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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麥霖沒反應過來，就已經屈膝跪在她前麵的樓梯上，這樣正好能把坐著的陌秋菀抱在懷裏。
    他心裏暗暗發笑，本能反應比腦子轉得快，邊抱緊她邊說：“嗯，我不走，我哪兒也不去，就陪著菀菀……”
    麥霖兩隻手在她身後抱住自己的手臂，不敢亂動。
    她好小一隻啊，抱緊後，雙手居然能夠到自己的手臂。
    鼻尖能聞到她頭發上淡淡的馨香，微微低頭就能親到她的腦袋。
    想著，手不自覺的收緊了。
    陌秋菀能感覺到他的動作，突然發現動作過於親密，輕輕推了他一下，止住眼淚，小聲說：“麥霖，我沒事了……”
    麥霖嗯了聲，但是沒有放開她的意思。
    陌秋菀也不敢抬頭看他，又推了他一下。
    “那個，你抱太緊了……”
    麥霖稍微鬆了鬆手，失聲笑道：“別推我，等會要滾下去了。”
    陌秋菀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些危險，麥霖現在的重心在自己身上，強行推開他，確實會從樓梯上滾下去。
    麥霖似乎又往陌秋菀身上靠了點，聲音從頭頂傳來：“菀菀，再讓我抱會，好不好？”
    ……好。
    陌秋菀每次聽到麥霖問好不好，就控製不住想點頭。
    他聲線有些低沉，好像每次一問她好不好的時候，就溫柔得要命，沒辦法拒絕。
    此時，更是覺得自己臉紅耳熱的，她也分不清自己是羞澀了還是別的心思作祟。
    算了，那就再抱一會吧。
    麥霖倒也沒有抱很久，許是一分鍾？兩分鍾？
    陌秋菀確實不知道，腦子不清醒，又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喘。
    直到聽到樓下傳來上樓的腳步聲，應該是比賽結束同學回教室了，麥霖才放開她。
    呼~
    陌秋菀覺得鬆了一口氣，然後光顧著看自己有沒有蹭濕他的衣服了，沒注意到麥霖正握拳捂嘴偷笑的模樣。
    過了兩秒，麥霖收斂住自己的表情，扶著樓梯扶手，左腳先是往下兩級階梯，伸直站了起來，右腳順勢抬起，然後拍拍褲子上的灰塵。
    抬頭對上了陌秋菀的眼神，她眼睛都哭腫了，鼻子也有些紅紅的，像極了受委屈的小兔子。
    麥霖心裏軟的一塌糊塗，低頭瞥見給她腳邊的礦泉水，“菀菀喝點水吧。”
    陌秋菀被他抱了之後就有些神誌不清了，剛剛就端坐著看他，起身，拍褲子，抬頭，垂眸，還看到他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嘴巴微張在說什麽。
    不知道，耳朵好像聽不見。
    不管了，反正點頭就是了。
    接著，就看到麥霖的手伸到自己腳邊，拿起礦泉水，擰開瓶蓋，遞在自己麵前。
    麥霖見她沒有接住，呆呆地看著水，以為她不想動手，就將水瓶湊到她嘴邊。
    嗯，陌秋菀就著瓶口喝了起來，喝了兩口就推開了。
    推開的時候，陌秋菀才回過神來。
    自己居然就著麥霖拿的水喝了……
    喝……了……
    呃……
    再一看某人正淡定地擰緊瓶蓋，放回她的腳邊，動作沒有一絲停頓，好像還挺自然？
    別慌，就是喂個水嘛。
    是麥霖，是死黨。
    陌秋菀對自己暗示了一番，就抬頭衝他笑笑說：“謝謝~”
    陌秋菀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彎的，睫毛上還有些濕潤，泛著光澤，像是星星在閃爍。
    麥霖突然想到一句詩——嫣然一笑動人心，好像是很動人心呢。
    不過，他不想動人心，隻想藏起來，動他的就好了。
    嫣然一笑動人心的後半句是秋波一轉攝人魂。
    確實還挺攝魂的。
    方才看著她喝水，緊張得險些要手抖了，好在她喝了兩口就推開了。
    麥霖不敢太赤裸裸地看她，怕嚇到她了。偏過頭，移開了視線，又自然地坐在她身旁。
    這會兒，麥霖想趁著她心情好了些，問問前段時間的事情。
    那天在廁所門口見她哭了，還以為她是因為阿斌談戀愛難過的，現在好像有些不確定了。
    麥霖也說不上來，自己在期待什麽，好像問了能有些什麽答案似的。
    “那個……”
    文璐突然跑上來，打斷了麥霖的話，“小菀菀，我們班比賽第二名耶！”
    她興奮得拉起陌秋菀，要回班上慶祝，都沒看麥霖。
    陌秋菀猛地一下被拉起來，腳軟沒力，又驚慌得差點沒站穩。
    麥霖扶了她一把，沒有繼續自己的話，見她站住了才放手讓她回去。
    “你回教室吧，晚點來找你吃飯。”
    “好。”陌秋菀擺擺手，就被文璐拖回教室了。
    麥霖一手拿起剛才她喝過的水，一手插在口袋上，掩不住的笑意爬上臉。
    那天後，麥霖他們又經常來找她吃飯了，她也沒有之前那麽抗拒了。
    後來，麥霖還是問了那天的情況，得知陌秋菀因為外婆的事哭了很多回。
    麥霖又是心疼又是高興的，極其矛盾。
    麥霖都快覺得自己人格分裂了。
    外婆去世的事情，以及在樓梯間哭了一下午的事情，她和麥霖都默契沒跟周筱雅和喬浩天提過。
    --
    班級健美操比賽獲獎的班級，可以領到一麵錦旗，還有獎品，獎品是定製班服。
    那天陌秋菀被拉回去的時候，班上正在票選班服的設計圖案，越早定下來越早能拿到班服，大家都很積極。
    因為高二要分科，學校組織了六月給高一的班級拍集體照，定製班服來得十分及時。
    六月初，老師給每位同學發了一張分科意向表，要求大家慎重考慮，認真填寫，在期末前上交。
    陌秋菀這學期都沒有什麽心思學習，成績跌得厲害，根本不利於分班排名。
    吃飯時，周筱雅突然提起分科的事情，“菀菀，你選文還是選理？”
    “啊？”
    陌秋菀手裏的湯匙不停地攪著飯盒裏的飯菜，“我不知道，還沒想好。”
    周筱雅也苦惱著：“我也沒想好，我有點想選理科，可是我理科沒有文科的成績好。”
    麥霖和喬浩天肯定是選理科的吧，陌秋菀猜想著，轉頭問那兩人，“你們應該都選理科吧？”
    麥霖：“嗯。”
    喬浩天：“是呀。”
    周筱雅對陌秋菀說：“要不，我們也選理科吧，說不定我們還能分到一個班。”
    “再考慮考慮吧，據說高二理科班有24個班，我們能分到一起的概率太低了。”陌秋菀停下手中的動作，想了想又說：“好像還要按成績排名來分的，我這學期都墊底了，就更加沒希望了。”
    喬浩天安慰道：“按這學期期末的成績來分的，還有一個月，有希望的。”
    麥霖知道她理科不好，選理科沒有任何優勢，學得還吃力。
    一個月時間，要陌秋菀去突擊理科是沒什麽希望的，但是文科對她來說確實輕鬆許多，努努力說不定還能進重點班。
    “菀菀這個月把文科提上來吧，文科的數學沒有那麽難，適合你。”
    陌秋菀也認同，自己確實搞不定理科。
    許是那天在樓梯間把眼淚都哭空庫存了，接下來直到期末她的情緒都蠻穩定的，全身心投入到學習中，不是在背書就是在做題。
    這次，陌秋菀重點抓文科，理科就抱個及格希望。
    選理科的話，以後上大學的選擇會多一些，可是陌秋菀的短板就在那兒，不擅長也做不好，高二高三真的沒有把握能學好。
    最後，陌秋菀選了文科，他們三個都選了理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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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拍集體照前，一中發生了一起學生跳樓案件。
    跳樓的同學是高一（5）班的同學，原因據說是因為學習壓力很大吧，父母總拿他和正在上高二的哥哥比較。
    一中有規定，教學樓過了晚上十點半就會斷電，十一點就會鎖門。
    那天晚上也照舊，十點半斷電後，很多同學陸陸續續開始回宿舍。
    平時，這個點路上的人特別多，陌秋菀和文璐都習慣了再晚十分鍾走。
    她們正走出教室門，就聽到有重物墜地的聲音，接著聽到一樓傳來一陣尖叫聲。
    陌秋菀和文璐撐著欄杆往下看，見有幾個男生往校門口保安亭處跑，大喊著：“老師，有人跳樓啦！”
    跳樓的位置不在教學樓正前方，她們兩人雖然沒有看到什麽，還是有些心慌。
    過不久，就見保安叔叔和值班的老師奔向一樓，疏散學生，對周圍拉起境界線。
    生命真的很脆弱。
    陌秋菀剛經曆了外婆的離世，隔壁班的同學又跳樓，雖然不認識，但是精神還是過於緊張，當晚，陌秋菀做了噩夢。
    夢醒時，她已經不記得自己夢到什麽了，但是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是哭醒的。
    她摸起手機，在qq空間發了一條說說：聽說失眠的人連做噩夢的資格都沒有，我剛從噩夢中驚醒，是不是還挺幸運的？
    這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陌秋菀發完就關機繼續睡覺了。
    直到周六才開機，看到表哥給她評論：小菀，不怕不怕，夢是反的。
    當表哥得知一中跳樓的事情後，每天都在留言板給陌秋菀留言，從不說自己是哥哥，喚她小菀，言語裏還有些曖昧。
    後麵的評價是麥霖說的，麥霖為此有段時間沒有跟陌秋菀說話了。
    那些評論和留言，麥霖的哥哥姐姐們也能看到，還老截圖發群裏艾特他，調侃他有情敵，還是個勁敵。
    因為陌秋菀那個月學習比較刻苦，基本上也沒怎麽回複那些消息。
    這讓麥霖更頭疼，他想到的不是陌秋菀不搭理那個人，而是擔心她和那個人私聊。他找周筱雅幫忙去問問那個人是什麽情況。
    周筱雅也是皮得很，故意拖著不問，還成天在吃飯時間問陌秋菀有沒有聞到一股酸酸的味道。
    陌秋菀：什麽？
    喬浩天更是看不懂是什麽情況。
    氣得麥霖都想跟她絕交了。
    當然，最後誤會還是通過周筱雅來解釋的。
    周筱雅喝著某人獻殷勤的汽水，慢吞吞地說：“菀菀說，那個是她表哥，在外地讀書的，一年回來一兩次的那種。”
    麥霖長籲一口氣，整個人都神清氣爽起來，“謝啦！”
    周筱雅故意打擊他：“別得意，菀菀喜歡誰你不是不知道……”
    麥霖：……
    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