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要知道洋人比我們更相信鬼神之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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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鬼的上下兩千年清末!
離這裏近有千來米的地方美食節還開著張,這些做小買賣的那可是一天都關不得門,不然還怎麽養家糊口。
顧楠端著一碗涼粉邊走邊吃,路過一家古玩店時停住了步子,她看到了一塊玉佩,在那橙黃色的燈光下照射的溫潤無比。
“叮鈴~”
櫃台椅子上看書的老板立馬放下了手中的書本站起來迎接她。
“啊,美麗的小姐有什麽想看看的嗎?”
讓人沒想到的是,這家古玩店的老板竟然是一位金發碧眼的外國人,一身灰藍色的長褂將人襯得儒雅起來。
顧楠指了指身後的櫥窗說道“櫥窗裏的那個我來看下。”
這外國人像是很驚訝的樣子,對著顧楠歉意的說道“呃…很抱歉,小姐那塊玉佩對於我夫人有些特殊的意義,所以……”
“明德,怎麽了?”
這時裏屋內走出來一個抱著孩子的女子,懷裏的孩子像是剛被哄睡著正被她緩緩的搖晃著。
夏明德轉頭看向身後“君怡,你怎麽出來了。”
這抱著孩子的女子先是對顧楠微微一笑打了聲招呼,然後將孩子放在了一旁的搖籃裏。
女子相貌清秀貌美,遇人也是款款大方,看模樣應該正好二十而已。
“明德?”
女子又喊了他一聲,然後先指了指孩子後又指了指後麵的房門。
這洋人老板看到女子朝他做的動作便立馬知道了意思,轉身用字正腔圓的普通話說道“抱歉小姐,您先隨意看下,我去照顧一下孩子。”
顧楠點點頭,看向了四周透明的玻璃櫃子,這家店裏古玩奇珍還真不少。
高大的玻璃框上擺著一個個鬆木架子,架上從書畫到玩件無一不全,甚至還有一顆夜明珠專門擺放在正中間的一格方櫃裏。
牆上掛著的有古劍有大刀,還包括著一柄橫放著一米八多的關公刀,顧楠看了幾眼後便就沒了興趣。
不為別的,因為這些好多都是做舊出來的,看模樣不像“落灰”了的老物件,恐怕是這兩口子在收購時也被人哄了吧。
突然,前麵櫃子裏斜放著的一些古書吸引了她的注意,其中一本上麵寫著“雄英記”,像是不知名的小作家寫出來的沒人看的小說一樣。
(魚湯心裏不曉得為何痛了一下…)
顧楠把手從風衣的兜裏掏出來,然後伸出手指點了點麵前的櫃子。
“這本書是什麽人作的?”
夏明德一聽見顧楠在叫他,馬上放下手中的小被子來到櫃子側麵,他看了眼顧楠所指的地方立馬就明白了。
“啊,那本書據說是明末時宮裏的史記官流出來的後被翻抄了六遍,那左上角記錄著次數!嘖嘖,那是我看過最好的一本書之一了。”
他取出書後先在玻璃櫃上墊了一塊錦布然後才把泛黃的書放在上麵。
說完夏明德還砸吧砸吧嘴好似在回味一樣,完全沒個洋人的樣子。
不遠處的孩子不知為何醒了,一睜眼就開始鬧騰起來,夏明德又趕緊轉身小跑回去。
顧楠將注意力放回書上,白色錦布上的書本已經破的不能再破了,書的左下角甚至還有燒焦的痕跡,隻是書頁封麵上感覺有些不對。
她拿起書本,才發現書麵上像是被樹膠什麽的給裹了一層,所以感覺有些光滑。
顧楠翻開第一頁就看到一個坐在椅子上不言而威的畫像,而畫像後就是他的介紹和事跡,之後就是按照曆史記載向從前不斷記載了。
感覺還不錯,曆史上還沒幾個人想到要統集這史書英雄作一本書,這作者也算是有心了。
“秦。”
到秦篇她盯著那正楷字停了許久。
“小姐,這書看著怎麽樣?”
夏明德逗弄完孩子後才身心疲憊的走了過來,他望了一眼厚度就知曉顧楠看到哪裏了。
他拿出濕毛巾擦了擦手後順勢一撩頭上的金發,讓那頭發更加飄逸。
“到秦時了啊,這篇我認為才是是最有意思的。”
顧楠沒有吭聲,隻是緩緩的翻動著書籍,泛黃的紙張上描繪出那個戰亂紛爭的畫麵,其中還包括著一張不知道誰的畫。
那是一幅戰場上即將開戰的畫麵,數十萬人站在兩旁直視著對方,長矛聳立,一場戰爭被用筆墨的形式展現的淋漓盡致。
這頁翻過去後竟是一張空白紙,而後她發現還有兩張,隻是這兩張顏色和其他的不太一樣,最後一張像是後來才加進去的。
夏明德被陳君儀揪著耳朵時眼睛一亮,因為他看到顧楠像是要看完了,於是趕緊擺脫老婆憤怒的虎爪。
夏明德揉著耳朵走到顧楠對麵的櫃子前挪來一旁的凳子坐了下來,陳君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後抱起孩子進到了屋裏。
“我曾經不了解華夏的曆史,沒想到居然還有自稱喪將的將軍。”
“話說華夏的‘喪’不就是和死一個意思嗎,為什麽還要用呢?豈不是很不……呃吉利?”
書上寫著一些曆史上沒有的東西,也不知道這些故事是怎麽流傳下來的,就連陷陣營的不少事跡都被這個作者翻出來了。
“啊對了,尤其是那句!”
說著他便起身湊上前指了指書中的一個位置。
“陷陣之誌,有死無生。”
這家夥一點都不像外國人,一個有家室的人這會兒像個青年小夥子一樣一臉憧憬。
“那時的華夏古國竟然有這樣悍勇的軍隊,想想就讓人熱血沸騰。”
作者恐怕是當時整理曆史文獻的史官,這本古書也像是臨時手抄來的。
夏明德托著下巴看了看顧楠認真的模樣,於是說道“這本書關於這裏唯一有些疑問。”
“小姐看您好像對曆史也十分了解吧?”
這話讓顧楠抬起頭看向了他,然後夏明德從身後的櫃子上拿出一個小本子來,上麵密密麻麻的混雜著英文和楷體字。
“書上記錄了一些這名喪將軍的事跡和戰功,但最為吸引人的是那個將軍的年齡。”
顧楠一皺眉繼續低頭看向手裏的書本,最後一頁的開頭便讓人感到不對了。
“古時練氣之人能活幾載?”
看來這名史官是發現了什麽,不然也不會這樣寫了。
書中寫到“練氣”或者稱之為“內力”學說已經失傳,但那隻不過是增提個人武力的功法,可那名將軍卻從陷陣營建立起就從未更替過,更沒有換位之說。
夏明德藍色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一手不知何時拿起了一杯茶緩緩的搖晃著。
“你說奇怪不奇怪,所謂的‘功高震主’在這裏根本沒顯現出來,反而其他朝代凡是出現這種人就一定會被皇帝猜忌並被設法殺死,而那個將軍卻能在那種環境下得到三代君王的認同?”
陳君儀端來一杯泡好的茶放在顧楠身前後朝她委婉一笑,路過夏明德時還擰了一把他的後腰。
顧楠不解的看著他,看來這個“中華通“懂得東西還不少,她繼續朝下看去作書者和他說的近乎一模一樣。
“這能得出什麽?”
捧著溫熱的茶水喝了一口後說道“那個將軍就隻有一種可能了,她活活熬死了三代君王!”
顧楠端茶的手抖了抖,這話讓她青筋都出來了。
“那……你可真會說話。”
“哎?不是,小姐重點不在這啊,是那將軍除去當上將軍之前的年紀,那她活了至少兩百年!”
顧楠放下茶杯看了他一眼,瞧見他那激動的模樣便說道“兩百年很多嗎?”
“什麽?”
“沒事。”
書已經看到最後一點了,而抄書那些人也是惡趣味,竟像是全按原書的模樣抄整的,但最後一句像是加上的。
“吾為官三十載見無數史書上到舉國戰爭下到民間趣文見慣而不驚也,但對於此人卻有些疑惑,子不語怪力亂神,可本官左思右想心中像是發現了什麽,又覺得不大可能。”
顧楠放下書後歎了口氣,沒想到什麽人都是有的,這人能寫成這般也算是奇才了。
“哈哈,小姐若是喜歡的話盡管拿去就好,我和君怡開店隻是為了圖個清淨。”
夏明德摟過身旁正在添茶的陳君儀,招來的卻是人家的白眼。
“唔,還是給些吧,一百兩夠不夠?”
一張銀票被放在了玻璃櫃上,上麵銀行的章印很是顯眼。
夏明德和女子對視一眼,沒想到這本書竟這樣值錢。
“呃,也好也好,盡管拿去吧,啊對了,再送您一個精品玉石把玩的物件!”
他趕緊跑去玉石雕刻那邊拿來一個小木盒,打開後居然是一朵玉蓮花。
顧楠看到那玉蓮時竟感覺有些熟悉,接到手後立馬便想起了是怎麽回事,臉頓時就黑了。
“好吧……多謝老板了。”
說著便要推門離開,陳君儀卻連忙叫住了她。
“等等!”
顧楠回過頭看向了她,卻見陳君儀追了上來。
“這位小姐,近期京城恐怕是要不安定了,我丈夫曾是英國商人想來那些聯軍也會給些麵子的,到時可以帶家人來躲避一段時日。”
“我可能不用,好吧。”
走出店門後,她回過頭看向店內,透過玻璃櫥窗看到夏明德抱著自己的孩子正高興的晃著朝陳君儀走過去。
頭上的那塊牌匾總感覺好像是那個洋人老板自己寫的,一個歪歪扭扭的“古色古香”掛在上麵。
“這家店也是不錯。”
……………………
這幾日城中總是很壓抑的,雖然大多人知道這場戰爭不管他們的事,可還是鬧得人心惶惶。
街上的行人少了很多,許多人家屯好糧食後,一個個蹲家裏閉不出戶。
西北角的那些乞丐無處可躲,治好聚集在城北角下的大棚裏等人舍粥,而顧楠早已在一家米糧店訂好了十天的粥棚,讓他們雇人去做。
米糧店的掌櫃一見她舍粥都居然這般闊氣,平日裏就是那些權貴設粥棚時也就最多一兩日,多則不過五天。可顧楠一過來甩下一百兩銀票交代好後就走了,甚至連名字都不留。
這讓掌櫃的就有些疑惑了,這麽多錢就這麽擺在這難不成……
真的是來做好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