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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崢重新坐在她身邊，打開塑料袋，擰開碘伏的瓶蓋兒，用棉簽沾了沾，對她說：“臉過來。”
    顧明煙說：“你給我吧，我自己弄……”
    “過來。”
    顧明煙看了他一眼，沒有跟他拉扯，轉了個身，把臉湊過去。
    沾了碘伏液體的棉簽在臉上輕輕擦過，顧明煙垂下眼簾，摳著手指甲蓋。
    他靠的很近，身上的氣息縈繞在她鼻息。
    顧明煙皺皺眉，沒有說話。
    安靜的車廂裏，衛崢突然開了口：“你是不是傻？”
    顧明煙眉頭一跳，這張嘴真是欠抽。
    要不是他身份地位擺在這裏，他能活到這麽大嗎。
    “她撓你，你不會還手？我看你也是有點三腳貓功夫的，還能被她一個謝秋水撓成這樣，你可真是有出息。”
    衛崢語氣不好，“就會跟我來勁，窩裏橫，給我開瓢倒是一點也不含糊。”
    顧明煙皮笑肉不笑，“她可是你心愛的小情人，我怎麽敢對她動手呢，把她打壞了，你不得心疼死啊。”
    這話實在是太陰陽怪氣了，顧明煙都覺得牙酸。
    她想以衛崢那脾氣，肯定是要瞪死她的。
    結果沒想到，她說完之後，他隻是臉色僵了一下，卻沒有吭聲。
    顧明煙倒是有些意外了，他竟然沒有反駁。
    衛崢把她臉上的傷口都消了毒，又用創口貼貼上，身體往後一靠，煩燥的拉了拉領帶，“我會去警告謝秋水的，讓她以後不敢找你麻煩。”
    顧明煙嗤之以鼻，“警告有什麽用？她要的是你這個人，隻要你不回到她身邊，她就會認為是我搶了你，依舊會把我當成眼中釘，肉中刺，照我說，你還是回到她身邊，和她雙宿雙飛去吧，這樣我以後也能免受災禍，她好，我好，大家都好。”
    衛崢撩起眼皮看了她很久很久，久到顧明煙都有些發毛的時候，他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我看你是被打少了。”
    顧明煙；“……”
    “走吧，下車。”衛崢沒有跟她計較，他覺得跟她掰扯下去，她能把他氣死。
    “幹什麽？”
    “你肚子不是餓了？剛才睡著了，肚子一直在叫，司機以為變天了要打雷。”
    顧明煙真想撲過去掐死他。
    這嘴毒成這樣，怎麽老天不降一道雷下來劈死他啊。
    不過她是真的餓了。
    昨天想回江城，被他害的沒有回成，奔波了一天沒吃東西。
    然後遇到謝秋水，和她打了一架又被關起來，也是沒吃東西。
    鐵人也經不起她這樣造。
    顧明煙推開車門下去，發現車子停在一家院子內，正中間有一道大門，寫著江南飯店幾個大字。
    衛崢領著她進去，有經理模樣的人過來接待。
    入座後，衛崢把菜單給她，“想吃什麽隨便點。”
    顧明煙沒跟他客氣，打開後看了幾樣菜單，稍微愣了下，發現全是江城的特色菜。
    顧明煙心思百轉千回，他領她來這裏吃飯是什麽意思？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麽一樣，衛崢開口：“我沒放手之前，你暫時是回不了江城了，我想你一個土生土長的江城人，應該挺懷念家鄉菜的，所以帶你過來嚐嚐味，以後要是饞了，就過來這邊報我的名，吃喝都免費。”
    顧明煙合上菜單，嗬嗬一聲，“那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
    衛崢沒有理會她的嘲諷，衝包廂門口招招手，服務員進來。
    他把菜單給了服務員，“把你們店裏的招牌菜都上一遍吧。”
    菜很快上來了，全是江城的菜係，顧明煙早就餓了，也顧不上正宗不正宗，狼吞虎咽的吃起來。
    她在他麵前完全不要什麽形象了。
    越醜陋越好，能嚇到他最最好。
    衛崢不餓，一隻手搭在椅背上，看著她。
    嘴角掛著笑，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偶爾還拿起筷子，給她夾了一筷子菜，說：“我昨天沒回公寓，在氣頭上，也沒有聯係你，不知道你在警局被關了一夜。”
    吃飽喝足，顧明煙故意當著他的麵，打了個飽嗝。
    衛崢臉色平常，抽出一張紙遞過去，“擦擦嘴。”
    顧明煙的手越過他，自己抽出紙，胡亂擦了一下，扔到桌子上，“談談吧。”
    衛崢一挑眉，“談什麽？”
    “談你想要從我身上得到什麽，什麽時候會膩，什麽時候會放過我。”
    衛崢眯了眯眼。
    顧明煙趁他說話之前，又說：“我看過你以前的資料，知道你不是長情的人，你有個老婆，老婆是京城第一美人，你都不知足，還在外麵找小三小四小五，各個國家的女人你都玩過，所以對我，你總有一天會膩。”
    衛崢語氣平靜，“那就等我膩的那天再說。”
    “你何必呢，像你這樣的人，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為什麽非得找我？我又不是你喜歡的類型，還是說……”
    說到這裏，她皺皺眉。
    “說什麽？”
    顧明煙抿了抿嘴，“你是因為獵奇，才選中了我。”
    “獵奇？”
    “因為厲雲錚，衛央說你和厲雲錚從小就不對付，他的東西你都喜歡搶，因為我和厲雲錚有過一段，所以你要搶他的女人。”
    看著她一本正經的分析完，衛崢都覺得好笑，“你要這麽想，也成，就當我是獵奇吧，玩親兄弟的女人，確實比較刺激。”
    顧明煙臉色鐵青，想弄死他。
    但沒這個能力。
    她一個普通人，抵不過強權。
    最後心裏的憤怒，化為無力。
    她怔怔的想，他們衛家是不是有這個變態基因，都喜歡玩‘強取豪奪’那一套。
    厲雲錚是。
    這個衛崢也是。
    衛崢看著她低頭不說話的樣子，傾身拿了紙巾擦拭她的嘴角，“想什麽呢？”
    顧明煙抬頭看他，“你什麽時候放過小張？”
    “他身手不行，沒能力保護你，我讓衛均訓練他一段時間，他又不會有什麽事，你擔心什麽？”
    懂了。
    就是沒打算放。
    但人也不會有事。
    顧明煙不再問了。
    “我吃飽了”
    她起身就走。
    衛崢自然是沒讓她住酒店，把她帶回了他的公寓。
    出電梯時，顧明煙在他身後，看到了他頭上的血跡。
    心想自己那一下用的勁兒還挺大，應該用勁更加大一些的。
    把他弄昏迷就好了。
    昏迷個三五天的，她就有機會回江城了。
    進了他的公寓，顧明煙第一時間給手機充電，向童美報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