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越努力越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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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憑兩人怎麽暗示、提醒,陌秋菀就是對比賽情況隻字不提,但卻十分自在,該吃吃該喝喝,仿佛那天參加比賽的不是她。
    這幾日,三人十分忐忑、煎熬。
    不,其實是兩人。
    終於到周五了,複賽名單張貼在公告欄的時候,陌秋菀見人太多,拉著周筱雅扭頭就走。
    麥霖仗著身高優勢,嗯,視力也不錯,即使在人群外,也絲毫不影響他一眼就看到陌秋菀的名字。
    “喂,恭喜你呀!”麥霖腿長,三兩步就趕上兩人了,拍了拍陌秋菀左肩,又走到她右側對她說,“我看到你名字了,第一個就是。是不是說明,你是最高分的呀!”
    “……”陌秋菀似乎對結果不太驚喜,眼珠子左右轉動了一下,思考了幾秒,說:“不是,我們在一班,一般排名也會寫在前麵的。”
    “……”
    周筱雅激動地拉著陌秋菀的手臂來回晃,“菀菀,我就知道你最棒了!”
    “中午我們去吃麻辣燙慶祝吧!”
    “今天獎勵你兩瓶可樂!”
    陌秋菀看著欣喜若狂的周筱雅,怎麽好像是她進了複賽一樣。無奈地搖搖頭,又點點頭,表示同意她的提議。
    這麽傻的閨蜜,隻能自己寵著,給別人還真不放心。
    接著,就發現周筱雅和麥霖已經開始計劃複賽獲獎後的事情了,去哪裏吃什麽慶祝,給陌秋菀什麽獎勵……
    --
    越努力,越幸運。
    陌秋菀以前總覺得,幸運跟努力掛不上鉤。都說,愛笑的女孩,運氣不會太差。可是,運氣差的女孩根本笑不出來呀。
    直到複賽成績出來時,陌秋菀站在公示欄下,看到一等獎旁隻有自己的名字時,突然有點相信了,原來越努力真的會越幸運。
    “我們菀菀最優秀!不容置疑!”
    “我就說你可以的!”
    “太棒了!”
    周筱雅從來不吝嗇對陌秋菀的誇獎,甚至還有些無腦。沒辦法,一物降一物吧,陌秋菀還很吃她這一套。
    當然這還不是誇張的。當阿姨得知她比賽拿了一等獎,不出半天就將此消息傳遍親人們的耳朵。爸爸媽媽、外公外婆、表哥表姐都紛紛給她發來賀電,當大家都說讓她再接再厲,讓她戒驕戒躁、繼續努力的時候,隻有麥霖讓她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嗯,麥霖知道她參加作文大賽,是在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一個人在自己喜歡的事情時,眼裏有光,臉上自信洋溢,真的很耀眼。
    麥霖還給她送了一本漂亮的本子,鼓勵她堅持寫下去。不一定要成為很厲害的人,不一定要寫得很好,可以寫日記、寫心情、寫寫現在,記錄當下。
    十分合她心意!
    陌秋菀是個顏控,對人、對物都如此。
    平日裏,她除了買雜誌,就隻愛收集好看的本子。封麵好看的,買!本子的紙張上印著好看的圖案,買!盡管自己根本用不上,還是不停地買買買。
    陌秋菀對收集本子有自己獨特的見解:雖說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但是錯過的本子後悔莫及呀。
    很多年後,她十分慶幸自己當時很膚淺,因為任誰來整理她的書桌、書架,也不會亂丟這些很好看,而且看起來貴貴的本子。當然啦,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基本上陌秋菀都沒有寫完,或是根本沒寫過,或是隻寫了幾頁。
    --
    自那以後,陌秋菀養成了寫日記的習慣。這習慣,寫著寫著就寫到了高中畢業。
    期間,還給麥霖專門寫了一本關於兩人的日記。
    嗯,就是用的某人送的那個本子。
    也多虧了這本屬於兩人的記錄,讓她在分開多年,仍然不忘自己初心,仍然期待,堅守著約定。
    剛分開的時候,陌秋菀還曾想再寫一本,可是提起筆時,又寫不出來了,沒有孤單一人記錄的意義了。每一篇,與你有關卻又與你無關的記錄都是毫無意義的。
    往後的幾年裏,那本日記本,跟著她去了很多地方,陪她度過一個個難熬的日夜。
    想他的時候,夜裏睡不著的時候,在異國他鄉想家的時候,總會拿出來翻看,每一個字每一個詞都那麽普通,組合到一起,畫麵那麽清晰。好像看到一個不善表達感情的女孩,正一筆一劃地寫著日記。
    每當看到別人成雙成對,羨慕不已的時候,陌秋菀會下意識地抱緊包包,似乎擁緊那本回憶,仿佛自己不再是孤單一人。
    是寄托,是陪伴,也是最後的念想。
    這本日記,麥霖是看過的。
    陌秋菀寫日記的總是習慣隻寫右邊的一麵,左邊的留空。沒想到這個習慣,在麥霖看日記的時候,當成了留言專區。一邊看一邊給她留言,寫滿了整本日記,像是在較勁。又像是幼稚地爭論著,我的喜歡不比你少。
    有回答,有提問,有摘抄歌詞,還有畫畫。
    強行把自己加進到陌秋菀的世界裏。
    這樣的做法,真的很麥霖。霸道,直白,勇敢。
    陌秋菀在日記裏,記錄了自己發現麥霖的好,記錄了他的用心,他的可愛,兩人的趣事。還寫下自己對他慢慢的喜歡,對他的依賴。
    麥霖則在她的本子上,先寫下自己的個人資料,各種花式表達自己的喜歡,很喜歡,超級喜歡。還寫了很多關於自己小時候、以前的故事,那些都是還不認識陌秋菀時的故事。
    像對話,又像寫信般,緩緩道來。
    好珍貴的回憶。
    有人說,不要太早遇到驚豔時光的人,不然,以後遇到的都黯然失色。是呀,對陌秋菀來說,所有人都不如麥霖,他驚豔了她的時光,溫暖了她的心。
    再也沒有正眼看過其他人。
    據說,人體的細胞會新陳代謝,每三個月會替換一次,隨著舊細胞的死去,新細胞華麗誕生。由於不同細胞代謝的時間和間隔的不同,將一身細胞全部換掉,大概需要六七年時間。
    換句話說,我們每七年就是另外一個人。
    陌秋菀和麥霖分開七年,時間很長,長到她都以為自己不愛了。可是每當她翻開日記本,看到告白的時候,被告白的時候,在一起的時候,第一次吵架的時候,第一次吃醋的時候,心髒激動地跳著,根本掩飾不了。這顆心,就是會不由自主地為他跳動。
    哦,忘了說,心肌細胞更新的周期大概是20年。
    --
    校報社舉辦寫作大賽一方麵是響應學校的要求,一方麵是為了選拔人才、招攬人才。校報社每個月都會出一期報刊,此次作文大賽的優秀作文全部都會刊登上去,獲獎人員還被邀請進社。
    陌秋菀也是被邀請的人員之一,成為校報社特邀供稿人。不僅作品能被全校師生看到,還有稿費。對她而言,這是意外的驚喜。因為參加比賽時,她根本沒有留意獲獎的獎項,或者說一開始確實沒有在意這些東西。
    寫作大賽結束後,陌秋菀一舉成名,一下子成為班上的紅人,老師也開始留意她。在學校發布舉辦英文演講比賽的通知時,班主任在班上鼓舞同學們踴躍報名,突然點名陌秋菀道:“陌秋菀,你要不要報個名?”
    同學們都紛紛轉頭看著她,有起哄、有期待,更多是看熱鬧。
    陌秋菀很少被關注的時候,不習慣這樣的場合,措不及防,臉一下漲紅起來,窘迫地低下頭。
    此時,麥霖舉起手,大聲道:“老師,我報名!”
    大家的焦點瞬間被轉移,陌秋菀也扭頭看著最後一排的麥霖。
    是幫我解圍嗎?陌秋菀心頭一暖,眼神裏有些感激,張張嘴對著口型說謝謝。
    隻見麥霖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他看了陌秋菀一眼,深邃的眼睛帶著柔和的光亮,仿佛周遭的空氣都溫柔起來了。
    隻一秒,麥霖便移開視線,像是什麽都沒發生。她的臉更紅了,連帶脖子和耳朵。
    周筱雅關切道:“菀菀,你很熱嗎?”
    “啊?”陌秋菀用手摸摸臉,又捏捏耳朵,尷尬道:“是呀,好像是有點熱……”
    周筱雅給她遞來一把小扇子,又問她要不要報名參加。
    “唔……我不行的。”陌秋菀心不在焉的扇著扇子,還在回憶剛剛麥霖那個笑容,似乎心裏慌得很,可是慌亂是為什麽呢?
    想著還晃了晃腦袋,想不通。
    周筱雅說:“可是我想參加耶,麥霖也參加了,要不我們仨做伴吧!”
    禁不住周筱雅的軟磨硬泡,而且麥霖分明是為了幫自己解圍才報的名,最後陌秋菀還是跟在周筱雅後麵報名了。
    雖說陌秋菀是參加過比賽的人,但是寫作大賽和演講比賽對參賽選手的要求完全不一樣。寫作文是筆試,像考試,而演講比賽考驗的是,參賽人員的表達能力、演講功底、知識水平與臨場應變能力。
    要在人前侃侃而談,陌秋菀是做不到的。她沒有站上過這樣的舞台,從未試過。這樣的挑戰前所未有。
    了解完比賽流程後,她就開始打退堂鼓了,可奈何她如何掙紮、賣萌、撒嬌,兩人一點都不讓步,堅決不讓她退賽。
    周筱雅第一時間給她選好演講稿,製定了詳細的訓練計劃,每日督促她練習,還時不時突擊抽查。周末的時候,拖著她到人潮湧動的廣場,讓她進行演講練習。其實為了照顧她,麥霖總是第一個演講的,然後她第二,最後是周筱雅。
    在這樣的訓練、演習中,陌秋菀慢慢適應,也不再那麽害怕。比賽當天,她很幸運地抽到了第二個上場,不像第一個那麽緊張,當然也不用在後麵等待的時候越發緊張。
    上場前,麥霖對她說:“要是緊張就對著我們笑,隻看我們就好。”說完揉揉她的腦袋,安靜地對著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