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我搬石頭堵她的車！
    趙文傑的父親比約定時間提前了十分鍾，也就是九點二
    見麵的時候，江綺作為師姐，陪同顧然一起，如果有不對或不仔細的地方，由她出麵糾
    同時也讓患者家屬放心，畢竟顧然初來乍
    見麵地點在辦公區的小型會議室
    圓臉可愛小護士送來果、餅幹和
    “趙先生，工作日還讓你過來，辛苦”對方雖然年長，但顧然沒有放低自己的輩
    就像在工作中保持樂觀心態一樣，心理醫生不能讓病人、病人家屬小瞧，也很重
    “你好你”趙文傑父親連點了兩下
    他頭發全白，身體還算健碩，肚子有點贅肉，穿著整潔，看得出家裏有點
    顧然說：“這次請伱過來，主要是我對於趙文傑的病情有一些新的想法，想在你這裏了解一些情”
    父親立馬問：“能救好嗎？”
    “隻是一次嚐”
    趙文傑父親沉默了一秒，點頭道：“嚐試也好，大夫，有什麽問題盡管問，我保證配”
    “好，那我們開始，中途可能會詢問之前問過的問題，但也請你再回答一”
    趙文傑父親點
    顧然拿出記錄本：“我想問一下，趙文傑在生病之前，夫妻感情是否有異常？”
    “沒”趙文傑父親立馬回答，“文傑和小燕關係一直很”
    “爭吵呢？”
    “吵架當然有，但都是普通的吵”
    “你還記不記得他們吵架的原因？”
    趙文傑父親想了一會兒，回答：“我記不太清，他們夫妻和我們是分開住”
    顧然一邊做著記錄，一邊問：“看之前的記錄，你們每周都會一起出去玩？”
    “”趙文傑父親回答，“文傑很孝順，也很注重家庭，這點最讓我們自不僅是對我們，他對小燕的父母也很好，每個月都會和小燕回去一次，每次去都會買禮物，還幫忙打掃衛”
    江綺看顧然一眼，他字寫得又快又
    顧然又問：“你知不知道，趙文傑曾說，如果史燕有喜歡的人，想離婚，他隨時可以同”
    “我知道，但兩人感情絕對沒問題，他隻是不想耽誤小燕，這正是他愛小燕的證”
    “或許是無所謂？”
    “什麽意思？”趙文傑父親一
    “寬容也可以是冷漠的別稱，當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好的時候，未必是愛，也可能是無所謂——趙文傑和史燕是怎麽認識的？我是指，是自由戀愛，還是相親？”
    “相是相親，但他們感情很好！”趙文傑父親對這點堅信不
    江綺用腳尖踢了顧然一
    顧然沒有繼續糾結這個話題，他也明白，這樣下去，他也會和趙文傑父親一樣——認定結果，然後將一切都往結果上推
    他換了一個問
    “那你有注意到，當某位家庭成員在場與不在場時，趙文傑的情緒、說話次數上的變化？”
    他又補充道：“從你的角度，也就是趙文傑母親在場不在場、妻子·史燕在場不在場、兒子·趙雲波在場不在”
    趙文傑父親認真回憶，嘴上呢喃似的說著：“我們大多數隻在周末見麵，五個人在一起，沒有缺誰的情”
    “你們中某一個人提議要做什麽的時候，趙文傑都是怎麽回應的？比如說，吃什麽，玩什麽，趙文傑是支持還是反對？”
    “我和他母親一般不提意見，都是文傑和小燕，或者小雲波想去哪兒玩，他們就帶我們”
    “到了玩的地方呢？趙文傑對你們每個人提出的意見都是什麽看法？”顧然追
    “小雲波提的意見，文傑一般都會滿足，反倒是小燕經常反對，孩子還在外麵哭過；
    “小燕的話，她一般隻說買水買吃的，文傑.也沒反對
    “我和他母親文傑也不反”
    說到這兒，趙文傑父親反問道：“大夫，是不是正是因為這樣，文傑才生病了？我們總是忽略他自己的意見，給他的意見又太多了？”
    顧然一笑：“你放心，這點壓力，我相信趙文傑是能抗住”
    趙文傑父親點頭：“那孩子不太愛說話，平時也很少和我們談心，我就怕我和他母親，像新聞裏說的一樣，給孩子的壓力太”
    又問了一些問題，趙文傑父親去看望趙文
    “怎麽樣？”江綺問顧
    顧然盯著記錄本，上麵不僅有趙文傑父親的回答，還有回答時的神態動
    “看起來沒有問”他自語似的回
    “別氣”江綺拍了兩下顧然的肩，“有的精神患者根本沒有所謂的原因，某一天，‘砰~’，一切不正常了；
    “有的，知道原因，比如說親人去世、破產，可知道是知道，卻怎麽都治不好；
    “還有的，是各種原因導致的結果，整個人生都寫著‘不如早死，換個人生重來’兩個
    “總之，能被莊靜老師收進來的普通精神病，都不是一般的病他們唯一的共同點，除了難治，就是有”
    顧然說：“師姐，我想再試試，見一見趙文傑的妻子、母親，甚至朋友、同事，麻煩你繼續陪”
    江綺也有自己的工作，陪他這位新人接待患者家屬，自然是浪費時
    就算沒有工作，待在辦公室玩手機也好，何必來會議室傻坐？
    “沒問題，奉陪到”江綺一口答應，“和幻想一般俊美的帥哥並肩坐在一起，是我從小學開始就有的夢想，今天終於實現”
    顧然不由得微笑起
    江綺也笑著，使勁拍了一下他的背：“中午記得來食堂，我請客吃飯呢！走了！”
    “謝謝師”顧然再次道
    江綺頭也不回地揮手離
    顧然端起沒動過的水杯，一口氣將水全部喝完，雙睛一直盯著桌上的記錄
    回到辦公室，不知道是蘇晴，還是陳珂，似乎問了他一句：“有收獲嗎？”
    他搖了搖
    直到蘇晴喊他吃飯的時候，他的心神才從筆記上收回
    “江師姐喊吃飯”陳珂也在一
    顧然下意識說：“你們去吧，我不餓.”
    “你確定？”蘇晴笑著
    江綺請客，他不去確實不
    三人一起去食堂，江綺點了一桌菜，聞見飯菜香，顧然忽然饑腸轆
    等吃起來的時候，他才真正將趙文傑的事放在一邊，回到現實世界，享受美
    “師弟，嚐嚐魚丸，食堂師傅現殺、現打的，鮮得你掉口水！”江綺用勺子給顧然挖了兩粒魚
    顧然連忙站起身，把碗遞上去，嘴上道：“謝謝師姐！”
    “師姐，我也要！”魏宏調侃著也把碗遞過
    “去去去，你個老頭誰是你師姐！小師妹，來，給你三個！今天的事我再次說一聲對不起！”
    “沒事沒事！”陳珂也站起身，把碗遞上
    “吃吃，都吃，這個油炸小鰻魚也賊棒！”江綺招呼
    六人美滋滋地吃了一
    “滿足！”童玲拍著明顯大了一圈的肚子，“晚上莊靜老師還請客，日子太舒服”
    “美中不足是下”蘇晴還念叨這件
    吃過飯，還剩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病人都在午
    蘇晴和陳珂中午沒有午睡，討論戶外集體治療的事情，既然她們不睡，顧然也不怕打擾她們，趁這個時間，把檢討寫好
    寫好送去莊靜辦公
    雨一直沒停，走在廊道上，看向窗外，大得好像要淹沒整個海
    偶爾雷聲轟
    “莊靜老師在嗎？”顧然問秘
    “剛從學校上課回來，正在接待客人呢，等我給你問一下有沒有”秘書燦爛地一
    顧然笑著點
    秘書拿起電話，電話響了兩聲，被接通
    “莊老師，顧然來”
    “”電話被掛
    秘書對顧然說：“進去吧！”
    顧然有點疑惑，電話對麵的聲音不太像是莊
    他敲了兩下門，等了一秒，推門進
    在辦公桌後麵，坐著一道身影，華麗秀美的黑色長直發，末端微微卷曲，浪漫柔
    她直勾勾地盯著顧
    顧然愣了一下，這不是莊靜，而且這個女孩太特殊
    不是她一看就很高級華麗的臉，而是她在這個普通的日子裏，穿著近乎禮服般的昂貴黑裙，整個人散發出一種使人傾倒的魅
    像是哪裏來的公主今天下雨，是伴隨雷霆與雨水的雨國公主？
    從美色中回過神，顧然思想恢複正常：奇裝異服，這是什麽精神病？
    “你是？”他
    黑裙公主臉側了一下：“莊靜在裏麵，讓你進”
    顧然心中對這陌生人有些疑惑，但也不在
    “謝”他朝靜室走
    咚咚，敲了兩下
    “莊靜老師，我來”他推門進
    “出去！”莊靜急忙喝
    顧然趕緊關上門，心髒狂跳，腦海中畫麵翻滾，襯衫、黑色文胸、雪白的肌
    “靜姨，我.”開了口才想起，靜室隔音，他喊了莊靜也聽不
    顧然看向辦公椅上的女人，女人拿著手機，正一臉微笑地欣賞手機畫
    “你是誰？”顧然走過
    女人抬頭看他一眼，不以為然地笑道：“好凶”
    她把手機音量放大，莊靜的‘出去！’，再次在辦公室響
    顧然臉色陰沉得如外麵的雨雲，他伸手去拿手機，並不快，但意誌堅
    女人也不避讓，將手機遞給
    她看著顧然刪除視頻，笑吟吟地問：“看見什麽了？都看見了？好不好看？她可是你的上司，還是美少婦，說不定，你們因此發展出一段.”
    顧然看向
    女人雙手一攤，身體往後躺下去，靠在椅子
    女人用的蘋果手機，顧然不會用，刪除視頻之後，找了一下才看見‘最近刪除’，點進去需要人臉識
    “打”他把手機遞給對
    “”女人躺著沒動，隻是微微抬臉，做出一副把臉遞上來的姿
    顧然盯著她兩秒，用手機去掃，女人忽然把眼睛閉上，手機震動兩下，彈出‘未能識別麵孔
    “哈哈哈~”女人笑了，開心得轉動辦公
    顧然心中湧起怒火，怒火自然而然地化為暴力衝
    他心中默數：一、二、三、四、五、六
    怒氣得到控製，顧然冷聲道：“打·”
    女人睜開眼，沒看手機，盯著顧然瞧，但手機還是打開
    顧然刪掉視頻，把手機往桌上一放，頭也不回地坐在沙發上，腦海裏斟酌著道歉的詞
    等了一會兒，莊靜依然沒出
    “你一直在，她一直不出來哦，”女人擅自拿起莊靜辦公桌上的相框，“一般這種事發生之後，要給彼此一點時”
    顧然看向她，心中惱怒，偏偏又覺得她說得有
    他在這裏，隻會讓莊靜尷尬，這件事最好的處理方式，不是道歉，而是當做沒發
    顧然起身離去，將檢討書留給秘書，麻煩她轉交給莊
    辦公室內，長發黑裙女人左手拿著相框，打量照片裏的男孩，目光輕描淡
    “給你占了便宜還敢凶我，看我怎麽收拾”
    說著狠話，她卻滿臉笑容，曲指在男孩的額頭打了一
    靜室門打開，換好衣服的莊靜走出來，她左右看了一眼，發現顧然不在，明顯鬆了一口
    隨即，她看見自己辦公椅上的女
    莊靜臉上微怒，又變成無奈，最後苦笑道：“你又調皮！”
    “靜姨，你老公死了多少年了，我看這小子挺好的，很”女孩放下相框，笑嘻嘻地
    莊靜笑道：“你要不要？我給你介紹？”
    “好”女孩身體再次往後一靠，修長的左腿自然而然地搭在右腿上，“靜姨，說好了，把他介紹給我，不準蘇晴插”
    “和小晴什麽關係？”莊靜不
    “嗯？”女孩也不解，她目光瞥向那個相框，“他們兩個不是青梅竹馬？”
    “他們倆就見過這一次，這次見麵都沒認出對方，你說是不是？”莊靜好笑
    “切，沒意不過，靜姨，你還是把他介紹給我，我還要找他報”
    “換一”莊靜說，“他是新人，治不了你的輕躁”
    “我這病能治嗎？”女孩冷笑，“靜姨，你是擔心他得罪我，被我收拾是不是？看來你真喜歡這小”
    莊靜很無奈，對發病的輕躁狂她沒辦法，何況對方身份特
    但女孩說中了一點，她是擔心顧然得罪眼前的女
    “我讓蘇晴負責接待你，對外，就說你們兩人是好友，這點也是你父母的希”莊靜
    女孩想了想，嫣然笑道：“好啊，我就和小晴玩一玩！”
    顧然在走廊上，盯著窗外的雨，紓解內心的怒氣與衝
    那個女人到底是誰？竟然開這種沒有底線的玩笑！
    他盡量放空思緒，忽然看見趙文傑父親在暴雨中跑向自己的
    車子遲遲沒有發
    趙文傑的父親在車內想什麽？幸福了大半輩子的家庭，忽然一天崩
    “嗯？”顧然留意到趙文傑父親斜對麵的一輛
    暴雨中，像是一隻蹲伏的美獸，精美得如藝術品，存在感十
    這輛車他認識，上周三的高速隧道、上周六在海城的街道，都看見它在超速行
    每次他都會‘嘭’一聲為她送上祝
    此時在停車場，也蠻橫地占據兩個車位，不是那種不會停車的占據，而是直截了當地插
    是那個女人的？
    顧然想了想，給蘇晴發消
    【顧然：晴姐，忙不忙，問你一個問題？】
    【蘇晴：問】
    【顧然：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把汽車輪胎的氣全放了，會不會有危險？】
    【蘇晴：？】
    顧然知道她在擔心什
    【顧然：不是放你的氣！】
    【蘇晴：如果，我也是說如果，我的輪胎沒氣了，你吹給我吹起另外，別人的輪胎最好也別放，除非你不是】
    【顧然：別人亂停車呢？這時候該怎麽懲治對方？】
    【蘇晴：看附近有沒有路障石頭墩子，搬過來堵它！】
    有
    靜海心理療養所有大理石圓形路障石，防止來客亂開車，開進醫生護士病人活動的區
    雖然在下雨，但顧然毅然決然決定出
    他借了蘋果臉可愛護士的雨披，搬了石頭，堵在豪車邊
    不管是不是那個女人的，反正這輛車亂停，堵它絕不冤枉它！
    對麵，還沒走的趙文傑父親看見了，打傘從車上下來，問：“顧大夫，你做什麽？”
    “這車亂停，我收拾它！”
    趙文傑父親頓了一下，試著問：“我幫你？”
    “不用不用，你走吧，你兒子我一定給你治好！”顧然又去搬第二塊石
    趙文傑父親望著他遠去，很想讓他多注意自己的精神狀
    遠處，辦公區，莊靜正準備送女孩離
    女孩忽然停下，望著走廊窗外，莊靜也看過
    “靜姨，”女孩笑道，“你招的保安很負責”
    “保安隻是做自己該做的，你別亂”莊靜警告
    “我不會亂來，你放”女孩湊近玻璃，看著雨簾中的人，想知道這個保安長什麽
    莊靜卻知道這女孩的危
    “傾顏！”她伸手去抓住女孩，想把她拉離窗
    “咦？”女孩忽然笑起來，“原來是你這個壞孩”
    她曲指在玻璃上輕輕一
    莊靜看向窗外，“保安”已經堵完車，正跑向辦公區，離兩人越來越近，隔著雨幕，她都能看清那張
    顧然！
    “靜姨，”何傾顏笑道，“去找這個人，我要讓他把石頭搬開——自己堵的，自己搬開，到時候他的表情一定很有意思！”
    “想得美！”莊靜拒絕，“老老實實交罰款，然後我讓保安給你挪開，不然你今天就待在這兒，晚上跟我一起回家，哪兒也別”
    完了，她還補充道：“你父母已經把你完全交給我，你要不聽話，我讓女護士給你上約束”
    “好啊，我和你一起回家，我看你們能堵我多我去找蘇晴”
    莊靜還沒來得及反應，何傾顏已經飄然而
    ————
    《私人日記》：八月八日，周二，遇見一個女瘋子！
    我搬石頭堵她的車！
    ————
    《醫生日記》：今天見了趙文傑的父親，在他的口中，趙文傑對家庭成員近乎無條件的遷
    可到底是遷就，還是無所謂？
    我不下結論，但想繼續追尋這個問題的答
    (本章完) <.bisa.，數據和書簽與電腦站同步，無廣告清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