原凸起的小山坡,高出看平原,視野極好。這整整三萬與眾集結在山頂之上。隻剩三萬。除了一萬人駕車送物資回去,就剩這三萬了。
許製軍聲如洪鍾運用真氣說道:“你們可看到過數十裏外的煙花嗎?那每個煙花下都埋葬著我鄂爾丹族人七百具屍體。物質已經運送回去了,傳信的我也安排出去了,相信援軍也會即刻出發。現在隻要我們能多攔下敵軍多一刻,送糧回去的隊伍成功的機會就大一分,你們親人餓肚子的時間就小一分。諸位可願與我固守防線。”
“死戰”三萬多熱血兒郎喊出震天兩字。
突然隼嘯灌耳。不知何時,這天上多了一隻隼嘯。這萬餘聲音戛然而止,但這隼鳴依舊。在這天地中這隼鳴叫的讓人汗毛乍起,猶如地獄噩耗。
三萬餘眾屏息凝神,皆是摩拳擦掌視死如歸。
許慶默默道出一聲:“來了”
隻見遙遙天雪交際之地來了一隊。爬犁之上十幾人的小隊皆是一身黑衣。為首一人如火燃燒的火紅頭發格外耀眼。
來者正是大公子顏宇傑,帶著幽州十八劍靈
萬人居高臨下,十幾人寒風中搖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山下二裏,來隊戛然而止,靜默無言。
此時場麵詭異至極。
三萬的隊伍對上十幾人的隊伍。本來抱著必死決心的鄂爾丹軍士們一陣狐疑。
這就沒啦?把他們逼到集合起來拚死攔住敵軍讓運糧隊伍回去的對手就這十幾個?塞牙縫也不夠啊。
時間流逝,雙方似乎都在等待著什麽
鄂爾丹人還是不相信就這麽十幾人。所以他們寧願相信這是前線探馬。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誰都懂。所以,他們在等,等你的主力部隊到了一衝而下。
而大公子在等什麽呢?
他是在考慮,考慮是直接殺上去,還是等援軍。畢竟大局已定,現在主要目的已經是練兵了。
雙方對峙片刻,大公子擺了擺手。隻見一人點頭從腰中掏出一個煙花,向天放去。空中炸開一朵璀璨煙花。隻是跟之前所看到的煙火有所不同,這煙花是藍色的。妖豔的藍色綻放在天空中,仿佛是一朵盛開的藍色妖姬。
徐慶看著這一切再也坐不住了。拔出大刀,向前一指,便有百於人抽刀而去。
沒有想象中的四散逃離,也沒有想象中的驚慌失措,甚至那位明顯是領頭的將領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在這下衝的百十人眼中,這群人是已經嚇傻了,忘了恐懼。放出煙花完成此生他們最後的任務就死得其所了。有人還在想如果不是穿的黑色衣服應該能看到這群家夥尿了褲子濕了腿的光景吧。如此想著,不經嘴角劃過一抹笑意。隻是瞬間,白光乍起,劍氣森森,他感到脖子一涼後便覺得自己飄了起來。他看見了那個黑衣劍士冷到極致的眸子和麵具上開滿的曼珠沙華。下意識的他想抽刀砍向這個剛剛自己認為已經尿了褲子的南蠻子。但始終感覺自己抽不動刀,他想看看他的手卻轉動不了脖子,而自己還在飄飛著。隻能極力的讓眼睛向下看去,隻是他看到了他自己,隻是這個沒有頭的自己。此時他不再向上飄飛,而是往下墜落,並且眼皮越來越重,自己一絲力氣都沒有了,連恐懼的表情都做不出來。如果有外人留意會發現此時他的嘴角竟然掛著一絲詭異的弧度,是微笑。可是他的眼神卻是滿是不思議與驚恐。人頭落地,最後一眼看著自己的的身體被爬犁帶出去十步後重心不穩摔落而下。此時的他在想閉眼,發現自己已經累到沒了閉眼的力氣,死不瞑目!
看著瞬間一邊倒的慘烈戰局許致軍眉頭緊皺小聲嘀咕了一句“嗯?難道是他,是他們”許慶望著那位靠在爬犁上閉目養神的紅發青年,又加強了自己的推測。
就算是有何妨,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麽個一劍破越天。牛皮吹上了天。想罷,便高聲道:兄弟們,這是顏家主力,拿下他們我們就能撤退,就能活。砍下一個人頭回去我就送他牛羊兩千頭,砍下那個紅頭發少年,我就賞牛羊一萬頭,黃金萬兩,我們北方男兒怎麽能就如此屈服,就算死,也得衝他個魚死網破。
轉身拿起身邊護衛的號角,大喊“為我鄂爾丹鐵血將士鳴角助威。”說罷便帶頭吹起衝鋒號角。嗚~~~嗚~~~嗚~~~鄂爾丹將士士氣大漲,居高下衝,猶如大海浪濤,奔流而下,衝去一絲汙穢。
鏗鏘之聲不絕於耳,對陣中劍意縱橫,劍氣肆掠。有意安排在這軍中的武林人伺機給出這黑衣死神致命一擊,但這十幾人密切配合完全找不到機會,隻能靠射術精湛的輕重射弩給對方帶來幹擾。但這十幾人猶如鐵桶般,水都潑不進去,幾個軍隊不知道花費多少盡力培養的高手忍不住出手,都在一合之下便慘死。
待鄂爾丹衝過去回頭發現,這幾人紋絲不動,隻是身邊躺了許多袍澤的屍體。
難、的卻難、對於這個幾乎各個都是武林高手的隊伍,小規模軍隊上去幾乎是瞬間死絕。大規模壓上去,找不到破綻,橫切麵如此巨大,可能很多人連看都看不到這十九人便完成了衝鋒,白白消耗體力而已。如果要說優點,隻有一個,那就是聲勢浩大看著嚇人。
“轉為車輪戰”
一隊隊滿懷希望南下搶糧建功立業的軍隊一批批倒在山下,許致軍確實有些於心不忍了,畢竟他沒有參加過正真意義上的戰爭,幾萬幾十萬用人堆起的攻城梯子,水淹坡下十幾萬紮營軍士,他都沒見過。他隻是個愛妻子也愛兵書上那些用兵如神的將軍。這次要不是妻子的妹妹跟著那些紈絝惹禍,他這個太平致軍許慶許墨寒還是那個被嘲笑為:“墨寒作詞三百篇,篇篇殺伐胭脂氣,墨是溫柔墨,寒是光腚寒”靠文采上位的書生。
“鳴金”
“當當當……”
鳴金收兵。撤出的沙場上地上又增加了大量的屍體。當然,還是沒有有一具屬於青天國顏家大公子麾下的。看著慘烈的戰場,許慶此時懷疑是不是自己下錯了命令,應該死守在這。雖然結果一樣,但不是因為他的話而死人。
在他等待那隻凶名赫赫的軍隊攻過來之時,卻並沒有像他想的一樣。一炷香,兩柱香三炷香……始終處置泰然的那一小撮部隊與他們這龐大卻殫盡竭慮的軍營對比毫無違和感。
就在這塞北冬天常有的日月同輝中夜幕即將降臨之際馬蹄聲轟動,中間還夾雜著鑾鈴的聲音。遙遙看去,迎著月光與太陽餘輝看到最前麵高掛一麵大旗
許慶手搭涼棚望去,上書鬥大一字“顏”
頹然放下手的許慶喃喃道:“本想來個魚死網破,沒想到魚必須死,網卻不會破,好在為運糧的隊伍拖延了時間”
隻見顏大公子踏前一步,走到十八人的前麵。一改之前的慵懶,用看似微微實則距離很遠的許慶能清楚聽到的話說道:“你覺得為什麽我不去追你們明顯還剩下不少卻帶走了青天國豐富物資遠離的一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