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都不是省油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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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鎮三山黃信下山後立馬下令回軍十裏下寨,打算熬過今晚再考慮如何回去交代了。
是的,看著麾下僅剩的七八百完好士兵和二百餘傷兵,黃信已經不打算往二龍山去了。
因為據他所知,二龍山上的嘍囉都不止千人,又占據著地利,他帶著這些殘兵敗卒去做啥,送菜麽。
不過就在他剛下令後,便聽到一陣馬蹄聲傳來。
下一瞬就見花榮帶著三百馬軍轉過山腳,疾馳而來。
這下不止他,在場的所有官軍全都神色大變,麵如土色!
要說步軍也不是不能對抗馬軍,但那需要裝備,比如長矛、重甲、弩箭等,還需要結陣對抗才行。
可現在的情況是,他們正準備撤退,隊形散亂,而敵方馬隊已經在五十米內了,哪裏還能來得及結陣。
黃信駭的嗓音都破了:“射箭,快射箭!”
隻是還沒等他們將弓拿在手裏,一片箭矢卻率先出現在了他們的頭頂。卻是柴進等人帶著步卒追到了旁邊山上來。
被這突然的一片箭矢打亂了動作,黃信是徹底沒了念想,喝了一聲:“撤!”回馬當先便走!
那裏早就意識不好的劉高,上了一匹馬緊跟其後。
這邊花榮帶著馬軍片刻不停,眨眼間便殺到了近前,沒有手軟,當頭便衝進了官軍散亂的陣型之中,一下子將其衝的更加散亂了。
麵對著居高臨下,氣勢恢宏的馬軍,這些步卒根本沒有一點的對抗之心。
不是沒命狂奔,就是棄械跪地求饒。
花榮眼尖,老遠就看到了騎馬逃走的兩人,大喝一聲:“狗賊劉高,哪裏跑!”
說罷,將銀槍掛起,手一撈,將弓拿在手裏,下一刻箭矢便飛速射出,猶如有精準製導一般插入已經在幾十步開外的劉高脖頸裏。登時便讓其坐立不住,摔下馬來,死的不能再死了。
這正是:生事事生君莫怨,害人人害汝休嗔。得便宜處休歡喜,一發入魂性命休。
眼見花榮殺的瘋了,還要給遠處的黃信來一箭,柴進連忙喊停:“花賢弟,這次留他一命!”
花榮本也與黃信沒有仇怨,見說也就收了弓箭,開始幫著追擊收攏俘虜。
除了少數一些見機的早,竄入山林中的,其他人全都被俘了。畢竟短距離上,兩條腿跑的再快,也沒馬快。
清點了人數後,俘虜九百三十二人,其中輕傷三百餘人。別提重傷,畢竟賴活不如好死,還是別讓人遭那罪了。
“走了,回山!”
收繳了武器,將該埋的埋了,眾人便押著俘虜回山。
說起來這一次青州禁軍來犯,不僅沒有對自身造成什麽損害,反而是特地來送了一波厚厚的大禮。
其中戰馬就有四百餘匹,還有弓箭千餘張,刀槍盾甲也是為數不少。唯一可惜的是,沒見著大殺器神臂弓的蹤影。
野狐嶺距離二龍山也就十裏路程,即使是夜間行路,一個時辰也到了。
王進一直在把守著寨門,見到回軍,確認無錯後,立刻大開寨門,放凱旋人馬進山,熱湯熱食早已備好,犒勞出戰的勇士。
幾個頭領再次聚到山頂聚義廳中,柴進沒有坐主位,隻是在側麵隨便選了個椅子坐了。這才吩咐張三李四:“去將秦明解來!”
而後對著幾人說道:“這霹靂火武藝高強,要是能招攬來就太好了,可惜啊,這幾乎不可能。”
“那也要試一試!”花榮道:“一會就讓小弟先來打頭陣。”
片刻之後,張三李四縛綁著秦明,解到廳前。
花榮見了,連忙跳離交椅,接下廳來,給秦明親自解了繩索,扶上廳來,不說其他,率先便躬身拜下。
這一拜可是弄得秦明尷尬不已,半天之前還在山下大罵花榮,如今卻是人家的縛下客,本來隻覺就死便是,實沒想到花榮給他來了這麽一下,這是有活命的機會啊。
所以也是慌忙答禮:“我是被擒之人,由你們碎屍而死便罷,你何故卻來拜我?”
花榮道:“小嘍囉不識尊卑,誤有冒瀆,切乞恕罪!”
隨即便取披風與秦明穿了。
整了整披風,秦明問花榮道:“不知這廳上坐的好漢都是何人?看著卻不似強人。”
花榮見說,挨個介紹道:“這位添為山寨寨主,江湖人稱雲裏金剛宋萬宋寨主。”
秦明聽說,稍一抱拳:“早聽聞宋寨主坐的好大事業,把住這條路途,凡是過路的都要交錢來尋求保護,今日一見,果然是豪傑。”
事實證明,秦明真不是那種沒有腦子的二百五,知道什麽時候說什麽話,這會兒也知道說些好聽的話來。
其實想想也知道,能在比較和平的時期,做到高官的人,不可能不懂人情往來世故,真要是愣頭青也坐不上總管一州兵事的主官。
宋萬也是很給麵子的一拱手:“就是聽人勸,做點小買賣而已,倒是讓秦將軍見笑了。”
兩人各說一句後,花榮接著介紹道:“這位是人稱鐵棒欒廷玉欒教師,武藝不是小弟能比的,曾也在北地參過軍。”
秦明看了欒廷玉幾眼,道:“這位就是和你通信,然後被劉高作為捉拿原由的?”
“小弟隻是和欒教師正常交流,卻被劉高那廝誣陷,端的可惡!”花榮憤然道。
秦明聽了隻把頭來搖道:“若聽一麵之詞,誤了多少緣故!容秦明回州去對慕容知府說知此事,定還你一個公道。”
柴進安坐著,聽了心笑這秦明還真不是省油的燈,這話裏話外的就是想要下山。隻是下山是可以下山,但起碼要留上一晚,不然可不就讓他脫了牢籠了麽。
這邊花榮灑然一笑,道:“卻是不用總管費心了,就在一個時辰前,那廝已經被某一箭穿脖而過,死的不能再死了。”
秦明聽了一驚,心想怕是自己那徒弟帶領的步軍也沒了,那自己豈不是沒了指望,頓時臉色便愁苦起來。
隻聽其澀聲道:“你們於我那徒弟鎮三山黃信打過照麵了?”
這時焦挺哼道:“自然的打過了,你那黃信單人走了,其他人不是死了便是被俺們俘虜了。”
秦明心下更驚,隻覺自己真是處在了閻王殿,兩千裝備精良的軍馬說沒就沒了,這二龍山不是閻王殿是甚麽。
見其拿眼看著焦挺,花榮介紹道:“這位是沒麵目焦挺,空手對敵甚是了得。”
秦明隻是悶聲道:“看這身板就是不俗!幸會!”
見焦挺悶著頭沒有再答應的意思,花榮接著介紹道:“這位教頭的名頭,總管應該聽說過。便是原八十萬禁軍都教頭王進!”
“這……”秦明眨巴眨巴眼,算是對自己被俘沒脾氣了,服氣了。
同是禁軍係統裏的,他自然知道這位傳說中精通十八般武藝的天才教頭。他是真的沒有信心說自己對上這位能贏。此時聽到介紹,張了張嘴:“王教頭怎地好好的也在此處勾當了?”
王進道:“此事說來話長!要是有閑在詳說不遲!”
秦明隻是隨口一問,也不追問,隨後轉眼一圈,見坐著的就一人沒有介紹了,遲疑了一下問道:“這位仁兄氣度不凡,不知如何稱呼?”
花榮腦子一轉,沒有介紹。柴進卻是微微一笑,開口道:“秦總管真想知道某是誰麽?”
見此話語,秦明本能覺得可能有問題,想著算了,但又一想,自己還不知道生死如何,退縮了,卻是讓人看不起,便梗著脖子道:“看閣下氣度,更像是領頭的,俺死總要死個明白吧。”
柴進想著先前已讓柴勝去操作去了,就是露了名,這秦明也透露不出去,便道:“某乃滄州小旋風柴進!小名可入過總管之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