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劉表大宴謀張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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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國興漢!
    張琰差不多是最後一個到的。
    隨著他的到來,主座上的劉表笑了笑,拍手示意宴會開始。
    “今日宴請諸位,本應豐盛些,不過國家尚在陝縣,所以一切從簡。”
    劉表開口說道。
    “府君客氣!”
    “當此節時,理應節衣縮食,不能使士卒缺少牢直!”
    稀稀拉拉有幾個官吏恭維道。
    大多人眼觀鼻鼻觀心,還有幾人橫眉冷對。
    畢竟他們的錢府君剛被檻車,此次赴宴也並不是以官員身份前來,而是以本地豪強的身份前來。
    一任天子一任臣。
    府君如同一郡的的天子,同樣如此。
    雖說現在戰時,為求安定,劉表大概率會使用前任太守的班子。
    但也會插入一些自己的人,如此一來,有些人注定要去職。
    當然也保不齊全換,畢竟現在是戰時,有士兵在。
    有些人估計著自己肯定被換,於是擺出一副大義的姿態,最起碼還能收獲“忠義”的名聲。
    劉表把眾人的神色收入眼中,開口道“宴席還有段時間,不若大家品評下弘農的人才如何?”
    品評人才,那是所謂名士的習慣。
    在弘農郡的豪強大族看來,這個時候提出,也就是討論下弘農郡的能人。
    很顯然,太守要確定接下來的官員任命了。
    想到這裏,不少人正襟危坐。
    “嗯!”
    楊瓚忽然清了清嗓子。
    他是弘農楊家,又是兩千石的實權大官,這一動作,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劉府君,國家尚在前線,殫精竭慮平定白波。
    我們現在需要做的,應該是供應好糧草車馬輜重,不使天兵為此擔憂。
    而不是品評人才。
    以某之見,上任太守雖然被革職,但問題並不在他本身,而是國家不欲傷民罷了。
    這個關鍵的節口,人員還是不要輕易改變的好。
    否則新上任的吏員不知弘農郡的時機情況,做不好事不過一人之事,但影響了國家平定白波的大局。
    便是府君,恐怕也承擔不起吧!”
    這一段話,說的在座眾人極為貼心,他們不由得連連頷首。
    其實之所以這麽大的意見,不止是對劉表的,更是對天子的。
    天子你來弘農郡,我們太守居然因為多征集了船隻而被檻車,這簡直就是不分輕重
    楊家就是楊家,膽大剛直敢說。
    楊校尉這番做派,比楊彪強太多了,那家夥,隻會拍馬屁
    張琰好整以暇的看向了劉表,他想看下新任太守如何處理這樣的事情。
    最好是兩人剛起來,然後不歡而散。
    然後太守
    就在張琰嘴角含笑的時候,劉表卻是哈哈一笑,道“楊校尉教訓的極是。
    既然如此,弘農郡的官員,暫時就不動了。
    但要做事,也要吃飽飯才行,諸位既然來了,不若吃飽喝足,然後再回去征調糧草,如何?”
    這話說的好聽,姿態也足夠低。
    見狀,楊瓚就轉向眾人,道“既然府君如此說,我們就且一起進食吧!”
    氣氛緩和,眾人紛紛拱手道“但聽楊校尉的!”
    也有向劉表示好的“府君折煞某等!”
    隨著劉表再次拍手,門外等待的仆從開始魚貫而入,他們各自托著一壇壇的美酒。
    還未打開蓋,美酒的清香就已經飄散而出。
    “諸位,這是在下從京城帶過來的,九醞春酒,來來來,諸位且請!”
    “原來是九醞春酒,怪不得如此清香!”
    “九醞甘醴,十旬兼清。醪敷徑寸,浮蟻若蓱。”
    “哈哈哈哈!”
    在仆從的分酒下,每個人的酒爵中都斟滿了。
    劉表舉起了酒爵“為國家賀,請諸位幸酒!”
    “為國家賀,請府君幸酒!”
    聞聲,不少人也站了起來,舉起了酒爵。
    身份高的,如楊瓚,依舊盤腿而坐。
    也有一些名士自矜身份,同樣沒有起身。
    張琰也沒有起身。
    “請幸酒!”
    一爵下肚,各種吃食也紛紛端上。
    劉表本就是名士,身高容偉,又善言辭,一時之間,眾人觥籌交錯,不亦樂乎。
    看到府君如此做派,張琰徹底放下心來,為了避免引起別人注意,在喝酒的過程中,也開始大口喝幹。
    “報!”
    就在眾人喝的開心的時候,兩名從事打扮的人忽然走了進來。
    聞聲。
    正在和楊瓚幸酒的劉表頓時皺起了眉頭,喝道“沒看到我正在宴請諸君呢麽?”
    “稟府君,確實有急事相報!”
    為首的從事,雙臂稍長,耳垂也比普通人略大一些,說的卻是弘農郡的腔調。
    “還是國家有事相召?”
    劉表問道。
    “不是。”
    “不是有什麽好急的,叉出去,等我們宴會結束,再說不遲!”
    劉表作色,厲聲喝道。
    “府君莫要生氣。”
    “這哪裏找的本地的呆瓜,府君我們家僮仆數百,最是乖巧機靈,回頭就挑四個送與府君!”
    其他人見狀,紛紛開解起來。
    那兩名從事唯唯諾諾,不敢抬頭,也不敢轉身,緩緩的向外退去。
    “諸位,我們再次為國家賀,請幸酒!”
    在眾人的勸說下,劉表終於氣順,他端起酒爵,再次敬酒。
    “為國家賀,請幸酒!”
    見狀,堂中人,哪裏還會在乎兩個畏畏縮縮的從事,而是紛紛站起來,舉起了酒爵。
    這一次,因為發生了點事情,楊瓚也罕見的站了起來。
    他站起來,堂中眾人便紛紛都站了起來,這一刻,堂中再無名士。
    這時,那兩名從事卻是剛剛退到張琰的跟前。
    其中一名從事忽然低頭躥了過去,直接撞到張琰的小腿上。
    張琰正端著酒爵,根本沒有提防,這一下頓時被撲的向前跌去。
    “有人試圖謀反,是不是大事!!”
    另外一名從事一聲大喝,右腳狠狠踩在張琰的肩膀上,手中佩劍閃電般出鞘。
    在眾人驚恐的眼神中,利劍直接斬掉了張琰的頭顱。
    “這!”
    “張功曹!”
    堂中頓時一片狼藉,在這關鍵時刻,楊瓚厲喝一聲“安靜,不得妄動!”
    這一聲大喝,使得眾人暫時平靜下來,隻見楊瓚目眥欲裂的看向劉表,冷道“府君大人,今日必須要給我們弘農人一個交代!
    否則,定讓你知道,我們這裏也有俠義之士!”
    劉表臉色蒼白,也是一副驚恐的樣子,指著那持劍從事問道“是啊,你為何要殺我的屬吏?”
    動劍的從事,也就是劉備,他反拿著利劍,拱手道“啟稟府君和諸位,張琰此人,勾連黃河北的白波軍,意圖謀逆!”
    “什麽?!”
    眾人再次大驚。
    楊瓚則是怒道“張琰豈能行此豬狗不如之事!”
    他自然是與劉表勾兌好,來做這一場戲。
    對於野心勃勃的弘農郡張家,能隨手除掉,他自然毫不在意。
    弘農郡,最好就他楊氏一家,那才是一郡望族。
    在黎明的微光中,黃河的水麵波光粼粼。
    河邊宛如一麵鏡子,映襯著天空中漸漸變亮的朝霞。
    “嗚嗚嗚!”
    淒厲的號角聲,劃破樹林,驚起飛鳥陣陣。
    大陽城的白波軍好似剛剛發現渡河的官軍一般,烏黑的狼煙向空中升騰而起。
    而此刻,已經登岸,並設立營寨的毋丘毅指揮若定。
    “沮校尉,又到你們射聲營立功的時候了!”
    “遵令!”
    年輕的沮儁一臉朝氣,走了兩步之後,回頭道:“將軍,某等射聲營,不過是狙擊對方士卒。
    待其後退之後,才是其他校尉衝鋒收割人頭的時候。”
    “所以嘞?”
    毋丘毅甕聲甕氣的回應。
    “所以,某等射聲營幹的才是髒活累活。
    沒有那麽多的人頭邀功,計算軍功的時候,將軍可要照顧些才是。”
    “放你娘的屁!”
    毋丘毅還沒有說話,旁邊一個魁偉粗壯的將軍忍不住罵了起來。
    見對方是步兵校尉,沮儁縮了縮腦袋,一溜煙的跑了。
    看到這一幕,毋丘毅不由得笑起來。
    沮儁雖然年輕,但性格很跳脫,北軍中的四個校尉,都比較愛護這個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