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以你之姓

字數:10479   加入書籤

A+A-


    舐月!
    “妖王跳下去了!”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我們現在下山去找她的屍體。”
    眾人說完便下山去尋找莞月的屍體。
    ……
    隻見蘭憶趴在懸崖上,大哭著。
    祐音準備去上前去安慰他,誰知蘭憶準備起身而躍,祐音急忙飛過去,將他緊緊拉了回來。
    “你放開我!”蘭憶大喊道。
    隻見祐音一把將他抱在了懷裏,蘭憶掙紮著,大哭大鬧,情緒很不穩定。於是祐音在他的脖子上敲擊了一下穴位,蘭憶便暈了過去。
    “多有得罪了。”祐音說完便將他抱了回去。
    ……
    ……
    ……
    隻見他們在懸崖下麵,尋找著莞月的屍體。
    “找到了!”其中一名弟子說道。
    這時眾人都圍了上來。
    “果然死翹翹了。”
    “妖王已死,大家都可以安心了。”
    “以防萬一,將她打入通靈塔封印。”
    “避免玉盤石落在壞人的手上,我們要齊心協力將她封印!”
    “好,就這麽辦!”
    於是眾人商量好,將莞月準備打入通靈塔封印。
    通靈塔呈現金色光澤,鐵塔形如春筍,瘦削挺拔,塔頂由白玉琉璃瓦鑲邊,上麵雕有門窗和龍飛鳳舞的精美圖案。塔的全身雕刻著上萬個精致的石像,各個石像姿態不同,但都栩栩如生。
    這時眾人將通靈塔放在了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將它放大,再將莞月的屍體收入其中。
    通靈塔挺立在重重的雲霧裏,似隱似現,遠看古塔,像一顆璀璨奪目的明珠隕落至此,近看似擎天大柱頂天立地。雄宏滂沱。它的腳下,時不時的飄來一縷縷縹縹緲緲的霧氣,絲絲縷縷地彌漫於山山嶺嶺之間。
    ……
    ……
    ……
    “恩禾!”青鴛叫著恩禾的名字,
    恩禾轉過身來看著他。
    隻見青鴛手裏拿著青璃繡的畫像。
    ……
    ……
    他們兩個跪在青璃繡的墳墓之前說道“現在青璃繡前輩的靈魂終於歸位了,她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
    這時恩禾看了看青璃繡的墓碑說道“這個世道,顛倒黑白,草芥人命。枉死的人不在少數,我準備讓祐音回歸王室,做一位好皇帝,讓他明治順勤,幫助更多的人脫冤。”
    “可是凡塵世俗的事情,不是我們能幹涉的。”青鴛說道。
    “莞月師妹去地獄看到那麽多冤死的亡魂,讓它們都提前進入輪回轉世之路。救的了一時,卻救不了一世。”恩禾說道。
    “我們這個世道也是這樣的,又有多少人無辜枉死。可惜現在我們都無能無為。”青鴛說道。
    “莞月師妹現在被他們封印在通靈塔,那些心懷鬼胎之人又不知怎樣算計了。”恩禾說道。
    ……
    ……
    ……
    蘭憶穿過坎坷曲折的路,穿越荊棘叢生,全身被草藤割破,卻渾然不知。
    他的眼睛蒙著一層白紗布,祐音每日都要陪蘭憶去往那通靈塔,外通靈塔的麵前放一盞明燈,為莞月念往生咒超生。
    從山下望著塔影,就像是貼在天際輪廓上一幅美麗的畫卷,隻見宏偉壯觀的通靈塔沐浴著春夏秋冬、日夜循環的冰霜雨降,年複一年、日複一日都有蘭憶和祐音兩個人的身影和那盞亮著的明燈。
    ……
    ……
    ……
    過了十年……
    有一天蘭憶和祐音途徑一片荒地,突然從遠處傳來了陣陣馬蹄聲。
    “有人!”祐音聽到聲音之後立馬拉著蘭憶躲在了草叢裏。
    隻見馬車跑過來的時候,一支箭將前麵的馬蹄射穿,馬車瞬間倒在了地上,所有的隨從和車夫都死了。
    突然隻見馬車裏麵的人走了出來,頓時許多人圍了上去,將他團團圍住。
    這時出現了一個人慢慢向他靠近。
    “瞧瞧我們這莫薄潔大將軍,今日竟然淪落到這個地步,著實讓我為難啊。”王文才說道。
    “王文才,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連自己的妻子都殺,遲早有一天會被雷劈死!”莫薄潔說道。
    “皇帝危在旦夕,隻剩下大皇子這一個獨苗,如今我手握重兵,朝中勢力都為我所用,你算個什麽東西?”王文才說道。
    “我不會放過你的。”莫薄潔憤怒的說道。
    “那就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機會了!”王文才說完便舉劍而起,向莫薄潔砍了過去。
    這時祐音衝了出去,站在了莫薄潔的麵前。
    “哪來的狗東西,給我趕緊滾開。”王文才氣憤的說道。
    這時祐音拔劍而起,指向王文才,隻見那些士兵用劍指著祐音。
    “我說哪裏來的野小子,原來是個道士啊!我勸你識相點,趕緊滾開。”王文才說道。
    “那就先試試你的劍快還是我的劍快。”祐音說完便旋身而起,腳點在了那些士兵的劍上,手腕轉動著劍向王文才刺去,王文才腳旋起塵土,便移步左邊,躲掉了祐音的劍。
    這時祐音的玉佩掉在了地上。
    莫薄潔將地上的玉佩撿起說道“這……皇家的玉佩,難道……他……”
    莫薄潔拿著玉佩看著空中舞劍的那位少年。
    這時王文才注意到了莫薄潔手上的玉佩說道“二皇子,你還活著呢!”
    頓時所有的士兵議論紛紛。
    “怪不得我當初找你的蹤跡總是找不到,原來你上山當了道士!”王文才說道。
    “你殺了我母妃,遲早有一天你會被雷劈死!”祐音說完便帶著莫薄潔和蘭憶飛走了。
    “二皇子!”王文才滿目憤恨的說道。
    ……
    ……
    ……
    “皇上,該喝藥了。”皇後端著湯藥走到了皇帝的身邊。
    皇帝惡狠狠的看著她說道“莫雨靈是不是被你所殺。”
    “皇上,再不喝藥就涼了。”皇後舀了一勺子遞到皇帝的嘴邊。
    隻見皇帝將頭掉到了一邊。
    這時皇後看到他的態度,便收回了勺子,將藥放在了桌子上。
    “皇上既然不想保重龍體,那臣妾也沒有什麽好說的。”皇後看著他說道。
    “你每日在朕的湯藥裏下毒,你以為朕不知道嗎?”皇帝生氣的說道。
    “皇上這是哪裏的話,臣妾怎麽會在皇上的藥裏下毒呢?”皇後說道。
    “你為了讓你的兒子登上皇位,勾結朝中大臣,如今連朕都要被你算計了!”皇帝憤怒的說道。
    “皇上乃是天子,臣妾隻是一介普通的婦女,怎敢違背天意,控製天意,將龍體控製在自己的手心裏?臣妾隻是順從天意而已,老天讓皇上活到三更就活到三更,讓皇上活到五更就活到五更,這都是天意,與臣妾有何幹係?”皇後說道。
    “你這蛇蠍心腸的毒婦,你……”皇帝惡狠狠的瞪著她。
    “想必皇上累了,那就在這裏好好歇息吧,為了保重龍體安康,臣妾派了重兵把守,日日夜夜守在皇上的門外,以防有小人來殘害皇上的龍體呐。”皇後笑著說完便站了起來,
    “你……”皇帝憤怒的指著她。
    “臣妾告退。”皇後行完禮便起身離去了。
    這時皇帝咳嗽越來越嚴重。
    ……
    ……
    ……
    門外的朝中大臣都聽到了皇帝的咳嗽聲,小聲議論道“皇帝恐怕時日不多了。”
    “皇帝如今龍體欠佳,整日臥榻於病床之上。”
    “不知皇帝如何下召……”
    這時皇後從裏麵出來了。
    “皇上需要靜養,你們都退下吧。”
    “這……”
    “難道連皇上的旨意都要違背嗎?”皇後說道。
    “皇後娘娘畢竟是後宮之人,這幹涉內政恐怕多有不妥。”輔佐大臣說道。
    “我來看望我夫君有何不妥?”皇後惡狠狠的瞪他說道。
    “為何皇上隻讓皇後娘娘一個人進去,而不讓我們這些朝臣進去看望皇上一眼呢!”輔佐大臣說道。
    這時皇後給王文才使了一個眼神。
    王文才接收到了皇後的意思,便說道“這都是皇上的意思,皇後娘娘隻是順從旨意行事,難道魏大人也要忤逆皇上的意思嗎?”王文才說道。
    “皇上龍體不適,我等朝臣有權利進去看皇上一眼。”魏大人說道。
    “你這話的意思就是皇後娘娘在毒害皇上,你可知忤逆皇後娘娘是何等罪過?”王文才鏗鏘有力的說道。
    “臣不敢……臣隻是擔心龍體,擔心天下百姓。”魏大人說道。
    “奸臣當道,小心為之。”皇後看了他一眼便走了。
    ……
    ……
    ……
    到了晚上……
    “你說什麽?!二皇子居然還活著。”皇後說道。
    “千真萬確,我看到了他身上掉出來的玉佩。”王文才說道。
    “當年沒有把他斬草除根,如今怕是後患無窮啊。”皇後說道。
    “他現在是門派中人。”王文才說道。
    “他居然上山當了道士,怪不得怎麽都找不到他。”皇後說道。
    “二皇子知道是我們殺了他的母親,恐怕……”王文才說道。
    “他怎麽會知道是我們殺了她的母親?難道是莫薄潔?”皇後說道。
    “莫薄潔讓二皇子救走了。”王文才說道。
    “事到如今,他肯定會回來找我們報仇。”皇後說道。
    “那就找個機會,將他殺掉。”王文才說道。
    “他絕對不能讓他活著回來,威協到我兒子的皇位。”皇後說道。
    “是,屬下明白。”王文才說道。
    ……
    ……
    ……
    祐音將蘭憶和莫薄潔帶回了長靈山。
    “這是?”恩禾趕來問道。
    “恩禾師兄,這是我舅舅。”祐音說道。
    “你舅舅?”恩禾說道。
    “我和蘭憶兄途徑一片荒地,看到我夢裏的一個人出現在我的眼前,要殺他。我便將他救了回來。”祐音說道。
    這時恩禾看到莫薄潔手裏拿著的玉佩。
    “祐音,看來你的身份已經藏不住了。”恩禾說道。
    “恩禾師兄這話的意思是……”祐音問道。
    “你身上的玉佩乃是皇家之物,之前初映秋掌門怕你卷入皇家紛爭中,便將你的記憶抹去了。”恩禾說道。
    “原來夢裏的小孩就是我,那塊玉佩就是皇家的玉佩。”祐音說道。
    “該來的總會來,既然緣分讓你們相遇,祐音剩下的一切就靠你自己了。”恩禾說道。
    “恩禾師兄同意我去報仇了?”祐音問道。
    “恩。”恩禾說道。
    “如今朝中勢力一多半在皇後手裏,魏首輔是我們的人,而且皇帝也危在旦夕,此刻如果祐音回去的話,說不定可以改變局勢。”莫薄潔說道。
    “祐音,希望你在此次可以勝利,做一個心係天下的好皇帝,讓世上的無辜之人不在被冤枉。”對了,這件事先不要讓掌門知道。”恩禾說道。
    “恩禾師兄……”祐音看著他閃著淚光。
    ……
    ……
    ……
    “這是祐音陪我的最後一段路程了。”蘭憶在通靈塔腳下說道。
    蘭憶靜靜地坐在通靈塔旁邊,寂靜無聲。祐音站在蘭憶的身旁,仰起頭看著這高大的通靈塔,心生敬畏,心裏想道“莞月師妹,明日我就要啟程前往皇宮為父母報仇了。”
    “莞月,為了祭奠你,我決定以你之姓,冠我之名,從此以後便改名為蘭莞憶!”
    蘭莞憶說完便將一盞燈放在通靈塔前,開始念著往生咒,為莞月超生。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敕救等眾,急急超生,敕救等眾,急急超生……”
    他邊念著往生咒,便想起莞月鬆開了他的手,說的那一句話“何必呢。”他心如刀割,刀刀割在他的心上。相識相知相惜相守,卻彼此兩不相守,陰陽相隔不相見。我在這裏怕你迷路,一直為你點燈尋路。
    隻見莞月被封印在塔下,臉色蒼白,眉毛和嘴唇都被冰霜結凍著。她的影子聽到了往生咒的召喚,便回歸到了她的身體裏。這時她臉上的傷痕慢慢愈合,心髒漸漸複蘇,這時莞月體內的玉盤石從新被血液浸漫。
    ……
    隻見石茂山掌門萬壁穿帶著眾弟子來到了通靈塔的腳下。
    “你們幹什麽?”祐音問道。
    “給我們把他們兩個人抓起來,我要開塔取她身上的玉盤石。”萬壁穿說道。
    “果然你狼子野心,惦記莞月師妹身上的玉盤石。”祐音憤怒的說道。
    “當然隻有你們兩個人知道,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萬壁穿說完便讓弟子擺動劍法,將他們兩個人團團圍住。
    隻見眾弟子的劍拋向空中,形成劍雨,紛紛落下向他們刺去,祐音腳移半步,身軀朝下,躲過了劍,這時劍又從祐音的腳穿去,祐音起身點劍,旋身而起,用劍將那些劍打掉,這時蘭莞憶什麽都看不見也聽不到。一個人還靜靜的坐在那裏為莞月念往生咒。
    這時萬壁穿走了過去,看到他在念往生咒,便一腳將他踢飛撞到了通靈塔上,隻見蘭莞憶從通靈塔上直直的掉了下來,吐了一大口鮮血出來。
    蘭莞憶拚命的爬過去,摸索著將往生咒想要撿起來,隻見萬壁穿走到他跟前,用腳狠狠的踩在了他的手上。
    “想用往生咒救她,簡直就是做夢!”萬壁穿笑著說道。
    蘭莞憶疼痛不已,額頭上汗珠將頭發浸濕,嘴唇發白,他皺著眉頭,將萬壁穿的腳用力拿開。
    “不知量力的東西!”萬壁穿說完便將他一腳踹倒在地上。
    蘭莞憶疼痛不已的倒在地上,嘴裏流著許多血,蒼白無力的倒在地上。
    隻見萬壁穿走到通靈塔前麵,準備開塔取玉盤石。
    這時狂風肆虐,將蘭莞憶眼睛上蒙著的白紗布,隨風而逝。蘭莞憶慢慢恢複了視力、聽力和嗅覺。他睜開眼睛散發著幽藍色的光芒。
    蘭莞憶捂著胸口疼痛不堪,他緊皺著眉頭,這時風將往生咒的經書吹到了最後一頁。蘭憶看著往生咒的最後幾句咒語,便用盡全身力氣吐著血念著咒語“塵穢消除,九孔受靈,使我變易。返魂童形,幽魂超度,皆得飛仙!”
    這時從塔裏散發出一道刺眼的光芒,突然狂風驟雨掀起。血光衝天,無盡的血色霧氣在通靈塔的周圍環繞,陣陣刺眼的光芒讓人睜不開眼睛。這時天形異變,巨大的風浪匯聚成一片紅色的河流。
    山川崩塌,血流成河。整片大地被猩紅的血月籠罩著,透發出怪異濃厚的血腥氣息。這時連接天地的巨大柱子閃爍著駭人的血芒。
    這時大地都猛烈搖晃,從通靈塔傳來沉悶的魔嘯。在通靈塔的深層地下,不斷的傳出巨大的煞氣充斥在天地間。血光衝天,妖氣十足。血水不斷的翻湧,大地不斷的劇烈搖動,樹木拔根而起,海水翻雲覆海,萬物皆難。天地間所有景物都籠罩上了暗紅的血色。
    萬壁穿和他們呆呆的望著通靈塔以及這萬物的變化。
    “怎……怎麽可能!她明明已經死了。”萬壁穿驚慌的說道。
    “莞月師妹……”祐音高興的心裏說道。
    蘭莞憶靜靜地望著這眼前壯烈的情景。這個身著一身白色衣服的美男子,到現在才明白了愛上一個人的感覺。他為了保護她,路途艱險,不辭辛苦。整日整夜的來到通靈塔腳下,為她念誦往生咒祈福禱告。也許愛情並沒有什麽道理,隻是想一味的付出。
    血光蔽日,一片陰慘慘地血色世界又重新現世。這時莞月衝塔而出,全身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剛勁有力,脫胎換骨。連綿成片的地被震的稀碎,無盡的骸骨在漂浮。滾滾而流的血河呼嘯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