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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雙眼睛一動不動注視著顧明煙。
    而躺著的顧明煙盯著天花板，臉色比床單還要白，在所有人的視線中，她動了動唇，開了口：“那晚的事……”
    十分鍾左右後，醫生把病房裏的幾個人都請了出來。
    秦家派來的律師很生氣：“這算什麽回答，我合理懷疑她在裝病！”
    厲明朗臉色鐵青，“現在就給我滾。”
    律師有秦家當靠山，非常硬氣的哼了聲，沒有理會厲明朗他的威脅，轉而麵向醫生：“李大夫，你是顧明煙的主治醫師，你最有發言權，你來說說，她說不記得當時的事了，是不是在撒謊？”
    沒錯，顧明煙說的就是不記得了。
    她還不是失憶。
    那晚發生了什麽事，她記得一清楚。
    但就是她衝進房間裏之後的那些事情，她全都不記得了。
    也就是說，最關鍵的東西她忘記了。
    律師的懷疑合情合理，就連來錄口供的警察，都覺得顧明煙的失憶非常荒唐。
    怎麽會記得當晚的事，卻又忘記了一些片段呢，這又不是拍電視劇。
    但醫生卻說：“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臨床上有過這樣的病例，一些病人在壓力過多，太過驚恐和害怕時，大腦受到刺激，就會導致片段性失憶。”
    厲明朗皺眉問：“那什麽時候能恢複？”
    醫生說：“這個說不準，有兩三天很快就恢複的，也有兩三個月，甚至兩三年，一輩子都記不起來的。”
    醫生都這樣說了，律師和醫生隻能失望離開。
    厲明朗想回病房去看看顧明煙，被醫生攔住了，“她現在還很虛弱，需要足夠的休息時間，想要問什麽，等到她身體好一些吧。”
    這樁“情殺”事件，鬧的滿城風雨，醫生和護士們也早就知道了。
    秦家顯然不接受顧明煙的說法，一致認為顧明煙就是殺人凶手。
    失憶？隻不過是她不想受到法律的製裁，想出來的說辭。
    秦牧也出來作證，說顧明煙對秦瑤一直懷恨在心，為了霸占厲雲錚，她甚至逼迫秦瑤出國。
    本來秦瑤已經被他帶出了國，但她卻在飛機落地的第二天裝病，保鏢送她去醫院的路上，被她偷了護照悄悄跑回國。
    秦牧隻是晚回來了一天，等到再有她的消息時，是她的死訊。
    秦牧怒不可遏，他將心裏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到顧明煙身上。
    他要讓顧明煙為秦瑤的死付出代價。
    不管凶手是不是她。
    網上關於顧明煙是凶手的討論愈演愈烈，甚至還有“好心人”到醫院來鬧事，大叫著讓顧明煙這個殺人凶手去自首。
    警方在輿論的壓力下，不得不對顧明煙進行了各種調查詢問，甚至連測謊儀都安排上了。
    但最終還是因為證據不足，在調查了將近一年後，慢慢暫停了對顧明煙的調查。
    顧明煙的生活，也因為這件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管走到哪裏，都有人在她背後指指點點，說她是殺人凶手。
    當初有人把她的信息發到網上，她被扒了個底朝天，毫無隱私可言。
    因為事情影響太大，惹來不少家長投訴，最終學校不得不出麵勸退她。
    顧明煙上輩子是拿到過學位證書的，這輩子對這個證書沒有很大的執念，所以她直接辦了退學。
    那兩槍也給她的身體造成了比較大的影響，胸口總會時不時的發悶，有時候還會莫名喘不上氣。
    去做了複查，醫生說傷口恢複的不錯，猜測她不舒服，可能是心理的原因比較多。
    而她腿上的傷，到現在也還在做複健。
    今天就是做複健的日子，長達一年的複健讓顧明煙和醫生也混熟了。
    年輕的醫生是海龜，顧明煙來做複健時，他才進入到醫院不久，對顧明煙的事並不了解，也沒有用異樣的眼神看過她。
    醫生給她測試了身體各項體征後擔憂的說：“怎麽體重比上個星期又減輕了？這樣不利於恢複，你要多吃點，加強體質。”
    顧明煙一一記下來，說回去後一定每頓吃三碗飯，把年輕醫生逗笑了才肯放過她。
    從複健室出來，顧明煙猶豫了一下，還是拐去了心理科室。
    對於她的到來，心理醫生都無奈了：“還是睡不著？”
    顧明煙點點頭，“不吃安眠藥就睡不著，要不您在給我看點安眠藥吧？”
    心理醫生翻著記錄表搖頭歎氣：“經常吃安眠藥也不行的啊，吃的越多，越依賴，上次給你開的量可以吃七天，你這三天就吃完了，不行不行，不能開了。”
    顧明煙確實有依賴了，以前一次一片可以讓她入睡，現在一次得兩到三片了。
    死皮賴臉的求了半天，心理醫生最後隻給了開了兩天的量。
    顧明煙收好藥從醫院離開，來到停車場時，司機兼保鏢不見蹤影。
    這保鏢是厲司霆專門找的高手，從顧明煙清醒的那天，這保鏢就開始在醫院守著她了。
    每次顧明煙來醫院，保鏢就在車裏等著她，從來沒有突然消失過。
    顧明煙一下警覺起來，手下意識的摸到了腰後的槍上。
    “顧小姐。”身後響起保鏢的聲音。
    顧明煙回頭看過去，保鏢從小攤販麵前過來，手裏拿著一份小吃，“今天怎麽提前出來了？”
    顧明煙鬆了口氣，把槍收好。
    經曆過一年前酒店那事後，厲家人不僅給她找了保鏢，還讓她出門必須配槍。
    “複健醫生說我恢複的不錯，就讓我提前出來了。”顧明煙笑著解釋，“你這買的什麽？”
    “給顧小姐你買的。”
    顧明煙有些驚訝。
    年輕保鏢解釋：“上次過來你多看了幾眼，我想著你說不定愛吃，就去買了一份，還熱著呢，你嚐嚐。”
    顧明煙愣了愣。
    保鏢手上的小吃，就是那種很普通的澱粉烤腸，腸衣被炸的焦黃，上麵撒了一層佐料，聞著很香。
    她上次多看了兩眼，是因為突然就想到了有一次厲雲錚去學校接她，看到她在吃這種烤腸，眉頭立刻皺的能夾死蒼蠅，說她是豬，什麽垃圾食品也吃。
    嘴巴簡直是惡毒。
    心理承受能力差一點的，能被他氣死。
    顧明煙心裏突然就有點發脹，把情緒壓下去後，對保鏢笑道：“我不喜歡吃這種垃圾食品，你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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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男主出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