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萬人坑內思鄉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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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這幅畫麵讓安陵邕將軍氣的哇哇怪叫,衝到軍陣前方,大吼道:“無能鼠輩,有種下來單挑”
的確,諸國混戰時期,打仗如果雙方人數大致相當下就會出現對陣將軍決鬥,頂多,再多那麽一點護衛親軍對戰,勝出的一方就是整個軍隊的勝利。那往往被八百裏加急傳回的大捷報隻死了幾百人幾千人。
但自從江上尹十三州揭竿而起,徹底打破了對陣局麵。不再注重統帥將軍一人或千人的戰力,而是細化到步軍齊軍弓弩手以及遊哨探馬軍情結合起來的對抗。
麵對他的較小叫囂,率先衝出一人,遼北參將曹易槐。做為遼北出了名的悍將,手下鬼頭刀不知多少敵軍亡魂。
雙方對戰不過10個回合,手中四十多斤的大刀就被崩飛而出。麵對鋪麵而來的大戟,這位參將虧得馬術精湛,鑽入馬腹下方,才撿的姓名。
等不及追殺這個再遼北小有名氣的快刀手,就又來一員大將陳三,用的是鎏金錘。
二人戰在一起,雖然剛剛曹易槐吃了力氣虧,刀被打飛,但是這位用錘的武將倒是力不輸人。畢竟十個用錘九個猛。
兩人戰至四十幾個回合,陳三明顯有些頂不住了。用這麽重的武器逼近會消耗大量真氣。反觀安陵邕,氣機流轉平穩,大有越戰越猛的架勢。
陳三大感不妙,使盡力氣,運足了真氣,一錘砸下。大有一錘定乾坤之勢。
隻見安陵邕也發覺這錘力沉。陰陽把一合,遠足真氣,撥開這雷霆一錘。
打完這一錘,陳三便驅馬而走,不留個安陵邕再出手的機會。
接二連三上了偏將副將二十餘人,這位勇冠三軍的安陵邕將軍就算再厲害也熬不住這青天國顏家軍的車輪戰術啊。
就在此時,他的戰馬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眼中浸滿了對主人的不舍。馬到成功,隻因為馬隻要有一口氣在就會完成使命。安陵邕單把大戟狠狠插在地上,單膝跪下,輕輕的撫摸著愛馬。看到敵情依舊的戰馬,仰起脖子,四足踩踏,想站起來,與主人再殺他個一陣。隻是始終沾不起身子,隻能焦急的呼呼喘息。安陵邕不忍看下去,手掌貼在戰馬頭上,真氣透體而入,擊碎了這匹跟隨他七八年的戰馬最後生機。
然後,他站了起來,立於這天地。對,他頂天立地,當的了這個勇冠三軍的稱號。隨後開始卸甲。
將士上陣非死不卸甲。鐵甲是保護這些大將的輔助工具。一個大將上陣殺敵之時不僅自己要殺敵,還得考慮到很多戰陣中專門對付首領的武道人士和暗箭,所以護甲可以說很有必要。再者,將軍護甲上陣不是受傷需要包紮也沒必要脫掉。漸漸的護甲對軍隊士氣也有很大影響,所以更沒有什麽將軍會在打仗的時候脫掉鎧甲了。
而此時,這位安陵邕將軍就在脫掉護甲。不過這一舉動不但沒有讓軍心動蕩,反而因為悍不畏死的氣勢讓鄂爾丹所有軍士倍受鼓舞,大有拚死一戰,十八年後又一條好漢的覺悟。
但是就在此時銅鑼之聲傳來。顏家軍撤回窪上,並有人對著窪地大喊,“今日休戰,明日繼續,希望安陵將軍休息好”便開始安營紮寨。讓鄂爾丹軍士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次日陽光射入這窪地,戰鼓之聲便不絕於耳。接著昨天,各個參將副將棄馬而戰。與安陵邕將軍馬戰變成了步戰。
而今天雙方普通軍士也沒閑著,顏家軍會在安陵邕將軍與己方戰完一場後,派兵阻擋安陵邕下殺手,而鄂爾丹軍卒也會崇尚前護住他們的戰神,雙方殺上一個回合。如此默契反複,又是一日。
“安陵邕將軍,我欽佩你的氣魄,但你有沒有發現不對”
“許老弟,你看這燈火,剿滅我們需要多久”
安陵邕說罷便用手指給許慶看窪上被燈火映的如同夕陽西下的天空
“我們可能撐不過半天”許慶漠然道
“我知道你想說,現在的情況看起來就像貓抓老鼠一樣,貓已經抓到了,但不著急吃,要玩死我們,當然玩我們也不白玩,他們拿我們當磨刀石呢。但是,我們不得不配合,如果我堅持到國主調兵來了呢,就算不能我也要殺他們一個夠本,殺他們兩個賺了。我誓死不降,誰要想投降,我可不答應”
說完看著許慶,眼神森森。
“你誤會了,我可從來沒想過要投降。但是事出蹊蹺,圍而不殺,為了練兵似乎也說得通,但還是心裏有些不安啊。”
“別想了,要戰便戰。”說完便頭枕箭筒而睡。
看著這個此時還能倒頭便睡的心大如鬥將軍無奈的說:“哎,看來是累到了”
便坐在這個將軍身邊。
突然夜裏這位將軍驚醒。也驚起了身邊本就睡得不沉的許慶,一臉疑惑眼神的看著這個將軍。
“你聽”說完指了指被當作的箭筒。
許慶看著竹子製作的箭筒狐疑萬分
等不及介紹的安陵邕直接把許慶的頭按在箭筒上。讓他耳朵貼著箭筒後打了個噤聲的手勢。
安靜下來的許慶聽完,瞪大雙眼大驚失色,突然想通了什麽一樣麵無血色的說:“他們這是還沒玩夠?還想再來一遍?”
“我猜是這樣”
原來這位將軍在箭筒上聽到了馬蹄聲,腳步聲,聲勢浩大。排除了現在已知的至少七萬兵力還在繼續增加兵力。今晚所聽到兵力至少就有五萬以上。
他們還是個誘餌,引誘出關內有生力量和不斷增援的援軍,不同的是現在他們又多了一個定位,就是一塊堅硬的磨刀石,為顏家軍磨刀。
想到這裏,兩位朝中有著崇高地位的大員開始悲切起來。沒想到現在成了被利用殺死自己同胞的工具。
叫起還在熟睡的袍澤們,這位將軍悲切的把發現的問題告訴了這些天並肩作戰的將士最後他不忍說但是卻別他以前可能不起的許慶說道:“我們的耶律新王繼位不久,他要得民心要得軍心,就不得不派兵救援。除非我們死了,不然救我們同胞都得死在這,除非我們死了,不然我們就得被當作磨刀石鍛煉,所以我們必死。自己去死就是舍身取義。”
月亮正對著窪內,這群鄂爾丹軍士不知是誰唱起了鄂爾丹軍歌。其聲悲切,其音斷腸。歌聲越來越響,歌音也越來越無畏。驟然間火光四起,燒滿了整個窪地。燒的白雪融化,燒的火光衝天,燒的軍魂雄壯。火中的許慶多希望自己沒有讀過什麽兵書,沒有被那血浴血沙場的將領感動。他不想去練那什麽武,去學那什麽百戰百勝的軍法,不想做那什麽讓人敬仰的大將軍。此時他就想在書案前,讀一讀書,寫一寫哪怕無病呻吟紅袖添香的妻子也會流露出無比崇拜眼神誇他妙筆生輝的詩。
安陵邕大將軍沒有想過他這個萬人敵隻在自己軍中威名赫赫,還沒有憑著自己的本事一戰天下知。也沒想過自己嚴格律己苦練幾十年就這樣死了值不值。此時他就想著一個事,自己就這樣沒了手下的那幫兄弟會不會在每年清明冬至給自己帶來自己最喜歡喝的烈酒。
高地上的高工資負手而立,這夜風雪又起,大公子吩咐道:“丟下烈酒100壇,為忠勇將士送行。”雖說軍中嚴令不得喝酒,但顏家軍速來有帶酒上戰場的習慣,因為在顏家軍有這樣一句話:顏家軍征天地間,誰能阻我慶功酒。所以此時酒還是有的。
隨後傳令撤軍,便上了今晚剛到的父親車上,並望了一眼並不算遠的鄂爾丹大關虎口關,說了句,國之幸也。
馬車徐徐南歸,提前喝上慶功酒的大公子喝了一口酒後掀開車簾,提著酒壺慢慢倒下。雪地中又多了一條酒線,此時他吟誦道:
誰道將軍不流淚,腳下戰馬讓人泣
誰道軍甲多無情,國在心上口難開
看那火光融雪地,天地難寒盡忠氣
看那火光映血流,義士長河永不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