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我記得當初狼比狗還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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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窮鬼的上下兩千年清末!
    臨近黃昏,顧楠回頭看了看京城的方向,她已經是常人四倍的腳力了,算是平時人一路奔跑的速度。
    可就算是這樣,就這麽一路走到南方是根本不可能的吧?
    見山翻山,遇水趟河?
    上次來時可是躺在來往的車隊上睡覺一路睡過來的。
    那車隊的人見打又打不過,攆也攆不走就索性讓她躺在了上麵。
    途中還遇到了一夥流寇,被顧楠擺平了後,才被那老板當財神一樣好吃好喝的供著。
    “哎老丈,在下問您件事。”
    一名趕著驢車的老農被攔了下來,他小心的打量了一下這個一身錦衣帶著鬥笠的年輕人,而那後麵背著的是超過頭的背包。
    那背包還十分奇怪,長的四四方方的不說,大小看著還像個棺材。
    棺材,嘶………
    “當今時日怎麽平安的去南方?”
    “去南邊兒啊?”
    老農看了看來回的路,然後伸手朝西指去。
    “你瞅瞅那邊兒有石子兒路,順著那朝西一直走。
    擱那有個縣城,有那…往南方跑哩商販子。
    你跟桌他們,可以給他們點兒,讓他們捎一路。
    要是有活兒幹他們就讓你上車帶一路就行了。”
    “哦!謝了老丈,我也是個賣雜貨的,這是送您的玩件。”
    說完丟給老農一顆玉雕蓮花,轉身就朝西小跑去了。
    又是玉蓮花??
    老農對著光瞅了瞅手裏那拇指大的玉雕,嘿嘿一笑裝進了衣衫上的口袋裏。
    ………………………
    “誰去南方的?誰去南方上車,吃喝全包啊。”
    離縣城不遠的地方搭建了一條集市,而那集市隔壁就是商人停靠補給的地方。
    一片寬廣的場地上橫擺著一間間大棚房子,這主要是給商人們囤放貨物用的。
    馬車放在這裏,然後把馬帶到馬棚喂養,那些大棚都是一對一的單獨馬棚,也不會出現牽錯的現象。
    由南向北的馬車拉人拉貨的不少,主要還是因為走官道不收錢。
    一般的行商就順帶幾個農戶或者逃難的人,一路上雨天推車,紮營什麽的都用的著。
    工錢也便宜,有的甚至隻要管吃喝就行,人給安全送到了那就是本分。
    “哎,有沒有去南方的啊,有的話上車,帶好蓑衣管好孩子,別到時候給丟了。”
    一半把胡須的中年人急急忙忙的拉著雨布搭在馬車上,他們這隊人馬已經耽誤兩天了,南麵主家來信說讓他們無論如何趕緊回去,好像是出了什麽大事。
    “老管老管,咱們真要趁夜裏走啊?這天可是要快黑了。”
    那夕陽是挺亮眼,可明白人都知道要不了一個時辰天就得黑下來。
    “不行,必須現在就走,家主說了無論如何也要在十日之內趕回去。”
    說罷那中年人就朝最前麵的馬車上走去,沒走幾步又突然停了下來。
    轉身過來拉住他,那人也識趣附耳過來,中年人指向遠處棚子下麵蹲著的一小堆人。
    “你一會兒去和他們說說,隻要上車,吃喝全包,還有五十文的工錢!”
    “啊?是不是給的太多了點……”
    “哎呀!現在人都招不來,可晚上就得連夜趕回去,顧不得那麽多了。”
    那人瞅了瞅人群,點點頭跑了過去。
    “來來來,都過來!”
    不少人站了起來看向這個夥計,他們這些有的還是拖家帶口要去南方生活的。
    “我們商行現在就走,來的人包吃包住,還有五十文工錢啊!”
    “五十文!真的假的?”
    “老管,活重不重啊?”
    那夥計擺擺手,幫著一青年扶老人起來,伸手從腰上取下一串竹片牌子交給他們。
    “哎呀,不重不重,沿途不會停,最多補給一下,十日必到。”
    人們拿著牌子,上麵用漆表了他們“劉華”商行的名頭,這些人就算是商行的幫工了。
    那人看著最後一人走向車後,終於鬆了一口氣。
    突然感覺一道陰影蓋住了他的影子,他扭頭一看嚇了一跳。
    一個背著長方大包的鬥笠人站在他身後,那背包看著裝人都足夠了。
    “你……你要幹什麽?”
    他撇了一眼這人手中的黑色手杖,心裏忐忑不安。
    “你們是朝南去的?可還要人?”
    “啊?啊……要要,怎能不要呢?一人上車就給五十文!”
    那人這時才放心的拉住她朝車隊走,搞得顧楠一愣一愣的。
    “一個人就給五十文?這怎麽看著跟販賣人口似的?”
    眾人匆匆忙忙的上了車,頭車一走,後麵的就開始跟著。
    天果真黑的賊快,剛看見山就已經月掛枝頭了。
    “今兒天這月亮挺圓的啊?”
    管家和剛才那人坐在打頭那輛馬車上,這車頭處還點了兩盞大燈籠,方便馬匹識路。
    其實就是不點燈籠,這種來往南北的老馬也知道往哪走,就是眼瞎了它也知道回去的路。
    “哎,我說,這會不會有狼啊?”
    “怎麽可能?這一片地方就沒聽說過有什麽狼,頂多就是兩匹野爬子。”
    (很瘦很瘦的野狼,因為營養不良,所以和狗一般大。)
    那夥計看了看四周路邊黑乎乎的叢林,咽了口吐沫。
    “唉…老管,不是我嚇唬你,前兩天我去收一家獵戶的毛皮,他說最近山裏動物少了許多。
    原本一窩十來個的肥兔子現在都不好找了,你說是不是有狼群遷過來了?”
    馬車行的飛快,有頭車帶著所以後麵的馬跟著就沒什麽問題。
    那中年人撇了身旁一眼縮頭縮腦的人,打開用紙包著溫熱的烤雞。
    雞是用泥爐烤的,刷上一層油後什麽都不用放,直至烤的金黃,香飄數裏。
    粘上蜜汁的醬料放在嘴裏,又遞給了旁人一根雞腿,那香氣順著馬車飄向後麵,讓那個車的人直流口水。
    “給老田,你也來點兒。”
    車夫接過一條雞腿幾口吃下,直誇美味,然後就趕緊把雞腿骨頭扔了下去,擦擦手拉住韁繩。
    馬車還是要人看著的,他們走的也不是官道,要是前麵真是有個什麽倒下的樹或大坑,也好及時刹住。
    “瞧你那膽子,他就是來了幾條狼又怎麽滴?不就是給庫裏填幾條毛皮…”
    “嗷嗚——、”
    吃的正香的兩人頓時就停住了,前麵趕車的馬夫趕緊拉扯馬匹讓它減速,然後呆呆的回頭看向他。
    “不,不是吧……”
    一旁的夥計張了張嘴,手裏咬了一半的雞腿掉在了馬車上,又隨著震動滾到地上。
    車隊裏的人聽見狼嚎後都慌了,原本寂靜的車隊頓時熱鬧起來。
    “六子,你趕快去後麵安慰他們,另外給所有壯勞力都發發家夥。”
    管家眯著眼瞅瞅漆黑的叢林,然後背手從身後車裏撈出來一把長刀。
    幹商隊的人人都得備著,指不定哪天就得有事發生。
    “要是真萬一是特娘的一群狼,那咱們今兒個可都得撂這兒了。”
    在車隊剛剛走過的地方,一道身影溜溜的渡到路中間,咬住地上的一根雞腿骨哢嚓哢嚓的就吃進了肚裏。
    那道黑影順著朝前的路嗅了嗅,然後開始嚎叫。
    “嗷嗚~嗷嗚——嗚~”
    遠處的漆黑的樹林裏,一道道雙眼突然睜開,冒出綠瑩瑩的光澤。
    “嗚…”
    ……………………
    “不,不是吧…”
    “這還真有狼啊,萬一多的打不過怎麽辦?”
    “這麽黑的天,人怎麽打得過狼呢,今天都要葬在狼口了啊…哇哇哇!”
    車裏的哭鬧聲吵醒了顧楠,她掀開車棚發現馬車停了下來。
    “大家都不要慌,都小點聲!不然一會兒引得狼來了!”
    嚇得顧楠都哭的很小聲…啊不是,嚇得車上的人都靜了下來。
    “繼續走,把燈都熄了,盡量不要發出聲音,好打呼嚕的都別讓他睡了,年輕力壯的拿著家夥靠著出口坐。”
    顧楠從車上下去抓了把石子,把小的撿了出來,留下大顆的。
    “什麽嘛,又是狼…”
    …………………
    六子交代好後,他也趕緊跑了回去,途中還瞅了瞅四周,發現也沒什麽。
    “六子?都交代好了沒有?”
    “都說過了,周圍看著應該也沒什麽問題。”
    “呼,還好還好,那狼嚎聽著挺遠的,咱們還是在下風口,應該沒什麽事。”
    說完,他才放鬆的靠在車旁上,準備眯上一會兒。
    “老田出發吧。”
    “…………”
    前麵的車夫沒有回他,他看見那車夫慢慢回頭驚恐的看向他。
    “老田?怎…怎麽了…”
    “馬……馬不走了!”
    話音剛落,一旁的草叢裏傳開一片嘩啦啦的聲響,一些綠油油的亮光在這夜裏是那麽的顯眼。
    “快!快叫所有人起來!!”
    “嗷嗚~”
    這時一道黑影趁人不注意嗖的一下從林子裏竄過來,縱身一躍,一口咬在老田的脖子上。
    猝不及防的老田被撲下了馬車,那馬也嘶吼一聲跪了下來。
    “啊!啊……救…”
    “哢嚓!”
    慘叫聲恰然而止,那中年人顫抖的提著刀看向老田屍體旁的黑影。
    月亮逐漸從雲層裏漏了出來,照在那碩大的黑影身上。
    一頭牛犢子那麽大的狼正直勾勾的盯著他,臉上還粘著老田的血跡。
    “完,完了……”
    那匹狼盯住他,俯下身猛地一躍!
    “嗖!砰!”
    “嗷!”
    他還以為要被撕碎了,可沒想到這狼好像是在空中被什麽打了下去。
    那狼栽到地上後起身晃了晃頭,慢慢的扭過頭盯著馬車頂上的一個身影。
    掂了掂手裏的石子,然後跳下馬車和它對視。
    “剛才那力道,若是人的話早就死去了。”
    “銅頭鐵尾豆腐腰,怪不得受了這麽一擊都沒事,現在都狼都這麽肥嗎?”
    那匹狼低聲嗚嗚的叫喚,周圍的狼群紛紛躁動起來,隨後有兩隻分別從路的兩側夾向顧楠。
    “嗷嗷!”
    “嗷嗷!”
    沒怎麽看清剛才的動作,就瞧見兩匹小些的狼被她抓在了手裏,已經沒了生息。
    “嗷嗚——”
    那頭狼一聲令下,所有的狼都衝了出來,車上的人紛紛揚起手中的刀鏟鐮刀揮了下去。
    “嗷嗷!”
    “啊!啊,救我!救…”
    一個人被狼從車上拽了下來,然後和一匹狼一起把他拖進了草叢後,就沒了動靜。
    身側一匹狼撲來,那中年管家一刀劈了過去將那狼砍翻,隨後又補了幾刀才徹底死透。
    就這麽一頭砍得虎口都是麻的,他隻好換了隻手握刀。
    那頭狼一直盯著顧楠沒有動靜,估計是想等後麵的人死光了後再收拾她。
    “嗬,挺聰明的……但還不夠。”
    這話不是給麵前這頭牛犢大的狼說的,因為她看到遠處的草叢裏有一道一閃一閃的綠光。
    那狼突然轉頭繞過顧楠猛地朝馬車撲了過來,管家一咬牙揮刀掄圓了砍了過去。
    “哈!”
    “嘭!”
    一聲悶響後,管家手中的刀砍在了馬車上,而那頭狼卻卻停在了空中。
    血盆大口猙獰的停在他的麵前,眼睛緊緊的盯著他,鼻子喘出的熱氣直撲臉前,而那嗓子裏卻隻有幾聲咽嗚。
    月光照了下來,管家這才看了個仔細,原來是一把劍橫插在那狼的胸口上。
    而劍的那頭卻在那個鬥笠人手裏,足足有半腰高的狼竟被那人提在手裏,不見有絲毫晃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