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聞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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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夫雖然鼻青臉腫,滿肚子的怨氣,但是醒來看見自家小姐和對方有說有笑的,也就說不出什麽了。隻能是把怨氣咽了回去,繼續為他們駕車。可謂是今日最慘了。
    因為身份問題,能夠進到車裏麵的,隻有辛一人。雖然辛也想與眾人同坐可是這馬車屬實的太小了,所以申公豹他們都是留在了外麵,跟著馬車一同前進。在車裏聞靈也向辛詢問了這幾年的經曆,一時之間也是感慨良多。
    簡單談完之後也是沒了什麽話題,有了些冷場和尷尬,倒是辛,突然想到了一個事情:“師姐,如果父皇真的下旨了,你會怎麽想?”
    聞靈猛地一愣,他沒想到辛會問這個問題,之前辛都是抱著回避的態度來對待此事的,從來沒有提過,一時之間,聞靈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辛:“換句話說吧,師姐,你有什麽夢想嗎?”
    聞靈又是一愣,微微搖了搖頭:“不,我不知道……”
    辛:“這可是個深刻的問題,我手下的淩靈姐,就曾為了這個問題,開始了周遊整個殷商之旅,雖然旅途未完,倒也是在其中有了不少的驚險與奇遇,同樣也找到了人生的意義。”
    聞靈沉思了一下,自言自語的重複著:“旅行,意義……”
    就在聞靈沉思的時候,馬車卻是停了下來:“師傅!師叔!咱們好像到了!”
    (小知識:在古代,稱師父的師兄為師伯,師父的師弟\\師姐\\師妹則一律稱師叔。所以孫獼叫聞靈為師叔是合情合理的。)
    目的地到了,聞靈的思路也就被打斷,和辛一起走了出來,這裏是滿滿的護衛,隻不過這些護衛來自不同的家族,身上的服裝有著明顯的不同。
    想來各個家族的文學青年已經齊聚於此了。雖然這裏的負責看門人不認識辛,但是他們認識聞靈啊!
    別人帶護衛肯定是進不去,但是聞靈不一樣,她願意帶多少人都行,不過,之前聞靈不喜歡太過張揚,隻是讓車夫送她過來,然後由她自己一人進去。
    不過,即使是今天不同,倒也沒人敢管,再加上辛等人都換了衣服才出來的,別人也都隻當是聞靈家裏的上等仆從罷了,也是幸好,隊伍裏麵有兩個女孩,否則別人還指不定會說些什麽。
    這裏是一個兩層高的樓,說起來這裏的占地麵積可不小,否則怎麽放得下那門口十幾輛的馬車!和幾百號的侍從!
    這座複式結構的建築,上麵掛著紅色的打燈籠,下麵是雙開的大門,大門上麵的匾額上掛著金色的牌匾:研詩閣!
    看見牌匾辛先是一愣,轉而對聞靈說到:“等等,我沒看錯的話?牌匾上麵的字是我父皇寫的吧?”
    聞靈:“沒錯,當初那位公子手中錢財並不富裕,太遠的地方雖然便宜卻不好行走,他就想著向皇室申請一塊便宜的地方,結果這件事被皇上知道了,就特批了這麽一塊地便宜租給了他,他才有錢在上麵蓋建築。而且皇上也就順手起了個名字寫了塊匾。”
    辛:“真是的……有這麽誇張嗎……”
    聞靈:“自從你的詩流傳出去之後,若是不會背誦的人,現在都不敢妄稱文人了!”
    辛對此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們太過了,我是太子便大肆宣傳,我如果是普通人呢?恐怕這些你們口中的佳作,一輩子也流傳不出去吧?”
    聞靈再一次沉默了,是啊!辛說的對啊!今天的他們,對於老百姓來說,哪一個不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但是,對於老百姓呢?恐怕一輩子也沒有機會傳出自己的詩詞吧。
    他們連肚子的溫飽都飄忽不定無法解決,哪裏來的閑工夫去搞文學創作!文學為何不發達也是有原因的……
    “哎呦!聞靈聞大小姐來了!”
    “哇!聞小姐來了!快快快給聞小姐騰一塊空地!”
    “太好了!聞小姐來了!快快快把問題準備好,排隊一個一個來!”
    辛:“師姐?是不是有點過了?你怎麽搞的?”
    聞靈:“是大家抬愛了,我隻是在之前對你的文章進行過幾篇仿寫罷了,然後結果就是你現在看到的樣子了。”
    突然,不遠處跑過來了一個小孩,約摸也就是個七八歲的樣子。急匆匆的就跑到了聞靈的身邊,辛對這個孩子的第一印象就是他那身上布滿了密密麻麻小字的衣服。
    少年:“聞姐姐!你來了!我可想死你了!你上次給我布置的作業我都已經寫完了!那個太子殿下的手稿,可,可以給我看看了嗎?”
    辛看著這個小孩,突然間好像是想到了什麽:“師姐?他不會就是……”
    聞靈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辛卻明白了一切,不過這個孩子卻是第一次見到辛。
    之前的相親畢竟麵向的還是有些年齡的人,當時的少年恐怕也就四五六歲的樣子,還是太過小了。所以,他雖然酷愛辛的作品,卻沒有見過辛本人。
    少年:“你是誰啊?我從來不知道聞姐姐身邊有護衛。你到底是誰?有什麽目的?”
    辛:“小朋友的警覺性很高啊,是個好苗子。”
    聞靈:“你總是這樣,你對人才太過敏感了。”
    辛:“看到人才,怎麽可能不想收入麾下啊。”
    少年跑到辛和聞靈中間將兩人隔開:“你到底是誰!”
    聞靈按住少年的肩膀,貼近少年的耳邊:“他就是你一直想要見得太子殿下哦,今天他可是特意換裝出來玩的,結果被我半路抓到帶過來的哦!”
    聽到聞靈的話少年先是一愣,轉而大喜!嗖的一下就從聞靈的手裏跑了出去撲在了辛的身上。
    離得近了,發現他身上那件衣服上麵寫著的真的都是他那天背的詩,頓時尷尬的感覺就湧了上來。
    少年:“太子殿下!您真的是太子殿下對吧!”
    看著少年,申公豹有種想要把他扔到一邊,自己撲過去的衝動,但是對方畢竟是個孩子!對方是個孩子!孩子!
    辛:“沒錯,我確實是當今殷商的太子辛。”
    “這個年頭,冒充太子可是要被殺頭的!”
    申公豹聽到這句話瞬間就炸了:“誰敢出言不遜!還不速速出來受死!”
    此時的申公豹已經覺醒,渾身玄力暴漲,威壓擴散到了整個樓層:“師姐,我也來幫你!”
    下一刻,孫獼也完成了覺醒大殿之內,這裏畢竟還是文人居多,除了聞靈,已經沒人還有行動能力了。
    至於那個少年,則在辛的翅膀之下,也倒是安然無恙,但是,辛的那雙宛如烈焰的翅膀,確實是在每一個人的心裏咯噔了一下。
    辛:“好了,今日此地不宜流血。”
    此時的少年整個人在顫抖,眼睛裏麵閃著崇拜的目光,聲音已經開始興奮的顫抖了:“太子殿下!沒錯!沒錯!就是太子殿下啊!!!!!!!!”
    眾人收了玄力,才堪堪收場。聞靈也是走了過來,看著這樣的少年也是滿臉的無語。
    聞靈:“他的大爺爺,也就是他爺爺的哥哥,其實就是皇上身邊的劉公公。”
    辛:“原來是劉公公的孫兒啊。”
    少年:“太子殿下,可否再次作詩一首啊!求求您了!”
    辛:“作詩啊?現在沒有作詩的意向啊,做個什麽詩好呢?”
    白淩靈:“殿下,不如就今日所感如何?”
    少年:“太子殿下的感受嗎!真是太令人期待了!”
    辛:“好想法,既然如此,那麽。
    朱門酒肉臭,
    路有凍死骨。
    榮枯咫尺異,
    惆悵難再述。”
    (小黑板:出自唐代詩人杜甫的《自京赴奉先縣詠懷五百字》這首詩將詩人杜甫那憂國憂民、忠君念家、懷才不遇等思想情感都錯綜複雜地交織在了一起。而此詩所深刻反映的,則當時尖銳的社會矛盾。其中“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一千古名句,則是形象地揭示出貧富懸殊的社會現實。整首詩歌反映了人民的苦難,揭露了當時執政集團的荒淫腐敗。順便一提,辛所背誦的隻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以下為全文。
    自京赴奉先縣詠懷五百字
    杜甫
    杜陵有布衣,老大意轉拙。
    許身一何愚,竊比稷與契。
    居然成濩落,白首甘契闊。
    蓋棺事則已,此誌常覬豁。
    窮年憂黎元,歎息腸內熱。
    取笑同學翁,浩歌彌激烈。
    非無江海誌,蕭灑送日月。
    生逢堯舜君,不忍便永訣。
    當今廊廟具,構廈豈雲缺。
    葵藿傾太陽,物性固莫奪。
    顧惟螻蟻輩,但自求其穴。
    胡為慕大鯨,輒擬偃溟渤。
    以茲悟生理,獨恥事幹謁。
    兀兀遂至今,忍為塵埃沒。
    終愧巢與由,未能易其節。
    沉飲聊自遣,放歌破愁絕。
    歲暮百草零,疾風高岡裂。
    天衢陰崢嶸,客子中夜發。
    霜嚴衣帶斷,指直不得結。
    淩晨過驪山,禦榻在嵽嵲。
    蚩尤塞寒空,蹴蹋崖穀滑。
    瑤池氣鬱律,羽林相摩戛。
    君臣留歡娛,樂動殷樛嶱。
    賜浴皆長纓,與宴非短褐。
    彤庭所分帛,本自寒女出。
    鞭撻其夫家,聚斂貢城闕。
    聖人筐篚恩,實欲邦國活。
    臣如忽至理,君豈棄此物。
    多士盈朝廷,仁者宜戰栗。
    況聞內金盤,盡在衛霍室。
    中堂舞神仙,煙霧散玉質。
    暖客貂鼠裘,悲管逐清瑟。
    勸客駝蹄羹,霜橙壓香橘。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榮枯咫尺異,惆悵難再述。
    北轅就涇渭,官渡又改轍。
    群冰從西下,極目高崒兀。
    疑是崆峒來,恐觸天柱折。
    河梁幸未坼,枝撐聲窸窣。
    行旅相攀援,川廣不可越。
    老妻寄異縣,十口隔風雪。
    誰能久不顧,庶往共饑渴。
    入門聞號啕,幼子饑已卒。
    吾寧舍一哀,裏巷亦嗚咽。
    所愧為人父,無食致夭折。
    豈知秋禾登,貧窶有倉卒。
    生常免租稅,名不隸征伐。
    撫跡猶酸辛,平人固騷屑。
    默思失業徒,因念遠戍卒。
    憂端齊終南,澒洞不可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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