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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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位公子的出現引得眾人議論紛紛,特別是玄衣公子手中還拿著個女子的荷包,更是令人遐想連篇。
    但他們的遐想很快便扼殺在腦袋裏了。
    因為這二人是謝稹與沈別鶴,誰人不知這二人好龍陽,便是手裏有個女子的荷包,那也必定真的是撿來的。
    沈別鶴環視一周,見無人認領,又見正座上的趙老太太麵無表情,以為趙老太太因他貿然闖入而心有惱火,心裏一慌,趕忙快步上前,恭恭敬敬地揖揖手,賠笑好言道:“晚輩不知您正在訓話,冒失闖入還望您切莫怪罪。”
    “無妨,先尋找荷包的主人吧。”趙老太太擺了擺手,神情滿是無謂。
    倒不是她對此事真的不在意,而是因著她喜愛沈別鶴這個晚輩,知他素來是個懂分寸且知禮數的,所以便就認定方才他是無心之舉。
    沈別鶴賠笑點頭,回身再次揚起荷包詢問,可依舊無人領取。
    沈別鶴望了一眼謝稹,見謝稹微微挑眉,沈別鶴心下了然,隨即垂眸看了一眼荷包,見荷包上繡著小字,神情似有了然,一字一頓念道:“蕭—蘭—猗。”
    所有人的目光登時齊刷刷地投向蕭蘭猗,蕭蘭猗也在瞬間嚇白了臉,她有些心虛地瞥了一眼袁氏,見袁氏黑著一張臉,心裏便愈發慌亂了。
    沈別鶴眨巴著明眸,滿麵淳真無害,“這荷包不是你的嗎?”
    蕭蘭猗的腦子一片空白,她不知應該如何答沈別鶴的話。倘若承認,那麽這荷包極有可能出賣她。若不承認,上頭清清楚楚繡著她蕭蘭猗的名字,是如何都摘不幹淨的。
    蕭蘭猗沉默不言,沈別鶴明眸漸漸映出不解,他垂首看了一眼荷包,確認上頭的名字的確是蕭蘭猗,旋即薄唇微抿,略有遲疑地問道“這上頭繡著你的名字,是我在玉笛園外的廂房旁撿到的,蕭大姑娘是不是去過那裏?”
    “我……我沒有!”蕭蘭猗登時變了臉色,矢口否認道。
    因她被戳中了心思,開口時語氣驟然淩厲,像極了被踩到尾巴的貓兒。
    她這般淩厲的氣勢,使得深諳後宅之事的眾人登時明白了什麽。
    趙老太太見此眸光微沉,側眸看向了緘默不言的李管家,“李管家,你方才說蕭大姑娘被蕭四姑娘推倒之地是在哪裏?”
    李管家恭恭敬敬揖揖手回道:“是在客院東側的廂房後。”
    趙老太太瞥了一眼蕭蘭猗,若有所思道:“我記得客院與玉笛園不是一條路。”
    蕭蘭猗身子微微抖了起來,她顧不得袁氏一直摁著她的手,猛地起身疾言厲色地反駁道:“定是有人偷了我的荷包丟到那處的!”
    素來看不慣蕭蘭猗驕矜的宣平侯府嫡長女裴瓊華狀若無意的輕聲呢喃道:“若真是如此,那人目的又是什麽呢?”
    “我……我又如何得知?”蕭蘭猗咬著唇,顫聲說道。
    她的餘光一直落在袁氏身上,可袁氏隻是板著臉忍著怒氣,絲毫沒有替蕭蘭猗辯解之意。
    “難道是與蕭妧辱罵趙老太太有關?”也不知是誰嘴欠竟將大實話說了出來,氣氛登時又壓抑了起來。
    蕭妧見風向不妙,暗中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痛得她眼淚汪汪,低聲啜泣了起來,“嗚嗚嗚!趙老太太,晚輩仰慕您多年,可您因著修身養性謝絕赴宴,多年來終於得以一見,晚輩實在是歡喜,所以即便是一瘸一拐晚輩也不想錯過您的席麵,可……可誰知晚輩竟是迷路了,原本想尋個丫鬟問路,可尋了一路竟都是沒有尋到,最後還是遇上了裴三姑娘,裴三姑娘好心腸,見我腿腳不便,便過來攙扶我。晚輩這般敬仰您,怎麽會辱罵您?晚輩便是辱罵自己,也不會辱罵您的呀!”
    蕭妧言辭誠懇,熱淚盈眶,便是趙老太太聽了也是深信不疑。
    言及此,寒意從蕭蘭猗的頭頂一路躥到了指間,她渾身都在發抖,恰逢此時,耳畔忽然傳來了極其細微的聲音,“不要針鋒相對,眼下隻能退步與忍讓。”
    蕭蘭猗一驚,登時明白了,她逼著自己冷靜下來,旋即在心口組織起反駁蕭妧的語言。
    “老太太,我有話要說。”李管家忽然主動開了口,這倒是個新鮮事,要知道在府裏他一直都是沉默寡言、不多言半句的人。
    趙老太太沒有言語,隻是微微頷首,示意李管家但說無妨。
    李管家這才侃侃而道:“方才蕭大姑娘說自己被蕭四姑娘推到了,可是我看了一眼周圍,除了蕭大姑娘自己的腳印便無其他人的,倘若蕭大姑娘所言是真,那麽蕭四姑娘離開時要麽是踩著蕭大姑娘的腳印離開的,要麽就是從我眼皮子底下離開的,但當時我除了蕭大姑娘我便沒有見到旁人。”
    李管家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了,蕭蘭猗在說謊。
    蕭蘭猗見李管家開口便將矛頭指向了自己,心下愈發焦急,幸而得了袁氏的提點,她這才楚楚可憐道:“我沒有說謊,我被四妹妹推倒後因摔的實在太痛,便沒有注意到四妹妹是如何離開的。再說宴席上人多眼雜,說不定這荷包是我不小心落下,然後被人撿去了,怎就能說明我去過你們說的那處?”
    蕭妧偏過頭看向蕭蘭猗,擰眉不解地反問道:“我推你?我為什麽要推你?”
    “我也想問四妹妹為什麽要推我,我當時隻是聽聞你辱罵了趙老太太,擔心其中是有誤會,便去尋你問個究竟,可逆見了我便將我推倒,如今竟還來反問於我?我素來不是個將家醜外揚的人,可四妹妹這般當眾落我顏麵,實在是讓我難過。”
    這蕭蘭猗實在是個難纏的,即便是打了一場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仗,她那張嘴還是能叭叭到點子上。
    “方才大姐姐說我辱罵老太太?那我是在何地同何人辱罵呢?總不能我在自言自語吧?”蕭妧了然頷首,她並未因此而有半分慌亂,反而淡定異常。
    蕭蘭猗咬著唇,戚戚諾諾到:“具體我也不知,我隻是聽府裏下人說的。”
    袁氏的侄女袁如蘭素來是個好看熱鬧,且好摻和熱鬧的,如今境況怎能沒有她呢?
    “說是你在玉笛園同丫鬟惜月辱罵趙老太太,言辭誅心,實在是過分!”
    蕭妧一驚滿麵風輕雲淡,“那惜月呢?”
    袁如蘭撇撇嘴,滿麵譏諷,“誰知你將惜月藏哪裏去了?”
    此言說罷,袁如蘭便被母親孟氏拍了一下胳膊,示意她趕緊閉上嘴巴。
    蕭妧笑了笑,卻沒有言語。
    一側的謝稹打量了幾刹蕭妧,不知為何他忽然覺得這場鬧劇有了幾分意思。
    不等袁氏開口,宴席一側便傳來了個女聲,“奴婢在這兒呢!”
    “你方才你去哪裏了?”侯爵夫人見惜月來了,不等她走近蕭妧便質問道。
    惜月沒有答話,而答侯爵夫人此言的,卻是一位身著素衣的妙齡女子,她緩步上前,滿眼孤傲道:“她方才同我待在一處。”
    此人是趙老太太請回府上的神醫,心高氣傲隻為趙老太太治病,趙老太太對其很是信任。
    “你說謊!”孫鶯鶯可不信素來高傲的莊神醫會同一個小丫鬟在一起,還是外人的貼身丫鬟。
    蕭妧苦笑著搖了搖頭,方才的淚光尚未褪去,眼下又湧上了一抹淚光,“孫二姑娘,我知道你惱我,可不管是李管家還是莊女醫,皆是宣平侯的人,你說宣平侯府的人說謊,你置趙老太太於何地?”
    蕭蘭猗忍無可忍終是反駁了蕭妧的話,“十個果子裏還會爛上兩個呢?怎知就不會出一兩個刁奴?”
    這次袁氏氣到抬起了手,甚至想一巴掌甩到蕭蘭猗臉上,可她終究是忍住了。她隻能輕聲斥責蕭蘭猗,讓她悄聲些不要再說了。
    蕭妧簡直要在心裏頭為蕭蘭猗歡呼了,她延遲裏布滿漏洞,簡直就是一步一步為蕭妧洗脫嫌疑。
    “看來大姐姐是不知我這般仰慕趙老太太的緣故了,凡是進了裴府大門,便絕不允許有賄賂受賄之行為,況且一個是在裴府做了幾十年的管家,一個是趙老太太獨家女醫,皆是深得趙老太太信任,且深得趙老太太為人處世之道,你這般說他們,是真的將趙老太太也一同折辱了。”蕭妧言罷,含著淚光的眼眸裏登時湧上了些淩厲。
    “我沒有!”蕭蘭猗皺著眉委屈地說道,她淚盈於睫,顫聲繼續道:“為什麽你們都不信我?難道我身為姐姐還會害自己的妹妹嗎?”
    院判葉家大娘子柳氏堪堪起身,盈盈一拜,神態端莊,眉眼嫻雅,這般作態最是討老太太歡喜。
    隻見劉氏溫聲說道:“趙老太太,臣婦想說句話,此事與臣婦原本無幹,但想著通太原府裏也尋不出第二人敢辱罵您,或者說想辱罵您。您行事磊落,是晚輩們的楷模,所以當臣婦知道蕭四姑娘辱罵您時,臣婦其實是不解的,但聽方才蕭四姑娘與蕭大姑娘的對話,臣婦便更有疑問了。”
    趙老太太最喜歡同溫柔知禮的人交談,所以眼下言語時語氣都不自覺柔和了幾分,“什麽疑問?”
    柳氏神態冷凝,抬眸溫聲問道:“家丁說他隻聽到了聲音對不對?”
    “對。”趙老太太點了點頭。
    柳氏繼續問道:“他是從竹林內交談聲判斷竹林內是蕭四姑娘,對不對?”
    “對。”
    柳氏接著問道:“既如此,那便是沒有親眼瞧見蕭四姑娘說這些話了,對不對?”
    “對。”
    言及此,柳氏不由無奈一笑,“那便是了,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既然都未曾親眼見到,又如何敢說那一定是蕭四姑娘,而不是有心之人嫁禍的呢?”
    柳氏望了一眼蕭妧,眼底湧上些憐憫,“蕭大姑娘是在廂房外頭瞧見了蕭四姑娘,她並沒有接近廂房。若假設蕭大姑娘所言是真,那麽就是蕭四姑娘在廂房內打暈了殊蘭後出來遇上了蕭大姑娘推倒了她,且不說蕭四姑娘身上有傷,僅憑位置便不難聽出其中的偏差,明明蕭四姑娘可以直接離開,為什麽要繞路去廂房後頭?”
    “可方才提及辱罵老太太,蕭妧便哭了,又該如何解釋?”孫鶯鶯眼瞅著即將倒黴的蕭妧要絕地反殺,不服氣的問道。
    蕭妧閉了閉眼,苦笑一聲,旋即睜開了眼,滿眼悲涼引得趙老太太一怔,旋即她緩緩而道:“想來信而見疑,忠而被謗,能無怨乎?”
    旁人隻覺得是一句普通的話,可隻有老太太愣在了原地,甚至鼻尖有點泛酸。
    殊蘭見自家主子落了下風,便上前跪下道:“奴婢確實是被四姑娘打暈的!打暈之前還瞧見了屋裏有個家丁昏倒了。”
    謝稹將一個家丁丟到眾人眼前,旋即淡淡道:“可是他?”
    “是他!”殊蘭哪裏知道是不是?她隻是依稀瞧見,既然謝稹問了,那她必然是要答是的。
    誰知謝稹笑了笑,眼底劃過一抹輕蔑,“這是我瞧見他偷懶,隨便喚過來的,怎的就是了呢?”
    蕭妧終於舒了一口氣,正暗自慶幸此役打的幹淨利落時,那家丁竟然開口了,“我……我偷懶是因為我被人打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