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深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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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說,他也隻能做出一個大膽的決定。
捕奴隊本身便相當於一支齊備的鼠人軍隊,雖然無法和那些由鼠人軍閥帶領的軍團相比。
但是本身被組建出來就是為了在這片被清掃過一遍的森林裏捕奴,也犯不上要這麽大的規模。
同時捕奴隊之間也有被劃分出來的區域,隻有在那被劃出來的區域裏,你這支捕奴隊才能夠捕捉奴隸。
這便就是相當於轄區。
時長會有掌管捕奴隊的鼠人祭司因為那在森林中遷移的大族群們歸屬而發生爭端。
私下的戰爭都是發生過好幾次了,在連續打了好一段時間之後,無可奈何之下,一條簡單規矩被定了下來。
所有的捕奴隊隻能夠在自己的區域裏捕奴,同時越界的其他智慧種群跑到哪裏就是歸屬於哪裏。
這條規矩被定的很死,上一次違反的鼠人祭司現在已經高高的掛在了前哨站那最明顯的岩壁上。
某種程度上來說,那些遍布森林各處的地下巢穴,也同樣是受到這條規矩的影響才蔓延了開來。
但同時是也正因為這條規矩與那每七天的固定要獻上的奴隸額度逼迫下,這位年輕的鼠人祭司,那臨時的鼠人捕奴隊隊長,雙眼的通紅的離開了居住的地下洞窟。
當晚,一支齊備的鼠人捕奴隊獨自從前哨站離開,獨自進入了那廣袤的森林中消失不見。
…………。
在等待著老朋友給自己帶來禮物的這個過程中,杜遠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東西。
或者說也不是東西,而是一些延緩但是終於出現的變化。
降臨眷族世界,視線落在那蔓延的荒蕪山脈中,不在那山脈荒蕪的表麵停留,也不是那混亂複雜的地下鼠城。
好吧,短暫停留。
杜遠看到了那神殿裏頗為離奇的一幕,自己的信徒此時正在一臉虔誠的向著自己獻祭。
而那被獻祭的對象,也是自己的信徒。
搖了搖頭,習以為常。
向著更深處投去視線。
那地下鼠城的最深處,注視了一會兒。
杜遠收回了視線。
看起來當初自己的點靈並不是沒有效果,而是因為缺乏了一些東西,所以這個過程被延緩了。
“隻是為什麽畫風都那麽奇怪呢?”
杜遠有些無語喃喃自語。
而且不止是如此,杜遠還在那工匠之心旁邊看到了另一個小家夥的足跡的出現。
…………。
荒蕪山脈的深處。
那條深邃黑暗的深淵最近出現了一點變化。
一座聳立的高爐散發的幽藍色光芒驅散了此處的黑暗,低聲的哀嚎與那狂暴的怒吼在這深邃的地底回響。
那些扭曲怪異的叫聲來自於聳立在地底的精致立柱上。
是的,雖然用精致來形容這些整體黝黑,隱約中帶著一點幽藍色光芒的立柱似乎有一點奇怪。
但是那些被立柱上被銘刻出的溝壑上緩慢流淌鮮血的時候,鮮紅的花紋彌漫而出的時候,這根粗大的立柱確實是顯得那樣的精致。
雖然也血腥。
一個個或是畸變,或是血肉蔓延出一條條觸須的怪異鼠人被剖開皮膚,劃開內髒,倒吊在這些粗大立柱上。
而往往這些被剖開的家夥們都還沒有死去,或是憤怒,或是痛苦的在立柱上哀嚎。
也正是他們身上的鮮血潺潺流出,在立柱上繪出一個個精致的圖案
殘忍而又井然有序的一幕。
不過這些都不是此時這漆黑深淵裏最為畸形變態的東西。
那曾經工匠之心墜落停留的地方。
此時一個混合了血肉與金屬的龐大心髒代替了原本工匠之心的存在,突兀的出現了。
這是一枚怎麽樣的心髒呢?
幽藍色的金屬外殼,裏麵填充猩紅的血肉,同時一枚枚的齒輪被鑲嵌在血肉之中相互連接,並周期性的旋轉。
齒輪的旋轉跟隨著猩紅血肉的悸動進行,就仿佛是在模擬一顆正常的,真正在跳動的正常心髒一般。
隻是這枚心髒卻是由那猩紅的血肉,旋轉的齒輪,還有那冰冷的金屬外殼組成。
本來應該美麗,這樣的組合,就像是一枚奇特的藝術品。
但是那蠕動血肉中湧動的一張張麵孔,卻是徹底的打斷了這枚金屬血肉心髒在那跳動時帶來的和諧感。
是的,一張張鼠人的麵孔在心髒中那血肉悸動的時刻從血肉中爭先恐後的浮現出來,那空洞洞的麵孔,在短暫顯化的瞬間,還會大大的張開嘴巴,似乎是想要脫離這枚血肉心髒。
隻是很可惜,並沒有什麽作用。
在那悸動停歇的時候,這些麵孔就是會被拖拽著拉入血肉中,而且如果你觀察的久一點的話,你會發現伴隨著這顆金屬血肉心髒的跳動。
血肉中那踴躍出現的鼠人麵孔在不斷的模糊,隻是這個過程十分的緩慢而已。
是的,這就是那消失的工匠之心,那麽殘破的工匠之心得到了補全,雖然這種補全的方向很奇怪。
如此奇特的變化,讓人困惑,但是卻絕對和那個小心翼翼的矗立在金屬心髒之前,正試圖用手中那單薄小刀便是從這金屬心髒的上切割下來一塊蠕動血肉的老鼠有著關係。
這名正在做著小心的做著瘋狂舉動的鼠人,有著一雙,遍布精致花紋的幽藍色金屬手套,一片片淺薄的金屬精巧的組合鑲嵌在雙手上,幽藍色的金屬手套幾乎覆蓋住了整雙手。
但卻在那巧妙結構的作用下完全沒有影響到這名鼠人手掌的靈活性。
在那繁複花紋的金屬手套包裹下,這隻鼠人的雙手,帶上了幾分特殊的魅力。
雖然你仔細觀察那金屬之間相互連接的縫隙處,能夠窺見一雙猙獰醜陋的手掌。
那手掌上的血肉就仿佛是經過了熔爐熔煉並過度冷卻的斑駁金屬一般。
醜陋和美麗同時在這雙手上的匯聚。
此時,這雙手的主人正在專心致誌的觀察著麵前那顆跳動的金屬心髒,抓住了那短暫的時機。
一團蠕動的特殊血肉出現在了這名鼠人的手上,讓他臉上掛上了滿意的笑容。
小跑著,迫不及待的帶著這團血肉向著不遠處跑去。
那裏,一隻被倒吊在黝黑金屬立柱上的鼠人對於這一幕驚恐而又絕望。
“不!不要!”
絕望的慘叫在這地底的深淵中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