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王進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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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說眾人正在吃喝,突然就聽欒廷玉叫了一聲。
    柴進順著其目光轉頭看去時,卻隻看到一個背影。
    片刻後,一個麵方眉濃,耳闊大眼,身著一圓領葛衫的大漢出現在門口,神情中有種奇特別樣的激動。
    見到此人,欒廷玉徑直起身,邁步上前,口中道:“果真是王兄弟!”
    那漢子比欒廷玉還激動,快步迎著,語氣顫動的道:“欒兄弟,真個是兄弟,某就說以兄弟的武藝和謹慎,哪裏會那麽容易死!”
    “邊軍中那些事某看不慣,待著也憋屈,便借假死脫身。”欒廷玉簡單的說了一下緣由後,奇怪的問道:“小弟的事先不說,隻王兄在邊軍做指揮使做的好好的,怎地到了此處?”
    “唉,此事說來話長!”
    眼見兩人就要長聊起來了,柴進適時地插了一句嘴:“欒教師,這位是?”
    聽到柴進出聲,欒廷玉拍了拍額頭,趕忙介紹道:“這位兄弟姓王名進,原是八十萬禁軍教頭,後與某在北地邊軍中相識。”
    隨後又給王進引薦道:“這位是小旋風柴進柴大官人!小弟如今正在柴大官人處做教習!”
    王進?王進!
    隻聽到這個名字,柴進便感興趣了起來。這位爺可真算得上是水滸中的一股清流了。
    隻憑短短的一點出場時間,便表現出了很多優秀的品質。
    人謙遜、知進退、武藝高、心思細、行動強。遇到強權雖然選擇退縮來明哲保身,但知恩圖報,武藝高強還不張狂。所以在柴進心中,王進就是一個不是好漢但勝似好漢的一等英雄。
    原著之中,王進的出場好似就是為了完成從朝堂到江湖的過渡,為了引出一眾好漢的工具人,後麵更是一點交代都沒有。顯得神秘異常。
    如今這個人出現在眼前,柴進說不好奇那是假的。
    “原來是王教頭!幸會!”
    “柴大官人之名,王某在禁軍中都多有聽說,今在此見著真人,幸甚!”
    相互認識之後,邀著王進坐下。
    此時那店家也上前來,拜道:“先前不知是柴大官人到此,小人有失遠迎,贖罪贖罪!”
    王進是個厚道人,此時也不忘引薦:“這位是操刀鬼曹正,是某一位同僚的徒弟。先前某心愁悶,到了此處,被其款待。”
    “莫不是禁軍教頭豹子頭林衝林教頭的高徒?請坐!”
    二龍山不遠處,開酒店的,可不就是這操刀鬼麽。柴進心裏暗歎自己反應慢,一邊邀請道。
    開酒店的大多會說話,曹正見提到林衝,連忙打蛇隨棍上:“大官人認識俺師父?”
    “倒是不曾見過,隻是聽從京城到莊裏的好漢提起過。”
    柴進現在自然是不認識林衝的,但這並不妨礙兩人以此為契機聊起來。
    “說起來慚愧,小弟資質愚鈍,沒從師父身上學到多少本事。”
    “嗬嗬,都說名師出高徒,曹兄弟謙虛了。”
    寒暄幾句後,柴進想起王進先前所言,便向其詢問道:“王教頭被何事煩擾?”
    說起這事,王進眉頭緊皺,愁緒滿麵,端起不知誰的酒碗,一飲而盡。隨後徐徐道來。
    “某先前被高俅報複,不得已出走汴京。想著家父與老種經略相公有些交情,就想著去投奔,一來能有個依靠,二來也是想在西軍中一刀一槍的重新搏個前程。隻是某到西北之後才知道老種相公已經回了老家,且高俅那廝曾在西軍混過,和許多將領都熟,以至於沒人願收錄。沒人照顧,某也不敢在那從軍。”
    “隻得前往北地,得折將軍看重,做了個指揮使。隻是從軍就得時常離家,某放心不下家中老娘,便辭了職事,打算帶著老娘回登州老家尋個平常差事過活。”
    聽著王進的講述,柴進發現其人果然不同。一身高強武藝,卻從不走極端,寧願辛苦奔波尋個平常差事做,也沒有半點恃強落草的想法。
    雖有搏功名利祿的意願,卻不強。為了孝道,可以毫不猶豫舍棄搏命搏出來的官職。
    不過就是這樣才是一個正常的人。
    “這不挺好的嗎?”欒廷玉道:“對了,王兄老娘呢?某還沒拜見過。”
    “唉!”王進又是歎了一口氣,愁苦道:“被賊人劫去了!”
    “什麽!”欒廷玉一聽便怒了:“哪裏的賊人這般厲害,連王兄都不是對手?”
    “就是離此不遠的二龍山!那裏倒是沒甚成器的,今日某推著老娘從那路過,被其寨主帶人攔路,某本不想與他們糾纏,便要退回繞路而走,隻是對方追著不放。沒法子,某隻能反抗,打倒數人,本想抓了那寨主鄧龍,逼其退去。可沒想到那廝武藝不行,某一腳勁使得大了些,不小心將其踹飛了出去。再想上前時,其已被麾下嘍囉接應住了。”
    “這人甚是可惡,見打不過某,便仗著人多將目標轉向了老娘,某一個不察,老娘便失手於人。其本要威脅某自綁上山,隻是某知自縛便等於自殺,又有母親言絕不獨活。那寨主見拿不住某,便言明讓某帶五百貫前去贖人,不然便要我母子天人永隔。”
    “這二龍山也太不講究了。”宋萬聽的火冒三丈,拍案道:“江湖尋仇都要講個禍不及家人,這些貨色倒好,打不過人便劫人老娘做質,甚是沒臉皮!”
    柴進搖了搖頭:“那隻是少數有原則的被廣為人傳,人們也更願意傳播美好的事情,這才有這印象。隻要你好好觀察統計,就會發現綠林山頭中更多的卻是不擇手段的搶劫。別說劫個老婦人,就是毀村滅家吃人肉也會幹。”
    這樣的事,柴進聽過不少,一點也不意外。
    江湖並沒有那麽美好,不能說沒有好漢,隻是說殘忍孬人遠比好漢要多的多。
    “還是柴大官人看的明白。”王進愁苦道:“某倒不是舍不得錢財,隻是這一時之間讓某去哪裏籌借這五百貫,本想強入那寨中,殺他個天翻地覆,但又恐賊人見著某,來用老娘威脅,以至於苦悶在此。”
    頓了一下,躊躇半晌,又聽其為難道:“幸得在此遇到欒兄弟,某想厚顏請兄弟幫上一幫。”
    這話出口後,王進很是不好意思。畢竟這是讓人用命去闖一個山寨,危險很大,稍有點意外便是身死。隻是他現在無有他法,隻能厚顏了。
    不過這事在王進這裏是難事,但在柴進這裏,凡是能用錢解決的,那都不是事。
    “嗬嗬,王教頭不需煩悶!”柴進笑嗬嗬道了一句,隨後瞥了一眼另一桌正聽著的柴武,笑罵道:“剛才不還在顯擺麽,現在怎麽不動彈了。”
    柴武見說,嘿嘿一笑,打開隨身的包袱,掏出一錠碩大的金子放到桌子上。
    “這是五十兩金子,王教頭可取之先贖回老娘!”柴進笑道。
    “這...”王進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事關老娘,也不由得他猶豫,上前緊緊攢住了金子。緊接著便要下拜,柴進趕緊扶住。
    隻是這一扶,便讓他感覺到了分量,差點連著他一起帶下去。
    隻得趕緊道:“教頭不需如此,區區錢財而已,去了還會再來,哪有人命重要。教頭速去贖人,回來再說!”
    經這一番話,心憂老娘的王進也不堅持再拜,隻心裏卻是感歎江湖小旋風,當時孟嚐君果然名不虛傳。
    “容小人回來再謝大官人!”
    說著王進便要攥著金子往外走。
    就在此時,一直在旁沒有說話的曹正突然出聲:“這金子給了那鄧龍,卻是白白便宜了他。就怕其見錢來的容易,繼續扣著老夫人來榨取錢財。到時就是再多金子也填不滿這無底洞!”
    聽其這般說,眾人都皺起了眉,不得不說這很有可能,畢竟對方既然能作出以人老娘要挾的事,在過分一點似乎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過隻是片刻,柴進便有了主意,隻聽其笑道:“某這倒是還有一法,不但不用贖金,還能順勢占了這二龍山,就是有一點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