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夜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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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座大城市工作大半年了,郭燦陽並沒有什麽社交,來來往往無非是酒店的同事們。說的更具體點,有私交的也隻有曾良和周思羽。所以,當她坐在藍焰ktv209房豪華大包間的沙發上時,顯得局促不安。
    燦陽下午睡醒後,果然又接到紀月的電話。連續上了四個夜班,今天休息,藍焰ktv離宿舍也不遠,燦陽架不住紀月三番五次地熱情邀請,便答應了。
    晚八點,這裏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燦陽準時到了,包間裏隻有紀月一人。
    “燦陽,來,快快快,來這坐,怎麽樣?這裏?還不錯吧?”紀月手舞足蹈地迎接著燦陽,讓燦陽不安的心稍稍放鬆了些。
    “燦陽,我隨便點了一些吃的,你再看看想吃什麽自己點啊,千萬別客氣,還有,你喜歡唱什麽歌,來這兒點!”紀月一邊在點歌台挑著歌一邊招呼著。
    唱歌?燦陽回憶著上一次唱歌還是去年剛畢業時和同學們一起,在一家平價的ktv,一幫同學湊在一起,拿著話筒嘶叫狂吼,仿佛那才是青春,也才過去了不到一年,卻恍若隔世。
    就在燦陽剛踏入藍焰ktv的大門時,她能感到連門口迎賓的那位美女都投來了異樣的眼光,顯然燦陽的一舉一動、衣著打扮都與這裏格格不入。
    提起唱歌,燦陽還是很有興趣的,歌唱得也不錯。紀月邀請,她便興致勃勃地一起去選歌了。
    “今晚人很多嗎?”燦陽一邊選歌一邊問著。
    “不多,就叫了幾個姐妹啦!我呀,今天主要是請你,燦陽,時間上都是將就你的。她們都嫌八點鍾太早,這不,一個個都遲到!都這會了……”
    “小月!”紀月的話被一個破門而入的聲音打斷,“哎喲,不是每次都601房的嗎?今天怎麽換這兒了,我徑直就衝601去了,推門一看,結果一堆帥哥,啊哈哈哈哈!”剛進門的女人發出了一串魔性的笑聲。
    “你丫就是故意的吧,時間和房號我還特意發到你們手機上,遲到還走錯門,鬼知道你是不是想去勾搭帥哥!”
    “得得得,我還算早的吧,這不還有一堆人沒來……”女人這才注意到屋裏的郭燦陽,“喲,小月,新姐妹啊?”她的目光毫不客氣地把郭燦陽從上到下掃了個遍。
    剛剛放輕鬆了一點、正在努力適應這裏的燦陽一下子又渾身不自在起來。
    “去去去,什麽新姐妹,人家可是……”紀月瞟了燦陽一眼,突然咽下了要說的話,轉身對著剛進來的女人:“豔姐,燦陽今天可是我的主客,你們呀都是做陪的,要幫我好好招待她哦。”
    “哦!”豔姐血紅的唇圈成“o”字,隨即哈哈一笑,伸出右手,“燦陽你好,咱們今天沾你的光啦!”
    相比燦陽怯弱的手,她握上的豔姐那隻手就霸道許多。豔姐隨手便攬過燦陽的肩,一起坐到沙發上。
    落座後,豔姐脫掉她那件雍榮華貴的貂絨大衣,裏麵是一件紅色背心連衣裙,緊身的衣裙讓豔姐凸凹有致的身段展露無疑,裙擺剛剛遮住臀部,白皙纖長的雙腿下踏著一雙恨天高的鞋。
    而她身邊的燦陽,依舊是清湯掛麵的頭發,素麵朝天的臉龐,加絨保暖的夾克,牛仔褲配板鞋。
    燦陽也意識到自己不屬於這裏,她不該來的。
    剛開始,燦陽還唱唱歌,應付地和豔姐說說話,也在豔姐和大家的起哄中喝兩口酒。
    當大隊人馬陸續湧進這個包間後,一堆妖豔的美女在房間裏盡情搖擺,看得燦陽眼花繚亂,大家有劃拳的、喝酒的、抽煙的,加上包間震動的音響,燦陽隻覺得頭暈目眩,而眾姐妹還在勸燦陽再喝一杯。
    “不行……”燦陽話還沒說完,隻覺得胃裏翻江倒海的難受,想往洗手間跑,可是一站起來就兩腿打飄,頭重得直往下墜。
    好在旁邊的豔姐扶住了她,“哎,燦陽!”豔姐轉身叫另一個姐妹:“小美,來來來,先扶燦陽去洗手間!”
    在小美的攙扶下,燦陽搖搖晃晃地到了洗手間,胃裏翻江倒海的東西傾瀉而出,在一旁的小美一邊幫著拍背一邊驚叫著,“哎喲喂,燦陽,你這不行呀,才喝了幾杯呀,不行不行,以後要多練!”
    好半天,燦陽隻覺得把昨天的食物都吐出來了,胃裏已經空蕩蕩的了,這才感覺舒服了些,隻是整個人像是虛脫了,沒有一點勁。
    “小美,幫我把包拿出來一下好不好?我得先走了。”燦陽實在不想再回到那個熱火朝天的包間了。
    “哎喲喂,這可不行呀,豔姐叫我帶你去洗手間的,你怎麽著也得回去跟大家打個招呼吧?”
    “我……很不舒服,小美,你幫我拿出來一下吧,回頭我再跟紀月說。”
    “不行不行,這才幾點呀,你怎麽著也得先回去打個招呼吧。”說完小美拖著燦陽就往回走。
    “哎……”虛弱的燦陽哪裏還有掙脫的力氣,隻得被小美拽著,一麵喊道:“小美,你放開我!”
    “燦陽!”一個磁性的聲音突然在她們身後響起,隨後一隻有力的大手拉住了燦陽,把她從小美手上奪了過來。
    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了燦陽和小美之間,同時護住了燦陽,燦陽在她倆的爭奪之間,站立不穩,一個踉蹌,倒在了男人身上,被男人穩穩地扶住,輕輕的攬住她的肩頭靠住自己。
    一陣清爽的男性氣息撲鼻而入,燦陽渾渾噩噩的頭清醒了一大半,這才看清此人,是袁熙!
    “袁……”燦陽的嘴巴剛張開就被小美的聲音打斷了,“呦,你誰呀?”同時一雙眼睛在袁熙身上滴溜溜的轉。
    袁熙沒有答話,緊緊地攬住燦陽:“走,我送你回去!”
    “可是……”燦陽想著回包間拿包。
    “包間裏還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嗎?”
    燦陽不說話,其實也沒什麽,一個隨身帶的小包包裏除了紙巾鑰匙等雜物,有一百來塊錢吧,可是這些對燦陽來說是重要的呀,她卻沒好意思說出來。
    “我陪你回去拿,然後送你回去。”
    “嗯!”燦陽又想起了什麽,小聲對袁熙說:“紀小姐也在。”
    “好,我知道。”
    小美見袁熙並不好打發,走在前麵回到包房,先在豔姐旁邊耳語了幾句,當燦陽和袁熙出現在包間時,音樂停了,鬧哄哄的包間安靜下來。
    “袁老板!”豔姐嘹亮的聲音響起,“這麽巧呀,袁老板!”豔姐已走到袁熙身邊,放低了聲音,“原來袁老板還認識咱們燦陽?”
    袁熙微微一笑,“是的,所以我現在幫豔姐送她回家,豔姐應該放心吧?”
    豔姐照樣爽朗一笑:“放心放心,那是燦陽的榮幸。”
    “嗨,袁老板。”紀月這才過來打招呼。
    袁熙同樣報以微笑,帶著已拿上包的燦陽,“我們先走,你們繼續,今晚消費全算我的,大家喝好玩好。”
    在一陣歡呼聲中,袁熙帶走了燦陽。
    夜已深,正月初五,袁熙馳騁在空曠的道路上,燦陽靜靜地坐在一邊。
    “謝謝袁老板。”
    其實,這句話燦陽已經說了幾次,可一向和氣的袁熙硬是沒吭一聲,緊繃著臉,像是很生氣,這讓一旁的燦陽不知所措,隻有小心翼翼的再次說感謝。
    “你怎麽會來這?”袁熙終於開口了。
    “紀小姐約我的,她給我打了幾次電話,我實在不好拒絕。”
    “她?為什麽約你?”
    “她說……”燦陽下意識的咬咬下唇,“她為了感謝我。”
    “謝你?”袁熙轉頭看了燦陽一眼,明白了。
    又是一陣沉默,袁熙的神色慢慢恢複了平日的儒雅,說話的語氣也恢複了溫柔,“那天是我應該謝謝你,改天,我再好好謝你。”
    “不用不用,袁老板,今天已經非常感謝了。”
    袁熙又扭頭看了身邊的燦陽一眼,笑了。
    “真不用。”燦陽看著莫名其妙笑起來的袁熙,很認真地再次強調。
    袁熙收起笑容,很嚴肅地說:“記住,以後不要再跟紀月這些人出去。”
    “嗯。”燦陽點頭,她早已後悔今晚受紀月之邀來到ktv,現在還頭暈著呢。
    袁熙意味深長地再次看了燦陽一眼,心裏明白,她顯然還不知道為什麽不能去。
    藍焰ktv2209的包間還在繼續狂歡,眾姐妹喝酒劃拳嘶吼著,隻有紀月和豔姐坐在角落裏說著話。
    “這姑娘不錯,小月,這次是不湊巧。”
    “是呀,這個袁熙怎麽也在這兒。”
    “沒事,小月,下次再約她出來,準能成。”
    “還要下次呀?”
    “那當然啊,這麽好的姑娘,還是處,上哪兒找去?”
    “豔姐,我……”
    “哎喲,小月,有些事,咱們要看得遠,要幫她邁出第一步,想想你自己,現在多好!”
    紀月默不作聲,她不禁苦笑,好?現在到底好嗎?她不知道。說真的,她有時很羨慕燦陽,幹幹淨淨單單純純的多好!可是她紀月做不到,也許現在的確就是最好了吧!
    紀月的腦海中頓時一片狼藉,往事不堪回首……