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逐漸的靠近，李默這才發現祂們兩位的身高達到數米之高，矮小的李默需要抬頭仰望才能夠看得清祂們的麵容。
    這一刻，李默略感不安的回頭試圖觀望了一眼，最後卻直接愣在了原地。
    回頭的瞬間身後便空無一物淪為了完全的黑暗，迅速回頭的瞬間才發覺一切都變成了黑暗。
    抬起頭，眼中充滿了駭然，那頭頂的聖潔太陽也不知所蹤，唯獨那兩尊神祇身上冒著神秘的白光在黑夜中單獨閃閃發亮，成為了黑暗裏唯一的光。
    可讓李默最為害怕的莫過於，這束光的最終是兩座令人害怕的神祇。
    隨著越來越靠近，李默也才發覺那昂格雷斯和潔麗斯奈的身軀內部是如此的令人頭皮發麻。
    昂格雷斯的內部充滿了淩亂生長的眼睛，那些眼睛仿佛擁有著獨立意識般不協調的轉動著、尋找著、注視著周圍的一切，盡管祂沒有在撩開鬥篷，可身為人類的李默一抬頭還是能夠從縫隙窺見神的姿態。
    祂們一點也不像人類雕塑家那般所呈現的美麗，反而比起那地獄裏的惡魔還要恐怖和不協調。
    潔麗斯奈的內部結構才是讓李默感到最為後怕的，那一堆堆試圖掙脫肌膚活躍的頭顱，盡管他們不斷的掙紮試圖逃走依然不會影響到祂飽含微笑的麵容。
    祂的麵容在李默眼中一清二楚，可也讓心中對神明的概念產生了初步的認知。
    一群怪物……
    李默緩緩低下頭，手輕輕抖動著，冷汗直冒了起來。
    最為主要還是信息係統呈現的數據讓李默畏懼，回想起雪萊妮的麵板，除了後續以外基本上不會模糊不清。
    而當窺視眼前兩位神明的信息時，也不知道是因為實力的不足還是知識層次淺薄，祂們甚至沒有任何的姓名與數據，唯一可以看到的情報隻有他們的等級。
    其餘的全部都是問號。
    等級：27
    這重新刷新了李默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不禁懷疑著27之上還有著更高的階級。
    生物的等級達到25就會進入傳奇的境界，而26級唯一所見的也就隻有雪萊妮，也就是半神的境界，至於27級李默很迅速的猜想到了真神之境。
    人類的記載之中並沒有對26級以上的文獻記載，李默也不得不去懷疑27級會達到何種凡人勿近程度。
    隨著靠近，李默也終於聽清楚了那正在與前麵人交易的對話，稍微搞清楚目前的情況也才稍微的鬆了一口氣。
    “你又想要些什麽呢？小家夥。你的父親應該告訴了你這裏的遊戲規則，那麽作為代價你也要明白，你們接下來所要做的事情是什麽，你可要想清楚了，你所願望於代價成正比。”
    李默聽著上方那白的像陶瓷一樣的麵容發出的聲音不敢抬頭，隻能像個竊聽者一樣記憶著祂們的對話。
    隻不過很可惜，李默聽不懂另外一邊用得語言，隻能皺著眉頭單獨透過上方神明的話語去溝通。
    “你想要複活你的母親？嗬嗬嗬，昂格雷斯，又是一個被感情所絆倒了的人類。”潔麗斯奈眯著眼看向了旁邊的昂格雷斯，彎著脖子顯得極其扭曲。
    祂就仿佛沒有脊椎一般緊盯著嚴肅盯著下方的昂格雷斯。
    當看見昂格雷斯不為所動之後，不免好奇的將目光投向對應的方向，看到了那小人以後不由發出冷笑。
    “你還是對這些命運被編織的小東西感興趣……”
    隨即，身為神明的潔麗斯奈便重新扭轉麵容，彎下腰朝著這一位幸運兒講解著，“恕我無能為力，我所擁有的神力並不能夠幫你實現複活你母親的願望。”
    那人試圖尋找著方法不斷索求著，可換來的隻有潔麗斯奈冷漠的目光和無聲的等待。
    一直等待到那人似乎崩潰一般哇哇大哭停止，他才重新的選了一個願望。
    “這個願望我可以滿足你，但這真的是你的願望嗎？讓我們幫你提取一份你母親的全部記憶，你真的準備好了接受這段記憶的代價了嗎？”潔麗斯奈失去了對眼前凡人的好感，不急不躁的挺直身板，隨即從鬥篷內出現一隻潔白的手，手心拿著一枚漆黑冒著淤泥的黑球。
    那黑球很小很小，可讓那人著急的伸出雙手要去接住。
    當那人接住的時候，周圍的空氣變得凝固頓時失去了全部的聲音，轉而傳來了刺耳的癲笑聲。
    笑聲立馬引起了李默的注意力，探頭看去，隻見那模糊的身影抱著腦袋發起了瘋，這稍微讓上當的潔麗斯奈露出了醜陋、驚駭的笑容。
    那一刻李默確信了，祂們並不是自己所印象的神明。
    聽著不熟悉的語言，轉而看向潔麗斯奈突然高興的為他頒獎起來，“你的想法取悅了我，我會給你一件寶物，希望它可以讓你達成你想要完成的目的，嗬嗬嗬。”
    下一刻，詭異的黑光籠罩了那段身影，李默的信息係統也無法窺探他的信息。
    從最開始到現在，他都無法獲取到有用的情報，甚至下意識想去窺探另一位神明此時此刻的表情。
    而當李默扭頭過去的瞬間，他和昂格雷斯的幾隻眼睛對視上，下一秒一群眼睛瞬間轉過去同時看向了自己。
    心跳砰砰砰的迅速跳動，耳邊逐漸失聰仿佛淪陷進入了祂的目光中，周圍的一切感知也瞬間被遺忘，一直等到那潔麗斯奈的腦袋貼近李默的麵前吹了一口氣。
    這一刻回神，他已然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驚然回神，李默瞬間轉頭正好對上了那一口就能夠吞掉自己的嘴巴，而那神明潔麗斯奈的頭顱就在自己麵前，嚇得迅速後退了速步甚至本能的想要取出翡翠之劍防禦。
    可是，在這這個世界裏麵，李默無法取出翡翠之劍，隻能無助的看著祂的頭顱緩緩靠近而來，目光牢牢的審視著自己。
    看著不斷靠近的麵容，李默擺起進攻的架勢，咬牙強忍內心的恐懼，不由本能的喊出一聲，“停下！”
    這一喊確實讓潔麗斯奈的動作停了下來，也讓昂格雷斯俯視的目光眺望遠方。
    “你……很不錯。”
    潔麗斯奈突然誇獎了起來，但這並沒有讓李默放棄警惕，反而更加警覺起來。
    “難怪昂格雷斯一直注意著你，看起來你才是這群人裏麵最幸運的孩子。
    看起來你有一位很愛你的家人……”
    這時，旁邊遙望黑暗深處的昂格雷斯開口插話：“他的獎勵應當比其他人要豐富，並且他已經獲得了考驗的資格。”
    “我們多久沒有看到這項榮譽了？”潔麗斯奈目光繼續審視不可思議的小人，有些懷念的問著。
    “有兩個時代了吧。”昂格雷斯平靜的說著。
    “那個人是誰來著？我有點記不清楚了，昂格雷斯。”
    “通往返生道路上的引路人。”
    “哦，記起來了，就是那個企圖經曆考驗複活心愛之人的凡人嗎？可現在他好像永遠都沒有辦法離開那裏了，真的是可憐，嗬嗬嗬。”
    潔麗斯奈臉上露出嘲笑之色，隨後緩緩變臉變臉，目光斜視著下方的人類詢問著：“那他？”
    “……”
    昂格雷斯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下方弱小的人類，看得李默根本不敢抬頭再次對視，隻能汗流浹背，渾身發涼，肌肉與神經緊繃的等待著祂們的處置。
    一種深深的無力感，這種無力比起最初被哥布林獵殺還要恐怖，完全沒有辦法開口再說出一句話，本能也開始畏懼了起來，整個人此時就像是隨時會炸裂的氣球，隻要祂們願意就能夠讓他瞬間消失。
    “給予祝福吧。”
    昂格雷斯平靜的講道。
    “我們不先問問他想要什麽嗎？”潔麗斯奈有些遺憾的看了一眼，隨即收回脖子挺直身軀繼續問著。
    “能獲得考驗資格的人會想要什麽？”昂格雷斯平靜的反問一句，瞬間便讓潔麗斯奈的臉色變得奇差無比。
    “也是，他們每一個都是這麽的偏執。”潔麗斯奈突然聲音變得低沉，目光同樣定格在了弱小的人類身上。
    李默還沒有去詢問和應答，隻看見潔麗斯奈從鬥篷下伸出左手輕輕的拂了一下，那之前消失的門扉出現在了眼前。
    而祂們則緩緩轉身似乎並沒有打算和自己進行和其他人一樣的交涉，自顧自的準備離開。
    “昂格雷斯，我倒是對之前那個人類感興趣，畢竟他的想法確實會讓更多的人感受到苦難之痛，所以我就額外告訴了他一個關於他所在地的秘密。”
    “我沒有你這麽惡趣味喜歡窺探他們的想法，隻是很可惜了，那人類的資質很好……”
    “那能怎麽辦？昂格雷斯，他滿腦子都是複仇，現在看到了母親的記憶之後隻會更加想要去複仇，嗬嗬，人類可真是奇怪的物種，這種情感真的有這麽重要嗎？”
    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昏昏欲睡，李默整個人忽然間軟弱無力的倒在了地上，目光看著祂們的下身進入門扉之內，隻能一點一點的目睹已經漸漸沉入黑暗大地裏，仿佛懸溺一般整個人頓時又深入海底駭然驚醒。
    驚醒的一瞬間，李默猛然起身，直接靜坐在地上整個人渾身上下都冒著冷汗，不知為何大口喘氣的呼吸著。
    一直等到了徹底緩過神後，耳邊聽到菇人靠近的腳步聲時，立馬閉著眼睛仰起頭呼出了一口氣。
    “呼——”
    睜開眼盯著上方的樹根與岩壁，額頭的短發都被汗水浸濕，有一種不真實的錯覺和恍惚讓自己遲遲無法清醒。
    於是又閉上眼睛冷靜了許久，一直等到雪萊妮抱著一筐籃子裏的衣服褲子走進來才睜開眼。
    “醒了？”
    雪萊妮有些幸災樂禍的盯著滿頭大汗的李默。
    “嗯。”
    李默緩緩看向雪萊妮表現得十分安靜。
    “怎麽了？”雪萊妮察覺到了異常，蹲下身放下了籃子蹙眉擔憂著。
    緩緩的來到李默旁邊，聽著他講述著自己做得噩夢，旁邊的雪萊妮則耐心的聽著他講述昂格雷斯和潔麗斯奈。
    尤其是聽到李默的描述以後，雪萊妮眉頭緊鎖，仿佛在自己的腦海裏挖掘著什麽，狐疑的緊盯著身邊喋喋不休的李默。
    “真的，是真的！雪萊妮，那昂格雷斯和潔麗斯奈還說我獲得了什麽資格，我沒有騙你，真的，真的，我可以用我以後的幸福給你發誓！
    真的，一個烏鴉頭無數個眼睛，一個像陶瓷娃娃擁有著鳥翅膀一樣的耳朵，身體確實是一堆腦袋，不管人的腦袋還是怪物的腦袋都有！
    我沒有騙你，雪萊妮，真沒有……”
    雪萊妮聽完以後，摸索著下巴看了一眼李默，很平靜解釋一句。
    “昂格雷斯是幸福死使，潔麗斯奈是苦難死使，祂們在人類的記載裏是一黑一白的死神並且還是人形的雕塑，而在我的記憶裏也沒有太多關於古老神祇的記憶，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解釋完了還不忘關心一句，有些擔憂此時李默的精神狀態。
    “做噩夢了？”李默自言自語，低頭盯著發汗的手心，“我真的是做了個噩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