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生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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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年5月27日晚六點左右,閨蜜周昕約了花生去教室上晚自習,因為下周一要考試,花生想都沒想就答應一起去了,花生記得那天是周五。
    上自習中途進來一個男孩,原來是周昕約了這個男孩劃考試題。
    大學的期末考試,老師都會在考前幾周劃出考試範圍,隻要用心背過一般就不會有問題。周昕比較謹慎,擔心上課老師劃題太快自己漏掉什麽,所以晚自習約了這個男孩再給她劃一遍。
    對了,花生和周昕不是一個專業的,花生是學土木工程,周昕是學路橋工程。
    花生初見這個男孩,高高的個子,應該有一米八左右,上衣穿著件米黃色的短袖,下身是洗的發白的藍色牛仔褲,因為天熱,褲腿一個高一個低挽著,露出細密的腿毛,走起路來一搖一擺配合著他的高低不一的褲腿,感覺特別滑稽。
    很快就進入狀態,周昕和這個男孩有說有笑開始了劃題的工作。
    男孩特別能聊,周昕也不是省油的,他倆全程就像林子中的小鳥嘰嘰喳喳。
    花生本不擅長聊天,加上下周一考試,就自己默默的坐在他們旁邊一言不發自己看書。
    快到9點的時候,周昕劃完了題,也終於停止了和那個男孩的聊天,三個人準備收拾回宿舍。
    一起下教學樓的時候,花生想起明天初戀男友王波過來,她要出去給初戀男友打電話,告訴他學校的地址,怎麽坐車過來。恰好,那個男孩也要出去打電話。
    男孩問花生,你去哪裏打電話?
    花生說,就學校門口那個話吧。
    我老在學校旁邊那個城中村的話吧打電話,哪裏比較便宜。男孩說道。
    05年手機還不是人人都有,生活來源主要靠父母接濟,出去打電話當然是那裏便宜就去那裏,畢竟惜字如金的道理花生還是懂的。
    那好,一起去。花生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一起去?男孩有些懵,但很快就帶著花生去學校旁邊的城中村了。
    村子很亂,村口的垃圾隨處可見,村裏主幹道兩側擠滿了做生意的路邊攤,臭豆腐,烤香腸,炸饃,串串,小籠包,炒河粉應有盡有,攤邊的顧客絡繹不絕,村子裏的人也是熙熙攘攘,隨處可見的各種狗狗凶神惡煞的跑來跑去,各種叫喊聲此起彼伏,形成城中村的一道獨特風景。
    省城臨市的城中村大抵和全國的城中村都一樣吧,全是外地進城務工人員聚集的地方,這裏的房租、衣食等物品物美不一定,但價格低廉足夠安慰外來人口荒漠的心靈。
    這種地方花生以前也來過,但都是白天,白天村子裏大部分的人都外出務工了,隻有本地人懶散的打打麻將逗逗鳥過著收房租的生活。
    所以晚上花生看到這個場景有些害怕,尤其是路邊攤那些髒兮兮的吃食,攤邊的人居然吃的津津有味,讓花生一陣作嘔。還有隨處可見的狗狗,搖著尾巴,讓花生心生害怕。9點多正是各路務工人員成群結隊騎著自行車回村的時間,男人有些光著膀子走在前麵,女人疲憊不堪邋遢的跟著後麵,一群人說著聽不懂的方言讓花生感到陣陣恐懼,有些後悔跑到這來打電話。
    花生看了一眼身邊的這個男孩,這是她知道如果發生意外唯一能保護她的人。
    你叫什麽名字?花生終於打破沉默先開口問到。
    李正昊,李是木子李,正是正確的正,昊是昊然的昊。李正昊回答的幹脆利索。
    李正昊似乎看出花生的擔心,不常來這裏吧?
    花生點頭。
    村子都是這樣,話吧還在前麵,前麵比較安靜。李正昊示意還得往前走。
    暗弱的燈光下,將兩個人的人影拉的很長。
    到了話吧,來這打電話的人也是很多,小小的不到15平米的房間,沿著兩側牆邊隔出6個小隔間,花生看了下,隻有一個空位。
    你先打,等有人打完了,我在去。李正昊有些紳士的說道。
    花生點點頭,讓話吧的小姑娘開了機子。
    花生是給初戀男友王波打電話,因為明天他要過來,電話接通的那一刻滿滿的回憶湧現出來。
    認識王波那是上初二第一學期的時候,學校每月組織月考,每月都會有全年級成績排名。而每次去布告欄看成績,初二二班的王波總是第二名。第一名總是花生所在的初一一班一個女孩。
    王波,聽名字應該是個男孩吧,怎麽可以學習這麽好?
    後來在初二第二學期一開學的學校表彰大會上見到了這個叫王波的男孩。花生永遠都記得,當台上的老師喊道,下麵請初二二班的王波同學上台領獎,隔壁班有個男孩站了起來,一張娃娃臉,一頭帥氣的三七分,上身深藍色的夾克,下身黑色的褲子,一臉微笑向講台走去,那個神情像極了當時紅透天的國民偶像乖乖虎-蘇有朋。
    王波從站起來到走到領獎台始終保持微笑,笑起來甜甜的,特別可愛,特別溫柔,花生懵懂的心都化了。
    不久他們就正式成為男女朋友。
    隻是後來因為升入高中,不在一個學校,學校實行封閉式管理才讓花生和王波斷了聯係。如今花生在同學qq群得知王波也在臨市上大學,這麽有緣,怎麽能不聯係呢?
    兩個人也是從qq私聊聯係到電話裏,尤其是得知彼此還是單身,愛的感覺在彼此心裏開始有點發芽,畢竟有5年沒有見麵了,於是兩人約好明天見麵,花生這才去話吧給王波打電話再次確認一下時間和地點。
    等花生意猶未盡打完電話,門口卻不見了李正昊的身影。花生心裏著急,突然李正昊出現在後麵,拿了兩瓶水,原來他去買水了,隨手遞給花生一瓶。
    我打完了,你去打吧。花生接過水說道。
    我已經打過了。
    花生驚訝,什麽時候打的?
    剛有人打完,我就去打了,我就說兩句話。
    哦,花生沒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麽。
    你在跟誰打電話呢,看你說的挺起勁的。
    初戀男友,他明天過來找我。花生開心的說。
    what?李正昊滿心疑慮。
    花生和李正昊並排回學校了,來的時候在村子裏穿行的各種不適應回去的時候花生已經一點感覺都沒有了。她突然覺得每個人活著都不容易,每個人都有活下去的理由,每個人幹的每一件事情都有別人所不能體會的苦衷。那句話存在的既是合理的。
    第二天中午,王波如約而來。原本以為花生見到初戀男友會激動的不知所措。可一切都在見到王波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王波變化不大,還是一張娃娃臉,胖了一些,成熟了一些,從當下的審美來看,已經不屬於令花生心動的那種了。不變的笑起來依然那麽溫柔。說話也沒有變,還沒開口總是先張口笑。
    花生有些失望。
    花生先是帶了王波去了學校對麵的餐館吃飯,過馬路的時候,王波貼心的走在汽車來的方向,王波幾次想把手抬起來護住花生,可終究還是放下去了。花生感受到了王波的體貼,可是這種感覺卻讓她有些陌生,有些不喜歡。
    沒事的,我一個人會過馬路。花生嘀咕。
    飯桌上的兩個人也是尷尬至極,原本曾經很熟悉的戀人,如今坐在一起不知道說什麽。其實以前談戀愛,也總是花生一個人叨叨叨,王波總是靜靜的聽花生說。
    就連確定關係,也是花生主動的去追王波,主動給他寫紙條,主動告訴他,她喜歡他很久了,喜歡他陽光帥氣的臉,喜歡他迷人的微笑,更喜歡的是他總是很棒的學習成績。
    王波沒有變,隻是花生變了,準確的說,幾年後的花生對飯桌上這個稍顯木訥的男孩已經沒有感覺了。
    花生的品味變了,已經變得不喜歡這種呆萌的男孩了,就好像她的上一段大學戀情,男孩太過老實,在一起無趣至極。
    花生有些失落,她這個人最不好的地方就是把什麽都寫到臉上。王波再老實還是看出了花生的心思。隻是木訥的王波不知道說什麽,他遠沒有在qq上話多。
    吃過飯,王波陪花生一起去自習室上自習,花生找了一本書--安妮寶貝的《彼岸花》,這個是花生最喜歡的一本書,她想讓王波看,其實也說不清為什麽讓他看,或許隻是因為她喜歡。
    周六的自習室很安靜,整個教室隻有三四個人,花生在複習功課,王波在看《彼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