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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秋菀是去過阿斌家的，長輩都很喜歡她，以前每年過年都會去他家拜年。所以去阿斌家裏吃飯，也不陌生。不過就是回來得匆忙，也沒帶什麽禮物，怪不好意思的。
    “嗯，好呀。我也好久沒見叔叔阿姨了，梅姐也在嗎？”陌秋菀心裏盤算著，要不要去買點水果，如果梅姐也在，還得給小朋友買點零食玩具什麽的。
    梅姐是阿斌的姐姐，跟阿斌一樣，對陌秋菀很好，完全當自己親妹妹般。
    陌秋菀上大三的時候，梅姐就結婚了。生小孩的時候，陌秋菀剛去美國一年左右，所以也沒見過樂樂小朋友的。第一次見麵，總不能空手去，不然這小姨可太不稱職了。
    阿斌像是看穿她心思似得，“嗯嗯，樂樂也在，直接回家就好了，啥也不用帶。”
    陌秋菀雖然沒見過樂樂，偶爾跟梅姐視頻的時候倒是見過兩麵。
    “好咯，那我也不客氣了，省得叔叔阿姨要說我幾年不見還生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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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飯後，都在客廳喝茶聊天呢，這時，什麽也不肯放手，非要粘著她。
    梅姐抓了幾把頭發，對這個三歲的小孩十分無奈。“你才三歲，就這麽會撩妹，到底是誰的基因有問題？”扒拉他的小手，企圖讓他鬆開陌秋菀。
    拉拉扯扯半小時，小孩非但沒有下來，還順勢爬到陌秋菀懷裏，摟住脖子，一個勁的躲。嘴裏不停嚷嚷著，“媽媽，我今晚不回家了，我要跟姨姨睡覺。反正你隻喜歡爸爸，總是跟爸爸睡覺……姨姨香香，我要姨姨……”
    家裏的長輩都笑個不停，這小屁孩說的頭頭是道，竟無法反駁。
    阿斌從陽台接個電話回來，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十點半了。趁樂樂抬頭看陌秋菀的時候，一個伸手就把他抱起，順勢鉗住他的雙手，裝作很嚴肅的樣子對他說：“樂樂，你不聽話，明天不給你當小花童了哦。”
    不能當小花童，眼淚都快掉下來了，癟著嘴，委屈的說：“可是，要姨姨抱抱。舅舅凶……”
    陌秋菀很喜歡小孩子，跟樂樂第一次見麵，見樂樂很愛親近她，心頭可軟了。看到他眼淚汪汪，可憐兮兮的模樣，心疼得很。起身對他伸手，“好好好，姨姨抱抱。”
    阿斌給她一個眼神，示意她沒事，小孩裝的。擋住她的手，說道：“不乖的小孩不能抱。”
    “你要是乖乖回家睡覺，明天還能見到小姨。”
    小孩看看阿斌，又瞧瞧陌秋菀，抿著嘴巴，妥協地點點頭。然後伸出小手比了個一，怯怯地說：“我回家睡覺，可不可以要姨姨抱抱，就一下……”
    阿斌也給他麵子，點頭示意。
    陌秋菀很少見阿斌這麽嚴肅，嚇唬小孩子的時候奶凶奶凶的，不禁失聲笑了起來。又上前接過樂樂，哄著道：“男子漢不哭鼻子的哦，現在去睡覺，明天姨姨再來找你玩好不好？”
    “好。”小孩眯著眼笑起來，摟緊陌秋菀，還在她臉上啵了一下。“姨姨，這是晚安吻哦。我親了姨姨，姨姨也要親我一下。”說著還把臉湊過來，討吻。
    陌秋菀哪裏拒絕得了小萌娃，在他臉上親了下。揉了揉：“樂樂，晚安好夢。”
    梅姐和阿斌父母住同一個小區，等兩人道別了，就抱走樂樂。
    “走吧，我送你回去。”阿斌拿起車鑰匙，就往外走，陌秋菀跟家裏長輩道別後就跟上了。
    坐電梯時，陌秋菀想到剛剛他奶凶奶凶的模樣，又笑了一下。“學長，真不知道以後你對著你女兒還能不能凶起來。”
    都說大部分爸爸都是女兒奴，怎麽舍得凶女兒呢。陌秋菀越想越覺得學長這臉以後得疼。
    阿斌也笑了，“那能怎麽辦，誰都沒想到樂樂這麽粘你，他都沒這麽粘過他爸媽。不嚇唬嚇唬他，過幾天都能跟你去美國了。”
    “哈哈哈哈哈……白撿這麽個大胖小子，樂意之至。”
    說來也奇怪，陌秋菀一直以來很招小孩子喜歡，也算是很有孩子緣吧。總是很容易就跟小孩親近，不管是會跑會跳的小朋友，還是咿咿呀呀不會說話的小奶娃。
    還記得有一年暑假，鄰居哥哥的小孩才一歲，還不會說話，那天來家裏玩，見到陌秋菀的時候，突然喊了一句媽媽。
    小孩是第一次見陌秋菀，而且，這是小孩說的第一句話呢，大家都愣住了。
    陌秋菀又懵又好笑，走過去跟小孩玩，小孩很喜歡她，最喜歡往她懷裏鑽，每天都早早就鬧著要來找她玩。於是，就莫名其妙地奶了一個暑假的娃。
    回學校後，陌秋菀打電話回家時，總能聽到小孩又去家裏找她，眼巴巴看著她房間。
    這種招小孩喜歡的感覺，真的很奇妙。後來，她看到一個說法，你是什麽樣的人就會吸引什麽樣的人。所以，其實自己也是個小孩子吧，所以特別招小孩喜歡吧。
    雖然很喜歡小孩，但是卻沒有想要當媽媽的衝動。也不能說一點沒有，隻是以前還跟麥霖在一起的時候，他總說以後要兩個孩子，最好一個是豬寶寶，一個是小腦斧。豬寶寶像陌秋菀，呆萌呆萌的，負責可愛就行了。小腦斧凶一點沒關係，以後教他打籃球，學跆拳道，還可以保護姐姐和媽媽。
    陌秋菀看著他期待的眼神，心底堅信他一定是個好爸爸，一定是的。
    後來，每當陌秋菀看到姐姐弟弟組合的時候，都會想起他曾給自己描繪過的畫麵。心裏揪著疼，那麽，他是不是也想過跟別人生小兔幾還是鼠寶寶了？隻能苦笑自己為什麽有時候記憶力那麽好，這些片段不經意間就滲透貫穿她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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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說說笑笑，走到停車場，上車前，陌秋菀忽然想起，吃飯的時候，梅姐的老公提到麥霖來電話說要給阿斌開單身派對。“學長，不是要去單身派對嗎？”
    阿斌給她拉開車門，頷首讓她上車，“送你回去再過去。怎麽？你感興趣？”
    陌秋菀趕緊拒絕，酒吧、ktv、喝酒、蹦迪這些跟她氣場不合，她也不喜歡人多的場合。“不了不了，我還要倒時差呢。”
    是真的倒時差，還是不喜歡那種場合，抑或者是害怕見到某人？
    阿斌上車係好安全帶，笑笑不說話，不揭穿她。
    車子開出小區，馬路對麵就是麥霖家住的小區，右轉前麵就是十字路口，前麵不正是那個咖啡店嗎，深圳還真小。
    陌秋菀盯著咖啡店出了神，像是故地重遊一樣，熟悉的那一條街。
    直到車子開了很遠，才發現剛剛都神遊天際了，根本沒聽到旁邊的人說了啥。
    阿斌見她一直沒有回應，才發現她不在狀態。“菀菀，你這是睡著了還是發呆呢？我說的一句都沒聽到嗎？”
    “啊？”
    “想什麽呢？”
    陌秋菀心虛地轉頭，嗬嗬笑著說：“可能吃撐了，腦子沒轉過來呢。你剛說什麽來著？”
    阿斌拿她也沒辦法，隻能重新又說了一邊明天的安排，讓她好好休息，明天有朋友過來接她直接去酒店。
    送到酒店門口，陌秋菀說：“好好享受單身派對，我上去啦。不過，還是少喝點，明天有得你喝的。”
    “嗯，有事給我電話。”阿斌揮揮手，見她進酒店後就去了ktv，已經過半場了，朋友都抱怨他來得晚，上來就罰他喝了三杯酒。一圈招呼下來，他看到麥霖正在唱張學友的《你的名字我的姓氏》。
    “可用你的名字和我姓氏
    成就這故事
    從此以後
    無憂無求
    故事平淡但當中有你
    已經足夠”
    阿斌聽著麥霖歌聲裏，並沒有祝福的感覺，反而很是傷感。
    阿斌從不過問他和陌秋菀的事情，阿斌很清楚對別人的感情，不宜過多幹涉。可盡管如此，稍微注意一下，都知道兩人分開後故意不再提過對方，真不知道當中有什麽故事。
    當時，陌秋菀要出國的事，他是故意在麥霖麵前提過的，可是看他無動於衷，猜不透他什麽想法，隻當兩人沒感情了。
    可是，這些年來，也沒有見過他身邊有過新女朋友。菀菀也是一直單身，下午的時候還試探了一下菀菀的狀態。這麽看來，沒感情不太可能。隻能說，兩人分開應該是有什麽誤會，又互相惦記。
    原來是兩隻小烏龜呢。又很像小刺蝟。
    阿斌在心想，要不要製造機會，讓兩人好好聊聊，誤會聊開了說不定還能再續前緣。
    一曲終，麥霖又唱了一首《相愛很難》、《心如刀割》、《吻別》、《情已逝》。
    阿斌見麥霖一副停不下來的模樣，連忙搶過麥克風，問他：“今晚是張學友專場嗎？”
    “還有，我是結婚不是失戀，你是唱給我聽還是在唱自己？”
    麥霖張著嘴，剛要說話，又被打斷。
    “菀菀回來了。”阿斌故作漫不經心的隨口一提，然後還將麥克風提給朋友。轉頭還跟別的朋友說起話了。
    麥霖愣了下，也不記得自己剛想說什麽了。腦子亂得很，拿起一瓶啤酒，“啪”一下打開就一口氣幹了。眼神迷離，不知道在想什麽。
    阿斌知道他是聽到了的，也不盼著他能回答自己。
    後來，麥霖就一直坐在那裏喝酒，一句話也沒說。盯著左手的那個手表發呆，表帶換了又換，從棕色到黑色再到棕色，陳舊到不行，就是沒有換新手表。
    淩晨一點，顧及第二天的婚禮，沒有玩太晚，都各自回家了。
    阿斌見麥霖喝得爛醉，便叫了代駕，送他先回去。麥霖酒品還不錯，雖然醉得厲害，不會發酒瘋，隻是安安靜靜的。跟平時一點都不像，麥霖性格很活潑，愛運動，酷愛打籃球，是個陽光大男孩，極少會有安靜不說話的時候。
    車子開到麥霖家小區的時候，阿斌叫醒麥霖，扶起他走向電梯間。
    “菀菀是不是也要結婚了？”
    阿斌按電梯的時候，耳邊傳來麥霖的聲音，很輕很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